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少珩忙碌间抬眼看到林嘉依的八卦脸，“满脑子就想这些东西啊，回去上课去。”
林嘉依像没听到一样，看他还摆弄着电脑，替他操心，“你不先看消息吗？”
黎少珩：“忙完了再看。”
林嘉依索性直接坐下，谆谆教诲：“小叔你这样怎么行呢，什么事能比回女朋友的消息重要呢？你还等会儿再回！她都给你发这么多消息了肯定是有要紧事啊，你这样不怕被她生气不要你啊。”
黎少珩随意丢给她一句：“电脑上回过了行吗？”
林嘉依恍然：“对哦，电脑也可以回。”
刚想继续八卦，就见黎少珩定定的看着她，随后轻仰下巴，示意她去上课，似乎是真没空搭理她。
林嘉依瘪下嘴，悻悻回到房间。
回来时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只是她莫名觉得小程老师比刚刚沉郁了许多。
申宁市十月份的天气早晚温差很大，明明中午烤的像个火炉一般，晚上吹来的风却清凉寒冷。寝室里冷清安静，但程柚晴烦躁的学不进东西，寝室外的草坪上种着一排形体端庄、高耸茂盛的白蜡树。舍友在时笑闹声中才听见几声细微蟋蟀的鸣叫，现在这声音却尖锐而突兀。
程柚晴关上窗户就接到了嘉依妈妈的电话。
“小程老师，是我，嘉依妈妈。”电话那边声音轻柔小心，带着几分探究。
程柚晴：“嘉依妈妈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嘉依妈妈看了时间，刚刚九点过哪里晚了？这小程老师该不会是生气了吧。“这不是刚九点过吗，嘉依刚刚跟我汇报完今天上课的情况，我就想打电话来问问你她今天上课表现怎么样有没有不积极啊，不认真，我家这孩子没人看着就爱开小差。”
程柚晴：“嘉依今天上课精神还是挺集中的，大部分知识点都掌握的很好，就是动作有些慢有点懒散，但学习计划是完成了的。”
嘉依妈妈连应了几声，犹豫着开口：“那个，小程老师啊还是要跟你说声抱歉的，嘉依爷爷他这个人吧生病到现在性格越来越古怪，那脾气跟个小孩子一样，说什么都不听，跟他说过好多次了这小学六年级对嘉依来说是个关键时期，她要是考不上个好初中她以后可怎么办呀，这嘉依爷爷就是不听，还是老一辈那个思维方式啊。他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回去我让嘉依奶奶和他说说，好吧？”
程柚晴淡淡道：“没关系。”听不出喜怒。
如果嘉依奶奶真的觉得嘉依爷爷这样对她不好的话的，那今天就不应该是说到嘉依妈妈之后才喝住嘉依爷爷。
就这三个字啊，这是不怪罪吗？嘉依妈妈讪笑两声，“那小程老师不打扰你了啊，太晚了你也早点休息。”
程柚晴：“再见。”
嘉依妈妈：“再见再见啊。”
电话挂掉后嘉依妈妈将手机摔在病床上，气闷着：“说没关系没关系不还是生气了。”
看着要凑上来的嘉依爸爸心里更烦了，“还有你爸，怎么回事啊，这会儿对嘉依来说是多关键的时候啊，就整天计较那一百两百的，天天阴阳怪气人家小程老师，我要是她我也生气啊，还能好好教孩子吗！”
嘉依爸爸伸手顺着妻子的后背，“那她不上心好好教了咱们就换个家教。别因为这点事生气啊。”
嘉依妈妈拍掉他的手，“还换家教，人小程老师可是申大的学生，申大的学生有几个会出来做家教的！”
申宁大学的学生各个非富即贵，极少有家境普通的孩子。就算是普通家庭，能考的上申宁大学家里砸锅卖铁都愿意供着，哪舍得让孩子出来赚钱浪费学习时间的。
“再说，现在外面那些老师课时费就得三四百，咱们请的起吗！你可跟你爸你妈说清楚了，这个要是气走了我就请那些三四百一小时的，到时候可别心疼钱！”
嘉依爸爸一听肉都跟着疼，轻声哄着：“那咱不请那些名师啊，大学生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吗，对吧，就算上再普通的大学那小学六年级的题还能不懂吗？”
嘉依妈妈弹起来，拍掉丈夫的手，“你自己想想，现在普通大学的学生做家教也是一天一百多，小程老师呢，跟他们差的了几十块钱！那谁不花一样的钱请好的那个，你们这群男人就是能凑合，嘉依还是不是你亲女儿了！”
同病房一个中年妇女附和着：“他们男人哪管这些事，就管自己快不快活......”
两人一拍即合从老公吐槽到公公婆婆到孩子的教育问题到学校的教师资源到菜市场的菜价......
嘉依爸爸在病房外的走廊待了好一会儿，再进来的时候，嘉依妈妈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我听嘉依说少珩来咱们家了。他不是读的京大吗？你说有没有可能让他给嘉依补补功课什么的。咱也不用花钱请什么家教了。”
嘉依爸爸解释：“他也不在咱们家常住啊，这是国庆节了我外公让他来看看我爸的，明天就该回京华了，怎么给嘉依补课啊？”
“那不是可以打视频吗，让嘉依把不会的题发过去，然后他给讲啊！”
嘉依爸爸有些为难，“你不知道，少珩是我外公外婆养大的，妈对他也不怎么好，爸更是看不上他，这不是他前两年考上京华大学了妈才跟他联系起来......这会儿怎么好意思麻烦人家啊。”
嘉依妈妈重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自己公公婆婆的德行，婆婆精明势利，而公公从来都是看婆婆的脸色行事，只要婆婆对什么不满他就更变本加厉的表现出来。
想到公公平时说出来那些不过脑子的话，嘉依妈妈放弃了这个念头，打开和程柚晴的聊天界面，“哎，你说要不要把下周的补课费给小程老师转过去啊？”
又自言自语答复自己：“还是明天再说吧。”
翌日 程柚晴准备出发去林家时收到嘉依妈妈的消息
嘉依妈妈：小程老师，这是嘉依下周的补课费，转给你啦。
嘉依妈妈：这两天我不在家，请你多担待啊。
程柚晴：好的。
九点程柚晴准时到了林家，开门的是黎少珩，他怀里抱着哭闹的嘉依妹妹欣欣，见到程柚晴时眼中闪过诧异，但怀里哭闹的欣欣让他顾不上思考，硬着头皮继续哄，小孩在他怀里挣扎，两条腿乱蹬着，他不敢乱动，手上也不敢用力。
侧卧房门紧闭着也清晰的听见嘉依爷爷哭嚎的声音，掺杂着怒骂和摔砸的声音。
黎少珩紧哄着怀里的小朋友边留意着侧卧的动静。
程柚晴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就见欣欣哭着，小胳膊直往她这边伸，显然是要她抱着。
程柚晴换好拖鞋就把欣欣接到自己怀里，“我来抱吧。”
黎少珩感激涕零，他是对小朋友没办法的，程柚晴把小朋友接过去的瞬间黎少珩如释重负，十分夸张的道了谢：“谢谢。你随便坐啊，我去房间看一下我姑父。”
程柚晴点头，哄小朋友的声音轻柔，“你这是怎么了呀，怎么哭鼻子了呀，好了不哭了哦，看看这是什么呀。”拿起沙发上丢在一边的立体有声图画书在欣欣面前晃了晃。
黎少珩打开侧卧的门，嘉依爷爷的哭嚎声更加清晰刺耳。怀里的欣欣又被吓得大哭，房间里的嘉依爷爷听到后哭嚎声反而更大了。
程柚晴无奈望天，顺着门缝瞟了一眼，嘉依爷爷半倒在床上，脸上老泪纵横，平时用的拐棍被甩在地上，脚边是台灯、枕头......看的出来心疼东西又或者怕被嘉依奶奶骂没真用力摔。
程柚晴转头哄着欣欣，“好了好了哦，欣欣不哭，欣欣看这个是什么啊，呀你看有声音呀。”
房门被关上，欣欣的注意力在立体图画有声书上停止了哭闹，只是脸上还挂着眼泪。
程柚晴把小家伙放在沙发上，自己沙发旁蹲下用身体把她圈在安全的范围内，确保她不会掉下去。
两三分钟后黎少珩打着电话出来，“好，刚给他吃过药了......小程老师刚刚到的......欣欣现在是小程老师哄着的......行。”
黎少珩到程柚晴身边把电话递给她，解释：“嘉依奶奶的电话。”
程柚晴带着疑问，犹豫着接过电话，“嘉依奶奶，我是小程。”
电话里传来嘉依奶奶焦灼的声音，“小程那个，嘉依今天不能上课了，嘉依她妈妈在医院那边出了点事在急救，我们俩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呢。嘉依爷爷知道怎么照顾欣欣，把少珩留下来给他打下手，这老头子现在他又这样了，少珩刚给他吃了药，怕再刺激他血压又上来。少珩他自己也看不了欣欣，你能不能留下来帮忙照顾一下欣欣啊？”
听着那边没有回答嘉依奶奶立刻补充道：“今天就也算你给嘉依上课了行不行，不是万不得已真不麻烦你，现在国庆节亲戚都在外面旅游度假......”
程柚晴看了眼沙发上哭闹着、爬着要找她的欣欣，又看了眼摁着欣欣不让她掉在沙发下的黎少珩，稍犹豫后回答：“嗯......是这样的嘉依奶奶，照顾小朋友这件事责任太重了，出意外的话我承担不起，如果你可以接受的话让嘉依爷爷或者授权亲属代签一份免责书给我，说明欣欣今天和今天之后出现任何意外与我无关，我可以留下帮你照顾欣欣。”
听程柚晴这样说嘉依奶奶才明白程柚晴根本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怯懦的人，“行，那就让嘉依她爷爷签就行，我们俩快到医院了先不和你说了，麻烦你了。”
程柚晴：“好的再见。”
挂断电话，程柚晴把手机还给黎少珩。
欣欣今天似乎特别没有安全感，大部分时间都贴在程柚晴的身上，在她怀里缩成小小的一团抽泣着，所以免责书是黎少珩拟出来的，嘉依爷爷签好字后黎少珩放到茶几上。
黎少珩：“今天真的麻烦你了，本来我姑父就能看着她的，谁知道我姑姑走了之后他就情绪崩溃了。你喝果汁吗？”
程柚晴：“啊？我不喝。”
她不想喝，林家的东西她最好不要过手，万一嘉依爷爷出来看见有一瓶眼熟的像自己家的果汁会打开冰箱查看自己家冰箱里的果汁有没有少一瓶。
黎少珩也看出她的顾虑，拿了一次性的纸杯给她到了杯白开水，“那喝水吧。不然我给你叫杯奶茶？”
程柚晴：“不用不用，嘉依爷爷没事吧？”
黎少珩：“刚给他吃了药，我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看他是要睡觉。”
程柚晴点头继续哄欣欣玩。
黎少珩从房间多拿出了几样玩具。
程柚晴贴在嘉依的耳边，声音放的稚嫩缓慢：“呀你这么多玩具呢呀～”
欣欣鼓起小嘴巴，略有些骄傲的拿起一个成人巴掌大的娃娃递给程柚晴。
程柚晴装作惊喜的样子哄小朋友玩，“呀，你给我的，谢谢～”
欣欣重重点头，抬眼看了看黎少珩之后假装没看见他，低头有些心虚的揪着娃娃的头发。
黎少珩质问：“你怎么不分我一个呀？”
欣欣小嘴吧唧了半天憋出两个字，“不给！”
黎少珩捏了下欣欣的粉润的小脸，“小扣包儿，是不是你。”
也不知道欣欣是怎么回事横竖看黎少珩这个大帅哥不顺眼，伸着两只粉嫩的小爪子就往黎少珩身上招呼，黎少珩也不让着小朋友，两个人像小朋友打架似的你来我往，欣欣气急了，噙着泪往程柚晴怀里钻拿后背对着黎少珩。
黎少珩对着小家伙肥圆小胳膊又捏了一把。
林嘉依像没听到一样，看他还摆弄着电脑，替他操心，“你不先看消息吗？”
黎少珩：“忙完了再看。”
林嘉依索性直接坐下，谆谆教诲：“小叔你这样怎么行呢，什么事能比回女朋友的消息重要呢？你还等会儿再回！她都给你发这么多消息了肯定是有要紧事啊，你这样不怕被她生气不要你啊。”
黎少珩随意丢给她一句：“电脑上回过了行吗？”
林嘉依恍然：“对哦，电脑也可以回。”
刚想继续八卦，就见黎少珩定定的看着她，随后轻仰下巴，示意她去上课，似乎是真没空搭理她。
林嘉依瘪下嘴，悻悻回到房间。
回来时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只是她莫名觉得小程老师比刚刚沉郁了许多。
申宁市十月份的天气早晚温差很大，明明中午烤的像个火炉一般，晚上吹来的风却清凉寒冷。寝室里冷清安静，但程柚晴烦躁的学不进东西，寝室外的草坪上种着一排形体端庄、高耸茂盛的白蜡树。舍友在时笑闹声中才听见几声细微蟋蟀的鸣叫，现在这声音却尖锐而突兀。
程柚晴关上窗户就接到了嘉依妈妈的电话。
“小程老师，是我，嘉依妈妈。”电话那边声音轻柔小心，带着几分探究。
程柚晴：“嘉依妈妈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嘉依妈妈看了时间，刚刚九点过哪里晚了？这小程老师该不会是生气了吧。“这不是刚九点过吗，嘉依刚刚跟我汇报完今天上课的情况，我就想打电话来问问你她今天上课表现怎么样有没有不积极啊，不认真，我家这孩子没人看着就爱开小差。”
程柚晴：“嘉依今天上课精神还是挺集中的，大部分知识点都掌握的很好，就是动作有些慢有点懒散，但学习计划是完成了的。”
嘉依妈妈连应了几声，犹豫着开口：“那个，小程老师啊还是要跟你说声抱歉的，嘉依爷爷他这个人吧生病到现在性格越来越古怪，那脾气跟个小孩子一样，说什么都不听，跟他说过好多次了这小学六年级对嘉依来说是个关键时期，她要是考不上个好初中她以后可怎么办呀，这嘉依爷爷就是不听，还是老一辈那个思维方式啊。他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回去我让嘉依奶奶和他说说，好吧？”
程柚晴淡淡道：“没关系。”听不出喜怒。
如果嘉依奶奶真的觉得嘉依爷爷这样对她不好的话的，那今天就不应该是说到嘉依妈妈之后才喝住嘉依爷爷。
就这三个字啊，这是不怪罪吗？嘉依妈妈讪笑两声，“那小程老师不打扰你了啊，太晚了你也早点休息。”
程柚晴：“再见。”
嘉依妈妈：“再见再见啊。”
电话挂掉后嘉依妈妈将手机摔在病床上，气闷着：“说没关系没关系不还是生气了。”
看着要凑上来的嘉依爸爸心里更烦了，“还有你爸，怎么回事啊，这会儿对嘉依来说是多关键的时候啊，就整天计较那一百两百的，天天阴阳怪气人家小程老师，我要是她我也生气啊，还能好好教孩子吗！”
嘉依爸爸伸手顺着妻子的后背，“那她不上心好好教了咱们就换个家教。别因为这点事生气啊。”
嘉依妈妈拍掉他的手，“还换家教，人小程老师可是申大的学生，申大的学生有几个会出来做家教的！”
申宁大学的学生各个非富即贵，极少有家境普通的孩子。就算是普通家庭，能考的上申宁大学家里砸锅卖铁都愿意供着，哪舍得让孩子出来赚钱浪费学习时间的。
“再说，现在外面那些老师课时费就得三四百，咱们请的起吗！你可跟你爸你妈说清楚了，这个要是气走了我就请那些三四百一小时的，到时候可别心疼钱！”
嘉依爸爸一听肉都跟着疼，轻声哄着：“那咱不请那些名师啊，大学生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吗，对吧，就算上再普通的大学那小学六年级的题还能不懂吗？”
嘉依妈妈弹起来，拍掉丈夫的手，“你自己想想，现在普通大学的学生做家教也是一天一百多，小程老师呢，跟他们差的了几十块钱！那谁不花一样的钱请好的那个，你们这群男人就是能凑合，嘉依还是不是你亲女儿了！”
同病房一个中年妇女附和着：“他们男人哪管这些事，就管自己快不快活......”
两人一拍即合从老公吐槽到公公婆婆到孩子的教育问题到学校的教师资源到菜市场的菜价......
嘉依爸爸在病房外的走廊待了好一会儿，再进来的时候，嘉依妈妈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我听嘉依说少珩来咱们家了。他不是读的京大吗？你说有没有可能让他给嘉依补补功课什么的。咱也不用花钱请什么家教了。”
嘉依爸爸解释：“他也不在咱们家常住啊，这是国庆节了我外公让他来看看我爸的，明天就该回京华了，怎么给嘉依补课啊？”
“那不是可以打视频吗，让嘉依把不会的题发过去，然后他给讲啊！”
嘉依爸爸有些为难，“你不知道，少珩是我外公外婆养大的，妈对他也不怎么好，爸更是看不上他，这不是他前两年考上京华大学了妈才跟他联系起来......这会儿怎么好意思麻烦人家啊。”
嘉依妈妈重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自己公公婆婆的德行，婆婆精明势利，而公公从来都是看婆婆的脸色行事，只要婆婆对什么不满他就更变本加厉的表现出来。
想到公公平时说出来那些不过脑子的话，嘉依妈妈放弃了这个念头，打开和程柚晴的聊天界面，“哎，你说要不要把下周的补课费给小程老师转过去啊？”
又自言自语答复自己：“还是明天再说吧。”
翌日 程柚晴准备出发去林家时收到嘉依妈妈的消息
嘉依妈妈：小程老师，这是嘉依下周的补课费，转给你啦。
嘉依妈妈：这两天我不在家，请你多担待啊。
程柚晴：好的。
九点程柚晴准时到了林家，开门的是黎少珩，他怀里抱着哭闹的嘉依妹妹欣欣，见到程柚晴时眼中闪过诧异，但怀里哭闹的欣欣让他顾不上思考，硬着头皮继续哄，小孩在他怀里挣扎，两条腿乱蹬着，他不敢乱动，手上也不敢用力。
侧卧房门紧闭着也清晰的听见嘉依爷爷哭嚎的声音，掺杂着怒骂和摔砸的声音。
黎少珩紧哄着怀里的小朋友边留意着侧卧的动静。
程柚晴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就见欣欣哭着，小胳膊直往她这边伸，显然是要她抱着。
程柚晴换好拖鞋就把欣欣接到自己怀里，“我来抱吧。”
黎少珩感激涕零，他是对小朋友没办法的，程柚晴把小朋友接过去的瞬间黎少珩如释重负，十分夸张的道了谢：“谢谢。你随便坐啊，我去房间看一下我姑父。”
程柚晴点头，哄小朋友的声音轻柔，“你这是怎么了呀，怎么哭鼻子了呀，好了不哭了哦，看看这是什么呀。”拿起沙发上丢在一边的立体有声图画书在欣欣面前晃了晃。
黎少珩打开侧卧的门，嘉依爷爷的哭嚎声更加清晰刺耳。怀里的欣欣又被吓得大哭，房间里的嘉依爷爷听到后哭嚎声反而更大了。
程柚晴无奈望天，顺着门缝瞟了一眼，嘉依爷爷半倒在床上，脸上老泪纵横，平时用的拐棍被甩在地上，脚边是台灯、枕头......看的出来心疼东西又或者怕被嘉依奶奶骂没真用力摔。
程柚晴转头哄着欣欣，“好了好了哦，欣欣不哭，欣欣看这个是什么啊，呀你看有声音呀。”
房门被关上，欣欣的注意力在立体图画有声书上停止了哭闹，只是脸上还挂着眼泪。
程柚晴把小家伙放在沙发上，自己沙发旁蹲下用身体把她圈在安全的范围内，确保她不会掉下去。
两三分钟后黎少珩打着电话出来，“好，刚给他吃过药了......小程老师刚刚到的......欣欣现在是小程老师哄着的......行。”
黎少珩到程柚晴身边把电话递给她，解释：“嘉依奶奶的电话。”
程柚晴带着疑问，犹豫着接过电话，“嘉依奶奶，我是小程。”
电话里传来嘉依奶奶焦灼的声音，“小程那个，嘉依今天不能上课了，嘉依她妈妈在医院那边出了点事在急救，我们俩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呢。嘉依爷爷知道怎么照顾欣欣，把少珩留下来给他打下手，这老头子现在他又这样了，少珩刚给他吃了药，怕再刺激他血压又上来。少珩他自己也看不了欣欣，你能不能留下来帮忙照顾一下欣欣啊？”
听着那边没有回答嘉依奶奶立刻补充道：“今天就也算你给嘉依上课了行不行，不是万不得已真不麻烦你，现在国庆节亲戚都在外面旅游度假......”
程柚晴看了眼沙发上哭闹着、爬着要找她的欣欣，又看了眼摁着欣欣不让她掉在沙发下的黎少珩，稍犹豫后回答：“嗯......是这样的嘉依奶奶，照顾小朋友这件事责任太重了，出意外的话我承担不起，如果你可以接受的话让嘉依爷爷或者授权亲属代签一份免责书给我，说明欣欣今天和今天之后出现任何意外与我无关，我可以留下帮你照顾欣欣。”
听程柚晴这样说嘉依奶奶才明白程柚晴根本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怯懦的人，“行，那就让嘉依她爷爷签就行，我们俩快到医院了先不和你说了，麻烦你了。”
程柚晴：“好的再见。”
挂断电话，程柚晴把手机还给黎少珩。
欣欣今天似乎特别没有安全感，大部分时间都贴在程柚晴的身上，在她怀里缩成小小的一团抽泣着，所以免责书是黎少珩拟出来的，嘉依爷爷签好字后黎少珩放到茶几上。
黎少珩：“今天真的麻烦你了，本来我姑父就能看着她的，谁知道我姑姑走了之后他就情绪崩溃了。你喝果汁吗？”
程柚晴：“啊？我不喝。”
她不想喝，林家的东西她最好不要过手，万一嘉依爷爷出来看见有一瓶眼熟的像自己家的果汁会打开冰箱查看自己家冰箱里的果汁有没有少一瓶。
黎少珩也看出她的顾虑，拿了一次性的纸杯给她到了杯白开水，“那喝水吧。不然我给你叫杯奶茶？”
程柚晴：“不用不用，嘉依爷爷没事吧？”
黎少珩：“刚给他吃了药，我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看他是要睡觉。”
程柚晴点头继续哄欣欣玩。
黎少珩从房间多拿出了几样玩具。
程柚晴贴在嘉依的耳边，声音放的稚嫩缓慢：“呀你这么多玩具呢呀～”
欣欣鼓起小嘴巴，略有些骄傲的拿起一个成人巴掌大的娃娃递给程柚晴。
程柚晴装作惊喜的样子哄小朋友玩，“呀，你给我的，谢谢～”
欣欣重重点头，抬眼看了看黎少珩之后假装没看见他，低头有些心虚的揪着娃娃的头发。
黎少珩质问：“你怎么不分我一个呀？”
欣欣小嘴吧唧了半天憋出两个字，“不给！”
黎少珩捏了下欣欣的粉润的小脸，“小扣包儿，是不是你。”
也不知道欣欣是怎么回事横竖看黎少珩这个大帅哥不顺眼，伸着两只粉嫩的小爪子就往黎少珩身上招呼，黎少珩也不让着小朋友，两个人像小朋友打架似的你来我往，欣欣气急了，噙着泪往程柚晴怀里钻拿后背对着黎少珩。
黎少珩对着小家伙肥圆小胳膊又捏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