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哥仨就上山挖溪道去。

    张琼莹自觉是来度假,整日躺在被窝与手机作伴,张起灵有空就拉她晨练,没空就换她拽着他对练。

    胖子抽空带着她去了农家乐和庭院,落日余晖下的庭院竹门、池塘枫树、无一不使人宁静。

    胖子对她兴致勃勃的讲述苔藓,吴邪则倚在枫树下,神情自在柔和。张起灵立于竹边,手拿着她说涩就只咬两口的苹果,一口咬下,咀嚼着。

    她一瞬就喜欢上这里。不同于在解雨臣身旁的安心,不同于在黑眼镜身边的自在。这里的宁和令人舒心,一切归于本真、化为平静,是一种源于灵魂的释然。

    胖子的厨艺也好,张琼莹整天就躺着等饭。

    解雨臣闲时才下厨房,瞎子只会赖皮让她去做,平日饭店外卖早就腻了。农家乐的饭食让她对此处好感更佳。

    偶尔陪张起灵巡山,天暖时去河边钓鱼,闲暇时看吴邪在纸上写写画画,胖子靠在躺椅泡脚赏雨。

    张琼莹捧着碗鸡汤喝的舒畅,悠游自在地挂掉解雨臣的电话,拉着椅子坐在胖子身边,张起灵也端个脚盆来一同坐下。张琼莹就也将脚放进去,懒洋洋的闭上眼睛。

    吴邪终于停下笔,也拿着他的脚盆走来,暖壶里的水刚好温热。绵延细雨仍在下,纯净湿润的空气使人愉悦。

    仿若大梦一场。

    农家乐的伙计薛达宝,初见张琼莹时犯了难。

    她的年纪外貌,看着与年轻的张老板最为相配,可吴老板对她的态度明显不同,王老板又对她十足恭敬。

    于是快到嘴边的老板娘,变成了中规中矩的张小姐。索性张琼莹不怎么理人,薛达宝也自觉地不上前凑。

    这晚来村给老人体检的医疗队过来吃饭,胖子对其中一个漂亮的女护士颇为熟稔。

    吴邪给她解释胖子送人好几天的早餐,就忙着与薛达宝给医护队准备流水席,酒足饭饱后也蹭了波体检。

    张琼莹对这些十分抗拒,只在旁看,老中医给他仨轮流把脉,都没大问题。

    医疗队的目光就都落在她身上,老中医朝她招招手,笑道:“别光看了小姑娘,来坐啊。”

    张琼莹就皱起眉,在吴邪鼓励的目光中坐下去。老中医闭上眼为她号脉,也皱起眉。

    吴邪抿起唇,比他被把脉时还要忐忑。

    良久,老中医才睁开眼,神情复杂,“你这个有点神奇,体内有慢性毒素,早已渗入肺腑。”

    张琼莹平静点头。老中医又说:“已经严重危害心脏,建议尽快去医院详细查查。”

    张琼莹没回话,对方一脸的怅然与不解,叮嘱她心理健康的重要,不要轻视生命。

    胖子见张琼莹神情逐渐不耐,忙凑过来打圆场,张琼莹就站起身将袖子折回,溜进房间躲闲。

    不知过了多久,张起灵湿着头发走进来将门锁上,张琼莹就扯过他肩上的毛巾给他擦干。

    他仅穿着裤子坐在床沿,□□的上身紧实的肌理。任由她拿着毛巾随意在头上拨弄,捋顺的头发很快乱搓搓的。

    张琼莹将潮湿的毛巾丢在一旁,拉着他一同躺在床上。他的手克制地按在她的腰线,她指尖描绘着他胸口的图案。

    熟悉的麒麟再度浮现,他便不甘只躺身侧,翻身压下去。

    张琼莹抚上他的脸庞,任由他的指尖在她身上游弋,划过她的腰肌、小腹,最终停在她的心口。他的喉结滚动着,感受着她心脏的跳跃下的软绵。

    她便拥上他的肩胛,攀附他有力的腰身,闭上眼与他紧密相连、严丝合缝。他掌心下的心跳快要跃出胸口,磅礴的快意化为唇齿相依的缠绵。

    坚韧被吞噬于无尽的柔软,温热的、湿润着,最终化为滚烫,归于平静的余温。

    次日清早,依然晨练。

    张琼莹来时收到条短信,反手转发吴邪。中午他就拿着快递箱回来,胖子好奇打开,里面是三套古装,一套青色魏晋款,一套藏蓝宋制,一套大码的明制月白。

    胖子就拿起那件明制的在身上比量,料子舒适精致,身量刚好。

    胖子嘿嘿一声,把衣服规整穿好,在镜子前打量着,“别说,胖爷这英姿勃发不减当年啊。”

    吴邪低头在快递箱里又来回翻找,“莹莹,你自己的呢?”

    张琼莹正拿宋制那件给张起灵穿上,紧袖窄腰、宽肩长腿的比网店上的模特效果还好。

    吴邪又在唤她,张琼莹才低声回应,她守家,才不出去。

    夜晚。

    张琼莹爬上屋顶,黑夜里的烟花绽放,绚丽夺目。无尽的黑暗包裹着她,她独立于屋檐之上,呼吸着晚风的凉爽。

    吴邪站在门外,远远就能望到她。

    烟花在她头顶的夜空炸开,万家灯火于她周遭照耀,她却依然孤寂,静寂的像人脑海的幻影,仿能溶于黑夜散在晚风,再也留不住。

    烟花散去,她就收回目光,望向遥遥的月弯,清冷如常。

    吴邪往前走,她就看过来。吴邪打趣道:“怎么就上房揭瓦了?”

    张琼莹就利落跃下,“灯会不是还没结束?”

    吴邪走到她身边,一步一步,“灯会的照片给你,怕你一人无聊。”

    张琼莹接过相机,他的摄影技术很好,温暖的灯、年轻的笑,古装华美、烟花升腾起时绚丽美好。

    她的视线定格在一张照片的角落,一个汉服女生在向张起灵说些什么,红色齐襦裙与藏青宋袍很是相衬。张起灵垂眸看她,侧颜被灯光映的柔和。

    张琼莹将相机递还给他,吴邪穿着那套青色长袍,衣诀于晚风轻扬,露出他好看匀称的身量。

    吴邪从袖中掏出一根烟花棒,笑说:“别告诉我你没有火。”

    张琼莹挑眉,从腰带后方抠出一个小型的打火机,吴邪就伸手挡风。小小的烟花燃于二人中间,虽不及夜空之上的夺目,却更为久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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