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米格早早地便在贺展乔的房门前等着,把开门出来的贺展乔吓了一跳。

    “早啊贺兄!”米格笑着打招呼。

    “早。”贺展乔回应道,迈步出门想要下楼去。

    “那什么,贺兄,你昨晚睡得好吗”米格见贺展乔要走,马上跟上去问。

    “嗯,喝多了,还是有点晕。对了,我昨晚是怎么回房间的?”贺展乔揉了揉额头问米格,他感觉头还是有点胀,看来昨晚确实喝多了。

    能这么问,那就是喝到位了,忘记院子里那件事了!米格听完马上放下心来,乐呵呵地回答道:“贺兄弟你忘了吗?我扛你回去的呀,在我这里放心喝好了。来我们去吃早饭。”

    肃莫一早就带着丰盛的食物来找贺展乔,保证大家都吃饱喝足再动身查案。

    首先,肃莫带着贺展乔来到了赫丹国的大牢里,不过贺展乔见到的不是犯人,而是一堆死者留下的遗物。

    肃莫提到的奇怪案件,不是一件,而是十数件,首要蹊跷之处,是这些人都毫无征兆地自杀了。因为尸体无法存放,只能由仵作仔细验尸并记录。

    死者的遗物被一份一份地罗列存放,贺展乔一个一个看过去,发现当中物品的差异非常大,有的精致讲究有的粗糙低廉,这些差别也反映出它们的所有者身份差距很大。

    “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贺展乔观察着面前的物件问道。

    “乌恩嬷嬷,很多年前曾在宫里做过乳娘,已经告老还乡多年,家庭美满身体康健,但几个月前却突然上吊自尽。还有这两个,达鲁和布英,一个上吊,一个投井。土匪沙狐还有他的团伙,他们劫了一大批黄金,我们在城外的找到了他们的尸体,全部人都是自刎而死,那批黄金也不翼而飞。”

    肃莫一个个指着那些物件将他查到的都告诉贺展乔。

    “这些人之间有联系吗?”从他们的背景身份来看,贺展乔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每个人死的时间不一样,地点不一样,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乌恩嬷嬷还有达鲁跟布英这三个人跟土匪是没有联系的,他们死的时间与地点也不一样。但是,乌恩嬷嬷是当年王叔的乳娘,达鲁和布英都是当年王叔身边贴身侍从,而沙狐一帮,虽跟他们没有联系,但是所有这些案件,都是在王叔回来之后相继发生的,我觉得他就是想来一个死无对证。”

    肃莫的解释条理清晰,他坚定认真地看着贺展乔,坚信着自己的推论。

    听了肃莫的话,贺展乔便懂了,如果肃骁阳是个冒牌货,他便有动机杀害当年与真身有密切交集的人,以除去暴露自身的风险。至于匪帮的死,关键就在那批失窃的黄金。

    贺展乔仔细查看着那一堆一堆的遗物,然后在匪帮的物件里找出了一个金饼,金饼上有官印。

    区区几个土匪,竟能劫走由赫丹卫队护送的黄金?如果没有内部消息,他们做不到的。

    “匪帮跟王叔之间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吗?”贺展乔拿起那枚金饼问。

    “这就是我说的蹊跷的地方!他们对官银运输的路径和防卫弱点了如指掌,仅凭几个人就劫走了一大批黄金,一定是有绝密消息才能办到,但我查了很久都没查到王叔跟他们是怎么联系的。”

    肃莫又气又恼,他的调查就是卡在了这里无法前进。

    “这里焚了香吗?”贺展乔一直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味道。

    肃莫使劲嗅了几下,摇摇头说:“没有啊。”

    “这些物件,在存放的期间有被处理过吗?”贺展乔又问。

    “没有的,我特地命令他们小心保管,维持物件原状。”肃莫肯定地回答。

    那这味道的源头,应该就是来源于物件本身。贺展乔将金饼凑近闻了闻,是曼陀罗花粉的味道,这味药他熟,宁佑就是中了这种毒而得了疯症的。

    但在金饼上残留的味道更加霸道,剂量估计比宁佑中的慢性毒要大很多,而且不是同一个配方,而很可能是混合了更多至幻的毒药。

    “有人对他们用毒了,非常霸道的至幻毒,用于控制人心性而非将人毒死,所以仵作也验不出来。”贺展乔检查了其他人的物件,上面无一例外,都沾有这种味道。

    “别碰,小心中毒!”肃莫马上抢过贺展乔手里的东西怕他中毒,转头还想叫医官来。

    “无碍,这种毒虽霸道,但起效条件严苛,必须在配好香后点燃让人吸入才能起效,燃过的香灰毒性已经耗尽了。”贺展乔冷静地说。

    肃莫听了解释以后才放下心来,于是问道:“那我们应该查香铺?”

    “不,先查他们过往是否有过什么疾病,这毒攻人心性,需要有人引导他们去做,另外我们还要想办法弄清楚毒香的配方。”

    贺展乔忽然想起来,他在发现宁佑的熏香有毒之前也曾经暴露过在毒香之中,但他却没有被影响,仿佛对那香有抵抗力一般。

    后来在见心公主的口中得知,初一做的宁神香囊是见心公主教她的配方,目的是保护初一免受毒香所害,而此举也在后来保护了他。

    所以要跟这种类似的毒香打交道,他们因该先找到解药,以免遭遇毒香时被控住心性陷入危险。

    结束了一天的走动,贺展乔再回到客栈的时候,还在思考着毒香的事。他拿出初一送他的香囊发起了呆,那香囊的香气已经很淡了,但他一直戴在身上。

    “客官喝茶,掌柜准备的酒菜马上就好。”初一扮作的小二若无其事地在客栈里干着活,她必须如常出现,不然贺展乔很容易就能发现不妥。

    “嗯,等等。”贺展乔应了一声,又将初一叫住。

    “客官有何吩咐?”初一回头恭敬地问。

    “这赫丹国的医馆,可有熏香疗法?”贺展乔随口问道。

    “这儿的人扛病得很,只要不是病得下不来床,都不怎么去医馆呢。”初一回应道。

    “我明白了,多谢。”贺展乔礼貌地回应完,又专注地看着锦囊发呆。

    看来贺展乔是查到了些什么,他一直拿着锦囊在看,莫非他查到的线索跟熏香有关?初一想着,便米格使了个眼色,她没办法接触案件的内幕,只能靠米格从贺展乔口中打听了。

    “贺兄回的正是时候,今天烤了羊肉!”米格拿着托盘坐了过去,张罗起晚餐。

    为了不重蹈覆辙,晚上初一早早地就躲进了房间,她发誓今晚绝对不出来,说什么都不出来。

    小乌鸦要是再捣乱,她就把它抓起来,炖成汤。

    “啊啊,吃果子,啊啊啊……”那只破小鸟的声音还是把初一吵醒了。她朦胧地看了看窗户,发现外面有个人影。

    小乌鸦就停在他的手臂上,时不时低头啄手上的食物。而那人影,则是像个稻草人一样一动不动。

    初一看得心里发毛,于是她爬起来,悄悄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往外看。

    那个影子不是别人,正是贺展乔。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院子里喂乌鸦,手掌上捧着一把谷子,直直地站在那里,也不说话。

    过了一阵,小乌鸦吃饱了,啊啊啊地叫着飞走了,但贺展乔却没有反应,依旧站在原处。

    “贺兄?这么晚了你也来上茅厕呢?”夜半起床上茅厕的米格经过院子,看见贺展乔,便开口叫他。

    但贺展乔也没有回应米格,初一越看越觉得不妥。米格也发现了不寻常,他回头看贺展乔,被他目无表情的状态吓到了。

    米格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两下,轻声又叫了一声:“贺,贺兄?”

    贺展乔还是没有理他,而是垂下手,一声不吭地转身回到了房间。

    被此情景弄的一脸错愕地米格挠了挠头,接着往茅房走去。

    而趴在床边的初一,心中则是升起了一阵不安。

    贺展乔该不是得了魂游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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