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为什么要进来?我们会被魅影发现的,放开我的手,我要离开这里。”

    格蕾丝小声的央求布莱克,她不安地看着安静的剧院大厅,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布莱克根本没有停下脚步,拉着她径直地朝着舞台走去。

    格蕾丝的手拉住最后一排的椅子,手指因为紧张而泛白,她不愿意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两个人的争执引起了后排一些观众的注意,原本沉浸在戏剧中的他们被一阵低沉的争执声打断。观众纷纷转头,好奇地向后看去,试图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格蕾丝和布莱克的对峙在安静的观众席中显得非常突兀。观众们不满的低语声逐渐响起,显然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干扰感到不悦,他们的目光不停地在格蕾丝和布莱克身上徘徊。

    观众席的骚乱也引起了台上演员的注意,刚好有灯光扫过观众席,魅影猛地停住下一步动作,他的目光穿过一排排观众,落在了格蕾丝的身上。

    她现在明明应该乖乖地待在五号包厢,但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她的手腕似乎被布莱克紧紧拉住,两人的动作看起来十分亲密。魅影的眼睛在舞台的灯光下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的嘴唇紧抿,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布莱克和格蕾丝的身上,他们亲密的姿态如同无数根针,刺入他的眼睛。

    他明明站在向往已久的舞台上,舞台上的灯光璀璨,可他的身体却觉得寒冷而僵硬。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巨大的失望和愤怒如同风暴,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此刻才明白为什么格蕾丝会说想要看他的演出,为什么今天会主动握住他的手,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精心编织的谎言。她那些温柔的话语和让他心动的触碰,此刻都变成了尖锐的讽刺。因为她早就和布莱克串通好了今天晚上的一切。她又一次要逃离自己的身边。失望和愤怒交织成一股狂暴的力量,他的恨意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灼烧着他的理智。他无法容忍她温柔背后的残忍,更无法容忍她再次逃离他的身边。

    克里斯汀发现了魅影的异样,她也朝着魅影盯着的方向看去。她了解的老师从来不会让其他的事情干扰他在乎的音乐,可当她看到格蕾丝的时候,她的内心突然就慌张了起来。

    指挥着急的看着男主在台上一动不动,他根本没有跟上音乐,这可是重大的舞台失误。他使眼色给两位主演,可是根本没有人回应他。观众也发现了舞台上的演员突然停住了,他们不禁议论起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开始在观众席中蔓延。

    “老师,我们先把演出演完好不好?”克里斯汀低声说道。

    “克里斯汀,抱歉,我必须去找格蕾丝。”

    魅影知道自己在看到格蕾丝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心思继续待在舞台上了。

    “不,老师,不要,你知道的,这场剧对我来说很重要。求你,求你和我一起演完好吗?”

    克里斯汀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求过一个人,她以为老师会答应她。他说过的,她是她最得意的学生,她会是巴黎最好的女演员,他怎么忍心毁掉自己和他用心创作了这么久的剧本呢?

    可是魅影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他给克里斯汀一个抱歉的眼神,想要转身离开舞台。

    克里斯汀的心跳几乎停止,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魅影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舞台和自己。她想要说些什么,但她的声音被堵在了喉咙里。

    克里斯汀对魅影的恨意和对格蕾丝的嫉妒此刻达到了顶点。她无法忍受魅影对格蕾丝的偏爱,明明她才是更早遇到魅影的人。而魅影刚刚的无情像是一把利刃,刺痛了她的心。

    她的身体因为强烈的恨意而微微颤抖。她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样做是错误的,但另一个声音却在驱使她,要她也狠狠地伤害眼前这个伤透她的心的人。

    在一种几乎是冲动的驱使下,克里斯汀做出了一个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动作。她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了魅影的脸,掀开了他的面纱,露出了他带着面具的脸庞。当她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上因为她的行为而感到不满和烦躁时,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像被一把锋利的刀插入。既然她得不到他全心全意的爱,那得到恨也可以。

    克里斯汀掀开了魅影的面具,那一瞬间,整个剧院陷入了一片寂静。

    “啊!”

    现场爆发出一阵惊呼。

    魅影根本没有想到克里斯汀会做出这个动作,直到现场的尖叫声传到他的耳朵,他才意识到克里斯汀做了什么。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他教了这么久的学生,震惊、愤怒和悲伤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恼怒的大力推开克里斯汀,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不,老师,我。。。。。。对不起,对不起。”魅影眼神中的失望和愤怒让克里斯汀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其实当面具被掀开的那一刻,克里斯汀就知道自己后悔了。她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行为会给魅影带来无法挽回的伤害,她也许会永远失去了他的信任。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台下观众们惊恐的眼神,舞台上演员们迅速跑开的身影,还有仿佛被冻结在了原地一脸震惊的格蕾丝,所有的一切击溃了魅影的骄傲和自尊。他的身影在剧院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孤独和脆弱。

    他看着远处的格蕾丝,手指剧烈的颤抖着。他伸手去触摸自己的脸用手,反复的确认自己的手有没有盖住那张恶心的脸。

    “不!格蕾丝,不要看我,不要看这张丑陋的脸。”魅影自言自语着后退,他不敢再接近格蕾丝。他害怕看到她脸上厌恶的表情,那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格蕾丝还没有挣脱开布莱克的手掌,观众席突然传来尖叫声,一些观众直接离开了座位,朝着门口跑来,整个剧院一片骚乱。她抬头看向舞台,就震惊地发现舞台上的上演的正是她在梦中发生的那一幕。她不知道魅影和克里斯汀发生了什么,只见克里斯汀掀开了魅影的面具,魅影慌乱地捂住了脸。她再一次看到了魅影那张不同于常人的脸,那张让人感到惊恐的脸。

    恐惧过后,格蕾丝愣愣的看着台上一动不动的那个男人。她看着魅影无措地举起手想要遮住自己的脸,他满脸痛苦和迷茫地站在舞台上。

    她的心难过又酸涩,她知道他是多么骄傲又自卑的一个人。他爱着的克里斯汀伤害和背叛了他,而他最想要藏起来的脸就这样彻底暴露在全部观众面前。她是想要逃离他的禁锢,逃离地下迷宫,可是她并不想看到他被伤害,被厌恶,被打碎所有的骄傲,被爱的人背叛。

    “看到了吗?格蕾丝,这就是他的真面目,一个丑陋的怪物。这样一个人就应该被全世界厌恶,被所有人讨厌。马上,他就要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了。”布莱克轻轻在格蕾丝的耳边低语。

    “不,他不是,他不是。查理,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格蕾丝拼命的摇头。

    布莱克冷笑了一声,他掏出口哨吹了几声。

    “查理,你要干什么?”格蕾丝看着他不同寻常的举动,慌张的问道。

    “格蕾丝,好戏开始了。”

    剧院大厅的水晶吊灯剧烈的晃动起来,它在疯狂地转动闪烁后重重地砸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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