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来打听到那两个人,奖学金落选的叫吕之衡,和文彦有情敌关系的是宋阳。

    他俩果然是一对“连体婴儿”,走到哪儿都在一起,但警方没有对他们有后续动作。据说是有不在场证明,20号下午和晚上都有详细的行程和目击证人。

    我找马队了解进展,他缄口不言,说没有结案前暂时不能透露。我才想起自己都还被列为“嫌疑人”,他们肯定什么都不会告诉我。

    但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尽快让真相大白,才能洗清自己的冤屈,安慰文彦在天之灵。

    我一个人去了小月河。

    发现文彦尸体的地方被拉起了警戒线。除此之外,这里一如既往。

    河水潺潺,柳丝轻拂,几只麻雀低低的飞过,落到枝头上东张西望。春天已经走到尾声,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小月河边的灌木丛也越来越高了。

    多美的地方,我第一次来这里还是文彦带我来的。

    大一的时候,有次在宣传部工作中,看到文彦在画学校大门视角的平面图,用铅笔素描,画的跟照片一样。

    我从小就在美术上毫无天赋,进大学后看了部韩国电影《雏菊》,里面全智贤饰演的画家惠英,因为画作结缘爱情。电影的结尾让我痛哭了很久很久,进而也迷上了画画。

    可惜天资果然有限,看了几本素描书,画的还是一塌糊涂。

    于是我央求文彦,在课余时间教我画画。他先在学校里教了两次,总觉得环境不够有灵气,就把教学课堂搬到了小月河。

    “其实画画很简单,学完线条、图形后,你就先临摹。仔细观察你要画的物体,用线条和图形拆解它的组成。到进阶的时候再学一点基础的透视原理,练习阴影和光线,慢慢就能上手画风景了。”

    文彦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认真凝望着他。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到他脸上,像上了一层柔光滤镜,把那张脸映衬的越发清秀。

    文彦总是让我临摹简单的物品,一片树叶、一朵花。自己就画小月河的全景图。

    一起画画的时光里,我的心从未如此安静,人声嘈杂全都消失了。只剩河水流动的声音,铅笔划过白纸的“沙沙”声,还夹杂着一两声鸟鸣。

    喜悦的看着饱满温润的线条随着铅笔的挥动铺陈而出,满足感无以言表,大概只有身旁同样在认真作画的他才能体会吧。

    也许,最初的心动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但那个时候,我不敢引导自己往感情的方向想,大一时候的文彦是个完全稚气未脱的孩子,对他产生非分之想都是一种罪恶。

    我看着这个和他初次结缘的地方,眼前出现了文彦落水后奋力挣扎的情景。

    他被河水冲的越来越靠河心,声嘶力竭的哭喊求救,双手努力伸出水面渴望抓住任何一个具有形体的物体,周遭的世界只剩哗啦啦的流水声,毫无生命迹象。

    他同天边的夕阳一起下沉,下沉……。

    我的眼睛一片模糊,四肢无力地向下倾倒。

    幸好这里一向冷清,没人听到我肝肠寸断的嚎啕大哭。自从得知他的死讯,我眼睛的红肿从没有褪去。

    擦干眼泪,我告诉自己要勇敢,为他找出真相才是当下最该做的事。

    我弯着腰,沿着河岸缓缓向前,仔仔细细盯着地面每一寸土壤。

    突然!一个黑影从身边不到半米的灌木丛里窜出。我尖声惊叫起来,原地跳起老高,差一点滑到。

    那是一条小蛇,它也被我的动静惊到了,“嘶嘶”的快速往前滑去。

    我惊魂未定,心跳到嗓子眼,捂着胸大口大口喘气。换做平时,我早就飞奔离开小月河了。但今天我必须拿到线索才会离开。

    于是继续向前,一边走一边找,土壤有没有不一样的颜色?

    除了落叶、石子、鸟粪、还有什么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眼前似乎闪过一道光,我停下来,顺手折了一根柳枝,细细翻找草丛。

    是一条女式手链,细细的银手链,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桃心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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