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酒一杯丹心笑,千军万马赴戎机。

    不破天光终不还,铁马征夫血满地。

    寒心犹忆梦里人,待君而归百家争。

    红尘作伴化冤魂,一将功成千钧负。”

    念念有词的红衣女子恍若天外仙降临于世牵系着男人最后的希冀,而落在微莳欽的心田却像酸梅裹着苦茶的浓稠。

    要说故人啊~好久不见了。

    “先生,你是我涉万水千山停渡于此的悲悯风雪。”

    她神色淡漠,连绵着一重又一重晦涩,千言万语道不尽心中的暴雨凛冽,道:“你能读懂我的苦难吗?我无计可施……”

    梁裔周疑惑道:“先生???”

    “抱歉…我怎么了…敢问阁下路在何方?”救还是不救……微莳欽手拿着酒壶笑问他,孤魂野鬼孑然跌进了一场生死诀别,捱过暗暗黑夜就在即将走向黎明的这一刻百感交加。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你他娘的给爷闭嘴!

    “你……在脚下啊!不知姑娘可是我的生路?关山皆难越又谁敢悲失路之人,何不同舟渡万重山?”眼花耳热之时他扯了扯嘴角,将那抹碍事的血渍擦掉,挥了挥徐徐环绕的雾气。

    大漠里怎会有雾,原来是他的绿洲来了。

    “好美的蝶灵……”

    黑衣男子头戴斗笠,提着龙纹雕刻的上品宝剑,血淋淋地走在蛮荒沙漠里,似乎奔波了良久,黄沙淹没了他的手足,他从死人堆里谋的一线生机,醒来之时却成为了一具迷失在乱世的残骸。

    朝代更迭,群雄争霸。

    他要去往西疆边陲一线救下一行四面楚歌的周军,守好最后一座城!他绝不能让殖民者的阴血污染了母亲河,他要拿着熵国首将的人头祭奠死去的千千万万的亡魂,这一战他要胜!一定要胜!

    梁裔周恍惚之间望着一片模糊的魅影在黄沙漫天里狂妄不羁地飞舞,繁荣山河如白驹过隙,似笑非笑,说:“我果真是糊涂了,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仙怎么会管我们凡人的死活,哈哈哈……”

    “你不怕鬼吗?”她又问了同样的问题,无数次……

    梁裔周看到了她赤蝶面具下的容颜时就已决定了他走投无路的死局,换言之是听到声音的开始,笑道:“哈哈哈,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鬼算什么……”

    “但是……”他割损了心跳的脉动,豁出去了!他想撕开彻夜难眠的雾霾,遏制蝴蝶消散的轨迹。

    我不能认输!!!

    于是……

    风声鹤唳并未掩盖他的伤疤却教唆着死亡,喊破了喉咙也掀不起一丝垂怜。

    “你是神!”

    “狼烟灭,烽火尽!龌龊奸佞侵犯我大周土,视我周人卑贱如蝼蚁,贱于犬豕 ,猖獗捕杀,灭种灭根!我怎能坐以待毙!凭什么我们就该成为天潢贵胄日日笙歌的狂欢!”

    他怒发冲冠,言辞凿凿道:“上神啊!我周国铮铮铁骨被遗忘于深渊,风沙埋汰了忠骨良将!我却为他们寻不到一处坟冢,哈哈哈……该死的世道啊!”

    “血落千载蜿蜒绵亘于岁月洪流,枕戈待旦迟徊观望时雨井烟垣。”她长叹一声,翻雨覆雨中漂浮着一位冷心冷情地看着乱世大戏的女人,微莳欽无视他的仇恨,而梁裔周无畏她的震慑。

    大熵军队的号角吹响,旌旗遥遥升起,玄鸟高飞定江山可怜了沙河白骨连了天,马蹄声此起彼伏嘶鸣哀悼,刀剑乱舞声噼里啪啦,凄叫声如悲歌荡激九重云,空城即将破败了……

    横来剑去,枪来土淹,兵来将挡,箭来雨下。

    他为这最后的半壁江山殊死一搏,在烽火里淌着万世荣光,痛斥道:“是啊,我穷极一生等来的只是一片狼藉的废墟……大熵万恶淫贼为首下令屠尽我大周百姓,生灵陨灭……我们也是华夏子孙啊!这些畜生啊将婴儿贯石斧以舞戏、活人祭祀、酒池肉林、食人花、人血袋……一切的一切惨不忍睹,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问你!微莳欽你看到了吗?”

    “三千界首被你刀悬在衣莲低台,可你熟视无睹的样子令我心寒……我们剑指对峙心尖,我知为我停留的青山不复在啊…长剑孤鸣惊破苍穹,征战茫茫流血千里。”他的喉咙里好似插着一把刀,二人相视久久无言。

    转息之间,微莳欽笑的猖狂,一语悲催震山川发聩,道:“青山?哈哈哈哈!大诗人,你的青山是我眼前的这片大好风光吗?你可知道你脚下站着的这片土地是多少神圣英灵的葬身之地,迂腐的熵周人,喝着的是我死去亡魂的心血!”

    “我们共同创造了这片生之土,可我的家园,我的族人,我爱的一切却死在了我以为的共生共存的手笔之下,这就是自古六界传递下来的与自然和谐相处?我凭什么要助你一臂之力?我为何要救你的子民于水火?”

    她步步紧逼,厉声道:“你们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要残杀多少种族才能以正你们可笑的威严,歧视对立抹杀消灭是你万城废土里的必然趋势,而我终将死在这辗转冤魂齐鸣成歌的路上。”

    “那个人不应该是你,你就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你也没必要冠冕堂皇地要为我的故人们说话!你就该好好站在这里亲眼目睹我是怎么把这片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大好风光变成国之危亡。”

    “你要明白,你没有任何权利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不是你亡就是我死,爱国的大朝诗人!你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终要毁在我的手里。”赤焱的藤蔓缠绕着男人凌空的身体破浪而乘风。

    微莳欽的赤焱之力越来越强,以身淬火,无坚不摧,她决胜于此,道:“博古通今,你的凌云之志没有挥洒的余地,一身襟袍更不会点亮万家灯火,你孜孜不倦的惊涛骇浪会成为那片冤魂无法瞑目的一场海啸,你和所有人一样逃不过必死的命运!”

    大战硝烟滚滚黄沙东逝血,剑锋刀刃入喉化尸叠成山。

    她放声大笑,“梁宸安,你疼吗?你疼!曾经的我也很疼。”

    梁裔周长冠束发执剑破釜山行,寒冰飒沓,他的滔天恨意冲破云霄,道:“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哈哈哈!你是熵女,我是周人,熵女若不知亡国恨,重蹈覆辙的隔江犹唱后庭花能换来的只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生当人杰,而非草芥,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又怎知我的仇深似海不是你冲锋陷阵的鸣音,我若是只解沙场秋点兵,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怎堪回首啊先生,你还没有告诉我此问如何解?你为了你蒸蒸日上的信仰,为了边锤争一隅平安地,为了你那遥不可及的梦!你却把我扔进了死亡的坟墓里!你根本不配风骨二字,你和熵朝那些蝇营狗苟之辈一般无二!你看不见我眼中转瞬即逝的光吗?你权衡利弊,我及时止损,你还有什么资格要和我讨价还价!我们结束了…哈哈哈。”越说下去,她的心就痛一分。

    “你的国灭了就灭了吧……和我有什么关系?”两相对峙,微莳欽幽幽冷冷一音如萧瑟飞刃攻破他云倾雨涌的层层冰山。

    “你就下十八重地狱里默默地期盼着你的救赎吧!”句句扎心,一报还一报。

    可他只是一笑而过,依然挺直了生命的脊梁如炎炎赤火烧裂大地,用血肉之躯去杀出一条出头之路,虚妄中生出疯子的窒息,喊道:“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让我泱泱大周从这一滩泥沼里踏出去!我该怎样用我的一生来诠释鞠躬精粹死而后已。”

    “我求求你也告诉我……怎解?”

    “和平的白鸽要飞过多少片兵荒马乱的尸海才能永驻我大周神明啊!”

    乍然间六界炮火轰鸣——群雄逐战戈壁兵马如潮,邪祟恶魔踏临人间地狱。只见剑意化形,英魂嘶吼,士兵的头颅落地三尺地崩山摧壮士死,火山喷□□涛汹涌魂兮灭,天梯石栈重甲陨落无生还。

    混沌重开,死寂悚然。

    他的心脏好似震破撕裂一般痛不欲生,衰竭道:“自然生态环境也日以剧增成恶劣势局,不久的将来世界末日审判终临………”

    “哈哈哈,你以为灭的只是熵周吗?”梁裔周邪魅地笑,好似个运筹帷幄的执棋手,这让微莳欽体内的鬼火愈加嚣张,她越想越气。

    “塞下黄沙十里连营悲寂寥,烟火城下招魂幡葬吹号角。

    人不寐之闺秀挑灯独琴音,君心难逑怨歌玉骨鸣不平。

    日夜连战斩杀恶邪踏山河,寻古道西风傲世舍你其谁。

    问夕阳西下几时故承回见,挥剑情绝九生浮梦虚幻灭。”

    红衣女子畅快地喝了一口紫云灵花酒,开怀恣意一笑倾城。

    她即兴吟诵的绝字诗久久回荡在男人的心里,他不解也不惑,他的心思根本容不得他在这里思考儿女情长。

    微莳欽看到那样冷漠木讷的冬下着巨大的冰雹,好像一切都是轮回的劫难,伤心欲绝道:“太平盛世与我何干!”她也说了无数次,谁要做这该死的神,就谁去做啊! 去他的世道人心啊——!!!

    她道:“梁将军,你惨绝人寰的万城废土官途怎能璀璨?不过是荒途之中几时垂死挣扎,不自量力,你又有什么能耐怎叹一颗丹心挑剑看山河?”

    “微莳欽你给我冷静下来!听着!你和他们一样都希望我去死,是不是!看着我!我是裔周啊!!!”滂沱的风沙和她的红潮席卷着他崩塌的精神世界,氤氲着血腥的气息,他真的彻底疯掉了。

    “余烬野火就像一盏即将泯灭的残明灯,鬼爷只想让你死。”

    她的眼中闪过诡异的烈火,红潮压境行于孤寂阴暗弑杀澎湃,疯魔道:“我自横剑向天笑,善恶到头终有报,一片真心实意付之东海,我的青山从来都只是你,这一剑你看好了!”

    这是???无情道?

    梁裔周再度被击退,他“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即使遍体鳞伤可他还是强撑着残身失魂落魄地向她走近,呼吸越来越急促,愤恨地说道:“你说的对啊!那又如何?哼…万民所仰止的高堂明君…哈哈哈,饿殍遍野,浮尸满江!全乱套了!!!是我周人啊!是我周人以身殉道为守安泰却以贱籍入史册,老子他娘的不服!如获新生,我在此立誓一定会击溃一切碍眼的世俗为大道之行争一方天地!”

    “天命玄鸟,降而生熵,是吗?老子是不会屈服于该死的天命!”寒冰之力气如长虹单剑赴会定胜幡,去他的狗屁强权!去他的封建王朝!去他的世俗大道!

    这就是修仙吗?哈哈哈好啊!好啊!好啊!

    他好像真的就要死了……惊雷炸个不停,雪下够没完没了……他想拽着她的身子死死摁在沙漠里像那只北渊沙河的战狼一样撕咬她,谁也不要放过谁,如果他还有力气的话……如果那个女人不要用她的赤焱之力烧死他的话,他会这么做的,咬死不松口。

    “这天下总要有人守,我有一剑杀尽大熵百万奸贼,半生颠沛,永筑明火!不染污秽,勿忘国耻!绝不言败,誓不投降!老子一心为太平盛世马革裹尸还万丈豪情啊!哈哈哈……功亏一篑了。”男人意气挥斥方遒,傲骨封埋,溅起沙粒颤动。

    风声好像更大了,火也烧的更烈……

    微莳欽浑身一震,瞳孔慢慢恢复平静,掐住他的衣领怒言道:“你若有手执长剑策马奔腾平天下之气概,又怎计较与我的儿女情怀误你仕途?”

    “你对世间的一切都说过,你自由了,可你从未对我说过,你只想把我圈在你的笼子里,我只是你的一颗可用可弃的棋子对吗?梁宸安,你就是个混蛋!!!”

    “你放了我吧,我求你。”女人想逃,或者说她想将这挥之不去的世界乱剑杀死,她已经干涸了……她也恨不得疯狂地剖开大熵亘古不变的腐朽,看看到底是谁的心更黑!

    但眼下的男人却开口闭口都是那该死的傲气,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是笼子,而不是你的画地为牢,微莳欽,无论上一世还是现在都是你离不开我!是你生生世世永远无法遗忘我!”

    “是吗?你就这么自信?”

    “对,因为你爱我,你也恨我,爱之深恨之切,所以我就算入土为安了,你也得不到解脱!”

    微莳欽冷言道:“别和我扯天方夜谭的大道理!无论如何颠倒是与非,对不起我的那个人始终是你!”

    他扶剑单膝跪地,不死不休,肝肠寸断地怒笑道:“哈哈哈,难道你就没有利用我吗?你从未真正相信过我吧,在你心里我又算什么?我梁宸安,自居表字裔周,就是时时刻刻在提醒自己我是周人的后裔,我无法背叛我的国家,我也无法放弃我的使命,你明不明白!所以我不择手段了,这就是最大的理由!”

    “那就这样吧,我和你无话可言了。”她伸手一甩,将那负心汉扔了下去,仿佛有十万八千里远,狠心地向着黄沙戈壁滩走远了,真是头也不回。

    疼啊……无边无尽的疼,尘土飞扬,靡烂沙场看跋扈为谁雄?他布满血渍的身躯飞速下坠,微莳欽冰冷至极的目光所及之处如铁椎钻心之痛拢进他的心扉,就这样他仰面望见高空的光,消散了……

    那双曾令梁裔周一见钟情的眼浑浊了可他心里想着的是:怎么会呢,阿離啊,对不起……我贫瘠的世界里不负天下唯负你,来世淘淘我希望我们不复相见了……但好笑的是我还得仰仗你的光,哈哈哈,这就是永远逃不掉的宿命啊……

    你很心疼我的,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纵使世间视你为苍生祸患可你对世间的大爱依旧掷地有声,你总是这样……清风自来,洒脱不羁,我用尽九死一生也无法偿还于你,更看不透一个完整的你。

    我也想紧紧地拉着你的手飞奔向前!就算世界熄灭了所有的灯,我依然爱你。

    你不要害怕我的丧心病狂就好。

    他仰天大笑道:“我至此奋斗一生的终点要在你这绝了生路,哈哈哈……”

    说到后面,梁裔周软了骨头,他是真的怕死了,怕他死了,大周就再也没有明天了,所以哪怕将他拖到深渊里滚一遭,生生被大熵践踏成猪狗不如都无所谓了,虎视眈眈的邪祟恶灵就要猛然张开血盆大口吞噬殆尽于他,他不要这个薄面,也不需要自由,那简直就像天上明月一样,甚至看一眼都觉得自惭形秽。

    他就在这呼啸的风里一遍又一遍荡平暗夜,剑气横野!斩杀天道冲上云天阶圆心愿社稷昌还太平。

    你回来吧,回来吧,回来看看我……

    乱剑穿心终不悔,古神传承天幻境诛心魂,九九八十一计真道去来无穷尽……杀杀杀!

    想死了,怎么还不死啊——去死啊!死了就不痛了……我的眼睛睁不开啊!

    痛啊!是真他娘,他爹,真他狗——要死的自毙的破烂世界啊……记忆交错融合…生生世世的恩怨情仇支离破碎又重振旗鼓,过往云烟成雨成风成雪成他要死的——艹!裂开了!如同电击一样穿入他的脑海就像回光返照之鬼神麟離摆脱不了的神道谴那般生不如死,此乃天劫!别再回忆了!忘记吧,忘记就不会痛了!光阴就像那流水一浪高过一浪要他在这情爱里死缠烂打。

    他兴奋地想着,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哈哈哈……那就让我碧落黄泉吧!来啊!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我对你始终义无反顾。

    他知道了她所有的苦,所以这一世轮到他感受她的感受,体会她的体会,与她共振灵魂血脉,心心相印。

    ——我读懂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君者位于庙堂,侠者行于江湖,皆吟颂英雄曲调问今朝谁与争锋?

    你是我的神!

    梁裔周压着最后一口气,哽咽不已地向着她的背影虔诚赎罪,眼泪汪汪地悲伤道:“请上神原谅我的叛逆和固执,上一世,我利用了很多人,我不算个善类,我只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周人,我无法抛弃作为周人的尊严,即使踩踏着我梁裔周的尊严,我只想建国,我只想让大周一统天下换盛世之安宁!”

    或许他从未走过这么长的人生之路,也不会想到云天三千阶像是没有尽头一样,重重复复的逆境,闯不过去啊,杀不完啊!好迷茫好无助好弱小好心累好痛苦啊啊啊……要死了!

    谁能拉我一把,谁能让我冲破深渊,谁能为我指点迷津?

    我梁裔周只想寻找到一处能带你轮回转世的方向,我要问鼎天道!!!我过去也只是个凡人而已啊…希望呢?能不能让我找到!!!我要带你回家!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你夺不走我的阿離!

    士可杀士可辱,我们这一生寒灯夜行在大道沟壑中坎坷不平,我逆天改命!我唯独窥探着浮游在我心中那站在风口浪尖之上长风吹又生的黎明,我曾借你的光普渡了我一生的伟岸,光灭了……

    剑斩天道,酬勤轮回!你出现了,谢天谢地!

    梁裔周沉重道:  “世界之大,我唯独视你为我的天外仙,我不敢僭越一步,你也是我心里的引路人,离别之时你与我说,这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你留,可你知道吗?阿離,这万家灯火从来都不是我留给你,而是你的光洒满大地,所以我也被你照拂到了,你在哪,我在哪,我以你为光。”

    寒冰之力大圆满苏醒绝杀时刻!——我梁裔周穿越了数不尽的千年终于找到你了!

    排山倒海奔流不息而艰难苦恨繁霜鬓,长发飘飘洒洒,他白了头……绝处逢生于新天伫立。

    “比起一切遗憾,我想我会永远憧憬相遇,譬如黄昏余晖下你的回头亦或是你的侧目,今天的天气真不错,你看到我了。”

    “阿離,你看到我了吗?”苦涩的梦魇制裁着某一片孤独的海,眼中的涟漪成了他提笔写下的烂尾诗。

    他重重捶打着自己的心脏,就要溺死在悲绪的浪涛中……依然想要将自己的灵魂反复揉捻还要挣扎着抬头看到光,嘶哑道:“知道吗?阿離,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恨不得砍断了自己的二十四根肋骨,乞求你的原谅,我知道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欺骗你的感情,是我罪该万死!”

    梁裔周如同一滩死水般昏暗无比,悲戚而撕心裂肺地叫喊道:“千秋万载我自坦荡如砥,轰轰烈烈遨游于浩瀚天地!徜徉于红尘情歌……快意江湖生生不息!儿女情长,十有九悲……对不起……阿離…我负了你,即使口诛笔伐众叛亲离,我也要坐那巅峰龙椅之位,在朝在野撕破金科玉律,玩弄云篆瑶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老子要得道成仙!我乃天下共主哈哈哈……”

    神兵天降蜂拥而至,又一阵暴雨雷鸣。

    “兰形棘心在邦必危,大熵将亡!杀!杀!杀!都死吧!”男人颤颤巍巍地飞天去追传言之神通广大的鬼神,敬神拜鬼,祈福求寿,送子观音,情根深种。

    霎时他却卑躬屈膝,一道清净疏朗的嗓音响起,“神啊救我一命,可好?阿離,我不想失去你…求求您了,救救我,救救大周吧,我需要您……我心甘情愿献祭于您,求求您怜悯于我吧…我是你的先生啊!从此往后我不再是梁宸安,求您忘掉那狼心狗肺的废渣吧…他真的愚不可及!”

    梁裔周一路走来寻仙问道,悄悄一个风起花落都会惊动他的相思之苦,气若游丝,类似一缕执念在此跪下叩首,道:“我梁裔周就是您最忠诚的信徒,我会一一向您赎罪!我的归宿只有您还有我背后的大周,回来吧!来到我的身边,我很想你……数千年地想你……轮回不止…我终于见到你了……你知道吗?阿離,没有你的日子,每天都在下雪……好冷好冷啊……”

    “大周会对您俯首臣称,我也是,千千万万的亡魂会感恩戴德地供奉神明向您祈祷平安。”

    “神啊,我愿意为您赴死,永生永世!请您为我们招安……”

    “我们愿意为您赴死,请神明为我们招安……”沙漠里随着风暴来袭,七七八八的各路鬼魂罗刹从四海八荒齐聚一堂,众人拾柴火焰高,纷纷在梁裔周身后下跪,众志成城。

    声声哀音,潇潇如歌,安葬神曲如同寒刃刺进心脏,肆意疯长,思念的骨骼里涌动着澎湃的热血。

    诚恳无比的誓言砸到千里开外的女人耳朵里裹挟了过往云烟的情缘,荆棘缠绕着悲痛的纠葛,绝望的蝴蝶飞不出人心的桎梏。

    她还是想执着于模糊不清的关系里去寻找那一纸长青。

    于是……她又一次背离了一切,如果这是心声,如果这就是命!如果我还是会矢志不渝地奔向你,那就来吧……

    尝遍世间百态,相互残杀啊。

    既然无法自拔,无法遗忘,甚至无法深刻地理解,没关系啊,我不在乎……

    这命已经够烂了……

    男人终于无法再走下去了,他被天庭打了下来倒在沙坡上奄奄一息,血染了一地。

    风吹散了一切……那双瑞凤眼别有一番风月洞天,傲雪凌霜,就在闭上的刹那间,瞅见朦胧中离去的幽魂在沙海里闪电般三步游飞而来,再次如同神明一样降临在他的眼中……她后知后觉传来一句,“你愿意做我的人吗?从生到死。”

    “我愿意。”他信誓旦旦,眸中火色滚烫热烈。

    女人紧绷的弦啪的一下断掉了,仿佛栽在了一个永远走不出的困境里备受煎熬。

    “文死谏,武死战!与鬼神合其吉兇不过是你荣登青云的一场有来无回的死路。”她想扼杀这该死的因子,掐住他脖颈出言狠厉。

    “姑娘这么美,干嘛做鬼?待我大仇得报,你尽管弄死我,我绝不还手!此后你就是我的江山!我只要你!”他的嘴角还挂着血,明明像沙海上被杀戮侵蚀的怒涛,却在仰头一瞬他陡然勾住她的腰,盯着她的狐狸眼玩似的笑,那笑让她不爽,都快死了的人,他还在笑,意味不明地笑。

    “先生,我来赴您的归路。”

    他温柔迷醉地看着她,一时竟分不清到底是谁喝了酒,道:“我想再做一次黄粱美梦,你出现我都觉得像幻境。”

    然她闻言后怔住片刻心里默默地笑道:哈哈哈……你驾鹤成仙,我堕入深渊,甚好甚好啊!耳语潮起,说:“记住你说的话,我是世间的鬼,唯我是你的神。”

    “遵命。”

    …………

    一语成谶,天命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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