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小娘子被顾灏南夫妻二人一同带去了城南的庄子，此时已至腊月三十正午，便是出了天大的事，年还是得过。
因着蛊虫被引出，顾灏南虽是落了胎，身子却无大恙，还想陪着庄子里的孩子们一同去雪里玩闹，苏鹤兰却是由不得她这般胡来，将人拘在屋檐下，把大氅往她身上罩。
顾灏南抬头看向正专心低头给自己氅衣系带的苏鹤兰轻笑“殿下，我身子当真无碍。”
“你本便体弱，今年冬雪又寒，还是莫要沾的好。”苏鹤兰轻声叹了口气，“庄子里孩子多，终日陪着难免气力不够，不如现在先去午歇，晚些了再陪他们去玩闹？”
顾灏南应好，眉眼间却掩不住几分低落“阿芸她还在厨房里头跟新来的厨娘探讨蜀中吃食……殿下为我拿些小食来吧。”
苏鹤兰心下突然有几分梗塞，他抚上她的侧脸，想着她妻如今不过双九年华，这般多的风雪，如何能在她身上久压？
“前年我埋了青梅酒……你不可贪杯。”他记得，他妻在有孕前便很是嗜酸，有了身孕后更是，杏子酸梅一吃便是一盏，腌了糖的果脯反倒不大爱，想来这青梅酒应当比梅花糕更对她胃口。
果然，顾灏南眉眼微有松动，苏鹤兰便转身预备去取。
“殿下。”
宽大的袖子突然被拽住，苏鹤兰一愣，转身无言询问。
顾灏南招了招手示意他近身来，苏鹤兰不明就以，却还是附身想要听清她的耳语。
女娘的身子尚有几分寒凉，突然的贴近令他脖间一阵颤栗，脸上却又是触感柔软。
风雪忽大，屋檐下挂着的雨霖铃伶仃作响，女娘似是被那风吹了作冷，拂在耳畔的气息有那么一瞬的发颤。
苏鹤兰喉头微动，转身将手探入顾灏南的腰间，年轻郎君气息灼热，手也是干燥温暖，顾灏南还未作声，便被苏鹤兰往前一扣，整个人便都伏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郎君声音微哑，耳语落于耳侧——“可还觉着冷？”
顾灏南不知如何应答，这外头的风的确吹得刺骨撩身，可被他所环住的周身又热气腾腾。
她觉着有几分怪，心尖上似是被人揪了一把，说不出来的怪异……她从未被男子这般抱过，不比往日床笫间的亲接，也不比往日相敬的淡然，似是林野间的觅食的兔横冲直撞弄坏了猎户正在布置的陷阱，拌脚的丝绳铮然声断。
苏鹤兰是习武的，胸膛劲瘦有力，被顾灏南环上的腰身也是细韧。
他不知是哪一日破的防线。他想，他许是太心怜他的妻子了，可又隐隐觉得，某样别的情绪占据了上风，将怜惜蒙上了一层纱。
不该是怜惜的。
他暗道——
“对妻子，哪里是只有怜惜……”
他怜于她的悲，却又惊于她的韧，他早便知道的，他妻聪慧。
“殿下……先去午歇罢。”
顾灏南抬头望向他，眼底染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苏鹤兰看懂了这抹神色，轻声发笑，趁她疑惑间将她拦腰打横抱起，径直往他二人在庄子上的别院走去。
——————
苏鹤兰将顾灏南放下转身去将门掩上，一回头便被顾灏南拽住了衣襟，他发笑“阿南，衣服可不能皱……”
顾灏南懒得搭理这些无所谓的君子衣冠，自顾自地垫脚去贴近他的唇。
“嘭——”
苏鹤兰的背靠到了门上发出一声闷哼，连带着将顾灏南的唇瓣轻轻地咬了一下。
顾灏南吃痛，轻嘤了一声后便被苏鹤兰扣住了后颈，苏鹤兰将人往身前一带，拥入怀中。
颈间清凉濡湿。
丧子之痛，火撩之伤，家仇之恨。
苏鹤兰一时不知从何处开始安慰，最终只能将人抱得更紧些，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是我无能……”
顾灏南闻言摇头，埋在苏鹤兰的肩头泣道“哪里有关殿下的事……”
“天下哪有这样的理……？”顾灏南抬头看向苏鹤兰，眼眸处尚是通红一片，语气还在发颤“昨儿个本是拿了以死相搏的念头，今儿个见着这冬雪繁盛，倒是教人……罢了。”
“罢了便对了。”苏鹤兰抬手屈指替顾灏南拭泪，“我们阿南年岁这般小，往后还有大好的冬景可赏……塞北风沙大，落雪时云天一色一眼无尽，江南烟雨盛，新雪覆枝头连河都冻不上——待此间事了，我们一一赏玩。”
顾灏南闻言轻笑，“大胤山河广阔，殿下还能带我走遍不成？”
“凡我所达之地，阿南皆能踏足，我所不达之地，我必定想方设法帮阿南到达。”苏鹤兰垂眸看着顾灏南，小心地抚上她的后颈。
顾灏南随着他的动作踮脚，“若是当真是千难万险无法到达呢？”
“那我便以命相抵。”
语毕，一吻落下。
顾灏南往后瑟缩了一下，苏鹤兰便将她往前拥一步。
她的手慢慢攀上了他肩，搂住他的颈脖。他便一手下移至她的腰间一手扣住她的后脑。
天旋地转之间，女娘便被抵在了门板上，郎君一瞬分离，眼神如丝绳生魂，直直往女娘心上缠去。
顾灏南微微喘着气，发髻早已散乱不堪，她颤着声道“我要你生死相随，死生不弃。”
苏鹤兰闻言恍神，一种酥麻之感自娘子扣住的肩头开始往心头去，他自问给不起娘子如此重的许诺，便垂首再去就她的唇。
因着蛊虫被引出，顾灏南虽是落了胎，身子却无大恙，还想陪着庄子里的孩子们一同去雪里玩闹，苏鹤兰却是由不得她这般胡来，将人拘在屋檐下，把大氅往她身上罩。
顾灏南抬头看向正专心低头给自己氅衣系带的苏鹤兰轻笑“殿下，我身子当真无碍。”
“你本便体弱，今年冬雪又寒，还是莫要沾的好。”苏鹤兰轻声叹了口气，“庄子里孩子多，终日陪着难免气力不够，不如现在先去午歇，晚些了再陪他们去玩闹？”
顾灏南应好，眉眼间却掩不住几分低落“阿芸她还在厨房里头跟新来的厨娘探讨蜀中吃食……殿下为我拿些小食来吧。”
苏鹤兰心下突然有几分梗塞，他抚上她的侧脸，想着她妻如今不过双九年华，这般多的风雪，如何能在她身上久压？
“前年我埋了青梅酒……你不可贪杯。”他记得，他妻在有孕前便很是嗜酸，有了身孕后更是，杏子酸梅一吃便是一盏，腌了糖的果脯反倒不大爱，想来这青梅酒应当比梅花糕更对她胃口。
果然，顾灏南眉眼微有松动，苏鹤兰便转身预备去取。
“殿下。”
宽大的袖子突然被拽住，苏鹤兰一愣，转身无言询问。
顾灏南招了招手示意他近身来，苏鹤兰不明就以，却还是附身想要听清她的耳语。
女娘的身子尚有几分寒凉，突然的贴近令他脖间一阵颤栗，脸上却又是触感柔软。
风雪忽大，屋檐下挂着的雨霖铃伶仃作响，女娘似是被那风吹了作冷，拂在耳畔的气息有那么一瞬的发颤。
苏鹤兰喉头微动，转身将手探入顾灏南的腰间，年轻郎君气息灼热，手也是干燥温暖，顾灏南还未作声，便被苏鹤兰往前一扣，整个人便都伏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郎君声音微哑，耳语落于耳侧——“可还觉着冷？”
顾灏南不知如何应答，这外头的风的确吹得刺骨撩身，可被他所环住的周身又热气腾腾。
她觉着有几分怪，心尖上似是被人揪了一把，说不出来的怪异……她从未被男子这般抱过，不比往日床笫间的亲接，也不比往日相敬的淡然，似是林野间的觅食的兔横冲直撞弄坏了猎户正在布置的陷阱，拌脚的丝绳铮然声断。
苏鹤兰是习武的，胸膛劲瘦有力，被顾灏南环上的腰身也是细韧。
他不知是哪一日破的防线。他想，他许是太心怜他的妻子了，可又隐隐觉得，某样别的情绪占据了上风，将怜惜蒙上了一层纱。
不该是怜惜的。
他暗道——
“对妻子，哪里是只有怜惜……”
他怜于她的悲，却又惊于她的韧，他早便知道的，他妻聪慧。
“殿下……先去午歇罢。”
顾灏南抬头望向他，眼底染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苏鹤兰看懂了这抹神色，轻声发笑，趁她疑惑间将她拦腰打横抱起，径直往他二人在庄子上的别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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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鹤兰将顾灏南放下转身去将门掩上，一回头便被顾灏南拽住了衣襟，他发笑“阿南，衣服可不能皱……”
顾灏南懒得搭理这些无所谓的君子衣冠，自顾自地垫脚去贴近他的唇。
“嘭——”
苏鹤兰的背靠到了门上发出一声闷哼，连带着将顾灏南的唇瓣轻轻地咬了一下。
顾灏南吃痛，轻嘤了一声后便被苏鹤兰扣住了后颈，苏鹤兰将人往身前一带，拥入怀中。
颈间清凉濡湿。
丧子之痛，火撩之伤，家仇之恨。
苏鹤兰一时不知从何处开始安慰，最终只能将人抱得更紧些，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是我无能……”
顾灏南闻言摇头，埋在苏鹤兰的肩头泣道“哪里有关殿下的事……”
“天下哪有这样的理……？”顾灏南抬头看向苏鹤兰，眼眸处尚是通红一片，语气还在发颤“昨儿个本是拿了以死相搏的念头，今儿个见着这冬雪繁盛，倒是教人……罢了。”
“罢了便对了。”苏鹤兰抬手屈指替顾灏南拭泪，“我们阿南年岁这般小，往后还有大好的冬景可赏……塞北风沙大，落雪时云天一色一眼无尽，江南烟雨盛，新雪覆枝头连河都冻不上——待此间事了，我们一一赏玩。”
顾灏南闻言轻笑，“大胤山河广阔，殿下还能带我走遍不成？”
“凡我所达之地，阿南皆能踏足，我所不达之地，我必定想方设法帮阿南到达。”苏鹤兰垂眸看着顾灏南，小心地抚上她的后颈。
顾灏南随着他的动作踮脚，“若是当真是千难万险无法到达呢？”
“那我便以命相抵。”
语毕，一吻落下。
顾灏南往后瑟缩了一下，苏鹤兰便将她往前拥一步。
她的手慢慢攀上了他肩，搂住他的颈脖。他便一手下移至她的腰间一手扣住她的后脑。
天旋地转之间，女娘便被抵在了门板上，郎君一瞬分离，眼神如丝绳生魂，直直往女娘心上缠去。
顾灏南微微喘着气，发髻早已散乱不堪，她颤着声道“我要你生死相随，死生不弃。”
苏鹤兰闻言恍神，一种酥麻之感自娘子扣住的肩头开始往心头去，他自问给不起娘子如此重的许诺，便垂首再去就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