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献出自己
伤痕累累的躯体，
在一道炽热的白光下
止不住颤栗。
可事情的走向真如同表面上一样逐渐平息下来？还是说这不过是下一次更加猛烈的暴风雨来临之际前的预警。人总以为自己能掌控，却没想到面对自然只不过是无足轻重的蝼蚁。
幸存下来的人按照新年篝火的那种方式围聚在庄园前的空地上，但这里没有点燃希望的火把所以雾气的消散并不能解决被压抑的绝望。
他们清点过人数，还有十几人永远的停留在了特尼科霍患灾难，那些晕倒的也没有任何迹象复苏，只不过短暂的击退消亡，而之后的就有如掠夺之水一般的后遗症难以消除。
赫丽安排着老宅之中的仆人带着食物和台灯穿梭在庄园的上下，宅邸之中也有些空房用于安置那些在今天受到浓雾侵袭的伤员。
年纪稍大的一些工人就挤在一楼的大厅之内三三两两的靠着休憩，还好现在不是冬天，失去了特巴文的保暖作用而没有充足的过冬物品也许这群人都撑不过一个晚上。
夜已深，月亮赶来星星于深蓝色的幕布中高悬，但今夜无人睡眠。
泊拉和汤姆以及赫丽三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严阵以待，豌豆端来夜宵，宅邸的食物储备量不算多，因为这本来也没有多少人需要留下过夜食物一分剩下的就更为紧迫。
特尼科村的东西已经被销毁殆尽，虽然依靠着特巴文保全了大部分的田产作物，那些日常所需的食物还是在特尼科的区域种植。
“小姐，吃点东西吧。”
豌豆关切的看着泊拉，她坐在沙发上双岁撑住自己的下巴正在苦苦思索。
“我不太饿，你问问有没有别的人想吃。”
经历一天的奔波，仅存的那点胃口也消失，她现在只想迫切的找到问题的源头阻止这一切再度发酵。
为什么偏偏选在希尔夫人和管家都出门的这个时间段，这难道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或者说绑架她的人依旧还在黑暗处看着她，并未离开。
幼年的记忆呼之欲出，埋藏在心底的灵魂伤痛又一次占据上风，泊拉有一种感觉，这一切的主导因素还是因为自己。
没有将餐盘拿走反而放在桌面上，厨房里的食物储备量在面对人数的涌入时只能勉强维持一两顿饥饱，明天的在哪里还不知道，豌豆摇摇头回答道：“他们都吃饱了。”
“豌豆你好厉害，今天是怎么采集回来那些气体的？”
突然想起问题，白天因为忙着破解源头一时之间竟然忘记这个重要的方面。
“我小时候家在湿地附近，那边经常会出现有毒的瘴气，我觉得和今天遇到的情况差不多。找一块湿毛巾捂住口鼻，然后用烈火环绕四周，最后用魔力将那些气体收集在一起。”
豌豆将今天自己的动作如一复述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用火烧也可以吗？”抓住关键点泊拉又反问了一句。
“可以的，我们经常举着火把在湿地沼泽前进。但是今天的雾气如果用火烧的话有某种东西好像就变了。”
回答的模模糊糊，它不确定发生变化的是什么部分，它没有上过学，并不能准确的表达那些东西。
反复思考豌豆所言的含义，泊拉内心中隐约有些想法成形，“特征改变了？”
坐在一旁的汤姆显然更快的想到答案，眼睛一抹精光闪而过，他刚准备开口解释，希尔夫人踩着迫切的步伐难掩怒意气势走进大厅，身后还带着几个穿着打扮看似是魔法部的人。
“奶奶。”
泊拉听闻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恭敬的模样站在大厅内等待。
看着被妥善安置的众人，希尔夫人对泊拉满意的点点头，她收到消息就带着魔法部的人赶回来，外面的深坑以及特尼科的惨状历历在目，活下来的人比她预料中的还要多。
“你做的不错泊拉，不过我现在需要和魔法部的人好好谈谈，你们先去休息吧。”
希尔夫人说完，目光又在表现的一脸镇定模样的汤姆上扫过，带着那群人朝着楼上的书房走去，而魔法部来人之中泊拉看到一个有些眼熟。
他回过头朝着泊拉和汤姆露出友好微微一笑，随后又跟着他的上司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身上带着柔和的气质以及标志性的英俊脸庞那是塞缪尔先生。
“晚安。明天见。”
“晚安。”
房门之前分别互道晚安，整个老宅灯火通明透亮，汤姆转身走进自己的客房等候半分听见脚步离开以及细微的落锁声音响起后。
他离开这个房间，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去做，现在老宅里的人忙碌而惊慌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做客的外人去向。
“魔法部必须为今天的事情负全责，要是没有特巴文的保护，你知道今天会死多少人吗！”
赫达重重的拍了一掌桌面，那些摆件也在冲击之下发出细微的碰撞，她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气。
“赫达，这件事……”
为首那人年纪看上去与希尔夫人年岁相当，并且叫的是她的名字而不是姓氏。
“帕利策尔，你没看到吗？”
赫达顺着他的发言，直指窗外的方向，特尼科的惨状，地上的深坑哪一样看的不是触目惊心。
赫达故意不称呼他的名字反而用他的姓氏代替，私底下里他们的关系不错用不上尊称姓名。
康拉德·帕利策尔，在泊拉遭遇到的绑架案中于校长办公室谈话时谈论到的那个魔法部副部长，是塞缪尔先生的上司也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和希尔夫人交好的朋友。
事发突然，那时赫达正于草药魔药联合协会的办公室之中，她在和会长谈论有关一批魔药原料即将出产的收购价格问题，那是在开幕式上约定过的协议规定。
天空之中她看见希尔家的猫头鹰衔着信件扑闪着飞来，以及她随身携带的用于紧急联络的信物也在提醒她，希尔老宅出事了。
“你觉得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杀伤力？”
康拉德也在会议中收到下属匆忙来报，他们的人检测到希尔老宅的区域内出现大量不明的雾气，而且有极强的危险，据估计大约有几十人被困在那片地方。
赫达冷笑一声，还好今日特巴文保下了大部分的田产，不然希尔家族会就此湮没。
“哼，还用我多说吗？”
山坡之上，希尔老宅的灯火是这片黑暗之地的唯一光亮，特尼科全军覆没，往日的阑珊灯火今日只剩下残存的一丝希望。
“今天真险不是吗？原来这个年代已经发展出这样危险的东西，看来我真的老了。”
汤姆躲开那些不眠的人群独自攀爬到希尔家的山顶上，手掌紧贴着那口古老的钟，昆西的声音立马在他脑海里响起。
“是的先生，没想到特巴文忽然能够撑下这一次的袭击，我还以为我会死。”
汤姆饱含着谦虚，语句里都是对特巴文的赞扬和昆西的敬佩。
“既然特巴文是您发明的，那可以和我说说吗，希尔家里现在关于您的手札都是残本并不完全。”
“哦？哈哈哈，我可不相信你会死。你今天做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比那个女孩还要冷静聪明。”
声音在汤姆的脑海里笑个不停，最后停下说起汤姆今天所做的事情。
在书房里帮助泊拉破解关于雾气的那些特征，用着于麻瓜研究课上学习到最简单的化学鉴别方法分辨，最后得出可以溶于水的性质。
他在伦敦见过相似之处，但远没有今天如此危险，其中的特征部分被有人故意放大毒害性，是偶然还是个例他并不清楚。
“虽然我一开始并没有看好你……不过，你身上总有一种让我觉得熟悉的感觉……”昆西欲言又止。
汤姆笑了笑，表情十分谦逊，他无法判断是否对面的这口钟能看到一切他想看到的。
“您别取笑我了先生，我只是一个来自孤儿院的麻瓜出生的巫师，今天只不过是运气好侥幸破解而已。我哪有什么地方值得被您关注呢，能和您这样伟大的巫师搭上话都是一辈子的荣幸。”
他把自己摆在一个极低的位置上，谦卑而又自愧不如，不断地吹捧昆西。
“孤儿院出生的巫师？别开玩笑了，你身上那股气味就算是过了千年稀薄的快要化掉但我还是能够闻的出来。那个老混蛋的后人，混的比我还要差，哈哈哈哈哈哈他活该！是他自作自受。”
昆西的情绪有些激动，偏激的话语轮番拖出，汤姆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说明他并没有任何怒气。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昆西突然吐出一段奇怪的发音，干涩像是喉咙嘶哑的裂开。
没有任何预兆，汤姆脱口而出，
“汤姆·里德尔。”
等汤姆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更改语言，昆西居然用蛇老腔来套他的话。
“哈哈哈哈哈，我没说错吧。你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蛇老腔接的那样顺滑，你还说你是普通巫师吗？”
“他说要和我恩断义绝，没想到千年之后他的后人居然又主动找上我，哈哈哈。”
被戳破秘密的汤姆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他静静地听着昆西带着些癫狂的自叙。
“不过，今天还要是要谢谢你，我这把老骨头已经不中用了……”
转换好情绪，昆西逐渐变得平和下来，对着汤姆小声的道谢。
夜色静谧，山顶上一人一钟并行而立同时俯瞰整个地区，昆西仿佛陷入过去的回忆之后没了声响，但汤姆知道他还在。
在心中默默发问，汤姆说出了那个致命的话题。
“您，是魂器吗？”
……
“康拉德你还没有老糊涂吧，巫师发展了几千年的历史若不是有魔力我们早就被那群麻瓜给覆灭，他们用了短短几十年就超越了我们。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希尔老宅的地域是生的偏僻，但麻瓜世界因为这几年的战事不得不疯狂扩张发展，只不过相隔几个山头的那边钢铁构建的工厂在一步一步吞噬整个森林。
那浓烈的黑烟不断飘向天空，渲染着明暗交错的变化，早在二十年前，这一块地方除了希尔家族之外看不到半分生气，而如今只不过是一墙之隔。
他们肆无忌惮的开采着矿产，又将洗矿之后的废水排放在河流里，那些树木在日复一日的残害之中变得失去生气，即使枯萎连尸体都不会放过，他们丢进火炉里用于运转蒸汽器械。
那群人亲切的戏称着“这是伟大的蒸汽时代”，高举着斧头劈开自然。
如何才能将视线转向那些黄昏时代，那些眼看着历史就在一双双只被虚无点亮的眼睛里消逝的时代，而又不在自然之死这一伟大艺术面前心软呢。
“除了那群麻瓜，谁还有这种能力在希尔的地区中弄出来这番事故。”
赫达气的整个人都在颤抖，那群人弄出来的动静早就在之前被捕捉和监视到，现在居然愈发的恣肆无忌，手掌马上就要伸到希尔的森林里。
“赫达，我都知道这些。但是现在麻瓜的社会四分五裂，我们没有权利去控制他们的行为，不过我会写文告诉他们这里是你的私人领地，让他们禁止入内。”
康拉德一脸无奈，不光是麻瓜社会动荡，就连整个欧洲巫师世界都马上分崩离析。
“光是禁止入内就够了吗？你能管的到那些烟雾往哪里飘？”
她看见自己家族苦心经营的特尼科被毁的一塌糊涂，怒气不由得往上勃发，但康拉德的下属还在她需要留几分面子。
“那让那些麻瓜搬出这片土地。”她强压下火气，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知道的我没有这个权利，赫达。”
用着柔和的语气康拉德企图缓和他与赫达之间的关系，除非等他当上魔法部部长不然他无权和麻瓜政府部门交涉让工厂搬离。
“那些雾气有多恐怖你是没有看到，但是你可以问问今天活下来的每一个人他们遭遇了什么。”
“特尼科村里现在还躺着十几具尸体，特巴文之外那么大的沟壑这些足够说明。让你的下属带回去给研究所的人检测你就知道这些年那群麻瓜到底对这片地方做了什么。”
赫达的语气又突然变得激动，剧烈的情绪变化导致她胸口起伏加剧。
他们只不过是十年前般来的租客，凭什么在希尔这个管辖这片森林几百年的家族头上耀武扬威。
而依托工厂建立起来的村庄规模早已超过几代人努力的特尼科村，他们人数众多俨然一副城镇的模样，夜深时刻似乎还能听到从山那边飘来的欢声笑语，夜夜不眠的声响。
凭什么希尔家族就要默默忍受这一切，看着自己的土地被践踏，看着他们的发展超越自己。
康拉德知道今天这一场事故对于巫师和麻瓜社会会带来巨大的冲突，如果他不去交涉会让部的人认为他是一个亲麻瓜党派，那样会对他的选举不利。而他又不能偏向于任何一个党派，如何做到平衡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
“我尽量处理这件事。今天到这里来本来已经逾越了，这部分工作本来是另一个副部长负责。暂时无法给你更多的承诺，但是我保证不会让烟雾事件重现。”
慎重的点点头，他知道赫达最看重的就是这片老宅，但如今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故。
“最好不要再有下次了，不然魔药协会和草药协会的美好未来就会破灭掉。”
整个英国地区存在的工厂并不少，甚至在这里留存的只不过冰山一角，更多的繁荣和污染还在别处，巫师和麻瓜共享这篇土地但麻瓜才是那个主理人。
种植的世家犹如散落的工厂，星星点点分布而受此牵连，那次开幕式已经预见了环境污染所带来的影响，没有想到仅仅过去不长的时间内就引发爆裂。
赫达缓和好情绪一反刚刚的激动心情，她看着对面的康拉德眯着眼睛，有些落寞的说出下半句。
“而希尔家族会不复存在，就此消失。”
……
“魂器？你在说什么？”
昆西的回答支支吾吾，似乎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汤姆用手指拂过那些精妙雕刻的花纹，虽然过去那么多年却没有任何被时间侵蚀的痕迹，他环绕着钟走了一圈又一圈，似乎是为了把这些纹路看的更加仔细。
“先生，从一开始，我就在怀疑你的身份。”
他说的一字一顿带着压迫感，昆西会用蛇老腔诈他，他难道就不会？
手札上关于掠夺之水的原版记载并没有模糊不清，而是明确写着发明者就是昆西·希尔。
说的扑朔迷离只不过是为试探他想要得到那原版配方出来，没想到却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哦？那你说说。”
昆西不再掩饰自己，故作镇定的等待汤姆接下来的动作。
“书上说魂器制作会分裂自己的灵魂并附身于莫个物件之上。而这一小片灵魂会有你过往的种种但不会拥有分裂之后的记忆，你的后人把你发明那种药水的事情写的很清楚。”
汤姆停下转圈的动作，看着钟的莫个部分，隐秘的角落里他找到证实自己的证据。
“掠夺之水确实是后人取的名字，不过功效却是相同，但您居然不认识这个与特巴文防护罩齐名的伟大发明。您看，您的名字可是刻的清清楚楚呢。”
汤姆指着花边之处一个不起眼的部分篆刻着花体的字幕上面写着昆西·希尔所有物，不仔细看甚至会认为它就是花纹的一部分。
“有点意思，不愧是那家伙的后代。你从哪里看到的关于魂器的制作方法？这种东西不早该被烧了么。”
昆西对于汤姆头头是道的分析感到愉悦，千年来终于有人还认出他，遗忘比绝望更强有力。
“自然是书上，也就是我的祖先萨拉查的手札里。”
汤姆将萨拉查这几个字咬的有些重，既然对方认出来自己是斯莱特林的后裔他所幸也不去隐瞒。
昆西爽朗的笑出来，他对面前这个男生充满好奇，从他上两句就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开始就已经勾起他的兴趣。
“你居然连这种书都看，怎么样你还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汤姆顿了顿语气，现在属于底牌都被掀开的局面，颇有一种开诚布公的谈话。
“还看出来，特巴文防护罩的力量源泉也是来源于您吧，在遭受到那些烟雾袭击的一瞬间您就响了起来，在解除危机之时也是您给的提醒。”
“我想，这可能是因为魂器极难被摧毁同时又蕴含巨大力量的原因所以您才依托自己的灵魂组建了特巴文防护罩。而且您现在的声音真是够虚弱的，完全不像之前的对话那样。”
汤姆说出自己的推测，他的话里九分都是真，剩下一分则是自己的态度虚伪真实难辨。
“你对魂器了解那么深刻，难道说你也想制作一个魂器？”
面前这个少年人对于知识的构筑体系依旧达到了一个可怖的水平，甚至超越了当年的自己。
“有过想法，但……”
汤姆笑笑，这个昆西很敏感居然洞察内心。昆西紧接着立马打断，“停止你这种想法，魂器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东西……”
山坡沉寂无声，只有鞋底与杂草之间摩擦的细微声响，汤姆一个人又默默返回那耀眼的老宅之处，他心事重重似乎在回想刚刚与昆西的谈论内容。
“你还没有自由，你还在追求自由。你的追求使你通宵不寐，过于清醒。你要到达自由的高处，你的灵魂渴慕星空。可是你的不好的本性也渴望自由。”
昆西同他说了很多，他告诫汤姆，不要去碰魂器，就连想都是极其罪恶的深渊。
汤姆不理解的反问为什么，拥有了魂器不是不死不灭的吗？
“因为这是死神给你布置的甜蜜陷阱，你以为是糖结果最后才发现是毒药。我和萨拉查当年都被骗了，它根本不可能让你永生，只不过是给你的灵魂套上罪恶的枷锁囚禁于另一个牢笼之中。”
“有什么副作用？”
“岂止是副作用？小子，它会活生生的撕裂你的灵魂，你将变得不再完整。你会分裂成几个部分，而没有一个是完全的你。你会亲手给自己制作一个囚笼，把灵魂永远滞留在这暗无天日之处，待后面你甚至想自我解脱出来，死对你而言是一种奢望。”
昆西说了一长段，这些年的孤寂生活早已超越他当时对追求永生的渴望，若不是为了看守这片土地他现在就恨不得让汤姆把自己也毁灭掉。
“魂器还能制作不止一个？”汤姆没有听他那一长串的感慨，明锐的捕捉到昆西里与自己知识不相符合的地方。
“你怎么还想着魂器？萨拉查当年做了两个，所以他也承受了两次灵魂分裂的痛苦，你永远不会体会到那种感觉的。”
昆西对汤姆的执着感到气愤，这些只不过是制作魂器的一部分后果，还有更加恐惧的地方他没有说出来，当灵魂彻底从他身体里脱离的时候昆西已经后悔。
“谢谢您的慷慨，先生。我学到了很多知识。”
今夜已经足够，是时候返回，他还有很多时间还来得及和昆西好好聊聊。
而昆西罕见的带着一些急切的语气看着逐渐远离下山的汤姆，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没有礼貌招呼都不打就离开，可惜他现在只是一个无法移动的钟追不上汤姆，只能气愤的传音过去。
“喂！我没说完呢！不要想着去制作魂器这是最不保险的一种办法，你应该北上看看，萨拉查当年就是在那边找到关于魂器的知识。”
“我再说一遍，你以后不要去分裂灵魂，那种代价你承受不起……”
疯疯癫癫的声音随着汤姆下山而逐渐变弱，这一次的收获不错，他想知道的东西都浮现出来。
有着死亡的说教者：因为在世上充满了这样的人，应该对他们进行说教，教他们抛弃生存。世上充满了多余的人，生命被这些过多的多数人糟蹋了。但愿用“永生”之说把他们从此生之中骗走。
他从未出过英国，他不知道北方指的是哪里，从山坡上昆西对着地方朝北望去正是那片森林，但现在他需要趁着大家还没有发现之前迅速返回，因为天快亮了……
伤痕累累的躯体，
在一道炽热的白光下
止不住颤栗。
可事情的走向真如同表面上一样逐渐平息下来？还是说这不过是下一次更加猛烈的暴风雨来临之际前的预警。人总以为自己能掌控，却没想到面对自然只不过是无足轻重的蝼蚁。
幸存下来的人按照新年篝火的那种方式围聚在庄园前的空地上，但这里没有点燃希望的火把所以雾气的消散并不能解决被压抑的绝望。
他们清点过人数，还有十几人永远的停留在了特尼科霍患灾难，那些晕倒的也没有任何迹象复苏，只不过短暂的击退消亡，而之后的就有如掠夺之水一般的后遗症难以消除。
赫丽安排着老宅之中的仆人带着食物和台灯穿梭在庄园的上下，宅邸之中也有些空房用于安置那些在今天受到浓雾侵袭的伤员。
年纪稍大的一些工人就挤在一楼的大厅之内三三两两的靠着休憩，还好现在不是冬天，失去了特巴文的保暖作用而没有充足的过冬物品也许这群人都撑不过一个晚上。
夜已深，月亮赶来星星于深蓝色的幕布中高悬，但今夜无人睡眠。
泊拉和汤姆以及赫丽三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严阵以待，豌豆端来夜宵，宅邸的食物储备量不算多，因为这本来也没有多少人需要留下过夜食物一分剩下的就更为紧迫。
特尼科村的东西已经被销毁殆尽，虽然依靠着特巴文保全了大部分的田产作物，那些日常所需的食物还是在特尼科的区域种植。
“小姐，吃点东西吧。”
豌豆关切的看着泊拉，她坐在沙发上双岁撑住自己的下巴正在苦苦思索。
“我不太饿，你问问有没有别的人想吃。”
经历一天的奔波，仅存的那点胃口也消失，她现在只想迫切的找到问题的源头阻止这一切再度发酵。
为什么偏偏选在希尔夫人和管家都出门的这个时间段，这难道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或者说绑架她的人依旧还在黑暗处看着她，并未离开。
幼年的记忆呼之欲出，埋藏在心底的灵魂伤痛又一次占据上风，泊拉有一种感觉，这一切的主导因素还是因为自己。
没有将餐盘拿走反而放在桌面上，厨房里的食物储备量在面对人数的涌入时只能勉强维持一两顿饥饱，明天的在哪里还不知道，豌豆摇摇头回答道：“他们都吃饱了。”
“豌豆你好厉害，今天是怎么采集回来那些气体的？”
突然想起问题，白天因为忙着破解源头一时之间竟然忘记这个重要的方面。
“我小时候家在湿地附近，那边经常会出现有毒的瘴气，我觉得和今天遇到的情况差不多。找一块湿毛巾捂住口鼻，然后用烈火环绕四周，最后用魔力将那些气体收集在一起。”
豌豆将今天自己的动作如一复述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用火烧也可以吗？”抓住关键点泊拉又反问了一句。
“可以的，我们经常举着火把在湿地沼泽前进。但是今天的雾气如果用火烧的话有某种东西好像就变了。”
回答的模模糊糊，它不确定发生变化的是什么部分，它没有上过学，并不能准确的表达那些东西。
反复思考豌豆所言的含义，泊拉内心中隐约有些想法成形，“特征改变了？”
坐在一旁的汤姆显然更快的想到答案，眼睛一抹精光闪而过，他刚准备开口解释，希尔夫人踩着迫切的步伐难掩怒意气势走进大厅，身后还带着几个穿着打扮看似是魔法部的人。
“奶奶。”
泊拉听闻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恭敬的模样站在大厅内等待。
看着被妥善安置的众人，希尔夫人对泊拉满意的点点头，她收到消息就带着魔法部的人赶回来，外面的深坑以及特尼科的惨状历历在目，活下来的人比她预料中的还要多。
“你做的不错泊拉，不过我现在需要和魔法部的人好好谈谈，你们先去休息吧。”
希尔夫人说完，目光又在表现的一脸镇定模样的汤姆上扫过，带着那群人朝着楼上的书房走去，而魔法部来人之中泊拉看到一个有些眼熟。
他回过头朝着泊拉和汤姆露出友好微微一笑，随后又跟着他的上司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身上带着柔和的气质以及标志性的英俊脸庞那是塞缪尔先生。
“晚安。明天见。”
“晚安。”
房门之前分别互道晚安，整个老宅灯火通明透亮，汤姆转身走进自己的客房等候半分听见脚步离开以及细微的落锁声音响起后。
他离开这个房间，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去做，现在老宅里的人忙碌而惊慌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做客的外人去向。
“魔法部必须为今天的事情负全责，要是没有特巴文的保护，你知道今天会死多少人吗！”
赫达重重的拍了一掌桌面，那些摆件也在冲击之下发出细微的碰撞，她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气。
“赫达，这件事……”
为首那人年纪看上去与希尔夫人年岁相当，并且叫的是她的名字而不是姓氏。
“帕利策尔，你没看到吗？”
赫达顺着他的发言，直指窗外的方向，特尼科的惨状，地上的深坑哪一样看的不是触目惊心。
赫达故意不称呼他的名字反而用他的姓氏代替，私底下里他们的关系不错用不上尊称姓名。
康拉德·帕利策尔，在泊拉遭遇到的绑架案中于校长办公室谈话时谈论到的那个魔法部副部长，是塞缪尔先生的上司也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和希尔夫人交好的朋友。
事发突然，那时赫达正于草药魔药联合协会的办公室之中，她在和会长谈论有关一批魔药原料即将出产的收购价格问题，那是在开幕式上约定过的协议规定。
天空之中她看见希尔家的猫头鹰衔着信件扑闪着飞来，以及她随身携带的用于紧急联络的信物也在提醒她，希尔老宅出事了。
“你觉得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杀伤力？”
康拉德也在会议中收到下属匆忙来报，他们的人检测到希尔老宅的区域内出现大量不明的雾气，而且有极强的危险，据估计大约有几十人被困在那片地方。
赫达冷笑一声，还好今日特巴文保下了大部分的田产，不然希尔家族会就此湮没。
“哼，还用我多说吗？”
山坡之上，希尔老宅的灯火是这片黑暗之地的唯一光亮，特尼科全军覆没，往日的阑珊灯火今日只剩下残存的一丝希望。
“今天真险不是吗？原来这个年代已经发展出这样危险的东西，看来我真的老了。”
汤姆躲开那些不眠的人群独自攀爬到希尔家的山顶上，手掌紧贴着那口古老的钟，昆西的声音立马在他脑海里响起。
“是的先生，没想到特巴文忽然能够撑下这一次的袭击，我还以为我会死。”
汤姆饱含着谦虚，语句里都是对特巴文的赞扬和昆西的敬佩。
“既然特巴文是您发明的，那可以和我说说吗，希尔家里现在关于您的手札都是残本并不完全。”
“哦？哈哈哈，我可不相信你会死。你今天做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比那个女孩还要冷静聪明。”
声音在汤姆的脑海里笑个不停，最后停下说起汤姆今天所做的事情。
在书房里帮助泊拉破解关于雾气的那些特征，用着于麻瓜研究课上学习到最简单的化学鉴别方法分辨，最后得出可以溶于水的性质。
他在伦敦见过相似之处，但远没有今天如此危险，其中的特征部分被有人故意放大毒害性，是偶然还是个例他并不清楚。
“虽然我一开始并没有看好你……不过，你身上总有一种让我觉得熟悉的感觉……”昆西欲言又止。
汤姆笑了笑，表情十分谦逊，他无法判断是否对面的这口钟能看到一切他想看到的。
“您别取笑我了先生，我只是一个来自孤儿院的麻瓜出生的巫师，今天只不过是运气好侥幸破解而已。我哪有什么地方值得被您关注呢，能和您这样伟大的巫师搭上话都是一辈子的荣幸。”
他把自己摆在一个极低的位置上，谦卑而又自愧不如，不断地吹捧昆西。
“孤儿院出生的巫师？别开玩笑了，你身上那股气味就算是过了千年稀薄的快要化掉但我还是能够闻的出来。那个老混蛋的后人，混的比我还要差，哈哈哈哈哈哈他活该！是他自作自受。”
昆西的情绪有些激动，偏激的话语轮番拖出，汤姆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说明他并没有任何怒气。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昆西突然吐出一段奇怪的发音，干涩像是喉咙嘶哑的裂开。
没有任何预兆，汤姆脱口而出，
“汤姆·里德尔。”
等汤姆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更改语言，昆西居然用蛇老腔来套他的话。
“哈哈哈哈哈，我没说错吧。你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蛇老腔接的那样顺滑，你还说你是普通巫师吗？”
“他说要和我恩断义绝，没想到千年之后他的后人居然又主动找上我，哈哈哈。”
被戳破秘密的汤姆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他静静地听着昆西带着些癫狂的自叙。
“不过，今天还要是要谢谢你，我这把老骨头已经不中用了……”
转换好情绪，昆西逐渐变得平和下来，对着汤姆小声的道谢。
夜色静谧，山顶上一人一钟并行而立同时俯瞰整个地区，昆西仿佛陷入过去的回忆之后没了声响，但汤姆知道他还在。
在心中默默发问，汤姆说出了那个致命的话题。
“您，是魂器吗？”
……
“康拉德你还没有老糊涂吧，巫师发展了几千年的历史若不是有魔力我们早就被那群麻瓜给覆灭，他们用了短短几十年就超越了我们。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希尔老宅的地域是生的偏僻，但麻瓜世界因为这几年的战事不得不疯狂扩张发展，只不过相隔几个山头的那边钢铁构建的工厂在一步一步吞噬整个森林。
那浓烈的黑烟不断飘向天空，渲染着明暗交错的变化，早在二十年前，这一块地方除了希尔家族之外看不到半分生气，而如今只不过是一墙之隔。
他们肆无忌惮的开采着矿产，又将洗矿之后的废水排放在河流里，那些树木在日复一日的残害之中变得失去生气，即使枯萎连尸体都不会放过，他们丢进火炉里用于运转蒸汽器械。
那群人亲切的戏称着“这是伟大的蒸汽时代”，高举着斧头劈开自然。
如何才能将视线转向那些黄昏时代，那些眼看着历史就在一双双只被虚无点亮的眼睛里消逝的时代，而又不在自然之死这一伟大艺术面前心软呢。
“除了那群麻瓜，谁还有这种能力在希尔的地区中弄出来这番事故。”
赫达气的整个人都在颤抖，那群人弄出来的动静早就在之前被捕捉和监视到，现在居然愈发的恣肆无忌，手掌马上就要伸到希尔的森林里。
“赫达，我都知道这些。但是现在麻瓜的社会四分五裂，我们没有权利去控制他们的行为，不过我会写文告诉他们这里是你的私人领地，让他们禁止入内。”
康拉德一脸无奈，不光是麻瓜社会动荡，就连整个欧洲巫师世界都马上分崩离析。
“光是禁止入内就够了吗？你能管的到那些烟雾往哪里飘？”
她看见自己家族苦心经营的特尼科被毁的一塌糊涂，怒气不由得往上勃发，但康拉德的下属还在她需要留几分面子。
“那让那些麻瓜搬出这片土地。”她强压下火气，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知道的我没有这个权利，赫达。”
用着柔和的语气康拉德企图缓和他与赫达之间的关系，除非等他当上魔法部部长不然他无权和麻瓜政府部门交涉让工厂搬离。
“那些雾气有多恐怖你是没有看到，但是你可以问问今天活下来的每一个人他们遭遇了什么。”
“特尼科村里现在还躺着十几具尸体，特巴文之外那么大的沟壑这些足够说明。让你的下属带回去给研究所的人检测你就知道这些年那群麻瓜到底对这片地方做了什么。”
赫达的语气又突然变得激动，剧烈的情绪变化导致她胸口起伏加剧。
他们只不过是十年前般来的租客，凭什么在希尔这个管辖这片森林几百年的家族头上耀武扬威。
而依托工厂建立起来的村庄规模早已超过几代人努力的特尼科村，他们人数众多俨然一副城镇的模样，夜深时刻似乎还能听到从山那边飘来的欢声笑语，夜夜不眠的声响。
凭什么希尔家族就要默默忍受这一切，看着自己的土地被践踏，看着他们的发展超越自己。
康拉德知道今天这一场事故对于巫师和麻瓜社会会带来巨大的冲突，如果他不去交涉会让部的人认为他是一个亲麻瓜党派，那样会对他的选举不利。而他又不能偏向于任何一个党派，如何做到平衡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
“我尽量处理这件事。今天到这里来本来已经逾越了，这部分工作本来是另一个副部长负责。暂时无法给你更多的承诺，但是我保证不会让烟雾事件重现。”
慎重的点点头，他知道赫达最看重的就是这片老宅，但如今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故。
“最好不要再有下次了，不然魔药协会和草药协会的美好未来就会破灭掉。”
整个英国地区存在的工厂并不少，甚至在这里留存的只不过冰山一角，更多的繁荣和污染还在别处，巫师和麻瓜共享这篇土地但麻瓜才是那个主理人。
种植的世家犹如散落的工厂，星星点点分布而受此牵连，那次开幕式已经预见了环境污染所带来的影响，没有想到仅仅过去不长的时间内就引发爆裂。
赫达缓和好情绪一反刚刚的激动心情，她看着对面的康拉德眯着眼睛，有些落寞的说出下半句。
“而希尔家族会不复存在，就此消失。”
……
“魂器？你在说什么？”
昆西的回答支支吾吾，似乎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汤姆用手指拂过那些精妙雕刻的花纹，虽然过去那么多年却没有任何被时间侵蚀的痕迹，他环绕着钟走了一圈又一圈，似乎是为了把这些纹路看的更加仔细。
“先生，从一开始，我就在怀疑你的身份。”
他说的一字一顿带着压迫感，昆西会用蛇老腔诈他，他难道就不会？
手札上关于掠夺之水的原版记载并没有模糊不清，而是明确写着发明者就是昆西·希尔。
说的扑朔迷离只不过是为试探他想要得到那原版配方出来，没想到却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哦？那你说说。”
昆西不再掩饰自己，故作镇定的等待汤姆接下来的动作。
“书上说魂器制作会分裂自己的灵魂并附身于莫个物件之上。而这一小片灵魂会有你过往的种种但不会拥有分裂之后的记忆，你的后人把你发明那种药水的事情写的很清楚。”
汤姆停下转圈的动作，看着钟的莫个部分，隐秘的角落里他找到证实自己的证据。
“掠夺之水确实是后人取的名字，不过功效却是相同，但您居然不认识这个与特巴文防护罩齐名的伟大发明。您看，您的名字可是刻的清清楚楚呢。”
汤姆指着花边之处一个不起眼的部分篆刻着花体的字幕上面写着昆西·希尔所有物，不仔细看甚至会认为它就是花纹的一部分。
“有点意思，不愧是那家伙的后代。你从哪里看到的关于魂器的制作方法？这种东西不早该被烧了么。”
昆西对于汤姆头头是道的分析感到愉悦，千年来终于有人还认出他，遗忘比绝望更强有力。
“自然是书上，也就是我的祖先萨拉查的手札里。”
汤姆将萨拉查这几个字咬的有些重，既然对方认出来自己是斯莱特林的后裔他所幸也不去隐瞒。
昆西爽朗的笑出来，他对面前这个男生充满好奇，从他上两句就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开始就已经勾起他的兴趣。
“你居然连这种书都看，怎么样你还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汤姆顿了顿语气，现在属于底牌都被掀开的局面，颇有一种开诚布公的谈话。
“还看出来，特巴文防护罩的力量源泉也是来源于您吧，在遭受到那些烟雾袭击的一瞬间您就响了起来，在解除危机之时也是您给的提醒。”
“我想，这可能是因为魂器极难被摧毁同时又蕴含巨大力量的原因所以您才依托自己的灵魂组建了特巴文防护罩。而且您现在的声音真是够虚弱的，完全不像之前的对话那样。”
汤姆说出自己的推测，他的话里九分都是真，剩下一分则是自己的态度虚伪真实难辨。
“你对魂器了解那么深刻，难道说你也想制作一个魂器？”
面前这个少年人对于知识的构筑体系依旧达到了一个可怖的水平，甚至超越了当年的自己。
“有过想法，但……”
汤姆笑笑，这个昆西很敏感居然洞察内心。昆西紧接着立马打断，“停止你这种想法，魂器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东西……”
山坡沉寂无声，只有鞋底与杂草之间摩擦的细微声响，汤姆一个人又默默返回那耀眼的老宅之处，他心事重重似乎在回想刚刚与昆西的谈论内容。
“你还没有自由，你还在追求自由。你的追求使你通宵不寐，过于清醒。你要到达自由的高处，你的灵魂渴慕星空。可是你的不好的本性也渴望自由。”
昆西同他说了很多，他告诫汤姆，不要去碰魂器，就连想都是极其罪恶的深渊。
汤姆不理解的反问为什么，拥有了魂器不是不死不灭的吗？
“因为这是死神给你布置的甜蜜陷阱，你以为是糖结果最后才发现是毒药。我和萨拉查当年都被骗了，它根本不可能让你永生，只不过是给你的灵魂套上罪恶的枷锁囚禁于另一个牢笼之中。”
“有什么副作用？”
“岂止是副作用？小子，它会活生生的撕裂你的灵魂，你将变得不再完整。你会分裂成几个部分，而没有一个是完全的你。你会亲手给自己制作一个囚笼，把灵魂永远滞留在这暗无天日之处，待后面你甚至想自我解脱出来，死对你而言是一种奢望。”
昆西说了一长段，这些年的孤寂生活早已超越他当时对追求永生的渴望，若不是为了看守这片土地他现在就恨不得让汤姆把自己也毁灭掉。
“魂器还能制作不止一个？”汤姆没有听他那一长串的感慨，明锐的捕捉到昆西里与自己知识不相符合的地方。
“你怎么还想着魂器？萨拉查当年做了两个，所以他也承受了两次灵魂分裂的痛苦，你永远不会体会到那种感觉的。”
昆西对汤姆的执着感到气愤，这些只不过是制作魂器的一部分后果，还有更加恐惧的地方他没有说出来，当灵魂彻底从他身体里脱离的时候昆西已经后悔。
“谢谢您的慷慨，先生。我学到了很多知识。”
今夜已经足够，是时候返回，他还有很多时间还来得及和昆西好好聊聊。
而昆西罕见的带着一些急切的语气看着逐渐远离下山的汤姆，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没有礼貌招呼都不打就离开，可惜他现在只是一个无法移动的钟追不上汤姆，只能气愤的传音过去。
“喂！我没说完呢！不要想着去制作魂器这是最不保险的一种办法，你应该北上看看，萨拉查当年就是在那边找到关于魂器的知识。”
“我再说一遍，你以后不要去分裂灵魂，那种代价你承受不起……”
疯疯癫癫的声音随着汤姆下山而逐渐变弱，这一次的收获不错，他想知道的东西都浮现出来。
有着死亡的说教者：因为在世上充满了这样的人，应该对他们进行说教，教他们抛弃生存。世上充满了多余的人，生命被这些过多的多数人糟蹋了。但愿用“永生”之说把他们从此生之中骗走。
他从未出过英国，他不知道北方指的是哪里，从山坡上昆西对着地方朝北望去正是那片森林，但现在他需要趁着大家还没有发现之前迅速返回，因为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