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房间,屋内的陈设与你离开音驹时一模一样,床上还放着你和孤爪研磨一起抓的猫咪玩偶,桌上的护肤品甚至是你早上离开时摆放的位置,只不过屋内再也没有整齐挂在衣架上的音驹校服,取而代之的是枭谷的制服,一样的白衬衫,一样的黑裙子,只是领带是蓝白条纹,而外套是灰色的。

    你忍不住伸手去触碰这身制服,大脑一团乱麻,精神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情境中脱离。

    明明身体还残留着离开的前一刻孤爪研磨拥抱的你力气,明明感官如此清晰的保留着那时的温度,可是在离开当时场景的那个瞬间,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产生的焦灼和迷茫瞬间消散了,速度快到让你有些不敢置信。

    明明孤爪研磨如弃猫一般的可怜模样还在你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而你却像是情感变得淡漠了一般,心中竟然没有丝毫波澜,这让你稍微有些不安。

    [因为你转换场景的时候,在上个场景中产生的情感会被消除。]

    熟悉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机械男音出现,但这次给人的感觉和之前完全不同,透着一股懒散的味道。

    两位系统不是一个人,你立马意识到了这件事。

    [欢迎来到枭谷的场景,小鬼,我是你的新系统。音驹的系统已经将你在那边场景对那几个傻小子产生的情感影响消除了,一些细节也进行了合理化。他还真是贴心,甚至安排了你在音驹那边休学。]

    你能明显的感受到,现在的这个系统话比音驹那边的系统话更多,而且他说话确实不太中听。

    明明都是一样的声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区别?

    [现在你可以选择直接转跳到四月之后六月以前的任意一个时间点。]

    系统的意思你明白了,也就是说,你可以去到从你加入排球部到你从音驹排球部跑路的这段时间里的任意一个时间点,你想回到音驹,重新来过。

    [别想了,这里是枭谷的场合。]

    你有些不悦的撇撇嘴。

    [你只能留在枭谷的场合,因为从舍管招新日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音驹也有一个藤间纱纪。]

    你都快忘了,时间是并行的,也就是说两边的故事同时发生着,你也没法和音驹的自己出现在同一场合中。

    你只能做出选择,选择一个时间点,开启枭谷的剧情。

    可你选择的时间之前的那段时间该怎么办?

    [我会安排。]

    系统回答了你的问题。

    这么贴心吗?到此为止你还天真的以为着现在的这个系统和之前的那个系统一样靠谱。

    “那就去五月初吧。”

    [选个日子。]

    “5月……9日。”

    ……

    五月初,阳光和树叶开始发生变化,白日变长,春季进入了尾声,衬衫纽扣解开了最上面的一颗,没有针织背心,但早上出门时还需要穿着制服外套,系统将你传送到相应的场景中,几乎一瞬,身边变了个样。

    你感到自己身上变成了枭谷的校服,早春的晨风穿过腿间,微冷,温度是你感受到的第一个变化,除此之外是你所处的情况。

    你望着面前穿着灰色制服,仔仔细细的打着十分规矩的领结的少年,视线上移,你看见他整齐的眉毛和墨绿色的眼睛,那是和早春不符的颜色,像是夏日的山林,清凉而沉静。

    你听见自己口中不受控制的说出:“赤苇,我喜欢你。”

    这句话从你的口中说出后,连你自己也愣住了,而你面前与你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一脸平淡,平淡得像是听见你对他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对你说出了:“谢谢你的喜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啧,又被拒绝了,一定是因为你太平了,对臭小子没有吸引力。]

    什么叫又?

    伴随着那十分欠揍机械电子音将话说完,在这个时间点以前,由系统编好的之前的记忆一股脑的涌进了你的脑海中,像巨浪扑在了沙滩上,将岸上的你扑得大脑宕机,半晌回不过神来。

    为什么,在枭谷系统给你编好的剧情里,你从四月底就开始向同班同部的赤苇京治表白,每周两次?

    [当然是为了完成任务。]系统大言不惭的说着。他用着你的身体,做着完全不符合你个性的事,毫不负责的将你置于这种让人尴尬的场景,甚至还理所应当的说。

    [女追男隔层纱,你追不到,一定是你对臭小子太没有魅力了。]

    ……请问是什么人都能当系统的吗?

    [当然不是,呵。]系统似乎是笑了,笑声以一种电子音的效果传过来,莫名的诡异。

    你试图重新选择这个时间节点,最好是让你回到四月底刚加入排球部的时候,从而让你自己重新创造回忆,避开这段尴尬的剧情。可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对你说——

    [我们不提供时间逆流的服务。]

    系统果真不都是好人。这里指的是枭谷的系统,你姑且称他为系统B。

    “藤间?”大概是因为你一直在发呆,赤苇京治突然唤了一声你的名字,他的声音平静,却将你从自己的世界中拽了出来,他不解的望着你,“你今天有些奇怪。”

    “呃,哪里奇怪?”你无奈的问他。

    “明明你之前都会说点别的。”赤苇京治没好意思说出那句话,而你却听懂了。

    因为之前的时候,系统每次跟赤苇京治表过白后被拒绝都会一脸不耐烦的说——啧,你说句喜欢会怎样?

    你闭目,不想去看赤苇京治,那是记录了你无法洗刷的黑历史,看一眼就让你脚趾扣地的存在。

    “从今天开始我才是我,以前就当我被夺舍了好吗?”

    “啊。”赤苇京治一边答应着,一边思考着夺舍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许他还是对知识面太狭窄了,不然为什么总是没法理解你。

    在赤苇京治的记忆中,“你”一直是个不爱说话的家伙,和其他女生不一样,“你”似乎不太喜欢社交,总是一副对一切都兴致缺缺的模样,时常一个人趴在座位上睡觉,在“你”到排球部交入部申请之前,赤苇京治甚至没有注意过班上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直到社团招新日当日,你被明星选手木兔光太郎托举了起来,正在交申请表的赤苇京治看到了你。

    你神情凝重,似乎很不能适应被这样注视,蔫蔫的对木兔光太郎说:“学长,能把我放下来吗?”

    社团招新日是赤苇京治关于你最早的回忆,木兔光太郎将你招进社团完全是因为现在的两个经理都是二年级,早晚需要一个接班人,所以才将你招了进来。

    教练虽然觉得社团中并不需要那么多经理,却还是由着木兔光太郎将你招了进来。而在这之后“你”给他的印象就完全变成了前文所说的沉默寡言的模样,不过运动能力倒是十分出众,出众到整个社团中身体的控制能力和对球控制能力最好的,恐怕不是木兔光太郎,而是“你”。可当教练问你对排球是什么感觉时,“你”却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追着球跑而已。”

    在场的其他人都愣了一下,大概对别人热爱的事物予以这样的评价是相当失礼的,可“你”那时看起来确实什么也不在乎。

    木兔光太郎那时伸出手拍了拍“你”的头:“每个人的看法不同,如果你有一天能改观最好,如果不能,希望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随后赤苇京治看到了“你”露出的第一个笑容,说实话那笑容阴恻恻的,像是没安什么好心,又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野心都写在了脸上,可你的确是很漂亮了些,叫人忽视了这种奇怪的感觉。'你'看着木兔光太郎说:“已经找到了,木兔学长,我很喜欢你。”

    木兔光太郎愣了一下,随后叉腰仰天大笑:“诶嘿嘿嘿!果然,你也是因为崇拜我才加入排球部的对吧?!”

    雀田加央理忍不住说:“他的自信还真是独一份。”

    白福雪绘也没忍住吐槽:“木兔,这个部里没有因为你加入的经理存在哦。”

    因为是同班同学,又是同一个社团,赤苇京治总在上学的路上遇到“你”,你们从不会约好一起上学,但遇到的时候通常也会一起走,于是从某天开始,每周的上学路上,“你”都会向赤苇京治表白两次,一次在周一,一次在周五。一开始听到“你”的表白赤苇京治还会觉得很不自在,但因为“你”的高强度表白,现在赤苇京治已经适应了,并且能面无表情的给“你”发好人卡。

    就像完成任务一样,每个周一早上,“你”都会对赤苇京治说:“我喜欢你。”

    然后赤苇京治会对“你”说:“谢谢喜欢。”

    等到每个周五结束社团活动回家的路上,你们在路口处和木兔光太郎分开之后,“你”会对赤苇京治说:“一周了,你还没喜欢上我吗?”

    赤苇京治也会遗憾的对“你”说:“抱歉,我下个周再努力试试。”

    这些日常相处的奇怪片段在你的脑海中像是播放的PPT一般一页页划过,所以赤苇京治才会觉得你今天有些奇怪,甚至觉得你现在好像有些尴尬,连步伐都变快了些。

    确实是这样,毕竟这些记忆存在于赤苇京治的记忆中的同时,也出现在了你的脑内。

    即使你走得再快也不可能把赤苇京治甩在身后,毕竟你们拥有相同的目的地——教室。你们是同一个班的,还是同一个社团的,赤苇京治的脸会时刻提醒你,系统用你的身份做了多少蠢事。

    你一阵头皮发麻。卡密萨马,可不可以让系统和这些记忆一起死掉?

    [你在质疑我的恋爱经验。]

    人机真的有恋爱经验吗?

    [我在变成系统前也是人,虽然不记得了,但我应该是有结过婚的,指导高中生小鬼谈恋爱绰绰有余。]

    真的吗?你瞳孔地震,这家伙不会是靠死缠烂打娶到的老婆吧?

    从你家到枭谷学园的距离比你从家到音驹的距离似乎稍远一些,也可能是因为上学的氛围并不轻松的缘故,你和赤苇京治一路同行直到教室门口,你的座位在窗边而赤苇京治的座位在你的后排,完了,是怎么样无法躲开的情况了。

    来到教室,刚把包放下,赤苇京治突然开口:“你今天有点紧张。”

    “是吗?”你干笑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而你这一笑赤苇京治更觉得奇怪了。

    “你以前不会这样笑。”

    你顿时收敛了笑容,之前是系统用你的身体编好的剧情,系统B和之前的系统明显不是一个性格,负责任的程度也大相径庭,也许那时暴露出的“你”的性格是系统B的性格才对。

    你想了很久,久到上课铃即将响起才对赤苇京治说了:“赤苇同学,人总是会变的。”

    赤苇京治对你的话不知可否,诚然,人总是会变的,但人会在一夜之间改变吗?少年看向你的眸子中带上了一丝探究的意味,可你在他眼里仍是原来的模样,黑发和桃花眼一如既往,却多了一丝活力。

    “藤间。”赤苇京治突然叫了你一声。

    “怎么了?”你有些心虚。

    “没什么。”上课铃响了。

    ......

    白日的课程内容你几乎已经在音驹一模一样的上过一遍了,知识还是那些知识,国文还是那个国文,这一整天,你几乎没有和赤苇京治说什么话,唯一一次说话还是因为你的长发扑在了赤苇京治的课桌上,弄掉了一支笔。

    你回头看了地上的笔一眼,连忙朝他说了一声道歉,弯腰将那支笔捡了起来,指尖与赤苇京治相碰,然后快速收回,赤苇京治也明显松动了一瞬,随后将地上的笔捡了起来。

    “抱歉。”

    “没关系。”

    简单的一句对话却打开了话匣子,赤苇京治开口问你:“一会要一起去排球部吗?”

    “好。”明明就是一个班又是一个部,可以避开,不一起行动的话也太怪了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某些想法也染上了孤爪研磨的色彩。

    社团活动时间很快就到,你和赤苇京治一同来到排球部,各自在更衣室里换了衣服,另外两名经理白福雪绘和雀田加央理也已经来了,在更衣室里更衣,在撩开帘子进入更衣室前,你听见了两个女孩子的对话。

    “今天纱酱会和木兔表白吗?”

    “不知道诶,应该会吧,托她的福,最近木兔的训练热情一直很高涨哦。”

    “哈哈,确实,不过其他人都已经开始受不了了。”

    “对,上次木叶跟纱纪商量可不可以不要再刺激木兔了,结果也被顺势表白了。”

    “哦哦,我知道,那天木叶也变得很积极呢,甚至说出‘这还是第一次体验木兔的感觉’这种话。”

    “噗哈哈哈。”

    女孩子们的笑声如银铃一般,好听得像是一首轻快得曲子,听在你的耳朵中却让你有了一丝想死的心情,为什么?为什么今天无论去到哪里都会有人时刻提醒你系统拿你的身体做了些什么?枭谷的系统到底是什么魔鬼啊?

    [为了完成任务而已。]

    系统随意的开口说了这样一句。

    你不再与他多说些什么,掀开帘子进入了更衣室中,白福雪绘和雀田加央理都已经换好了衣服,看见你来朝你露出了一个笑容:“下午好哦,纱酱!”

    “今天大家也拜托你照顾了!”雀田加央理给你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你微微叹气:“我会加油的学姐。”

    ......

    枭谷的经理比较多,有的学校一个都没有而枭谷有三个,因此一些琐碎的事情分摊下来变得十分轻松,白福雪绘和雀田加央理又都是很照顾人的学姐,故而你在枭谷的排球部反而比在音驹更轻松了,虽然在音驹大家都会主动帮你的忙,但因为只有你一个经理,你还肩负着一定程度上的照顾孤爪研磨的工作,时不时的还会被黑尾铁朗和山本猛虎拉去陪练,因此谈不上轻松,而枭谷是切切实实的,将工作打散后分到每个人身上,格外的轻松。

    这大概就是大家每天都很开心的原因吧。

    换好衣服来到球馆,除去记忆里那些完全不是由你缔造出来的回忆,这其实是你第二次见枭谷的队员,用发胶将头发固定得向上竖起,长着一双高挑眉的木兔光太郎、性格很好的木叶秋纪、总是好像挂着笑脸的猿代大和、开心果小见春树、沉默寡言的鹫尾辰生……

    木叶朝你笑着打了个招呼,木兔光太郎元气满满的朝你喊了一声:“纱酱!下午好!”

    他的声音几乎响彻这个球馆,连一旁的教练都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时才有了一些已经离开了音驹的实感,音驹没有这样的家伙,枭谷是和音驹完全不同的球队......

    “下午好,学长。”你朝他笑了笑。

    木兔光太郎微微愣了愣,随后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耳朵:“纱酱,今天感觉不太一样,好像变成了社团招新日那天的纱酱。”

    他这话说得小声,却听得你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木兔光太郎竟然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单细胞生物吗?还是说这是单细胞生物特有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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