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的人无需交谈:

    爱就行了,交谈是为了感受爱。

    如果我觉得你爱我,即使你一言不发,

    我也能听到你在说你爱我。

    他得了癔症性失语症,在一堂魔药课上表露出端倪斯拉格霍恩教授像往常一样点名汤姆为大家解释魔药的配方的精妙之处,我看见他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抬头对上教授和蔼的目光表现的沉稳。然后准备调动胸腔发声而他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用手微微握拳抵着自己的下巴做出咳嗽的样子,可是却没有任何声响。

    斯拉格霍恩教授面对汤姆突发的状况表现的心领神会,立刻换上一副关切的样子,

    “看来里德尔先生今天不太舒服,那么换一个人吧……”

    我也小声去问怎么了,他从来不会在魔药课上出现这种情况,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着我平淡又毫无波澜,他几次滚动喉咙想要发出一点音响最后无始而终,对着我摇了摇头。

    片刻后在笔记本上书写下简短的文字然后递给我阅读,

    “我不能说话了。”

    字体依旧好看整齐,我浏览完毕之后看着他认真思考的侧脸,对他安慰道下课去医疗翼检查。

    魔药课很快结束斯拉格霍恩教授也走近我和他坐着的前排位置问是出了什么状况,我将刚刚汤姆告诉我的原委复述一遍,又加上可能的原因。

    “也许是这里的春天到了,您知道的天气一旦变暖也许很多不稳定因素就开始学着植株蓬发……”

    教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并让我带着他快去医疗翼,这个时候霍格沃茨外的草地已经反青,枯木里长出新芽但汤姆却突然无法说话了。

    而医师给出的结论也十分模糊不清,说他这种情况太罕见,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突然失去发声的能力,他们要给汤姆做个细致检查来发现可能的诅咒或者提防是谁在下毒。

    我安静的等待着,他的视线有时候会和我相撞上,但那双眼睛里我其实读不出来任何情绪,但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也的确是这样的无言。他习惯了寂静的环境,我也尽可能小声控制音量,我们有时候会很久都不曾交流一句话,但我总能明白他想让我做什么。

    检查结束没有任何异样,医师开了一些镇定剂然后让我们回去想想是不是在哪些地方遭受什么刺激而引发的神经上问题,因为他的喉咙和声带没有病变异样。

    我像他们道谢然后拉着汤姆去了一趟实验室,平时我们会在这里待上长时间,如果有什么有毒刺激也最有可能是这片区域。

    他到靠近书桌的位置上坐下,我在实验桌那边到处翻找答案,我忙的上蹿下跳他却安静的打开一本书籍。

    “你到底是怎么不能说话的,我可没有给你下毒……”

    捏着几瓶他常用的魔药材料我仿佛阅读标签,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也不能产生毒素,汤姆到底是怎么了呢。

    我印象中他虽然身型看上去高挑削瘦却从来没有生过病,到了霍格沃茨之后还加入了魁地奇院队,磕磕碰碰间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他翻过一页纸张,听到我的自言自语然后挑眼看了我一瞬间随之目光重回文字,对于我那个可笑的答案不予置理。

    实验台上没有线索,我又转向书桌那他堆叠的笔记手札翻找,我将书页翻的哗哗作响快速浏览着可能遭致的压力,汤姆只是安静的看着这些无用功。

    精神、神经。

    我扯过案台上的笔墨写下文字又递给汤姆,

    “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他表露出疑惑的神情看着我,我指着那行字让他写下回答,

    他摇了摇头,然后冲我笑了出来,还是落笔。

    “是我哑了,你还能说话。”

    我突然惊觉刚刚的幽静气氛里我自己居然也不自然的带入角色觉得不应该破坏他的阅读,以及那些水体斑驳落在墙面上脆弱的光影。

    “对不起,我想说是不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给你的任务太多了,我可以帮你做的。”

    我们快五年级要为即将到来的考试做准备虽然汤姆并不担心这些,但这样意味着课程安排会比之前要紧凑的多,可能斯拉格霍恩教授就无法占有他太多的时间。

    他又摇头否决我的提议,并且在纸上写下。

    “别担心。”

    我怎么能如何不去担忧这件事情,悄悄去询问过云心她告诉我外表没有任何异样的伤基本上都和精神有关,她也觉得是汤姆压力太大。

    他要在斯拉格霍恩俱乐部里拿出成果,要应对12门科目的考试,要去参加魁地奇,还要……

    去研究一些别的问题,他和我隐晦的提过,说是那些黑魔法。

    而我却更加深思着是不是他使用某种魔法的后遗症导致,所以我决定溜进图书馆的禁书区里看看能不能找到治好汤姆的办法。

    医疗翼的医师反正对于这件事情束手无策,斯拉格霍恩教授虽然担忧但好在只是暂时说不了话,他们还有很多种方式可以沟通交流也基本上对日常没有影响。

    汤姆本人呢,我感觉他似乎很享受这种状态,在别人故意找他搭讪谈论时,递给对方一个十分抱歉的表情然后指着自己喉咙摇头,这样能避免因为寒暄而耗费掉时间,然后从他说过的无意义的事情里脱身出来继续他的工作。

    我想,他还是不要变成哑巴比较好。

    从没在宵禁后来过图书馆的禁书区,我尽可能小声的走在吱哑的楼梯上最后抵达一面医疗分类的书柜前。

    失语症,从医疗翼里听到了这个词汇,正在找到被禁忌封存起来的消息,却看到了一本记录也许是幻想曲的疾病描写。

    “赤花症——患者身上会开花,从指尖向全身蔓延,会在开花时感到剧烈的疼痛。只有得到心上人的恨意才能解除...”

    相比起来我倒觉得汤姆不能说话只是那种微弱可以接受的结果,像这种可怕的病,我不愿意看到我们两个中任何一个被夺取。

    我无法恨他,而如果我不幸罹患这种罪状,那么即使我死亡也不喜欢他在某一刻真的对我产生过恨意。

    接下来的病患越来越奇幻,我几乎都无法认出哪些文字,可怕的后果在不断的劫掠我的理智,我差点忘记自己是来找到解决发声的目的,逐渐迷失在我臆想出来的世界末日里。

    我手中的书突然被人抽走,我从那荒凉的心脏里突然返回现实生活,以为是自己被教授发现或者是图书馆管理员抓住,总之把我罚去关禁闭都好,我不想看到那些病了。

    可是我抬眼却看到的是汤姆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居高临下的审视我的出格举动,我讪讪的笑了笑,

    “晚上好,我正在看书呢。”

    想以此打消盖过他在禁书区抓住我的事实,他翻看着我刚刚阅读的书然后停顿在某处之后突然重重的的合上放回原处,然后抓住我的手腕就将我往拉文克劳塔那扭送。

    感觉他的情绪转变不够自然,他看到什么才至于用这种押解囚犯的怒气对着我,他现在也无法回答,即使我问也极大可能不告诉我。

    “对不起,我错了。”

    在合理时间道歉,即使我看来我的作法没有任何瑕疵错误,但为了汤姆能够在捏着我回去的路上能稍微松手些我还是选择低头解释。

    “我不应该去禁书区。不应该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

    他对于我浪费时间的行为向来表现的极其不屑,作为一个拉文克劳的我有时候还会收获来自学习成绩上的嘲讽。他很厉害,一只都走在我前面,我习惯跟着他所以他说什么我都会接受。

    “抱歉,我只想治好你……”

    今晚的探险很失败,我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反而被当事人抓住可疑形迹,我想着那书里描写的病症对着他的背影不好意思的感慨。

    好像我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成功的事情,走在他踩出来的脚印上保持远距离,他有时候会停下等我,有时候会直接返回带着我一起走。

    “我真的好笨啊,看不懂也不明白……”

    患得患失又优柔寡断,我在内心对自己的行为进行深刻的反思批评,最后得出结论,我真是个一文不值的失败者。

    他用力的手指突然松开,抓着手腕的方式转变为牵手行走,我低着头沉默的看着霍格沃茨的地板花纹变化,直到门环前还在对自己全盘否定。

    要是我再努力一点,聪明一些的话,会不会能够避免那些问题呢。

    生命中的重要角色都和我走在十字路口就停下不前,母亲、菲比夫人、希尔奶奶,一个一个伫足在我记忆里,最后笑容眼眸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如果这一切不要发生该多好,可是一想到这种场面那么意味着我无法和汤姆遇见然后重逢,牵着他的手变成我在暗暗用力,抓住不放。

    好几年了,我们距离孤儿院的正式见面或者时间再早一些,在夏日河水里的对视,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人,分开之后我还想他,算尽一切可能性创造的机会,而后终于是又站在他身后。

    他在门环前停下,我依旧情绪低迷的厉害,一切都没有重来的机会我庆幸他在孤儿院里处于善意的保护我以及在霍格沃茨对我的关照。

    “谢谢你。”

    我诚恳的超他道谢,汤姆没意识到我的内心转变过程,只是在分别之前轻轻的抱了抱我。

    这场伴随着春天抵达的疾病并没有印象里快速被消解掉,汤姆习惯了一言不发,他的姿态会给人一种本就如此的平静,而沾染的我都沉默寡言起来。

    暖风吹过高地的霍格沃茨,植物积温之后在某一天突然绽放出鲜花,我突然想起那本书里似乎还有花吐症这一形容的浪漫的隐疾。而那天汤姆突然合上的书页也是因为他看到了字里行间里关于花吐症的描写。

    他想到自己如果也得上这种怪病,无法说话的情况下是否只能等待着生机凋零,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喜爱之人,关于爱情对于他来说是绝症。

    而我看着外面群山青翠的晃眼,我知道夏天要到了……

    每到这个时节里去黑湖边上散步称为霍格沃茨学生休闲的好方式,我问汤姆要不要出去走走,我们在实验室里待了很久,空气流通阻碍也停顿了我的思维锁链,在趁着太阳还没有落下的最后一刻。

    他点点头,起身和我离开,我们走在低浅的水边,我踩着那些从草地里浸出的湖水感到疏解心情。

    沉默一如既往,我看见很多情侣从我们身边经过,手里拿着一只玫瑰明艳的热烈,我故意不去关注那些视线的聚焦点,反倒看着平静的湖面。

    “你为什么还没有好起来。到底那里出了问题呢。”

    排查一切可能性,汤姆向我保证这绝对不是什么使用黑魔法导致的后遗症,他的病比想象中要来的持久平和,生活的不确定因素和人类强大的适应接受能力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不能说话带给他的影响,只有我一心想要治好他。

    “诶,再等等吧……”

    我有些自怨自哀无奈的宽慰自己,这件事情上汤姆表现的毫不在意,我却陷入日复一日的纠结和拉扯中。甚至让管家先生帮我询问圣芒戈的医师有没有这种突然失语的先例,书信已经寄出去很久但我没有收到回信。

    焦急万分中又无可奈何,学习基础治疗知识需要等到O.W.ls考试之后才会开设选修课程,我去看过相关的参考书目但有关于咽喉的部分提及稀少。

    他好像嫌我聒噪又似乎一只是这样的相处方式,我的感慨和自语汤姆表示任何回应,只有我转过头去看他时才发现原来他也在看着我。

    夕阳下坠,阳光在我们对望的呼吸间没入云层里,只留下模糊朦胧不清的残存光亮从山的另一侧晕染天空。

    我听到了猫头鹰倏而拍打着翅膀的声响,然后一封信以及一束花跌落在我怀里。

    “抱歉小姐,我们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突发性失语症的先例,不过询问过相关神经科的医师,他们说还是和个人压力或者执念有关……另外,今年的花开的茂盛……”

    回函和想象中一样没有提供确切的答案,落在我怀里的花束是水仙──西塔凌。

    淡淡黄色充满馥郁香气,这种熟悉的味道将我拉回我和汤姆在特巴文里度过的那个暑假里,茂密的绿色之中点缀着黄,香气浓郁的衣服上都留下这种味道。

    我没想到在霍格沃茨还能收到一束新鲜的花,希尔夫人告诉我要小心保管秘密。

    “今年的花很好看,我们有机会的话再去看一次好吗。”

    感受到汤姆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这,我将信纸里的内容概述,没有告诉关于病症迟迟没有下文的坏消息,只是提到了花。

    “送给你。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那一束花递给汤姆,他眼眸下垂一直在看着西塔凌,他说过他不喜欢花这种短暂的东西,却还是捏在手里轻嗅着那迷醉的味道。

    而后他抬起目光,我不知道他的内心变化,只是当光线最后一次在黑湖水面上反射然后被他的眼睛捕捉到,那动容的波澜的是水面还是心脏?

    我听到了这些天来他说出的第一个词语,声音并不干涩嘶哑,像往常一样,像千万次的过去语句,他小声的叫出我的名字,他说,

    “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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