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全起见,等到了天黑,零敲着小木棍,将白瓷带了出来。

    从仓库出来后,白瓷才看到外面的世界,呼吸到一口清新的空气,这些激活了她想要逃跑细胞,每一分每一秒都想从这个牢笼里逃出去,回到更广阔的世界里。

    白瓷跟在零身后,绕过了一栋楼,来到零口中所说的实验楼,透过实验楼的窗户,隐隐还透着蓝色的的光,楼前有一棵苍天大树,延伸到了二楼的高度。

    他们躲在墙后,看情况。

    楼里面走出来了一群男人,看着模样三十四岁,聚在一起抽着烟,谈话:“这次来的这批比上次要好得多,那个小疯子智力很高,是一个很好的试验品,另外一个嘛,就很废物了。”

    “做完了实验,我们就能拿到一大笔钱,到时候还管他废不废物,只要能研究出来,就好办了,没用了就换下一个。”

    透过月色,可以看清几个男人的面孔,颧骨高耸,脸颊无肉,眼神像是要吸食小孩的怪物,透着数之不尽的贪婪和金钱欲望。

    零向后转身,附在白瓷的耳边,用低沉的声音说:“这个时间点他们会去外面,当夜莺来的时候,我带你进去。”

    他在耳边说话痒痒的,白瓷差点以为他要咬到自己的耳朵,迷糊着嘤咛了一声,“我...知道了。”

    黑色的夜幕中,从树枝上盘旋着一只小鸟,忽然朝他们这飞来。

    零轻轻吹了一声口哨,那只小鸟落在了他的肩头。

    爪子上还有一只小纸条。

    零解释说:“这两年我逃出过几次,跟警方联系上了,这一次要回来围剿他们的老巢,救下所有人,但是不能打草惊蛇,一步一步跟我慢慢来吧。”

    他朝后伸出手。

    清冷的风刮过耳梢,少年赤诚,跟着肩上的小鸟一同向她邀约:“跟我来,我会保护你的。”

    “嗯。”

    白瓷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两只手不亲密,生怯怯牵着,谁也不敢用力触碰谁,像一根纽带,将二人的心联系起来,成为了彼此的羁绊。

    林间树叶晃动,地面浮影轻盈,斑驳的围墙后,两道身影迅速潜进实验楼内,上了二楼。

    老旧的台阶坑坑洼洼,上了二楼,长廊上的地面有白晃晃的影子,仔细一看是碎了碎了一地的月光,在靠里头第三间,房间里忽明忽暗亮着蓝色色的光。

    根据地形来看,这是一所荒废了的小学,被那群人改造成了秘密实验室。

    趁没有人,零牵着白瓷的手要往实验室里去找被抓住的那两个小孩。

    在蓝绿光中,白瓷呼吸一滞。

    尽头杂物附近,还睡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头发邋里邋遢,手边拎着一个酒瓶子,好像是醉倒了,但是他的眼睛是还睁着的,直勾勾往白瓷他们这边看。

    白瓷被看着后背发麻,紧紧攥住了零的手,僵硬在了原地。

    因为白弘业常年喝酒,她对酒味的气息很敏感。

    在入口就闻到这股闻味道。

    但是零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靠声音来判断。

    这下遭了。

    一脚踏进实验室,里面是花花绿绿的瓶罐子,入目可见,两个小孩被绑在了架子上,双手双脚被麻绳束缚住。

    其中有一个男生身上青紫一片,白瓷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小江!

    实验室的桌子上,还摆放着手术刀,骨刀,各种各样白瓷没见过的刀具。

    对于九岁而言的她,看得双腿有点发软,想跌坐在地上。

    这个地方,简直是地狱!一群精神不正常的魔鬼,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另外一副架子上被绑着的是白发少年。

    如月光般莹白的碎发遮住了稚嫩的半张脸,他几乎病态的双眼闭着在做着痛苦的挣扎,在下一秒,他睁开了眼睛,隔着玻璃与白瓷对视。

    在蓝绿的屏障中,他的眼睛好像琥珀色的珍珠,在安静地凝视着她,眼里仿佛在诉说着。

    救救我......

    实验室的门被猛的一撞,她不安回眸,看见了醉酒的男人。

    “茨...”零听到了那道声音的位置,握住了白瓷的手往外面跑。

    “喂!小鬼。”后面那个醉酒的男人靠在门框上叫唤着追上来。

    风声划过耳边。

    白瓷跟在零的身后头也不敢回。

    零摸索着跑到了一间房间里,推开了积满厚厚灰尘的门。

    再将门死死关上。

    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小鸟在逃跑时飞向了天际。

    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

    白瓷手心一阵冷汗,松开了手,零下意识又将她手握回来,还在刚刚逃跑时的场景没回过神。

    在确保安全后,才将她的手松开。

    “那个酒鬼是看门的,没想到他会在那里喝酒,是我计划不周。”

    白瓷摇头,说:“没事,今天我看了一圈地形,差不多都记住了。”

    零意识到白瓷的能力,问:“都记住了?”

    “嗯,还有这个。”白瓷亮出手上的东西,放在零的掌心。

    是一把钥匙,准确来说,应该是这所废弃小学的大门钥匙,上面写着序号。

    白瓷在以前的课外书上看到过,是一串罗马数字,按照翻译来念阿拉伯数字,代表的是17736。

    她摊开零的手心,在上面比划写着那串罗马数字,手指轻微摩挲在他的手心上。

    痒痒的,带着一丝悸动。

    白瓷跟着念:“17736。”随着指尖的跃动,轻柔的敲敲打打就像一只跳动的圆舞曲。

    输完数字后,他的手一缩,从温柔中回过神来,没有继续沉沦下去。

    刚刚每次指尖和他的手心有交汇的地方,就像在他心头下了一夜湿润的春雨,让他有片刻的恍惚缱绻。

    现在面临的困境是已经有人发现他们出逃了,所以明天就得提前实行逃跑计划。

    门轻响,方子杉抬头望去,看见他们回来了。

    高飞靠在墙边,打了个泡泡,醒了过来。

    莫莉跟小海已经睡着了。

    关上门后,零沉默思索着。

    白瓷说:“从仓库出去是实验楼,我们分成两队,莫莉,高飞你们跟我一队,分好队互相有个照应。”

    方子杉推了推睡着的两个人,莫莉跟小海从睡梦中醒来,都惺忪眯着眼,一脸懵懂的样子。

    “方子杉你和小海就跟零一块走。”

    高飞跟方子杉点头应下。

    明天零可以提出外面采购,然后按照往常,他们那群人会给出面包车,还有一个司机去镇上。

    因为之前采购所以车子停在了外面,等天亮了以后会有人在仓库外面把守,所以在夜里就要偷偷跑出去,等到了白天,再找机会上车逃走。

    白瓷握着手心的钥匙,原本冰凉的金属已经被握出了温度。

    莫莉抱着玩偶,看着大家紧张的模样,走到白瓷身边说:“大大...我不会给你拖后腿哒!我们一起逃出去!”

    小海也从被窝里爬起来,说:“我也是!”

    方子杉和高飞伸出手搭在了一块,莫莉小跑上去搭上手,小海也鼓起了往上搭上手。

    大家齐心协力都想逃出这里。

    白瓷拉着零的手一块搭了上去,莞尔一笑,说:“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你们似乎忘记了还有两个人。”零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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