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寒冷的晚风与灯柱纠缠不停，烛光摇曳，楚喻心伏在案上写写画画，大笔一挥，漆黑的浓墨晕成一团。
"殿下，寒夜难眠，快些歇息才是。"
暖好被褥的阿颜从内殿走来，不由分说地把暖炉塞到楚喻心冰凉的手里。
"贼人尚在，实在是寝食难安啊。"
她揉了揉眼睛，继续书写前世的一些细节。
如这次贼人一劫，她防无可防，本不应该轻易度过。
如太后宫内，不可能不借此事对她发作，没有毁她声誉。
如太后寿辰，她记得不多，但能让太后如此慎重对待，必然不是一次普通的寿宴大庆。
阿颜暗叹一声，瞧着眼前这位硬撑的模样，定是又不听劝了，只是颔首退去，又默默地关好了大门。
夜幕低垂，烛影婆娑，再次抬眸时，残烛微弱，虫鸣消退，不知现今几时。
楚喻心意识渐渐模糊，恍惚间听到火光冲出桎梏，吞噬四周，耳边传来的开门声把她拉回现实，是去而又返的阿颜。
"这么晚了，还不去睡？"
案上纸笔被移开，阿颜放上一碗热腾腾的糖水，还用浸了热水的布为她擦手，像哄孩童一般轻声细语：
“公主不睡，阿颜也难眠，索性煮了碗糖水给公主热热身体。”
糖水色泽金黄如琥珀，晶莹剔透，香甜细腻。楚喻心拗不过阿颜，小口尝之，甘甜入喉，如春风拂过桃花，温柔回味。
糖水在烛光下泛着暖意，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暖源，温暖而不炙热，令她心生宁静与安慰。
无意瞥见纸上的狂草痕迹，阿颜蹙眉微顿，指着那乱七八糟的字样，正想一问究竟，却见楚喻心飞快将写了许久的东西揉成一团，连着墨打散，真真是模糊一片。
"大胆，怎地随意看你家公主的墨宝。"
她不由分说地抬起眼眸，先一步指责。
困意逐渐袭来，她已强撑许久，暗淡的烛光使她看不清阿颜的脸，只觉阿颜侧颜变幻莫测。
阿颜轻轻一笑，顺从接受指责，带着几分慵懒，好说歹说哄着楚喻心上床歇息，背对烛光，阿颜的身形显得格外修长挺拔。
床纱被放下，睡意宛如波光粼粼的湖水，晃了眼睛，只得阖眼养神。
阿颜静候床侧，听着楚喻心的呼吸逐渐变轻。她目光如炬，仿佛穿透厚重的纱看到楚喻心宁静的睡颜。
雨珠子从屋檐边滴落，撞击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小水花，犹如绽放的白莲。
忽然，阿颜耳朵微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远处似乎有侍卫在雨中跑动，铁甲与兵器在碰撞中发出冷硬的随响。
她将剩余的药粉混入糖水，一同浇进外面地里，确认公主殿内锁得严严实实后，摇身一变，成了副黑衣人打扮。
趁着夜色，她踏月而行，脚尖使力登上墙面，从巡视侍卫顶上轻巧越过屋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晨光熹微，雾气蒙蒙，氤氲的水雾飘荡在空中，被透过云层的日光一点点捕捉。
楚喻心难得睡得一夜好觉，没再做那火光炽热的噩梦，阿颜为她擦脸时，神秘兮兮让她猜测昨夜发生了什么。
“那杂役的尸体出了事故？”
楚喻心一语中矢。
“听旁人说那杂役中了毒，别看宫里这样，心细如针的老师傅不少，怕是一眼就能看出那毒的来历，届时自会锁定贼人。”
“不过，也说不准呢。”楚喻心转转眼眸，到底是设想了一出太后贼喊捉贼，又担心东窗事发的大戏，不由笑出声。
听阿颜说，她的皇弟，当今圣上为此苦恼不堪时，更是幸灾乐祸。
尸体夜里不翼而飞，未得安眠的皇帝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声音也带了些烦躁，金线走纹的异兽在衣袍上怒目而视。
“你们是说，只是转过身的功夫就不见了？六个人一点动静也没听见？你是想说宫里的侍卫都是些废物不成！”
怒气终于喷发，皇帝用尽力气指着侍卫：“给朕查！不见了就去找，一个两个这点事都做不好！”
“先是太后被贼人袭击，如今连个死人都看不好，我大玹王朝的皇宫岂不成了他人之院，真是岂有此理！”
底下的人大气不敢喘，大太监华公公感受到他们的怯意，蹑手蹑脚走上前提醒皇帝：
“皇上，不可啊！人手不足，动静太大，若是耽误太后寿辰，那边恐怕……”
皇帝熄了怒气，只觉无比疲惫：“也罢，也罢……朕自会去询问太后意见，此前还是先专注寿辰吧。”
"——皇上是这么说的。"阿颜笑意晏晏地复述。
皇上发怒并未避着他人，一早宫里都传遍了，下人自是不敢妄言，也就是阿颜才笑眯眯地讲述。
楚喻心饶有兴致地听着，眸光懒懒地打量阿颜：“原来是去听这码子事了，本宫还以为你瞌睡着起晚了。”
她调笑道，探究的目光一寸寸地自那杏裙上略过。
阿颜多有无奈地叹了口气，捏着楚喻心的秀发盘弄，流珠碧光发簪穿过发间，碧绿俏影一摇一晃。
与阿颜独处时，楚喻心的嘴倒是没平日里冷嘲热讽，言辞如刃，更像是普通玩伴间的打闹，变得温和平稳，万般柔情都放在了上面。
"还不是殿下迟迟不睡，今早也是才起呢。"
阿颜抱怨道，但并未有甚责怪，眼中堆满了宠溺。
“不行？阿颜不许？”
楚喻心撑起身子，眼尾睫羽斜掠，迎着日头扑闪。
"罢了，不逗你，宫女间可有什么趣闻？"
阿颜怔愣，为楚喻心做好打扮道：
"内阁势力交替错综复杂，由于和公主有关系，祁允上任首辅激起群怒，近几日上谏都被同僚当堂反驳，丝毫不顾及颜面。”
“皇上还特地举办宴赏，邀请内阁前去赴宴，调解权臣，只是太后也去了，自那后，内阁再无反对祁允的声音。"
阿颜语气缓和，提到祁允还是带上了几分忿忿不平，替公主不值。
楚喻心颔了颔首，转而闪过一抹眸光阴霾，好似那周旋天空俯瞰野兽相争的鹰。
"祁允嘛，破落门第，家族偏离官场多年，如今不过是仰仗着祁允过活，祁允靠得内阁得势，这样想来，他不止不是威胁，能扯上太后，他还是个好用的傀儡。"
“他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本宫朝堂无势，难得培养一个，谁知他自己奔着太后投靠，看样子是先稳住脚跟，再一一排除异己。”
跟祁允作对的，包括她，还没一个好下场。
阿颜沉吟半晌，攥紧掌心，面上不显，树影映着薄光映入眼帘，回过神时，楚喻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猛得将人拉来了自己身前。
"不要愁眉苦脸，上天给本宫看清一个人的机会，本宫自不会重蹈覆辙。"
楚喻心挑眉道，抬手抚着那尽在咫尺的俊颜笑得放肆而妖冶，终是透出她骨子里的张狂和骄傲。
"顺势而为再正常不过，太后与本宫不和，不是祁允，也会有下一个，把祁允放眼皮子底下挂着，对本宫才是利。"
阿颜点头，看着面前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双眸神色失了神。
"皇上年幼，祁允辅佐左右，加由太后看管，朝廷被死死捏住，太后傀儡之术出神入化，皇上信得她，如今结识宫妃，怕是要再养个小的。"
阿颜不置可否。
"殿下，阿颜斗胆都查了先皇一脉，发现在当今圣上诞下后，哪怕雨露均沾，宫中也无妃子有孕，先皇子嗣只有殿下和皇上。"
阿颜担忧神情不似作假，一缕秀发被手指紧紧缠住，发尾正好扫过楚喻心的脸颊，楚喻心抬手将其从阿颜手中解放，歪歪头等着下文。
“彼时太后只为贵妃，若她心机深沉不怀好意，怕是连皇上都不能为其所用，直接……”
阿颜言意未尽，楚喻心垂眸思虑一番，不知如何诉说。
“子嗣非要再议，太后尚且不会做到这份上。”
阿颜见楚喻心兴致不高，讪笑出声，拍拍自己的嘴，“宫里的姐妹都传遍啦，道听途说，不知真假的。”
"宫中无趣，探讨密事解闷情有可原，本宫不在意，只是被传到太后耳朵里，本宫拿什么救你？"
她微恼地敲了敲阿颜毛茸茸的脑袋，敲得她指节发疼，颇感惊讶地收回手，转而间瞧见了阿颜的桃木发簪，眸中闪过莫名。
"太后的簪子，她们宫里人手一支，好啊阿颜，你也学那祁允作白眼狼。"
楚喻心伸手向前指了指，欲哭又泣，别过脸不看阿颜。
阿颜极快地拔下发簪，扔地上踩几脚，绕过身去对着楚喻心解释道，这只是她宫中姐妹别上的，并不知此物何意。
"啧，不知者无罪，罚你今晚接着给我做糖水。"
本就是无理取闹的楚喻心立刻下达处罚，见阿颜无奈颔首，松了神情浅笑着说：
"奴婢今晚给公主多加点糖。"
"若今晚本宫睡不安稳，定找你算账！"
达到目的的楚喻心笑得得意，阿颜深深地瞧了一眼她她泛着红晕的脸，捡起发簪就要出门。
"公主等着，我这就把簪子还回去。"
楚喻心笑而不语，细听脚步消失，倒了杯茶水，骤而起身道去往石阶旁，有处地方颜色较深，密密麻麻的蚂蚁排序规整，一点点往外搬运。
水渍处还有些白色软质，将融未化，与昨晚的糖水看似毫不相干。
楚喻心整理思绪，半晌，一杯茶水将蚁群冲散，她来回几趟，终是将那里冲洗干净，不留一丝残留。
晓日初照，一抹愁云笼罩其目，冬日寒光与凛冽朔风缠绵交织。寒风瑟瑟，她的眼神若同败叶般黯淡，流露出无声的抗拒与嫌恶。
"殿下，寒夜难眠，快些歇息才是。"
暖好被褥的阿颜从内殿走来，不由分说地把暖炉塞到楚喻心冰凉的手里。
"贼人尚在，实在是寝食难安啊。"
她揉了揉眼睛，继续书写前世的一些细节。
如这次贼人一劫，她防无可防，本不应该轻易度过。
如太后宫内，不可能不借此事对她发作，没有毁她声誉。
如太后寿辰，她记得不多，但能让太后如此慎重对待，必然不是一次普通的寿宴大庆。
阿颜暗叹一声，瞧着眼前这位硬撑的模样，定是又不听劝了，只是颔首退去，又默默地关好了大门。
夜幕低垂，烛影婆娑，再次抬眸时，残烛微弱，虫鸣消退，不知现今几时。
楚喻心意识渐渐模糊，恍惚间听到火光冲出桎梏，吞噬四周，耳边传来的开门声把她拉回现实，是去而又返的阿颜。
"这么晚了，还不去睡？"
案上纸笔被移开，阿颜放上一碗热腾腾的糖水，还用浸了热水的布为她擦手，像哄孩童一般轻声细语：
“公主不睡，阿颜也难眠，索性煮了碗糖水给公主热热身体。”
糖水色泽金黄如琥珀，晶莹剔透，香甜细腻。楚喻心拗不过阿颜，小口尝之，甘甜入喉，如春风拂过桃花，温柔回味。
糖水在烛光下泛着暖意，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暖源，温暖而不炙热，令她心生宁静与安慰。
无意瞥见纸上的狂草痕迹，阿颜蹙眉微顿，指着那乱七八糟的字样，正想一问究竟，却见楚喻心飞快将写了许久的东西揉成一团，连着墨打散，真真是模糊一片。
"大胆，怎地随意看你家公主的墨宝。"
她不由分说地抬起眼眸，先一步指责。
困意逐渐袭来，她已强撑许久，暗淡的烛光使她看不清阿颜的脸，只觉阿颜侧颜变幻莫测。
阿颜轻轻一笑，顺从接受指责，带着几分慵懒，好说歹说哄着楚喻心上床歇息，背对烛光，阿颜的身形显得格外修长挺拔。
床纱被放下，睡意宛如波光粼粼的湖水，晃了眼睛，只得阖眼养神。
阿颜静候床侧，听着楚喻心的呼吸逐渐变轻。她目光如炬，仿佛穿透厚重的纱看到楚喻心宁静的睡颜。
雨珠子从屋檐边滴落，撞击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小水花，犹如绽放的白莲。
忽然，阿颜耳朵微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远处似乎有侍卫在雨中跑动，铁甲与兵器在碰撞中发出冷硬的随响。
她将剩余的药粉混入糖水，一同浇进外面地里，确认公主殿内锁得严严实实后，摇身一变，成了副黑衣人打扮。
趁着夜色，她踏月而行，脚尖使力登上墙面，从巡视侍卫顶上轻巧越过屋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晨光熹微，雾气蒙蒙，氤氲的水雾飘荡在空中，被透过云层的日光一点点捕捉。
楚喻心难得睡得一夜好觉，没再做那火光炽热的噩梦，阿颜为她擦脸时，神秘兮兮让她猜测昨夜发生了什么。
“那杂役的尸体出了事故？”
楚喻心一语中矢。
“听旁人说那杂役中了毒，别看宫里这样，心细如针的老师傅不少，怕是一眼就能看出那毒的来历，届时自会锁定贼人。”
“不过，也说不准呢。”楚喻心转转眼眸，到底是设想了一出太后贼喊捉贼，又担心东窗事发的大戏，不由笑出声。
听阿颜说，她的皇弟，当今圣上为此苦恼不堪时，更是幸灾乐祸。
尸体夜里不翼而飞，未得安眠的皇帝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声音也带了些烦躁，金线走纹的异兽在衣袍上怒目而视。
“你们是说，只是转过身的功夫就不见了？六个人一点动静也没听见？你是想说宫里的侍卫都是些废物不成！”
怒气终于喷发，皇帝用尽力气指着侍卫：“给朕查！不见了就去找，一个两个这点事都做不好！”
“先是太后被贼人袭击，如今连个死人都看不好，我大玹王朝的皇宫岂不成了他人之院，真是岂有此理！”
底下的人大气不敢喘，大太监华公公感受到他们的怯意，蹑手蹑脚走上前提醒皇帝：
“皇上，不可啊！人手不足，动静太大，若是耽误太后寿辰，那边恐怕……”
皇帝熄了怒气，只觉无比疲惫：“也罢，也罢……朕自会去询问太后意见，此前还是先专注寿辰吧。”
"——皇上是这么说的。"阿颜笑意晏晏地复述。
皇上发怒并未避着他人，一早宫里都传遍了，下人自是不敢妄言，也就是阿颜才笑眯眯地讲述。
楚喻心饶有兴致地听着，眸光懒懒地打量阿颜：“原来是去听这码子事了，本宫还以为你瞌睡着起晚了。”
她调笑道，探究的目光一寸寸地自那杏裙上略过。
阿颜多有无奈地叹了口气，捏着楚喻心的秀发盘弄，流珠碧光发簪穿过发间，碧绿俏影一摇一晃。
与阿颜独处时，楚喻心的嘴倒是没平日里冷嘲热讽，言辞如刃，更像是普通玩伴间的打闹，变得温和平稳，万般柔情都放在了上面。
"还不是殿下迟迟不睡，今早也是才起呢。"
阿颜抱怨道，但并未有甚责怪，眼中堆满了宠溺。
“不行？阿颜不许？”
楚喻心撑起身子，眼尾睫羽斜掠，迎着日头扑闪。
"罢了，不逗你，宫女间可有什么趣闻？"
阿颜怔愣，为楚喻心做好打扮道：
"内阁势力交替错综复杂，由于和公主有关系，祁允上任首辅激起群怒，近几日上谏都被同僚当堂反驳，丝毫不顾及颜面。”
“皇上还特地举办宴赏，邀请内阁前去赴宴，调解权臣，只是太后也去了，自那后，内阁再无反对祁允的声音。"
阿颜语气缓和，提到祁允还是带上了几分忿忿不平，替公主不值。
楚喻心颔了颔首，转而闪过一抹眸光阴霾，好似那周旋天空俯瞰野兽相争的鹰。
"祁允嘛，破落门第，家族偏离官场多年，如今不过是仰仗着祁允过活，祁允靠得内阁得势，这样想来，他不止不是威胁，能扯上太后，他还是个好用的傀儡。"
“他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本宫朝堂无势，难得培养一个，谁知他自己奔着太后投靠，看样子是先稳住脚跟，再一一排除异己。”
跟祁允作对的，包括她，还没一个好下场。
阿颜沉吟半晌，攥紧掌心，面上不显，树影映着薄光映入眼帘，回过神时，楚喻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猛得将人拉来了自己身前。
"不要愁眉苦脸，上天给本宫看清一个人的机会，本宫自不会重蹈覆辙。"
楚喻心挑眉道，抬手抚着那尽在咫尺的俊颜笑得放肆而妖冶，终是透出她骨子里的张狂和骄傲。
"顺势而为再正常不过，太后与本宫不和，不是祁允，也会有下一个，把祁允放眼皮子底下挂着，对本宫才是利。"
阿颜点头，看着面前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双眸神色失了神。
"皇上年幼，祁允辅佐左右，加由太后看管，朝廷被死死捏住，太后傀儡之术出神入化，皇上信得她，如今结识宫妃，怕是要再养个小的。"
阿颜不置可否。
"殿下，阿颜斗胆都查了先皇一脉，发现在当今圣上诞下后，哪怕雨露均沾，宫中也无妃子有孕，先皇子嗣只有殿下和皇上。"
阿颜担忧神情不似作假，一缕秀发被手指紧紧缠住，发尾正好扫过楚喻心的脸颊，楚喻心抬手将其从阿颜手中解放，歪歪头等着下文。
“彼时太后只为贵妃，若她心机深沉不怀好意，怕是连皇上都不能为其所用，直接……”
阿颜言意未尽，楚喻心垂眸思虑一番，不知如何诉说。
“子嗣非要再议，太后尚且不会做到这份上。”
阿颜见楚喻心兴致不高，讪笑出声，拍拍自己的嘴，“宫里的姐妹都传遍啦，道听途说，不知真假的。”
"宫中无趣，探讨密事解闷情有可原，本宫不在意，只是被传到太后耳朵里，本宫拿什么救你？"
她微恼地敲了敲阿颜毛茸茸的脑袋，敲得她指节发疼，颇感惊讶地收回手，转而间瞧见了阿颜的桃木发簪，眸中闪过莫名。
"太后的簪子，她们宫里人手一支，好啊阿颜，你也学那祁允作白眼狼。"
楚喻心伸手向前指了指，欲哭又泣，别过脸不看阿颜。
阿颜极快地拔下发簪，扔地上踩几脚，绕过身去对着楚喻心解释道，这只是她宫中姐妹别上的，并不知此物何意。
"啧，不知者无罪，罚你今晚接着给我做糖水。"
本就是无理取闹的楚喻心立刻下达处罚，见阿颜无奈颔首，松了神情浅笑着说：
"奴婢今晚给公主多加点糖。"
"若今晚本宫睡不安稳，定找你算账！"
达到目的的楚喻心笑得得意，阿颜深深地瞧了一眼她她泛着红晕的脸，捡起发簪就要出门。
"公主等着，我这就把簪子还回去。"
楚喻心笑而不语，细听脚步消失，倒了杯茶水，骤而起身道去往石阶旁，有处地方颜色较深，密密麻麻的蚂蚁排序规整，一点点往外搬运。
水渍处还有些白色软质，将融未化，与昨晚的糖水看似毫不相干。
楚喻心整理思绪，半晌，一杯茶水将蚁群冲散，她来回几趟，终是将那里冲洗干净，不留一丝残留。
晓日初照，一抹愁云笼罩其目，冬日寒光与凛冽朔风缠绵交织。寒风瑟瑟，她的眼神若同败叶般黯淡，流露出无声的抗拒与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