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以红木为设计主调的别墅，大而空旷。
深沉的色彩让这屋子平白添了几分压抑之感。
正中央的客厅里，坐了五个人，一个中老年男人独坐，他的两侧都分别坐了一对男女。
两对男女面上都看不出什么神色，似乎是各有思量，偶尔目光快速地略过中间的中老年男人，然后收回，眼观鼻鼻观心。
中间坐着的男人却是眉头紧皱，一看心情就很差。
屋子里静得很，除了墙上挂着的古董挂钟有规律地发出的走秒声。
“咚！咚！咚……”整点了，挂钟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屋里回荡。
中间坐着的男人终于说话了，但是语气却不怎么好：“我刚刚从医院回来，医生说，情况不好。”
空气停滞了一秒，没人敢接话。
还是右侧的男人斟酌着开了口：“大哥，怎么个不好，小黎这……”
“长时间陷入无意识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好的话就这么一直耗着，不好的话说不定哪天人就没了……”这说话的男人正是闻思黎的亲生父亲，闻高建。
而刚才张口问他的人是他的弟弟，闻思黎的叔叔闻高江。
“唉，这……”闻高江也是一声叹息。
“对了，肇事司机那边的事儿你去处理的，怎么样了？”闻高建问道。
“说是那个卡车司机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疲劳驾驶，所以才酿成大祸。”闻高江回道。
“疲劳驾驶！”闻高建鼻子里出气，哼了一声，“盯着那边，别放过！”
“小黎的司机那边的家人我已经安抚好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开口的是闻思黎的继母吴娟，见闻高建开口了，就也适时地说话，表明自己的贡献。
闻思黎的司机当场殒命，家人那边自然也需要安抚。
“那就好，司机也跟了小黎这么多年，不能亏待了。”闻高建语气和缓了些，比起司机，闻思黎的状况还算好的了。他想到这儿，居然还有点隐隐庆幸。
“还有，”闻高建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子中公司的事，我会派人去接手，这段时间，所有事务都直接送到我手上来。”
这话一出，两边一时之间都噤了声，不知道心里面在思量个什么。
闻高建也没在意他们，继续吩咐了一些事，两边不时应承。
把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了，闻高建不由得摆摆手：“今天就到这儿吧……高江啊，你们夫妻俩也不是闲人，我就不留你们了。”
闻氏集团是闻高建打下来的，闻高江作为他的弟弟一直抱他的大腿，听了这话，哪能不知道这是在赶人？
他连忙回道：“那我和小萍就先回了？大哥，你也要注意保重身体啊！”
“是啊，”李萍也在一旁帮腔，“这一家子，您才是主心骨，可千万要保重啊，小黎肯定也不希望看见您为着他这么伤心操劳！”
“好了，我先去书房了，你们自便吧。”闻高建不再多说，起身离开。
“大嫂，我们这就先走了？”闻高江对着对面的吴娟说道。
“好啊，不留你们了。”吴娟面上也是笑容。
等出了别墅大门，李萍忍不住变了一副表情：“干嘛对她那么客气？”
“面子总要做的，早就不是当年了，你也别老这样。”闻高江反驳道。
“现在小黎出了事，可真是随了她的意，这一大家子，以后都是她的了！”李萍仍旧不服气。
“少说两句吧，都这么多年了，”闻高江摇头，“只可惜小黎了！”
李萍鼻子哼了声，到底还是不继续讲了。
空旷的客厅里只剩下吴娟和闻思图了。
闻思图还是个高中生，但个头窜得快，从外表上看与成人无异，他对于闻思黎这个异母哥哥没什么感情，听说闻思黎出事了之后，还暗自窃喜，这块挡路石总算没有了。
“妈，人都走光了，咱们也走吧，坐这儿多无趣啊！”闻思图无聊道。
吴娟没有接话，坐在那儿，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个什么。
“妈！”闻思图提高了音量。
“闭嘴！”吴娟皱眉呵斥，完全没有刚才的贤惠样子。
闻思图不满意地瘪嘴，哼了一声：“你自己在这儿坐着吧！”说完就站起身走了。
吴娟一个人在客厅里坐着，盯着墙上的挂钟，看着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神色莫名。
书房内，闻高建开着电脑，电脑连接着监视器，正对着病床上的闻思黎。
闻思黎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头发被剃得精光，缠满了绷带，还带着呼吸仪器，连脸都看不清。
“疲劳驾驶？”闻高建自言自语，“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就撞到我的儿子！”
他不想怀疑任何人，但是事情实在蹊跷，他除了明面上让闻高江去处理这件事，私底下又另外安排了人手调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病床旁边心跳显示器有规律地显示着床上病人的状态，还算平稳，但不知道何时就会突然停下，闻高建低头扶额，神色疲惫。
……
沙发底下，一只小猫生无可恋地缩着脑袋，这里常年无人打扫，都是灰尘，他身上雪白的毛都变得灰扑扑的，灰尘混着绒毛钻进了他的鼻腔里，他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然后自然而然地伸出前爪揉了揉鼻子。
“咪咪，咪咪！你快出来，别躲在沙发底下！”赵小鹏嗓音稚嫩，嗓音洪亮。
他旁边的大狗顺着小主人的声音应声叫了两下，中气十足。
小猫耳朵竖着，听得一清二楚，但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闻思黎欲哭无泪，这俩祖宗也太能折腾猫了吧！
他全身上下都被那只黄狗舔了一遍，现在他身上还是那黄狗嘴里的哈喇子味，那尖锐的犬牙就这么近距离的从他身上划过来飘过去，弄得他胆战心惊，生怕这狗一个不小心，这牙就呲啦一声，扎进他的身体里，他好不容易捡回的一条命就又丢了。
赵小鹏倒没有这么夸张，但是粗手粗脚，把他翻来覆去，一会儿扯扯他的胡子，一会儿拉拉他的腿，尾巴更是重灾区，被他薅得都秃噜皮了！
可怜他毛才刚长齐，身上的毛就要见底了！
这怎么行？
他瞅准了个机会，趁着赵小鹏和大黄没注意，冲进了沙发底下！
总算是获得了片刻的宁静。
他此时无比想念杜来时，多么温柔体贴啊，是他不懂得珍惜！看看外面这俩货，一点都不懂得怜惜他这只小猫咪，小猫咪，是拿来呵护的，不是没有知觉的玩具！
他在内心怒吼！
他躲在沙发底下，不肯出去，即使是赵爷爷赵奶奶过来，他也不出去，就等着晚上杜来时来接他。
他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天都完全黑了，赵家人都吃完晚饭了，杜来时还是没有来。
饥肠辘辘。
为了躲避那一人一狗的毒手，他连出去进食都没有，这会儿早就饿得不行了。
赵奶奶在外头好言相劝：“咪咪，快出来吃点东西吧，你这么个小不点儿，不吃东西怎么长大啊？”
闻思黎不满地“喵”了一声，是他不想吃东西吗？关键不在他身上啊！
你那宝贝孙子在你面前乖得不得了，一到我面前，就化身大恶魔，还有那条狗助纣为虐，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啊！
赵奶奶还想说个什么，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一看，是杜来时的来电。
“小杜啊，怎么了？”她接通电话，问道。
“哦哦哦，好好好，你加班忙你的，咪咪就放在我这儿，”她笑着应声，“他在我这儿挺好的，和小鹏玩得可开心了！”
闻思黎听得清清楚楚。
真是要昏头了。
他什么时候和赵小鹏玩得开心了？明明全程是他在蹂/躏我！
他真是恨自己没有一张人嘴，现在百口莫辩！
还有，杜来时你加个什么班哪！
你哪个部门的？哪里来的那么多班要加？他怎么不知道自家公司还有这么多事！
子中公司某某部门某某工位，杜来时看着眼前的文件欲哭无泪。
她也没想到总经理出事的蝴蝶效应会扇到自己这只小虾米。
总经理他爸代管了公司事务，要求底下人把各个部门手上的业务做成报告送上去。
然后，她就光荣地加班了。
呵呵。
“小杜，数据表好了吗？”左前方的工位传来声音。
“马上就好。”杜来时抿了口茶水，噼里啪啦敲起键盘。
闻思黎屈服了。
既然杜来时不来了，那他犟下去也没有必要，他任命地从沙发底下钻出来，然后紧紧地扒住赵奶奶的脚。
“哟！出来了，”赵奶奶弯腰摸了摸他的头，“一天没怎么吃东西，饿坏了吧！奶奶带你吃东西去。”
赵小鹏忙自告奋勇：“我来喂他！我来喂他！”
闻思黎浑身一哆嗦，满身写着抗拒。
“去去去，你哪会喂猫啊，自己吃饭还糊得满脸都是，还喂猫呢！”赵奶奶摆摆手，“快去找你爷爷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赵小鹏瘪着嘴走了，大黄还在。
闻思黎娇娇地“喵”了一声。
赵奶奶这会儿倒是有点懂了，她对自己的孙子有滤镜，对大黄可没滤镜。
“你也走，你的晚饭已经吃过了，别来想咪咪的。”她用腿轻轻推了推大黄。
大黄不情不愿地走了。
闻思黎这才放下心来。
亦步亦趋地跟着赵奶奶去吃饭。
然后，他就看到了他的饭。
上去嗅了嗅，和大黄身上的味道倒有些相似之处。
是狗粮。
他一只小猫咪，怎么吃狗粮？
肠胃怎么消化得了？
他张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赵奶奶。
赵奶奶没有接收到他眼神里的千言万语，只是摸摸他的头：“乖，快吃吧。”
现在的猫猫狗狗条件好了，还有专门的饭给它们吃，以前不都是吃剩饭的？这饭大黄能吃，咪咪肯定也能吃，赵奶奶的逻辑是这样的。
闻思黎没有办法，凑合吃吧。
他“嗷呜”一口，进嘴几粒狗粮。
又冷又硬。
杜来时，我想念你！他在心底怒号。
在工位上兢兢业业的杜来时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捏捏鼻子，看了看外面的夜景，夜深了，降温了，看来明天得多带件衣服来。
深沉的色彩让这屋子平白添了几分压抑之感。
正中央的客厅里，坐了五个人，一个中老年男人独坐，他的两侧都分别坐了一对男女。
两对男女面上都看不出什么神色，似乎是各有思量，偶尔目光快速地略过中间的中老年男人，然后收回，眼观鼻鼻观心。
中间坐着的男人却是眉头紧皱，一看心情就很差。
屋子里静得很，除了墙上挂着的古董挂钟有规律地发出的走秒声。
“咚！咚！咚……”整点了，挂钟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屋里回荡。
中间坐着的男人终于说话了，但是语气却不怎么好：“我刚刚从医院回来，医生说，情况不好。”
空气停滞了一秒，没人敢接话。
还是右侧的男人斟酌着开了口：“大哥，怎么个不好，小黎这……”
“长时间陷入无意识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好的话就这么一直耗着，不好的话说不定哪天人就没了……”这说话的男人正是闻思黎的亲生父亲，闻高建。
而刚才张口问他的人是他的弟弟，闻思黎的叔叔闻高江。
“唉，这……”闻高江也是一声叹息。
“对了，肇事司机那边的事儿你去处理的，怎么样了？”闻高建问道。
“说是那个卡车司机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疲劳驾驶，所以才酿成大祸。”闻高江回道。
“疲劳驾驶！”闻高建鼻子里出气，哼了一声，“盯着那边，别放过！”
“小黎的司机那边的家人我已经安抚好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开口的是闻思黎的继母吴娟，见闻高建开口了，就也适时地说话，表明自己的贡献。
闻思黎的司机当场殒命，家人那边自然也需要安抚。
“那就好，司机也跟了小黎这么多年，不能亏待了。”闻高建语气和缓了些，比起司机，闻思黎的状况还算好的了。他想到这儿，居然还有点隐隐庆幸。
“还有，”闻高建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子中公司的事，我会派人去接手，这段时间，所有事务都直接送到我手上来。”
这话一出，两边一时之间都噤了声，不知道心里面在思量个什么。
闻高建也没在意他们，继续吩咐了一些事，两边不时应承。
把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了，闻高建不由得摆摆手：“今天就到这儿吧……高江啊，你们夫妻俩也不是闲人，我就不留你们了。”
闻氏集团是闻高建打下来的，闻高江作为他的弟弟一直抱他的大腿，听了这话，哪能不知道这是在赶人？
他连忙回道：“那我和小萍就先回了？大哥，你也要注意保重身体啊！”
“是啊，”李萍也在一旁帮腔，“这一家子，您才是主心骨，可千万要保重啊，小黎肯定也不希望看见您为着他这么伤心操劳！”
“好了，我先去书房了，你们自便吧。”闻高建不再多说，起身离开。
“大嫂，我们这就先走了？”闻高江对着对面的吴娟说道。
“好啊，不留你们了。”吴娟面上也是笑容。
等出了别墅大门，李萍忍不住变了一副表情：“干嘛对她那么客气？”
“面子总要做的，早就不是当年了，你也别老这样。”闻高江反驳道。
“现在小黎出了事，可真是随了她的意，这一大家子，以后都是她的了！”李萍仍旧不服气。
“少说两句吧，都这么多年了，”闻高江摇头，“只可惜小黎了！”
李萍鼻子哼了声，到底还是不继续讲了。
空旷的客厅里只剩下吴娟和闻思图了。
闻思图还是个高中生，但个头窜得快，从外表上看与成人无异，他对于闻思黎这个异母哥哥没什么感情，听说闻思黎出事了之后，还暗自窃喜，这块挡路石总算没有了。
“妈，人都走光了，咱们也走吧，坐这儿多无趣啊！”闻思图无聊道。
吴娟没有接话，坐在那儿，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个什么。
“妈！”闻思图提高了音量。
“闭嘴！”吴娟皱眉呵斥，完全没有刚才的贤惠样子。
闻思图不满意地瘪嘴，哼了一声：“你自己在这儿坐着吧！”说完就站起身走了。
吴娟一个人在客厅里坐着，盯着墙上的挂钟，看着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神色莫名。
书房内，闻高建开着电脑，电脑连接着监视器，正对着病床上的闻思黎。
闻思黎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头发被剃得精光，缠满了绷带，还带着呼吸仪器，连脸都看不清。
“疲劳驾驶？”闻高建自言自语，“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就撞到我的儿子！”
他不想怀疑任何人，但是事情实在蹊跷，他除了明面上让闻高江去处理这件事，私底下又另外安排了人手调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病床旁边心跳显示器有规律地显示着床上病人的状态，还算平稳，但不知道何时就会突然停下，闻高建低头扶额，神色疲惫。
……
沙发底下，一只小猫生无可恋地缩着脑袋，这里常年无人打扫，都是灰尘，他身上雪白的毛都变得灰扑扑的，灰尘混着绒毛钻进了他的鼻腔里，他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然后自然而然地伸出前爪揉了揉鼻子。
“咪咪，咪咪！你快出来，别躲在沙发底下！”赵小鹏嗓音稚嫩，嗓音洪亮。
他旁边的大狗顺着小主人的声音应声叫了两下，中气十足。
小猫耳朵竖着，听得一清二楚，但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闻思黎欲哭无泪，这俩祖宗也太能折腾猫了吧！
他全身上下都被那只黄狗舔了一遍，现在他身上还是那黄狗嘴里的哈喇子味，那尖锐的犬牙就这么近距离的从他身上划过来飘过去，弄得他胆战心惊，生怕这狗一个不小心，这牙就呲啦一声，扎进他的身体里，他好不容易捡回的一条命就又丢了。
赵小鹏倒没有这么夸张，但是粗手粗脚，把他翻来覆去，一会儿扯扯他的胡子，一会儿拉拉他的腿，尾巴更是重灾区，被他薅得都秃噜皮了！
可怜他毛才刚长齐，身上的毛就要见底了！
这怎么行？
他瞅准了个机会，趁着赵小鹏和大黄没注意，冲进了沙发底下！
总算是获得了片刻的宁静。
他此时无比想念杜来时，多么温柔体贴啊，是他不懂得珍惜！看看外面这俩货，一点都不懂得怜惜他这只小猫咪，小猫咪，是拿来呵护的，不是没有知觉的玩具！
他在内心怒吼！
他躲在沙发底下，不肯出去，即使是赵爷爷赵奶奶过来，他也不出去，就等着晚上杜来时来接他。
他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天都完全黑了，赵家人都吃完晚饭了，杜来时还是没有来。
饥肠辘辘。
为了躲避那一人一狗的毒手，他连出去进食都没有，这会儿早就饿得不行了。
赵奶奶在外头好言相劝：“咪咪，快出来吃点东西吧，你这么个小不点儿，不吃东西怎么长大啊？”
闻思黎不满地“喵”了一声，是他不想吃东西吗？关键不在他身上啊！
你那宝贝孙子在你面前乖得不得了，一到我面前，就化身大恶魔，还有那条狗助纣为虐，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啊！
赵奶奶还想说个什么，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一看，是杜来时的来电。
“小杜啊，怎么了？”她接通电话，问道。
“哦哦哦，好好好，你加班忙你的，咪咪就放在我这儿，”她笑着应声，“他在我这儿挺好的，和小鹏玩得可开心了！”
闻思黎听得清清楚楚。
真是要昏头了。
他什么时候和赵小鹏玩得开心了？明明全程是他在蹂/躏我！
他真是恨自己没有一张人嘴，现在百口莫辩！
还有，杜来时你加个什么班哪！
你哪个部门的？哪里来的那么多班要加？他怎么不知道自家公司还有这么多事！
子中公司某某部门某某工位，杜来时看着眼前的文件欲哭无泪。
她也没想到总经理出事的蝴蝶效应会扇到自己这只小虾米。
总经理他爸代管了公司事务，要求底下人把各个部门手上的业务做成报告送上去。
然后，她就光荣地加班了。
呵呵。
“小杜，数据表好了吗？”左前方的工位传来声音。
“马上就好。”杜来时抿了口茶水，噼里啪啦敲起键盘。
闻思黎屈服了。
既然杜来时不来了，那他犟下去也没有必要，他任命地从沙发底下钻出来，然后紧紧地扒住赵奶奶的脚。
“哟！出来了，”赵奶奶弯腰摸了摸他的头，“一天没怎么吃东西，饿坏了吧！奶奶带你吃东西去。”
赵小鹏忙自告奋勇：“我来喂他！我来喂他！”
闻思黎浑身一哆嗦，满身写着抗拒。
“去去去，你哪会喂猫啊，自己吃饭还糊得满脸都是，还喂猫呢！”赵奶奶摆摆手，“快去找你爷爷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赵小鹏瘪着嘴走了，大黄还在。
闻思黎娇娇地“喵”了一声。
赵奶奶这会儿倒是有点懂了，她对自己的孙子有滤镜，对大黄可没滤镜。
“你也走，你的晚饭已经吃过了，别来想咪咪的。”她用腿轻轻推了推大黄。
大黄不情不愿地走了。
闻思黎这才放下心来。
亦步亦趋地跟着赵奶奶去吃饭。
然后，他就看到了他的饭。
上去嗅了嗅，和大黄身上的味道倒有些相似之处。
是狗粮。
他一只小猫咪，怎么吃狗粮？
肠胃怎么消化得了？
他张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赵奶奶。
赵奶奶没有接收到他眼神里的千言万语，只是摸摸他的头：“乖，快吃吧。”
现在的猫猫狗狗条件好了，还有专门的饭给它们吃，以前不都是吃剩饭的？这饭大黄能吃，咪咪肯定也能吃，赵奶奶的逻辑是这样的。
闻思黎没有办法，凑合吃吧。
他“嗷呜”一口，进嘴几粒狗粮。
又冷又硬。
杜来时，我想念你！他在心底怒号。
在工位上兢兢业业的杜来时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捏捏鼻子，看了看外面的夜景，夜深了，降温了，看来明天得多带件衣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