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起,乔静姝隐隐约约感觉到元弋在避着她,她也不着急,元弋到流芳苑来,她就好好伺候着,元弋不到流芳苑来,她就自己过自己的,还轻松快活些。

    入了七月,才感觉切切实实入了夏,屋内屋外都炎热无比,冰块只能一盆一盆的接着上。

    平日里,乔静姝也不爱动,好在谢嘉宁进了府,经常来找她说笑,打发打发时间。

    有时候碰上徐盈,她们三个人还能打一下午的叶子牌。

    “姝姐姐,可知道正院的情况?”

    乔静姝瞥她一眼,催促∶“快出牌。”

    谢嘉宁一噎,把手中的牌打出去,漫不经意道∶“上次我们去正院,太子妃让人拦着我们,连屋子都没有进去。”

    “现在又闭门不出,怕不是出了什么事?”

    徐盈扫了一眼屋子,在屋内的都是贴身的侍女,放下心来。

    提醒道∶“谢姐姐说话要悄声些,免得落了把柄。”

    谢嘉宁出牌的手一顿,抬眼,第一次正视徐盈,这几日他们三个虽在一块打叶子牌,但她没把徐盈放在心上,只当是给乔静姝一个面子,倒是给了徐盈胆子,指使起她来了。

    见谢嘉宁眼神中带着打量,徐盈也不躲,直直的回看过去。

    乔静姝不说话,拿着半夏递上来的酸梅干吃,这是蕃国送上来的贡品之一,元弋念着她苦夏,特送来给她开胃。

    乔静姝原想的只是看在元弋的面子用上一点,不想,刚进口,酸酸甜甜,还带有嚼劲,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现在,当做小食,时不时的用上一点。

    谢嘉宁被徐盈搞得有些恼火,回头看乔静姝悠闲看戏的样子,怒从心来,但还是记得自己目的,压着脾气笑着道∶“姐姐谢过妹妹的提醒。”

    听见‘姐姐’二字的重音,明显是提醒徐盈注意身份,徐盈明白谢嘉宁的意思,但装糊涂∶“姐姐过谦了。”

    乔静姝看出二人话锋的官司,也不帮谢嘉宁。

    又打了两局,谢嘉宁借着院里还有事走了。

    徐盈望着乔静姝,心里有点忐忑∶“姐姐,不会嫌我多话吧?”

    徐盈是为她好,乔静姝心里知道,自然不会怪她,不然刚刚就帮着谢嘉宁讲话了。

    “你平日里话那样少,我巴不得你能多说些话呢。”

    徐盈这才露出笑颜∶“姐姐喜欢我说话,妹妹就多说。”

    和乔静姝聊了会天,徐盈犹豫片刻,才把心底的疑惑问出来∶“我在闺中时,曾听闻谢姐姐空谷幽兰,进府和她相处几次,倒是不似传闻那般。”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这就是今日乔静姝没有帮谢嘉宁说话的原因。

    她之前虽和谢嘉宁只接触过两次,但从前谢嘉宁的处事做派,和现在变了太多。

    放在从前,以谢嘉宁高傲的性子,这些事怕是问都不会问,更别说在她们二人面前有些刻意的提起。

    此时的谢嘉宁怕是怎样都想不到,自己引以为傲的演技,在乔静姝和徐盈是有点‘僵硬’。

    还有虽然谢嘉宁解释了是王家的事影响她所致,但,一个人的性格,真的能在短短的十几日内变这么多吗?

    也许性格是可以变,但一个人的行为处事不可能短时间变这么多。

    乔静姝心里存疑,但面上不方便说,转移话题和徐盈说起了别的。

    徐盈知情识趣的不再提了。

    晚上,传来消息,元弋今晚歇在谢嘉宁处。

    流芳苑内,徐盈向乔静姝请教绣工。

    徐盈自小就喜爱刺绣,乔静姝双面绣堪称巧夺天工,徐盈见了一次就激动不已。

    乔静姝耐心的教了她第一步,发现徐盈的功底不错,见天色不早了,想让她明日再来。

    徐盈也准备告辞,半叶突然进来,脸上难得带了急色∶“主子,徐小主,太子妃娘娘小产了。”

    “殿下和谢良娣已经赶过去了。”

    太子妃小产了?

    殿下动作这么快?

    太子妃小产是大事,但直觉告诉乔静姝,是有人出手了,瞧太子妃宝贝的样子,今晚怕是不得安宁了。

    乔静姝看了看她和徐盈的服饰,都是素色,不会招了太子妃的眼,连忙也往正院赶。

    等她们到正院时,除了安奉仪都到齐了。

    屋内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乔静姝感到反胃,元弋坐在上首,她忍住难受和徐盈向元弋请安∶“妾身参见殿下。”

    元弋脸色稍霁∶“起来吧。”

    温容对乔静姝拒绝她,和谢嘉宁相处的不错一事耿耿于怀,当是乔静姝看不起她。

    被落了面子,在一旁阴阳怪气的开口∶“乔妹妹和徐昭训怎么一块来了?”

    “流芳苑离正院也不远,怎么这么晚才到?”

    这话直冲着乔静姝而来,乔静姝刚想解释,元弋刚缓和的脸又沉了下去,∶“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温容闻言脸色青一块紫一块,不敢再多言了。

    乔静姝感激的看了看元弋,元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随后,太子妃身边的下人来报∶“殿下,娘娘醒了。”

    元弋起身走进去。

    进了内室,就看见楚清鸢抱着身边的是侍女哭的肝肠寸断,没有丝毫太子妃的荣光体面。

    虽说元弋对太子妃有孕一事心存疑虑,但终究是他的第一个嫡出孩子,还是有几分期待的。

    他看了,心中也难免触动。

    楚清鸢一见他来了,扑下床,倚桃连忙扶住她,泣不成声的道∶“殿下,臣妾自上次见红就小心翼翼的养着,不敢有一丝的差错。”

    “太医…太医都说臣妾这胎…慢慢的稳了下来,可今日,突然腹痛,竟…竟……”

    楚清鸢拉着元弋的手,哭的说不出话来。

    元弋明白她的意思了,看着她六神无主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终归是他的发妻,是他的孩子。

    给出了承诺∶“若不是意外,孤绝不姑息。”

    楚清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松了一口气,但想起已经从她身体里流失的孩子,还是悲痛欲绝。

    身后的李得兴暗暗撇了撇嘴,他跟在殿下身边,知道太子妃这些年干的糟心事。

    造了那么多孽,如今失了孩子,也是因果报应。

    倚桃见状开口∶“殿下,刚刚太医说,娘娘是长期服用了红花,才导致的小产。”

    长期服用红花?

    元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李得兴,把太子妃入口的吃食都查一遍。”

    没一会,太医配合着李得兴,就将东西找了出来。

    是太子妃每日服用的安胎药。

    楚清鸢听了,像支撑不住般,倒在了倚桃的怀里,嘴里还说着∶“是母妃害了你,是母妃害了你。”

    元弋也清楚,太子妃自上次见红后,日日服用安胎药,生怕出半点差错。

    如今这差错,就出在安胎药上,太子妃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查,给孤查。”

    长期的红花,东宫里的人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有手段。

    李得兴将平日里负责安胎药的人带下去审问,元弋也出了内室。

    重刑之下,有人开了口。

    李得兴将人带来了,满身血迹,指尖还在滴着血,血腥味传过来,乔静姝微微偏了偏头。

    “是王良媛身边的人给的奴婢红花,每日让奴婢偷偷下一点,说是太子妃娘娘不会察觉到。”

    元弋脸色沉的已经如锅底一般了,看向王良媛。

    王慧之立刻跪下,有些慌张的辩解∶“殿下,妾身根本没有让人给太子妃娘娘下红花,也不认识这贱婢,还请殿下容妾身问这贱婢几句话。”

    “可。”

    王慧之虽然无缘无故被攀咬有些慌,但条理还算清晰∶“本主问你,你是太子妃身边的人,本主有何能力能指使你害了太子妃,害了皇嗣?”

    “殿下,奴婢也不想害太子妃,是王良媛用奴婢的父母威胁奴婢,若是奴婢不做,便要杀了奴婢的父母。”

    “你这贱婢满口谎言,本主何时拿你父母威胁你,本主都不知道你这个人,更别说你什么劳什子的父母了。”

    王慧之无缘无故受了口大锅,气的脸色通红∶“而且,谋害太子妃是大罪,本主与太子妃无冤无仇,何必要害她。”

    “王良媛出身显贵,太子妃怀有身孕,生下的就是嫡子,有碍王良媛上…上位。”

    “放肆!”

    元弋是真的动怒了。

    乔静姝在一旁听着也觉得荒谬,这个奴婢,前言不搭后语,王慧之也被她带着跑,简直愚蠢。

    “拖下去,杖毙。”

    “王良媛,你救救奴婢,救救奴婢!”话是让王良媛救她,但目光却望想了乔静姝。

    乔静姝神色变了变,此事是冲着她来的。

    果然眼看着要被拉出门外,那奴婢又开口∶“乔侧妃,救救奴婢!奴婢都是按照您说的做的呀,救救奴婢!”

    乔静姝也是无语,这奴婢谎话百出,她要是派人,也不会找这么蠢的人。

    刚想开口,叶婳抢先一步∶“殿下,这奴婢瞧着是个关键的人物,关系着太子妃和皇嗣,还牵扯到两位姐妹的清誉,要不再审审?”

    见元弋神情丝毫不动,叶婳继续道,脸上还带着忧心∶“殿下,若是不查出这幕后之人,妾身就怕哪一日静和也……”

    提起静和,元弋才有所松动,让李得兴带下去审问了。

    叶婳回头,温温柔柔的看了一眼乔静姝。

章节目录

淑妃娇宠日常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北风知邱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北风知邱并收藏淑妃娇宠日常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