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罚你都行,”

    林衔月眉头没松,声音里依旧带着气:“那不过生日,也没有礼物了!”

    “行吗!”

    傅初白眸色僵了半秒,片刻,伸手拽住林衔月的衣角,可怜巴巴地:

    “这个不行。”

    和小朋友似的,林衔月没忍住,抬了下唇角。

    这一下算是破功了,她也不好继续生气,只把头抵着傅初白的胸膛蹭了两下,瓮声瓮气地: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星星也像听懂这话似的,配合着汪汪叫了两声。

    一唱一和,倒是把傅初白逗笑了,

    他点点头:“好,听你的。”

    他这声说的郑重,林衔月耳廓有些热,缓了会儿才才伸手将人推开些距离:“不是过生日拆礼物吗?继续在这儿站着,十二点就要过了。”

    说完,主动拉起傅初白的手往客厅里走去。

    茶几上别的东西都被收走了,只放着个蛋糕,是山川的造型,边上有湛蓝色的河流蜿蜒而下,延伸出一片草原,原上放着一辆车,黑色的,

    是他那辆车。

    林衔月有些不好意思:

    “我本来是想自己做的,但试了两次之后有点困难,就只能定做了,不过,”

    她语调抬高些,眉眼弯着眨巴了两下眼睛:

    “车牌号是我画上去的,画废了好几个呢。”

    或许是还没从今晚的情绪中脱离出来,骤然看见这一幕,傅初白觉得自己胸膛里像是被装进了个不断膨胀的气球,猛然卸了劲,连手脚都有些发软。

    他就这么任凭林衔月把自己带到沙发边上,带着自己这辈子都没尝试过的生日帽,看着蛋糕上的蜡烛被一个个地点亮。

    火焰跃进林衔月的眼瞳里,灼灼地燃烧着:

    “许愿吧!”

    傅初白顺从地闭上眼睛,

    生平第一次在生日尚未结束的时候,用心里虚无缥缈地暗色许出自己的愿望。

    等他睁眼,看见的就是林衔月略有些好奇的眼神:

    “许好了?”

    傅初白笑着点头:“不仅许好了,而且还实现了。”

    林衔月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许愿说,希望能一直看见你,”

    傅初白伸手抚过林衔月的头发:“可不就是刚睁眼就实现了。”

    或许是他眼底的动容实在强烈,林衔月呼吸热起来,连忙站起身:“还有礼物呢!”

    她说着,勾手从沙发后面拖出来个小箱子。

    傅初白也将自己略有些急促的呼吸控了控,凑过去看。

    箱子里是个赛车头盔,是很经典的款式,黑白配色。

    林衔月边把东西往外拿边低声开口道:“这个是我找你原先头盔的牌子挑的,感觉颜色很适合你,不过你要是用不习惯就...”

    “用得习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初白接过去,同样接过去的还有她手中的头盔。

    “女朋友送的东西是有buff加成的,指不定我下一个比赛就拿冠军了呢!”

    傅初白语气认真,没带一丝胡闹的味道。

    林衔月呼吸又乱了两分,手掌压在地板上,垂着眼睛没看他。

    傅初白本以为礼物环节到这儿就算结束,刚准备把今天的主导权拿回到自己这位寿星手里,就看到林衔月的眼睫很轻地颤了下。

    紧接着,她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袋子,头依旧是垂着,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别的什么,声音有些发虚:

    “还有这个,”

    “这个也是礼物。”

    袋子里面装着个小方盒子,棕绿色的绒面上用金线绣着稀奇古怪的花纹。

    是属于会在寺庙里常看到的图样。

    傅初白愣了下,将盒子打开。

    是块玉牌,两个拇指的大小,上面有个突出的小孔,穿着根编制好的红线。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

    林衔月声音很小地解释道:“但保平安很灵。”

    傅初白捏着盒子,抬起眼去看她,眸色间是一片闪烁着好奇的暗。

    “我小时候有段时间总是生病,我妈妈特别担心,后来听邻居说有个庙很灵,”

    或许是觉得说起这种事难免有些不好意思,林衔月眼帘往下垂了两分,压着唇角很轻浅地笑:

    “她其实不信这些的,却还是为了我大老远地跑过去求了块玉回来。”

    “后来那段时间我果然就不怎么生病,她还专门带我去还了个愿呢。”

    这是为数不多的,林衔月在他面前提起那位过世多年的母亲。

    傅初白垂眸看着她,只觉得喉咙间又涩又痒,哑着声音问:

    “那你的玉呢?”

    林衔月的眉间滞了下,沉默了会儿才抬起眼看着他笑:

    “不是说了嘛,保平安很灵。”

    “它碎了,为了保我的平安。”

    傅初白面色一沉,视线盯着她没动。

    林衔月倒像是无所谓地:

    “我妈妈去世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不是和李成还有李言才一起住吗,有一次...”

    她语气顿了下,唇角的弧度落下去些:

    “吵起来了,李成应该是想动手打我,结果他刚抬手,玉就莫名地碎开,他吓了一跳,不敢动了。然后没两天,舅舅就把我接走了。”

    “所以我说,它很灵的。”

    轻描淡写的,就好像过去的事情在她这里已经完全翻篇。

    傅初白看着女孩的眼睛,

    很怪,他明明今天晚上滴酒未沾,却好像陷入到某种迷离缥缈的梦里。

    林衔月说完自己的话,靠过来,将那块玉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取出往傅初白脖子上带:

    “玉是我周末到庙里求的,绳子是我当初那块玉上的,我妈妈给我编了一截,我自己往上续了一截,现在都给你。”

    绳子在脖颈后面系好,她撑着傅初白的肩膀直起身子,和他面对面相望,

    眼眸里缀着淡淡的光,声音很轻,却意外坚定:

    “傅初白,别再受伤了。”

    生日蛋糕上的蜡烛没能支撑太久,在蹦出星点灼目的光亮之中骤然熄灭,客厅没有开灯,外间城市的炫目霓虹飘散而入,平添半分朦胧。

    傅初白眼底蕴着一团暗,带着攻城略地般的掠夺之意。

    林衔月呼吸骤然一紧,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猛地攥住,神经挤压在一起,带着某种莫名的酥麻。

    不等她反应过来,那双裹挟着滚烫气息的唇瓣便径直压了过来。

    傅初白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刚刚才悬挂在他胸口的玉牌晃荡着贴到林衔月的脖颈处,

    滚烫和冰凉,两种极端的触感伴着他急促且深长的亲吻搅弄着她的意识。

    她情不自禁地呜咽了声,双手不自觉地攀上傅初白的臂膀,如同溺水之人找到一块浮木。

    厚重的云层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开,接着朦胧的月光,林衔月能看见傅初白眸底侵染而上的爱念与欲望,能看见他绷紧的面部线条,能看见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傅初白...”

    她无意识地唤了句。

    傅初白的动作停住,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把唇挪开,却依旧虚虚地贴着,问她:

    “衔月,你是要喊停吗?”

    这是他们两之间的约法三章——无论闹到什么地步,只要林衔月喊停,那么就必须要停下来。

    林衔月心口被这个问题弄得猛然一怔,神色略清明些,看向傅初白的眼睛。

    她看见自己在傅初白眼瞳中的倒影,也好像看见了傅初白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脏。

    血液在身体里停滞半秒,随后用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涌动起来。

    她没说话,只是缓口气之后,搭在傅初白臂膀上的手腕微微用力,撑着脊背往上挺了下,

    然后在一片模糊的意识中,

    她吻上傅初白的唇。

    这就是她的回答。

    傅初白的身体僵直半秒,然后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气势如同洪水,猛地朝林衔月淹没过来。

    吻又凶又急,好像不过几秒钟,林衔月的意识就已经变得模糊起来,她四肢发软,只能顺着力道,伴着本能跟随傅初白的动作。

    从客厅到卧室,算不上长的距离,却在一个快要让人窒息的吻里仿佛走了一辈子那么长。

    是意乱神迷的,也是极度清醒的。

    林衔月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只在大海深处航行的船,目光所及的所有场景在不停地晃动、旋转,她几乎是没骨气地攀着傅初白宽厚的脊背,任凭浅薄的雾气一点点晕上来。

    她本来自己是被房间里的热气熏的,直到傅初白温热的手掌抚上脸颊,声音低沉暗哑地让她别哭了,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在掉眼泪了。

    被强烈刺激带出的,纯生理性的,

    眼泪。

    都这种时候,她竟然莫名被一点儿眼泪掀起羞耻心来,偏头躲过傅初白的手,视线却正好落在支在自己头边,男生青筋微凸的臂膀上。

    她也没忍,张嘴就是一口咬。

    “嘶——”

    头顶男人倒吸了口凉气,紧接着,是沾着慢慢欲气的笑:“我看你还是有力气。”

    林衔月神思一滞,刚准备讨饶,唇就被那人封住,愣了一点缝隙没留,紧跟着的,是拉着人往下沉沦的气息。

    这一轮闹得更久,到最后林衔月已经被生理性的困顿磨得睁不开眼,只本能地将手抵在傅初白的胸膛上,唇吻翕辟,呢喃着些自己都分辨不出的话语来。

    好像是在说生日快乐。

    等最后实在熬不住的时候,似乎是听到傅初白很轻地在耳边说:

    “睡吧,”

    “我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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