教室门口站了一个女生，还是和之前见的几次那样扎着蓬松的丸子头，画着淡妆，白色短袖校服下搭配着黑色牛仔短裤，露出一双又直又细的腿。
宋霄仪直直地看着荀舟，最后笑着说：“麻烦出来一下。”然后往走外面走去。
教室里看到的人还在疑惑宋霄仪在和谁说话的时候，就见荀舟经过教室讲台前面出去，一群人面面相觑。
荀舟对宋霄仪综合而言无感，因为自己确实不认识她，俩人也没有发生过矛盾。虽然宋霄仪喜欢过陈彧，这件事让她有些介意，但是转念一想，陈彧受欢迎是情理之中的事，而且她有自己没有的勇气，那点介意也就消散了。
俩人可以说是豪无交集，唯一重合的点应该就是陈彧。
所以荀舟直觉宋霄仪这次来找她和陈彧有关。
荀舟以较远的距离跟着宋霄仪上六楼，停在连廊，相隔一米多。
宋霄仪转身看着荀舟，扯着嘴角笑问：“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开心？”
荀舟从宋霄仪这个表情和语气就看出来她今天来找自己谈话的态度，眉头轻皱，“你话能不能说清楚？”
宋霄仪表情有些僵硬，后冷笑出声。在她看来，荀舟就是不懂装懂，让她觉得恶心。
“陈彧因为你放弃竞赛你不知道吗？你现在跟我装什么？别整——”
“——什么？”荀舟直接打断，“你怎么知道的？”
宋霄仪见荀舟好像真的不知情的样子，又细细打量一下她的表情，“我朋友在食堂听见告诉我的。”
我还知道他很喜欢你。
荀舟愣怔在原地，复杂的感情一股脑涌上心头。
因为我放弃竞赛，荀舟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假装无视这份一直没有点明道破的感情。
可是，陈彧又因为我，再一次被拖累了。
后面宋霄仪又说了些什么，荀舟听不清了，无非就是让自己放过陈彧，让陈彧好好地参加竞赛。
荀舟心里一团糟，但还是冷静地回：“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用你说我也会劝陈彧继续走竞赛的。”
宋霄仪看着荀舟直接转身离开，又下意识地对比自己和荀舟，不甘心地想为什么陈彧喜欢的人是她。
荀舟下楼之后正好要周测，桌椅已经被拉开，陈彧好像来过了，椅子上放着书包，桌上的笔袋敞开，看样子是去上竞赛课了。
荀舟努力平复心情，坐下收拾桌面准备考试。
这次考的是荀舟拿手的物理，平常无论如何荀舟都不会提前交卷，这次她检查一遍之后，直接提前半个小时上台把答题卡交给周茗，小声问老师能不能问她一些事情。
周茗瞧了荀舟片刻，起身让谈月坐到讲台面前，注意点纪律，拿着荀舟的答题卡，揽着她的肩膀出去了。
这个时候老师都去监考了，办公室里没有人，周茗把拖来一把椅子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坐在自己的靠椅上。
“来，直接坐。”周茗笑看荀舟。
“谢谢老师。”荀舟依言坐下。
“有什么事想问我？”周茗问。哪怕她猜道荀舟这次来是和她弟弟陈彧有关。
荀舟抿抿唇，后抬头与周茗对视。
“老师，我听说陈彧放弃数学竞赛了，您知道具体原因吗？”
周茗手指交握，“陈彧他确实是放弃竞赛了，但是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觉得竞赛不太适合他吧？”
“老师，虽然我这样说会很冒昧，但是我就没在同龄人里遇到比他还擅长数竞的人，去年那是他身体不适失常发挥，要不然早就进省队了，他明明走竞赛更合适的！”荀舟语气难得焦急。
周茗也没想到一向安静沉稳的荀舟会突然冒这一出，短时间内没想好怎么回。
荀舟说完就觉得自己太过鲁莽了，好像有指责老师没能看清学生能力的意味，而且这样也显得自己和陈彧之间的关系不普通，安静一瞬后道歉，“对不起老师，我刚刚太着急了。”
“没事，不用道歉，我当时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周茗看着面前有些懊恼的女生，识破了荀舟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暴露的真心。
荀舟犹豫一会儿，“老师，你能劝回陈彧继续走竞赛吗？”
“我试过了，但没有什么效果，而且老师也要尊重学生的决定。”
荀舟垂睫，眉间微微皱起，周茗不知道她已经知晓真正的原因，内心还是希望陈彧可以参加竞赛，于是又添一句：“不过于他而言很重要的人劝导的话，他说不定会改变想法。”
荀舟低头沉默片刻，后起身，“谢谢老师，我就先回班了，我和班里其他同学也会想办法劝他继续走竞赛的。”
荀舟微微鞠躬，然后把板凳放回原位，打开办公室门又轻轻阖上，手指捏紧门把手，须臾离开。
回班的时候物理周考还没结束，荀舟进班后拿出习题册低头写起来，可是写着写着却走神了。
宋霄仪的说法荀舟存疑，虽然这种不管不顾的的做派确实很像陈彧，但是陈彧因为自己放弃竞赛，还是不太敢相信。
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荀舟一开始像是被天上突然掉下的馅饼砸中，全身处于晕眩感之中，可是慢慢冷静下来，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纸张被墨水洇湿，荀舟反应过来立马拿纸巾按在上面，思绪回拢，荀舟拆了一颗柠檬糖放进嘴里，重新打起精神写题。
晚上考完数学，大家都搬桌子调换座位。上竞赛课的那批人还没回来，座位是往左后方斜着调动，荀舟和许筱诗都只能先把各自同桌的座位移走。
荀舟现在是最后一排，要把桌椅搬到旁边一组的第一排，等把陈彧的桌椅移好回去之后，班级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好比交通堵塞现场。许筱诗正推着乔竹宇的桌子卡在半路，前面的空挡不足以让桌子过去。
荀舟正打算前去帮许筱诗，就看见一个男生直接经过自己，一把拎起许筱诗面前的桌子，双手抬起，举着桌子侧身经过空隙，然后把桌子放下摆好。然后同样的操作，没一会儿他和许筱诗的座位都换好了。
看见乔竹宇低头和许筱诗似笑非笑地说些什么，女生气得推了他一胳膊，俩人又笑着拌嘴。
荀舟看见没忍住笑笑，进班移自己的座位。
乔竹宇看见，顺手帮她把椅子拎起放到旁边，“陈彧被老师留下来了，说要让你等一会儿，或者和你弟回去就微.信跟他说一声。”
荀舟点头回了句谢谢，乔竹宇单肩背上书包和许筱诗一起出教室。许筱诗回头和荀舟招招手，然后和等着的男生一起离开。
目光落在男女生的背影，荀舟在想许筱诗会不会也有困扰，因为他们高二也要分开了。
荀舟待在在班里整理一下这次考试的考点，这个时候班里也没有人了，很安静，只能听见教学楼外面隐约的聊天嬉笑声。
荀舟听见门开合的声音，以为是陈彧回来了，于是加快速度，想着把这道题做完再走。
“这么晚了还在学？不愧是年级第一。”
笔尖停顿，荀舟抬头看见姚煜岐站在门口，双手插兜，笑着朝自己走来。
记忆重叠，几年前好像也是这样的场景，荀舟握紧手中的中性笔，余光里走廊的灯已经灭了，不过这个时间点隔壁班应该还有人，荀舟无意识地咽了下口水，“你来干嘛？”
姚煜岐坐在陈彧旁边座位的桌上，双腿交叠，漫不经心道：“不干嘛，就是刚好看见你还在班里就进来看看。”
国际版晚自习九点就放学了，荀舟知道他在骗自己，但也没说破，只是收拾桌上的课本，“我和我弟一起回家，现在要走了，你也回去吧。”
荀舟把中性笔偷偷藏在校服外套的长袖里，站起身来把椅子推进去打算离开。
“诶！我还没和你说——”姚煜岐跨一大步倾身抓住荀舟的胳膊。
“——你干什么？”
教室的门突然被打开，陈彧把手里的书随便丢在桌上，一把抓住男生的手腕，用力扯开，把男生拽到座位外面，自己挡在荀舟面前。
“谁让你动她的？”陈彧又冷脸看着男生。
姚煜岐看看陈彧，又把目光移到荀舟身上，“不是，你俩真在一起了？”
男生挣开被陈彧的手掌，揉揉刚刚被陈彧拽着的地方，荀舟正要解释就听姚煜岐无语道：“你俩在一起就直说行不行？那样我还努力个什么劲儿啊？放心，以后真不会再来了。”说罢男生有些气愤地离开教室。
荀舟和陈彧愣在原地，尴尬的气氛蔓延在教室里。
“谢谢你。”荀舟慌忙开口打破这份宁静，然后背着书包出去。
陈彧赶忙收拾东西，把教室里的灯关了跟出去。
楼梯道的灯感应到脚步声又亮起，俩人一前一后下楼，都默契地没有提刚刚在教室里发生的事。
和平常一样解锁，骑车，锁车，最后在小区的停车棚里停好车，荀舟突然叫住陈彧。
“你为什么要放弃数学竞赛？”
荀舟希望，又不希望听见那个答案。
因为光线昏暗，黑夜掩盖，荀舟才敢直视少年的眼睛，胸口的心跳慢慢加快，指腹又传来丝丝疼痛。
“我觉得竞赛没什么意思，就不想参加了呗。”陈彧笑着回答，语气轻松。
“你觉得我会信吗？”
陈彧没想到荀舟还会这样语气强硬。
“本来就没什么理由啊，就是不想参加了。”
或许陈彧都觉得自己这话有些离谱荒唐，毫无说服力，话一说完就沉默了。
夜晚的蝉鸣和蛙叫此起彼伏，更加衬得俩人见气氛焦灼。
“陈彧，你能不能继续参加竞赛，你今年有很大几率可以进国家队的，填的志愿也还有机会修改，你和周老师说一声她会——”
“——我不会改的，我走正常高考也能去水木。”陈彧第一次打断荀舟的话，语气坚定。
但是在荀舟看来，他就是在胡闹，“陈彧，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你为什么要随随便便就放弃竞赛？”
陈彧不可思议地看向荀舟，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做错了，都觉得自己应该去参加竞赛，但是他就是想离荀舟近一点，他也是深思熟虑了一个晚上才决定的，为什么连荀舟也觉得自己任性？
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都不理解自己？
“我怎么就任性了？我想和你近一点有错吗？我成绩又没下降也不会影响考大学怎么就不可以？”
少年的语气急速，生气、委屈、不解，通通融杂在这一句话里。
陈彧一口气说完，胸腔微微起伏。
在安静得过分的环境里，陈彧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多说了一句，随即僵立在车旁，忐忑不安地看向隔着三四个自行车的女生。
宋霄仪直直地看着荀舟，最后笑着说：“麻烦出来一下。”然后往走外面走去。
教室里看到的人还在疑惑宋霄仪在和谁说话的时候，就见荀舟经过教室讲台前面出去，一群人面面相觑。
荀舟对宋霄仪综合而言无感，因为自己确实不认识她，俩人也没有发生过矛盾。虽然宋霄仪喜欢过陈彧，这件事让她有些介意，但是转念一想，陈彧受欢迎是情理之中的事，而且她有自己没有的勇气，那点介意也就消散了。
俩人可以说是豪无交集，唯一重合的点应该就是陈彧。
所以荀舟直觉宋霄仪这次来找她和陈彧有关。
荀舟以较远的距离跟着宋霄仪上六楼，停在连廊，相隔一米多。
宋霄仪转身看着荀舟，扯着嘴角笑问：“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开心？”
荀舟从宋霄仪这个表情和语气就看出来她今天来找自己谈话的态度，眉头轻皱，“你话能不能说清楚？”
宋霄仪表情有些僵硬，后冷笑出声。在她看来，荀舟就是不懂装懂，让她觉得恶心。
“陈彧因为你放弃竞赛你不知道吗？你现在跟我装什么？别整——”
“——什么？”荀舟直接打断，“你怎么知道的？”
宋霄仪见荀舟好像真的不知情的样子，又细细打量一下她的表情，“我朋友在食堂听见告诉我的。”
我还知道他很喜欢你。
荀舟愣怔在原地，复杂的感情一股脑涌上心头。
因为我放弃竞赛，荀舟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假装无视这份一直没有点明道破的感情。
可是，陈彧又因为我，再一次被拖累了。
后面宋霄仪又说了些什么，荀舟听不清了，无非就是让自己放过陈彧，让陈彧好好地参加竞赛。
荀舟心里一团糟，但还是冷静地回：“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用你说我也会劝陈彧继续走竞赛的。”
宋霄仪看着荀舟直接转身离开，又下意识地对比自己和荀舟，不甘心地想为什么陈彧喜欢的人是她。
荀舟下楼之后正好要周测，桌椅已经被拉开，陈彧好像来过了，椅子上放着书包，桌上的笔袋敞开，看样子是去上竞赛课了。
荀舟努力平复心情，坐下收拾桌面准备考试。
这次考的是荀舟拿手的物理，平常无论如何荀舟都不会提前交卷，这次她检查一遍之后，直接提前半个小时上台把答题卡交给周茗，小声问老师能不能问她一些事情。
周茗瞧了荀舟片刻，起身让谈月坐到讲台面前，注意点纪律，拿着荀舟的答题卡，揽着她的肩膀出去了。
这个时候老师都去监考了，办公室里没有人，周茗把拖来一把椅子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坐在自己的靠椅上。
“来，直接坐。”周茗笑看荀舟。
“谢谢老师。”荀舟依言坐下。
“有什么事想问我？”周茗问。哪怕她猜道荀舟这次来是和她弟弟陈彧有关。
荀舟抿抿唇，后抬头与周茗对视。
“老师，我听说陈彧放弃数学竞赛了，您知道具体原因吗？”
周茗手指交握，“陈彧他确实是放弃竞赛了，但是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觉得竞赛不太适合他吧？”
“老师，虽然我这样说会很冒昧，但是我就没在同龄人里遇到比他还擅长数竞的人，去年那是他身体不适失常发挥，要不然早就进省队了，他明明走竞赛更合适的！”荀舟语气难得焦急。
周茗也没想到一向安静沉稳的荀舟会突然冒这一出，短时间内没想好怎么回。
荀舟说完就觉得自己太过鲁莽了，好像有指责老师没能看清学生能力的意味，而且这样也显得自己和陈彧之间的关系不普通，安静一瞬后道歉，“对不起老师，我刚刚太着急了。”
“没事，不用道歉，我当时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周茗看着面前有些懊恼的女生，识破了荀舟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暴露的真心。
荀舟犹豫一会儿，“老师，你能劝回陈彧继续走竞赛吗？”
“我试过了，但没有什么效果，而且老师也要尊重学生的决定。”
荀舟垂睫，眉间微微皱起，周茗不知道她已经知晓真正的原因，内心还是希望陈彧可以参加竞赛，于是又添一句：“不过于他而言很重要的人劝导的话，他说不定会改变想法。”
荀舟低头沉默片刻，后起身，“谢谢老师，我就先回班了，我和班里其他同学也会想办法劝他继续走竞赛的。”
荀舟微微鞠躬，然后把板凳放回原位，打开办公室门又轻轻阖上，手指捏紧门把手，须臾离开。
回班的时候物理周考还没结束，荀舟进班后拿出习题册低头写起来，可是写着写着却走神了。
宋霄仪的说法荀舟存疑，虽然这种不管不顾的的做派确实很像陈彧，但是陈彧因为自己放弃竞赛，还是不太敢相信。
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荀舟一开始像是被天上突然掉下的馅饼砸中，全身处于晕眩感之中，可是慢慢冷静下来，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纸张被墨水洇湿，荀舟反应过来立马拿纸巾按在上面，思绪回拢，荀舟拆了一颗柠檬糖放进嘴里，重新打起精神写题。
晚上考完数学，大家都搬桌子调换座位。上竞赛课的那批人还没回来，座位是往左后方斜着调动，荀舟和许筱诗都只能先把各自同桌的座位移走。
荀舟现在是最后一排，要把桌椅搬到旁边一组的第一排，等把陈彧的桌椅移好回去之后，班级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好比交通堵塞现场。许筱诗正推着乔竹宇的桌子卡在半路，前面的空挡不足以让桌子过去。
荀舟正打算前去帮许筱诗，就看见一个男生直接经过自己，一把拎起许筱诗面前的桌子，双手抬起，举着桌子侧身经过空隙，然后把桌子放下摆好。然后同样的操作，没一会儿他和许筱诗的座位都换好了。
看见乔竹宇低头和许筱诗似笑非笑地说些什么，女生气得推了他一胳膊，俩人又笑着拌嘴。
荀舟看见没忍住笑笑，进班移自己的座位。
乔竹宇看见，顺手帮她把椅子拎起放到旁边，“陈彧被老师留下来了，说要让你等一会儿，或者和你弟回去就微.信跟他说一声。”
荀舟点头回了句谢谢，乔竹宇单肩背上书包和许筱诗一起出教室。许筱诗回头和荀舟招招手，然后和等着的男生一起离开。
目光落在男女生的背影，荀舟在想许筱诗会不会也有困扰，因为他们高二也要分开了。
荀舟待在在班里整理一下这次考试的考点，这个时候班里也没有人了，很安静，只能听见教学楼外面隐约的聊天嬉笑声。
荀舟听见门开合的声音，以为是陈彧回来了，于是加快速度，想着把这道题做完再走。
“这么晚了还在学？不愧是年级第一。”
笔尖停顿，荀舟抬头看见姚煜岐站在门口，双手插兜，笑着朝自己走来。
记忆重叠，几年前好像也是这样的场景，荀舟握紧手中的中性笔，余光里走廊的灯已经灭了，不过这个时间点隔壁班应该还有人，荀舟无意识地咽了下口水，“你来干嘛？”
姚煜岐坐在陈彧旁边座位的桌上，双腿交叠，漫不经心道：“不干嘛，就是刚好看见你还在班里就进来看看。”
国际版晚自习九点就放学了，荀舟知道他在骗自己，但也没说破，只是收拾桌上的课本，“我和我弟一起回家，现在要走了，你也回去吧。”
荀舟把中性笔偷偷藏在校服外套的长袖里，站起身来把椅子推进去打算离开。
“诶！我还没和你说——”姚煜岐跨一大步倾身抓住荀舟的胳膊。
“——你干什么？”
教室的门突然被打开，陈彧把手里的书随便丢在桌上，一把抓住男生的手腕，用力扯开，把男生拽到座位外面，自己挡在荀舟面前。
“谁让你动她的？”陈彧又冷脸看着男生。
姚煜岐看看陈彧，又把目光移到荀舟身上，“不是，你俩真在一起了？”
男生挣开被陈彧的手掌，揉揉刚刚被陈彧拽着的地方，荀舟正要解释就听姚煜岐无语道：“你俩在一起就直说行不行？那样我还努力个什么劲儿啊？放心，以后真不会再来了。”说罢男生有些气愤地离开教室。
荀舟和陈彧愣在原地，尴尬的气氛蔓延在教室里。
“谢谢你。”荀舟慌忙开口打破这份宁静，然后背着书包出去。
陈彧赶忙收拾东西，把教室里的灯关了跟出去。
楼梯道的灯感应到脚步声又亮起，俩人一前一后下楼，都默契地没有提刚刚在教室里发生的事。
和平常一样解锁，骑车，锁车，最后在小区的停车棚里停好车，荀舟突然叫住陈彧。
“你为什么要放弃数学竞赛？”
荀舟希望，又不希望听见那个答案。
因为光线昏暗，黑夜掩盖，荀舟才敢直视少年的眼睛，胸口的心跳慢慢加快，指腹又传来丝丝疼痛。
“我觉得竞赛没什么意思，就不想参加了呗。”陈彧笑着回答，语气轻松。
“你觉得我会信吗？”
陈彧没想到荀舟还会这样语气强硬。
“本来就没什么理由啊，就是不想参加了。”
或许陈彧都觉得自己这话有些离谱荒唐，毫无说服力，话一说完就沉默了。
夜晚的蝉鸣和蛙叫此起彼伏，更加衬得俩人见气氛焦灼。
“陈彧，你能不能继续参加竞赛，你今年有很大几率可以进国家队的，填的志愿也还有机会修改，你和周老师说一声她会——”
“——我不会改的，我走正常高考也能去水木。”陈彧第一次打断荀舟的话，语气坚定。
但是在荀舟看来，他就是在胡闹，“陈彧，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你为什么要随随便便就放弃竞赛？”
陈彧不可思议地看向荀舟，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做错了，都觉得自己应该去参加竞赛，但是他就是想离荀舟近一点，他也是深思熟虑了一个晚上才决定的，为什么连荀舟也觉得自己任性？
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都不理解自己？
“我怎么就任性了？我想和你近一点有错吗？我成绩又没下降也不会影响考大学怎么就不可以？”
少年的语气急速，生气、委屈、不解，通通融杂在这一句话里。
陈彧一口气说完，胸腔微微起伏。
在安静得过分的环境里，陈彧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多说了一句，随即僵立在车旁，忐忑不安地看向隔着三四个自行车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