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堂风吹过，卷起少年们地衣摆。
荀舟还晕晕乎乎地站在原地，什么反应都没有。
心跳未经允许，擅自加速。
她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等他”，但是凭感觉也知道这话背后的含义是她本能想回避、却又期待的。
陈彧见荀舟没回应，弯腰直视荀舟的眼睛，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问：“答不答应啊？”
气息吹拂在荀舟脸上，她视线聚焦到突然近在咫尺的面孔，细小的绒毛在光下跳跃，高挺的鼻梁近在眼前，眼神异乎寻常地认真专注，平常散漫乖张的表情通通消失不见。
荀舟生怕慢了似的撇开视线，想往后退，可是双脚跟钉在地上似的移动不了半分。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陈彧又把两手撑在膝盖上，目光未偏离丝毫。
“高一结束过后我就不在这个校区了，后面应该很难再见到你了。如果今年顺利的话我应该能进国家队，那样明年我就要去北京上大学了，见面会更难。”
男生这时说话不急不慢，声音不大，是真的在想未来的每一步，带着荀舟一起去看后面的两年。
“你后面两年能不能别忘记我？也……”
陈彧停顿几秒，“也别喜欢上别人行不行？”
撑着的双手微微发抖，陈彧下意识憋住气息。
他真的很怕他和荀舟几个月不见，再回来的时候荀舟会把之前自己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感情忘记；
真的很怕两年之后，荀舟会假装和自己只是普通同学；
最怕的是荀舟有了喜欢的人，甚至是对象。
所以他现在必须提前把话说好，得让荀舟答应自己。
他承认自己很自私，但他不管，他必须得到荀舟的承诺才会安心地去比赛。
陈彧盯着荀舟的脸，生怕漏了什么细节。
荀舟别过脸，睫毛轻颤，掐指腹已经不再管用，她好像失去了感知。
未提的“喜欢你”这三个字却藏在每一句话里，明显得让人再也无法忽视，再也无法自欺欺人装作不知道。
荀舟竭力平复心情，过了半晌轻声回答。
“两年时间忘记同桌，任谁也做不到。”荀舟又回头直视陈彧的眼睛。
“高考前我不会喜欢上别人的，一切以学习为主，这你也知道。”
女生冷静理智地回答，把明明让人遐想旖旎的问题回答得如同标准答案一样，但微微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她。
这个年纪的演技，总得有缺陷。
陈彧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注意到荀舟的耳朵便直起身来，笑着轻咳一声，伸出右手的小拇指。
“这可是你说的，得拉钩。”
荀舟抿抿唇，伸出右手的小拇指。
“阳光见证，一言为定。”
陈彧按下大拇指，说出曾经在器材室里一模一样的话。
温热的感觉从手传来，好似一阵电流从全身经过。
茂密的树荫下，少男少女拉钩约定，树上的蝉像是惊得噤了声，野花争先恐后地探出枝头摇曳。
**
还有二十多天就要期末分班考试，这次考试占比达到40%，全年级都进入了紧张的备考状态。
距离那次谈话已经过去不少天，之后陈彧和荀舟没有再提过那天的事，按部就班地学习。陈彧也改掉选科志愿，继续参加竞赛，劲头比往常都足，篮球也不打了，杂志也不看了，天天埋头在一桌的书海里。
平常和陈彧一样爱嬉皮笑脸的男生见到陈彧这样，也倒逼自己减少娱乐时间，开始进入复习状态。全班同学都绷着一根弦，五楼的走廊下课也不见人影，毕竟大家都知道，谁要是高二掉到其他层次班级，万一以后哪天碰上，那也太尴尬了。
晚自习课间，荀舟接水回班就听见班里一阵吵闹，一些同学拉着劝阻一个男生。
“许筱诗，这次化学周考我们班因为你都掉到年级第三了，这次卷子你怎么及格分都没考到？”
男生是化学课代表，平时课前会要求大家先安静下来，预习课本，化学成绩也在班级名列前茅，一直都尽职尽责，在班里人缘也不错，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急得和女生当面挑起矛盾。
许筱诗坐在座位上有些不知所措。她早就决定学文了，所以在理综上就没怎么花功夫，而且现在也快分班考试了，花的时间就更少，尽管会有荀舟邓鹿璐还有乔竹宇的点拨指导，但是这次还是没及格。
荀舟正想上去回怼那个男生，就听见不大但是柔和有力的声音。
“你上次期中政治也没及格，我都没说你，你……你凭什么说我？”
她也是政治课代表啊，搞得谁比谁差劲似的。
许筱诗攥着的手心里全是汗，表面上镇定自若，实际手有点颤。
化学课代表也没想到平常安安静静有点胆小的女生会这样，听着周围的笑声，脸都不知道往哪放，只好匆匆离开教室。
荀舟眉梢微扬，笑着回到座位上，转头对许筱诗笑。
“筱诗会怼人了，进步飞快啊。”荀舟打趣。
许筱诗看见荀舟的刹那，肩膀迅速塌下来，看一眼周围，小声说：“吓死我了!”
“以后就得这样，只要有人不给你面子，管他是谁，你也不能给他面子。”
“嗯！”许筱诗用力点头，双眼认真地看着荀舟。
“舟舟，我真的特别开心能有一个你这样的朋友，你和鹿璐对我来说都特别重要。”
突然听到这么肉麻又认真的话语，荀舟没忍住笑出声。
其实，你是我进入高中的第一个朋友，是我那么多年都没有聊天对象的情况下，遇到的第一朋友。
“你笑什么啊？”许筱诗皱眉埋怨。
“想到好玩的事情了嘛。”
“我跟你认真说话，你怎么走神啊？”
“唉！别打人啊，以后不会了。”
……
两个女生在一起笑谈，没多久邓鹿璐问完题目回班，见到俩人笑着打闹，“严厉要求”她们俩把自己漏掉的事说给她听。于是许筱诗又经历一次被邓鹿璐的吹捧打趣。
天上亮着几颗星，高一高二教学楼传出欢笑和嘈杂声，对比之下，另一栋的教学楼安静、乌黑一片。
一年如流水般消逝，所有人都知道，离高考又更近一步了。
**
哨声吹响，密封袋开启，教室里的学生执笔写题。
天花板的扇叶转动，空调风呼呼吹响。竭尽全力，把每一次考试当作高考，这是荀舟的自我要求。
期末考考试的最后一天下午，高一终于开一年一度的家长会。在学生还在考场里写英语卷子的时候，高一的家长都在礼堂听校长和年级主任的讲话。
除了高一刚开学那天，家长被允许进校参观，其他非必要时候家长都进不来，现在好不容易进校，都在和其他家长聊天或者和老师攀谈。
荀安白色丝绸衬衫配黑色A字长裙，一头乌发绑在后脑勺，发尾微卷，圆润洁白的珍珠耳环点缀，一眼望去，气质干净利落又温婉。
“你怎么还没到？不是说了今天粥粥和小林要开家长会吗？”荀安踩着阶梯顺着人流离开礼堂。
“年级大会都结束了，马上要去开家长会，你现在跟我说你不能按时来？张舟林，你怎么老是这样？”
即使周身嘈杂，荀安的声音还是吸引了不少周围的视线，都默默打量这位家长。
最后荀安以“你不用来了”直接挂断电话，理理头发收拾好心情去教学楼。
因为荀舟的考场在一楼，考完试出来正好看到妈妈往这边走来。
“妈！”荀舟把文具放进书包里，拉着书包拉链跑过去。
荀安转身就看见自家的宝贝女儿，踩着高跟鞋笑着走过去，“今天开完家长会就直接放学了，咱们家正好今晚出去吃。”
“好啊！”荀舟欢快地答应，胳膊自然地挽上妈妈的，扭头看看周围，“爸爸呢？怎么没看见他？”
荀卿安笑意收敛，自知瞒不过，声音略低，“他公司有事，来不了了。”
荀舟愣了一下，“这样啊。”
荀卿安正想安慰荀舟，还没开口就听见“那你去开柏林的家长会吧，初三他那次家长会就没有人参加。”
那年也是这种情况，家长会在同一时间段。张舟林没时间，荀卿安因为荀舟在校被霸凌过的事自然不放心，所以权衡之下还是去参加女儿的家长会。
荀安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取舍，柔声道：“那这次就先去小林那儿，下次来你的家长会，晚上去吃你喜欢的火锅好不好？”
荀舟故意用轻松的语调回应：“没问题啊，正好荀柏林现在学习不太用功，你正好去和他班主任聊聊，多敲打敲打他。”
荀安笑着答应，母女俩一起上楼，最后在四楼的时候荀卿安进了21班。
人群拥挤着上楼，荀舟收回眼神也跟着上去，心脏慢慢下沉。
荀舟知道自己不该埋怨父母，他们都在努力协调时间和精力，给自己和荀柏林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只是她还是忍不住失落，忍不住羡慕。
荀舟停在班级外面，教室沸沸扬扬，学生脸上或喜或悲，有人皱眉埋怨父母怎么翻他书桌……
窗里窗外像是割出的两个世界，少年和父母的聊天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身后也隐约听到几声追逐笑闹。
“我靠，真烦，我爸怎么就突然回来了，他要是知道我这几次成绩班里倒数咋办？”
“没事，只要不是倒一你爸就有心理准备。”陈彧笑着说。
孙洛洛这个时候也不想着扯皮了，“今天你收留我一晚？顺便家长会结束帮我说说好话。”
“得了吧你，我可——”陈彧看见荀舟独自站在门口，也不进班，就直愣愣地站在那儿，话直接止住。
孙洛洛看着发小话都没说完，单手卷着试卷就往前跑，视线再前移，就看见荀舟站在前方。
得，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荀舟还晕晕乎乎地站在原地，什么反应都没有。
心跳未经允许，擅自加速。
她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等他”，但是凭感觉也知道这话背后的含义是她本能想回避、却又期待的。
陈彧见荀舟没回应，弯腰直视荀舟的眼睛，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问：“答不答应啊？”
气息吹拂在荀舟脸上，她视线聚焦到突然近在咫尺的面孔，细小的绒毛在光下跳跃，高挺的鼻梁近在眼前，眼神异乎寻常地认真专注，平常散漫乖张的表情通通消失不见。
荀舟生怕慢了似的撇开视线，想往后退，可是双脚跟钉在地上似的移动不了半分。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陈彧又把两手撑在膝盖上，目光未偏离丝毫。
“高一结束过后我就不在这个校区了，后面应该很难再见到你了。如果今年顺利的话我应该能进国家队，那样明年我就要去北京上大学了，见面会更难。”
男生这时说话不急不慢，声音不大，是真的在想未来的每一步，带着荀舟一起去看后面的两年。
“你后面两年能不能别忘记我？也……”
陈彧停顿几秒，“也别喜欢上别人行不行？”
撑着的双手微微发抖，陈彧下意识憋住气息。
他真的很怕他和荀舟几个月不见，再回来的时候荀舟会把之前自己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感情忘记；
真的很怕两年之后，荀舟会假装和自己只是普通同学；
最怕的是荀舟有了喜欢的人，甚至是对象。
所以他现在必须提前把话说好，得让荀舟答应自己。
他承认自己很自私，但他不管，他必须得到荀舟的承诺才会安心地去比赛。
陈彧盯着荀舟的脸，生怕漏了什么细节。
荀舟别过脸，睫毛轻颤，掐指腹已经不再管用，她好像失去了感知。
未提的“喜欢你”这三个字却藏在每一句话里，明显得让人再也无法忽视，再也无法自欺欺人装作不知道。
荀舟竭力平复心情，过了半晌轻声回答。
“两年时间忘记同桌，任谁也做不到。”荀舟又回头直视陈彧的眼睛。
“高考前我不会喜欢上别人的，一切以学习为主，这你也知道。”
女生冷静理智地回答，把明明让人遐想旖旎的问题回答得如同标准答案一样，但微微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她。
这个年纪的演技，总得有缺陷。
陈彧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注意到荀舟的耳朵便直起身来，笑着轻咳一声，伸出右手的小拇指。
“这可是你说的，得拉钩。”
荀舟抿抿唇，伸出右手的小拇指。
“阳光见证，一言为定。”
陈彧按下大拇指，说出曾经在器材室里一模一样的话。
温热的感觉从手传来，好似一阵电流从全身经过。
茂密的树荫下，少男少女拉钩约定，树上的蝉像是惊得噤了声，野花争先恐后地探出枝头摇曳。
**
还有二十多天就要期末分班考试，这次考试占比达到40%，全年级都进入了紧张的备考状态。
距离那次谈话已经过去不少天，之后陈彧和荀舟没有再提过那天的事，按部就班地学习。陈彧也改掉选科志愿，继续参加竞赛，劲头比往常都足，篮球也不打了，杂志也不看了，天天埋头在一桌的书海里。
平常和陈彧一样爱嬉皮笑脸的男生见到陈彧这样，也倒逼自己减少娱乐时间，开始进入复习状态。全班同学都绷着一根弦，五楼的走廊下课也不见人影，毕竟大家都知道，谁要是高二掉到其他层次班级，万一以后哪天碰上，那也太尴尬了。
晚自习课间，荀舟接水回班就听见班里一阵吵闹，一些同学拉着劝阻一个男生。
“许筱诗，这次化学周考我们班因为你都掉到年级第三了，这次卷子你怎么及格分都没考到？”
男生是化学课代表，平时课前会要求大家先安静下来，预习课本，化学成绩也在班级名列前茅，一直都尽职尽责，在班里人缘也不错，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急得和女生当面挑起矛盾。
许筱诗坐在座位上有些不知所措。她早就决定学文了，所以在理综上就没怎么花功夫，而且现在也快分班考试了，花的时间就更少，尽管会有荀舟邓鹿璐还有乔竹宇的点拨指导，但是这次还是没及格。
荀舟正想上去回怼那个男生，就听见不大但是柔和有力的声音。
“你上次期中政治也没及格，我都没说你，你……你凭什么说我？”
她也是政治课代表啊，搞得谁比谁差劲似的。
许筱诗攥着的手心里全是汗，表面上镇定自若，实际手有点颤。
化学课代表也没想到平常安安静静有点胆小的女生会这样，听着周围的笑声，脸都不知道往哪放，只好匆匆离开教室。
荀舟眉梢微扬，笑着回到座位上，转头对许筱诗笑。
“筱诗会怼人了，进步飞快啊。”荀舟打趣。
许筱诗看见荀舟的刹那，肩膀迅速塌下来，看一眼周围，小声说：“吓死我了!”
“以后就得这样，只要有人不给你面子，管他是谁，你也不能给他面子。”
“嗯！”许筱诗用力点头，双眼认真地看着荀舟。
“舟舟，我真的特别开心能有一个你这样的朋友，你和鹿璐对我来说都特别重要。”
突然听到这么肉麻又认真的话语，荀舟没忍住笑出声。
其实，你是我进入高中的第一个朋友，是我那么多年都没有聊天对象的情况下，遇到的第一朋友。
“你笑什么啊？”许筱诗皱眉埋怨。
“想到好玩的事情了嘛。”
“我跟你认真说话，你怎么走神啊？”
“唉！别打人啊，以后不会了。”
……
两个女生在一起笑谈，没多久邓鹿璐问完题目回班，见到俩人笑着打闹，“严厉要求”她们俩把自己漏掉的事说给她听。于是许筱诗又经历一次被邓鹿璐的吹捧打趣。
天上亮着几颗星，高一高二教学楼传出欢笑和嘈杂声，对比之下，另一栋的教学楼安静、乌黑一片。
一年如流水般消逝，所有人都知道，离高考又更近一步了。
**
哨声吹响，密封袋开启，教室里的学生执笔写题。
天花板的扇叶转动，空调风呼呼吹响。竭尽全力，把每一次考试当作高考，这是荀舟的自我要求。
期末考考试的最后一天下午，高一终于开一年一度的家长会。在学生还在考场里写英语卷子的时候，高一的家长都在礼堂听校长和年级主任的讲话。
除了高一刚开学那天，家长被允许进校参观，其他非必要时候家长都进不来，现在好不容易进校，都在和其他家长聊天或者和老师攀谈。
荀安白色丝绸衬衫配黑色A字长裙，一头乌发绑在后脑勺，发尾微卷，圆润洁白的珍珠耳环点缀，一眼望去，气质干净利落又温婉。
“你怎么还没到？不是说了今天粥粥和小林要开家长会吗？”荀安踩着阶梯顺着人流离开礼堂。
“年级大会都结束了，马上要去开家长会，你现在跟我说你不能按时来？张舟林，你怎么老是这样？”
即使周身嘈杂，荀安的声音还是吸引了不少周围的视线，都默默打量这位家长。
最后荀安以“你不用来了”直接挂断电话，理理头发收拾好心情去教学楼。
因为荀舟的考场在一楼，考完试出来正好看到妈妈往这边走来。
“妈！”荀舟把文具放进书包里，拉着书包拉链跑过去。
荀安转身就看见自家的宝贝女儿，踩着高跟鞋笑着走过去，“今天开完家长会就直接放学了，咱们家正好今晚出去吃。”
“好啊！”荀舟欢快地答应，胳膊自然地挽上妈妈的，扭头看看周围，“爸爸呢？怎么没看见他？”
荀卿安笑意收敛，自知瞒不过，声音略低，“他公司有事，来不了了。”
荀舟愣了一下，“这样啊。”
荀卿安正想安慰荀舟，还没开口就听见“那你去开柏林的家长会吧，初三他那次家长会就没有人参加。”
那年也是这种情况，家长会在同一时间段。张舟林没时间，荀卿安因为荀舟在校被霸凌过的事自然不放心，所以权衡之下还是去参加女儿的家长会。
荀安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取舍，柔声道：“那这次就先去小林那儿，下次来你的家长会，晚上去吃你喜欢的火锅好不好？”
荀舟故意用轻松的语调回应：“没问题啊，正好荀柏林现在学习不太用功，你正好去和他班主任聊聊，多敲打敲打他。”
荀安笑着答应，母女俩一起上楼，最后在四楼的时候荀卿安进了21班。
人群拥挤着上楼，荀舟收回眼神也跟着上去，心脏慢慢下沉。
荀舟知道自己不该埋怨父母，他们都在努力协调时间和精力，给自己和荀柏林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只是她还是忍不住失落，忍不住羡慕。
荀舟停在班级外面，教室沸沸扬扬，学生脸上或喜或悲，有人皱眉埋怨父母怎么翻他书桌……
窗里窗外像是割出的两个世界，少年和父母的聊天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身后也隐约听到几声追逐笑闹。
“我靠，真烦，我爸怎么就突然回来了，他要是知道我这几次成绩班里倒数咋办？”
“没事，只要不是倒一你爸就有心理准备。”陈彧笑着说。
孙洛洛这个时候也不想着扯皮了，“今天你收留我一晚？顺便家长会结束帮我说说好话。”
“得了吧你，我可——”陈彧看见荀舟独自站在门口，也不进班，就直愣愣地站在那儿，话直接止住。
孙洛洛看着发小话都没说完，单手卷着试卷就往前跑，视线再前移，就看见荀舟站在前方。
得，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