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香儿高兴极了，浑身上下仿佛都一扫病气，朝郑李黄露出得逞的笑：“你输了！”
甭管他触碰到的是鞋还是什么，反正也算衣物，他方才抓着了。
郑李黄的脸色却有点儿难看，他拧眉望向隔壁的宅院：“你怎能丢到隔壁的宅院去……”
“嗳？”香儿警惕道，“你可不许耍赖啊。”
郑李黄只能换了一句话，好让他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隔壁有吃人的饕餮，你叫我那只鞋怎办？”
香儿脸上的笑意终于僵硬了下来，不知所措道：“我、我没想……”
郑李黄的神色很是凝重，因为他也看得出来，香儿方才只是在玩闹，可正因如此，才显得方才那一瞬多么触目惊心。
香儿只是随意一抛，那只鞋就如腾云驾雾般，不仅飞出了院子里，甚至直接飞出了整个宅院，掉进隔壁宅院之中了。
郑李黄习武之人，穿得鞋靴倒不讲究，若是无碍，丢了便也丢了，可好巧不巧却被香儿抛进了隔壁宅院里，这下可就闯了大祸了。
李大三令五申，如今更是宁愿自作主张连夜修墙隔绝两家来往，也不许香儿他们再同隔壁有何牵扯。若是叫他知道了此事，那还得了。
香儿垮着一张脸，着急道：“完了完了，不如你这便偷偷过去取回来！”
郑李黄索性将金鸡独立的另一只脚站定在地上，也无奈摇头道：“我怎能私闯民宅？这有违律法。”
“你先前不都去过隔壁了嘛。”香儿不以为然。
“那回江湖救急……”郑李黄一顿，又换了一句他能听得进去的话，“上回是雇主叫我过去看看。”
雇主活泼好动，他只是个跑腿的，职责不在他身上。
香儿情急，喃喃道：“那我去求小爷叫你过去？”
郑李黄：“……”
哪来的馊主意。如此惊动了小爷，铁定很快也被李大知晓，那么他两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眼下只能盼着他那只不幸的鞋，千万别落在隔壁邻居家的人头上，最好落在了无人来往之处，好让他和香儿得以有时间从长计议。
可惜郑李黄还是想得太美了。不久后，厨娘笑吟吟地带阿花同林姑娘行礼告退，一出门，就瞧见了院子正中央的单只鞋。
“过去看看？”她拉着阿花上前，拾起地上的鞋，又惊地甩手掷开，“嗳呦，哪来的秽物！”
林姑娘的院子里赫然冒出了一只男鞋，这可是大事，立即惊动了屋里的人，紫鹃和雪雁闻声全跑了出来，无一例外皆是大惊失色。
厨娘平日里虽与厨房众人口无遮拦，但此时也知此事险要，自己千万不能随意宣扬，连连与紫鹃她们担保，自己出了院子门后必定只字不提。
此鞋之长短，一看便是男子之物，紫鹃和雪雁心凉了大半，立即先敲打了院子里其余的人，转头也吓得有些束手无策。
原以为先前的危急已过去了，原来姑娘的安危仍像是悬在头顶上一把刀，偏要叫人寝食难安。
紫鹃同雪雁合计了一番，与林黛玉请命道：“我这便去琏二爷那头，讨一个说法！姑娘这几日稀少出门，难道还容不得一日安宁吗？”
雪雁跟着道：“我也去！”
紫鹃摇头：“你留下照看姑娘。”
雪雁担心道：“可紫鹃姐姐，我怕你……”
“好了，”一直未出声的林黛玉开口道，“你二人再争先恐后，不如也带上我？”
紫鹃和雪雁怎敢，如今凭空出现一只男子之鞋于姑娘的院中，若处事不当，必然落得一个姑娘不清不白的名声，到时三人成虎风言风语，更容不得姑娘安生了。
紫鹃回道：“姑娘莫怕，我过去便问琏二爷，这只鞋是否是他的，即便不是他的，他也得认了！”
且不论如此污秽凶险的孤鞋出自何处，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有个像模像样的“定论”，反正不能祸害了姑娘的名声。
紫鹃此招乃是先下手为强，显然是被逼急了，都不管琏二爷是否能下地，也要琏二爷护住姑娘的名声。
因此雪雁也是担心她一人势单力薄，恐怕在琏二爷那落了下风，最后还是坚持一同前往。
有她们两个丫鬟出面，姑娘则是留在屋里静养避嫌。
贾琏得知此事时也吓了一跳，侧卧在床榻上一脸不可置信：“给我把东西拿过来看看。”
那只陌生的男鞋，紫鹃她们寻了一只小竹箱笼盛放，此时却并未急着递给一旁的昭儿，紫鹃咬牙道：“琏二爷若是接了这只鞋，那这只鞋便是琏二爷的了。”
总好比落得外男之鞋的论调。总归琏二爷与姑娘是表亲，至少还说得过去些，即便是说琏二爷瘸了拐了疯了、走路不看地儿、到处落下鞋袜。
贾琏哪愿平白无故落得一个脑袋傻了的冤枉，他沉声道：“我且仔细瞧了再说，林表妹那儿尽管放心，我看哪个烂嘴巴子敢胡说。”
紫鹃愤愤不平道：“琏二爷说得倒是轻巧，嘴长在旁人脸上，琏二爷如今这般，管得过来吗？”
况且要不是他这个主事的爷一而再的疏于姑娘的安危，先前姑娘怎会遇刺？如今怎会冒出如此悚然听闻的男子之鞋？
昭儿闻言怒道：“紫鹃！你反了天了？怎敢跟二爷如此说话？”
一旁雪雁气鼓鼓地回道：“你先前不也朝姑娘出言不逊。”
“你！”昭儿没想到这小丫头凶起来也挺厉害。
双方如此争执，贾琏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先是转头问昭儿：“你先前何时冒犯林表妹了？”
再怎么说昭儿也是他的人，昭儿若胡言乱语，便显得他管教自己的下人不力、对不住林表妹了。
昭儿极不情愿地跪了下来，认错道：“先前林姑娘自作主张给二爷喝咸菜汁，我怕那咸菜汁百害而无一利，舍不得林姑娘胡来……”
这事儿贾琏自打醒了以后后，前后断断续续拼凑得也大差不离了。他倒也不会怪罪林表妹先前兵行险招。
一则当初最先也是他醒了片刻，自己吃着那道咸菜配粥颇为爽口。再则他对先前这事的看法也颇为自以为是——必然是因他一病不起，林表妹唯恐无依无靠，才一时乱了章法，铤而走险只为救他性命罢了。
于是贾琏同紫鹃她们说道：“你们且叫林表妹放心，此鞋之事我会妥善处置，决计不会污了表妹的名节。”
紫鹃仍谨慎地问：“那琏二爷打算如何处置？难不成将宅院上下的男子悉数叫来一一比对吗？”
那不得将事儿都宣扬开来。紫鹃和雪雁此番前来已然不怕得罪了琏二爷而受罪，两人有备而来，此时出言有勇有谋：“若是如此，那咱们还不如去公衙一趟算了。”
这话内含要挟之意，贾琏等怎会听不出来。而自始至终，贾家这一行人，如今这几遭，都不宜惊动小地方的公衙，其间利害，实则众人皆懂。
如此软硬皆施，卧床养病的贾琏自然措手不及，随后一再妥协，总算安抚了他那表妹的这两个丫鬟。
其实紫鹃她们要的便是贾琏的承诺，只有主事的琏二爷将事定了调，那么无论如何，也会摆脱有关于姑娘任何名声的非议，此事才能叫她们稍稍心安。
等那两个来势汹汹的丫鬟告退之后，贾琏才止住了好脸色。
他这个当主人的，方才总归是落了脸面。
贾琏也算是吃了亏，他朝枕上仰头一躺，抱怨道：“今儿什么晦气日子……”
一旁已起身的昭儿脸色也不大高兴，如实应道：“回二爷，今儿是个吉日。”
贾琏：“嗯？”
昭儿：“今儿明儿一连两日的吉日，明儿便是给那薛家管事做法的日子了。”
至于为何同是吉日，却择了明日，自然是昭儿他们小小的心黑，有意叫那薛家管事再挨上一日，以报当初那管事狗眼看人之仇。
贾琏显然也不在意此等细节。
他先前答应为那薛家管事找寻驱邪之人做法治病，实则也不过是他随口一说罢了。他怎会对此以己度人、感同身受一个小小的管事之病情。
在他看来，自己能转危为安，乃是他吉人自有天相，贾家祖宗庇佑，岂是什么咸菜或和尚道婆之功劳。至于那个管事，能救便救，不能救那也是其之命数。
就好比前不久那阵堪比地震的塌墙动静，那管事都没吵醒，想必是病得不轻，贾琏想当然地以为。他自己先前至少还短暂醒过几回呢。
思及此，贾琏将目光挪到了一旁地上的竹箱笼上。当务之急，他还是先将此事了结了。唉，这都什么事儿！
贾琏叫自己的心腹，也就是昭儿等，赶紧私下偷偷勘察，将宅院上下各个男子鞋脚尺寸一一比对。
若真抓到了此鞋之主，他定要发落其人，给林表妹等一个交代。若实在寻不到失礼之人，那他也只能将事遮掩过去，严厉敲打知晓此事之人。
昭儿只能依言行事，没头没脑地大海捞针一番，将一整个宅院上上暗自走访了一遍，闻遍了臭气熏天的鞋袜，怎叫一个难于上青天。
万幸功夫不负有心人，入夜时分，昭儿急冲冲地跑进屋里，低声喊道：“二爷，找着了！”
贾琏取了一块手帕子捂住口鼻，问走近前来的昭儿：“那臭鞋到底谁的？”
昭儿立即言之凿凿地答道：“与那些僧人的一模一样！”
若是水匪们听了此话……这简直比指认他们是水匪还冤。
甭管他触碰到的是鞋还是什么，反正也算衣物，他方才抓着了。
郑李黄的脸色却有点儿难看，他拧眉望向隔壁的宅院：“你怎能丢到隔壁的宅院去……”
“嗳？”香儿警惕道，“你可不许耍赖啊。”
郑李黄只能换了一句话，好让他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隔壁有吃人的饕餮，你叫我那只鞋怎办？”
香儿脸上的笑意终于僵硬了下来，不知所措道：“我、我没想……”
郑李黄的神色很是凝重，因为他也看得出来，香儿方才只是在玩闹，可正因如此，才显得方才那一瞬多么触目惊心。
香儿只是随意一抛，那只鞋就如腾云驾雾般，不仅飞出了院子里，甚至直接飞出了整个宅院，掉进隔壁宅院之中了。
郑李黄习武之人，穿得鞋靴倒不讲究，若是无碍，丢了便也丢了，可好巧不巧却被香儿抛进了隔壁宅院里，这下可就闯了大祸了。
李大三令五申，如今更是宁愿自作主张连夜修墙隔绝两家来往，也不许香儿他们再同隔壁有何牵扯。若是叫他知道了此事，那还得了。
香儿垮着一张脸，着急道：“完了完了，不如你这便偷偷过去取回来！”
郑李黄索性将金鸡独立的另一只脚站定在地上，也无奈摇头道：“我怎能私闯民宅？这有违律法。”
“你先前不都去过隔壁了嘛。”香儿不以为然。
“那回江湖救急……”郑李黄一顿，又换了一句他能听得进去的话，“上回是雇主叫我过去看看。”
雇主活泼好动，他只是个跑腿的，职责不在他身上。
香儿情急，喃喃道：“那我去求小爷叫你过去？”
郑李黄：“……”
哪来的馊主意。如此惊动了小爷，铁定很快也被李大知晓，那么他两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眼下只能盼着他那只不幸的鞋，千万别落在隔壁邻居家的人头上，最好落在了无人来往之处，好让他和香儿得以有时间从长计议。
可惜郑李黄还是想得太美了。不久后，厨娘笑吟吟地带阿花同林姑娘行礼告退，一出门，就瞧见了院子正中央的单只鞋。
“过去看看？”她拉着阿花上前，拾起地上的鞋，又惊地甩手掷开，“嗳呦，哪来的秽物！”
林姑娘的院子里赫然冒出了一只男鞋，这可是大事，立即惊动了屋里的人，紫鹃和雪雁闻声全跑了出来，无一例外皆是大惊失色。
厨娘平日里虽与厨房众人口无遮拦，但此时也知此事险要，自己千万不能随意宣扬，连连与紫鹃她们担保，自己出了院子门后必定只字不提。
此鞋之长短，一看便是男子之物，紫鹃和雪雁心凉了大半，立即先敲打了院子里其余的人，转头也吓得有些束手无策。
原以为先前的危急已过去了，原来姑娘的安危仍像是悬在头顶上一把刀，偏要叫人寝食难安。
紫鹃同雪雁合计了一番，与林黛玉请命道：“我这便去琏二爷那头，讨一个说法！姑娘这几日稀少出门，难道还容不得一日安宁吗？”
雪雁跟着道：“我也去！”
紫鹃摇头：“你留下照看姑娘。”
雪雁担心道：“可紫鹃姐姐，我怕你……”
“好了，”一直未出声的林黛玉开口道，“你二人再争先恐后，不如也带上我？”
紫鹃和雪雁怎敢，如今凭空出现一只男子之鞋于姑娘的院中，若处事不当，必然落得一个姑娘不清不白的名声，到时三人成虎风言风语，更容不得姑娘安生了。
紫鹃回道：“姑娘莫怕，我过去便问琏二爷，这只鞋是否是他的，即便不是他的，他也得认了！”
且不论如此污秽凶险的孤鞋出自何处，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有个像模像样的“定论”，反正不能祸害了姑娘的名声。
紫鹃此招乃是先下手为强，显然是被逼急了，都不管琏二爷是否能下地，也要琏二爷护住姑娘的名声。
因此雪雁也是担心她一人势单力薄，恐怕在琏二爷那落了下风，最后还是坚持一同前往。
有她们两个丫鬟出面，姑娘则是留在屋里静养避嫌。
贾琏得知此事时也吓了一跳，侧卧在床榻上一脸不可置信：“给我把东西拿过来看看。”
那只陌生的男鞋，紫鹃她们寻了一只小竹箱笼盛放，此时却并未急着递给一旁的昭儿，紫鹃咬牙道：“琏二爷若是接了这只鞋，那这只鞋便是琏二爷的了。”
总好比落得外男之鞋的论调。总归琏二爷与姑娘是表亲，至少还说得过去些，即便是说琏二爷瘸了拐了疯了、走路不看地儿、到处落下鞋袜。
贾琏哪愿平白无故落得一个脑袋傻了的冤枉，他沉声道：“我且仔细瞧了再说，林表妹那儿尽管放心，我看哪个烂嘴巴子敢胡说。”
紫鹃愤愤不平道：“琏二爷说得倒是轻巧，嘴长在旁人脸上，琏二爷如今这般，管得过来吗？”
况且要不是他这个主事的爷一而再的疏于姑娘的安危，先前姑娘怎会遇刺？如今怎会冒出如此悚然听闻的男子之鞋？
昭儿闻言怒道：“紫鹃！你反了天了？怎敢跟二爷如此说话？”
一旁雪雁气鼓鼓地回道：“你先前不也朝姑娘出言不逊。”
“你！”昭儿没想到这小丫头凶起来也挺厉害。
双方如此争执，贾琏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先是转头问昭儿：“你先前何时冒犯林表妹了？”
再怎么说昭儿也是他的人，昭儿若胡言乱语，便显得他管教自己的下人不力、对不住林表妹了。
昭儿极不情愿地跪了下来，认错道：“先前林姑娘自作主张给二爷喝咸菜汁，我怕那咸菜汁百害而无一利，舍不得林姑娘胡来……”
这事儿贾琏自打醒了以后后，前后断断续续拼凑得也大差不离了。他倒也不会怪罪林表妹先前兵行险招。
一则当初最先也是他醒了片刻，自己吃着那道咸菜配粥颇为爽口。再则他对先前这事的看法也颇为自以为是——必然是因他一病不起，林表妹唯恐无依无靠，才一时乱了章法，铤而走险只为救他性命罢了。
于是贾琏同紫鹃她们说道：“你们且叫林表妹放心，此鞋之事我会妥善处置，决计不会污了表妹的名节。”
紫鹃仍谨慎地问：“那琏二爷打算如何处置？难不成将宅院上下的男子悉数叫来一一比对吗？”
那不得将事儿都宣扬开来。紫鹃和雪雁此番前来已然不怕得罪了琏二爷而受罪，两人有备而来，此时出言有勇有谋：“若是如此，那咱们还不如去公衙一趟算了。”
这话内含要挟之意，贾琏等怎会听不出来。而自始至终，贾家这一行人，如今这几遭，都不宜惊动小地方的公衙，其间利害，实则众人皆懂。
如此软硬皆施，卧床养病的贾琏自然措手不及，随后一再妥协，总算安抚了他那表妹的这两个丫鬟。
其实紫鹃她们要的便是贾琏的承诺，只有主事的琏二爷将事定了调，那么无论如何，也会摆脱有关于姑娘任何名声的非议，此事才能叫她们稍稍心安。
等那两个来势汹汹的丫鬟告退之后，贾琏才止住了好脸色。
他这个当主人的，方才总归是落了脸面。
贾琏也算是吃了亏，他朝枕上仰头一躺，抱怨道：“今儿什么晦气日子……”
一旁已起身的昭儿脸色也不大高兴，如实应道：“回二爷，今儿是个吉日。”
贾琏：“嗯？”
昭儿：“今儿明儿一连两日的吉日，明儿便是给那薛家管事做法的日子了。”
至于为何同是吉日，却择了明日，自然是昭儿他们小小的心黑，有意叫那薛家管事再挨上一日，以报当初那管事狗眼看人之仇。
贾琏显然也不在意此等细节。
他先前答应为那薛家管事找寻驱邪之人做法治病，实则也不过是他随口一说罢了。他怎会对此以己度人、感同身受一个小小的管事之病情。
在他看来，自己能转危为安，乃是他吉人自有天相，贾家祖宗庇佑，岂是什么咸菜或和尚道婆之功劳。至于那个管事，能救便救，不能救那也是其之命数。
就好比前不久那阵堪比地震的塌墙动静，那管事都没吵醒，想必是病得不轻，贾琏想当然地以为。他自己先前至少还短暂醒过几回呢。
思及此，贾琏将目光挪到了一旁地上的竹箱笼上。当务之急，他还是先将此事了结了。唉，这都什么事儿！
贾琏叫自己的心腹，也就是昭儿等，赶紧私下偷偷勘察，将宅院上下各个男子鞋脚尺寸一一比对。
若真抓到了此鞋之主，他定要发落其人，给林表妹等一个交代。若实在寻不到失礼之人，那他也只能将事遮掩过去，严厉敲打知晓此事之人。
昭儿只能依言行事，没头没脑地大海捞针一番，将一整个宅院上上暗自走访了一遍，闻遍了臭气熏天的鞋袜，怎叫一个难于上青天。
万幸功夫不负有心人，入夜时分，昭儿急冲冲地跑进屋里，低声喊道：“二爷，找着了！”
贾琏取了一块手帕子捂住口鼻，问走近前来的昭儿：“那臭鞋到底谁的？”
昭儿立即言之凿凿地答道：“与那些僧人的一模一样！”
若是水匪们听了此话……这简直比指认他们是水匪还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