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瀛都殿内，戌时。
瑞龙香炉浮起一层木兰香气，凤椅上的女人垂眸定睛瞟向殿门，她带着疲惫之色，胭脂粉面上流露出散漫。
“娘娘，吏内府已经通知儒禹宁了，他现在正从偏殿朝这赶来。”四周的奴婢卑躬地端着瓜果，殷殷道。
鸯汐轻打了个哈欠，黛眉微蹙，乌发自然批在肩头，神色冷冷道：“叫他不用着急，外面正下着暴雨，让他好生赶路即可。”
“娘娘真是厚德载物，仁德心肠。”
这边儿正拍着马屁，那边人就踏入了殿中。儒禹宁着一身花青中衣，挎着一个行囊包袱。
行囊包袱上沾了雨水，显得些许狼狈。鸯汐一个眼神，宫女便识趣地想去接过。
“娘娘，这包袱中藏有我收罗来的信息。”儒禹宁语气认真，古铜色的肤色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眸盯向鸯汐。
鸯汐顿了片刻，挥手示意。宫女急忙退让，让步让他走上前来。
男人满脸正气，两条粗壮浓黑的眉配上那张方正的脸，一眼便是个踏实做事的人。
鸯汐扫视一眼，语气悠扬，勾起唇角：“儒禹宁是吗？听说你成了壬癸堂的新任堂主？怎么从前没见过你。”
儒禹宁跪在鸯汐面前，头一直紧紧低下，闻听此言，他连忙作出回应：“晚生拜见娘娘，回娘娘的话，吾这些年里一直闭关，鲜少出门。不瞒您说，堂中的不少师弟师妹们都未曾听闻与吾…”
“原来如此，”鸯汐点了点头，撇开话题道，“你这般赶来，怕是也是日夜兼程，壬癸堂在远郊，离内城少说也有百里。恰逢又遇上了暴雨，这一来二去，堂中没了你的照应，谁来看管？”
“娘娘，吾师弟师妹们也都到了束发之年，经过师傅死亡一事他们都颇为成长，堂中上下都由年纪较大的弟子看管，云游在外的也回来了几个。因此吾这般出行，并不挂忧。”
儒禹宁微抬起头，说罢鸯汐抬手，示意右边方椅，他颔首落座。
“看来虚亥真人在世时对弟子也严加管教，此乃幸也，”鸯汐面向男人，凤目弯眯，眼底却写满幽深，见她话锋一转，“但不管怎说，壬癸堂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定会受到不少影响，你作为堂主，若是有所难，切莫不开口。”
儒禹宁听到这话，接而又猛的跪下，真诚道：“谢鸯汐娘娘，吾必将带与壬癸堂对您感恩戴德。”
鸯汐掩着面，似是喜悦，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揶揄，但话里的意思却十分诚恳：“起来吧，不必行礼，你师傅有你们这样的徒弟，必会含笑九泉的。”
语毕，儒禹宁站起身来，衣摆随风飘动，鸯汐这才才发觉他穿了一身带有补丁的方裤。
不过中衣遮挡的很妙，不仔细看察觉不出。
壬癸堂的这任新堂主，可是要比上任简朴不少，克勤克俭不说还没什么算盘，大小消息三言两语便打探清楚。
可比上午殿选与那孟肄千兜圈子舒坦。
这么想着，鸯汐的疲惫之色消退了不少，她彻底放下了心。
虚亥真人一亡，最后一个前朝余孽也被铲除干净。
壬癸堂已构不成什么威胁，现在的组成也就是参差不齐的徒弟，不过尔尔。
眼下令她唯一要紧的就是子水剑，找到子水剑，一切便都水落石出。
儒禹宁打开了包袱，整理出了数几张名单账纸，大小皆有。他毕恭毕敬呈了上去，末了伫立在那，解释道：“娘娘，这几张是现在还在壬癸堂的人员，我将他们都列在了一起，供您参考。上面记了他们的名字年岁…”
男人一面说一面用生茧的宽手捻开，方便鸯汐翻查。说罢，他又从包袱里取出几卷竹简，一一展开：“这里，都是师傅以前收揽的门客，红笔划去的人，是师傅死后投奔别家的人。”
鸯汐的嘴角都要咧歪了，两个梨涡清晰可见。那老头穷尽一生都想守护住的秘密，一死被他的徒弟都便公开了。
鸯汐一边笑一边摇头，白皙的指尖翻动着纸张和竹简，一一阅详。
竹简上的名字几乎都画了红，更展示着壬癸堂一脉的势力被分崩离析。
儒禹宁扬起脸，瞧着鸯汐的笑魇不明所以。
“鸯汐娘娘，可是有看出些什么了。”
鸯汐这才收敛了表情，轻咳一声，继续翻看：“再待一段时间吧，本宫要好好研究一番。”
说罢她放到一边，继续忽悠：“若是还有什么类似的线索，也一并交上。对于寻找凶手来说都是线索。”
“是，娘娘。”儒禹宁一口接过，这些年里，他被师傅雪藏数年，早已忘了尔虞我诈的江湖面孔，只知刻板的去做理论上对的事。
殊不知，一颗隐雷为壬癸堂就此埋下。
“对了，吾还想起一件事，”儒禹宁眸光一震，敛眉道，“师傅走了以后，吾等一行人收录过名单，要离去的师兄师妹都到内殿登记，唯有一人，自始至终都未出面，听旁人说，师傅走的那一天就没再见过她了。”
翻看的鸯汐闻听此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帘一抬：“还有此事，所谓何人？”
“江上柒。”儒禹宁快步上前，将名单里写着她的名字勾了起来。
这一勾，鸯汐也注意到了她的名字，竟是被放在开头第一行上。
“她是什么人，竟被放在如此显眼位置之上。”
“回娘娘，吾多年都不出偏殿，从未见过这姑娘。只是听过师弟们谈起，说她八岁便来了壬癸堂，无父无母，师傅原先很器重她，但这姑娘天资平平，人也不爱说笑，因此不长时间便被冷落了。”
儒禹宁脸色平静，身体微微向前倾道。
看到鸯汐对这姑娘来了兴趣，儒禹宁别开头，唇线紧绷：“娘娘，您是怀疑这姑娘吗，先前我也这样想，但听师弟们的说法，打消了念头。据说这江上柒连最基本的体术都堪堪合格，让她杀师傅，简直是天方夜谭！”
鸯汐没有搭腔，倏地勾唇一笑，似忘川花般诡谲昳丽，良久她才缓缓开口：“未必啊，这越是人畜无害不经世事，才越是杀伐果决暗中吞金。”
“娘娘，那您的意思是…”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娘娘…娘娘！”倏地，门外慌慌张张跑来一内侍，见他踉跄的步伐，二人纷纷望去。
“怎么了，如此惊慌？”瞥见内侍的模样，鸯汐陡然升起一丝不安。她放下竹简，追问道。
内侍先是拍着胸脯喘息两口，接而扯着嗓音：“醉月楼那边走水，火势凶猛，内城的灭火铺快要压不住了，娘娘，极快派遣增援啊！”
鸯汐敛眉看向外边雨势，目光又扫到赶来内侍的湿衣，急迫问询道：“外边狂风暴雨，雨势未减，醉月楼怎会起那么大的火？”
“娘娘，属下也不知啊，许是这天雷劈着了木头吧，外边都是那么传的。”内侍两手无措，眼泪汪汪。
“那边现在由谁统管？速速派遣增援，刻不容缓！本宫现在去找陛下，让他派动皓部的人。”
“回娘娘，外边由灭火铺的武总管安排，另外醉月楼内还有孟肄千，二人现在在前排灭火指挥。”
“孟肄千？”鸯汐转过头来，蛾眉紧蹙。
“正是，娘娘他的住所落脚好像就醉月楼中。”内侍也是听传了信息，他低头禀报，目光定定看向欲要上到琉璃轿辇的鸯汐。
“本宫即刻就前往会见陛下，让他皓部出兵。我掌有乌部，职权并不归属。”
语毕，一旁始终未发一言的儒禹宁站了出来。
“娘娘，不如便叫晚生前去，尽份微薄之力。”
鸯汐迟疑片刻，眼神倏尔又染上一层果决：“好，后生之辈可勇，必将佳赞。”
方才的谈话中，她感受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赤诚之心和坦诚，让这样的人前往火场指挥，最为合适。
一个眼神，内侍便心领神会。
“随我来吧。”
————————————————————
醉月楼。
前院处处是一片人间炼狱，无数的商客从楼台跑出。浓烈的灰烟呛鼻扑人，火焰窜起来比三人之高，猩红燥热的吞没一切。
不一会的功夫，前院的柴房便化为废墟，房顶开始坍塌，席卷而来的热度让一众都喘不过气，幸存者跑到街巷，脸上被熏的乌黑。
掌柜跪坐在地，怀里抱了一身的金银珠宝，脸上的泪痕挂了两道，将那烟灰彻底分离出来。她痛哭喊道：“我的心血啊！”
与此一起跑出来的还有跑堂，有的对这地方生了感情，竟抄起水囊协着灭火。
孟肄千站在前院，白袍已被划的破烂不堪，他将沾水的方帕系在耳上，一面指挥一面从太平缸中舀水。不远处的一边，灭火铺的武总管也在费力行动。
火焰的涨势猛烈，浓烟滚滚，不少街坊民众都挺身而出。
许是队列壮大，也或是暴雨倾灌，火势得到了有效掌控，见此景，也有几个勇猛的汉子，一股脑儿扎进了建筑物中，开始搜寻被困的人。
瑞龙香炉浮起一层木兰香气，凤椅上的女人垂眸定睛瞟向殿门，她带着疲惫之色，胭脂粉面上流露出散漫。
“娘娘，吏内府已经通知儒禹宁了，他现在正从偏殿朝这赶来。”四周的奴婢卑躬地端着瓜果，殷殷道。
鸯汐轻打了个哈欠，黛眉微蹙，乌发自然批在肩头，神色冷冷道：“叫他不用着急，外面正下着暴雨，让他好生赶路即可。”
“娘娘真是厚德载物，仁德心肠。”
这边儿正拍着马屁，那边人就踏入了殿中。儒禹宁着一身花青中衣，挎着一个行囊包袱。
行囊包袱上沾了雨水，显得些许狼狈。鸯汐一个眼神，宫女便识趣地想去接过。
“娘娘，这包袱中藏有我收罗来的信息。”儒禹宁语气认真，古铜色的肤色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眸盯向鸯汐。
鸯汐顿了片刻，挥手示意。宫女急忙退让，让步让他走上前来。
男人满脸正气，两条粗壮浓黑的眉配上那张方正的脸，一眼便是个踏实做事的人。
鸯汐扫视一眼，语气悠扬，勾起唇角：“儒禹宁是吗？听说你成了壬癸堂的新任堂主？怎么从前没见过你。”
儒禹宁跪在鸯汐面前，头一直紧紧低下，闻听此言，他连忙作出回应：“晚生拜见娘娘，回娘娘的话，吾这些年里一直闭关，鲜少出门。不瞒您说，堂中的不少师弟师妹们都未曾听闻与吾…”
“原来如此，”鸯汐点了点头，撇开话题道，“你这般赶来，怕是也是日夜兼程，壬癸堂在远郊，离内城少说也有百里。恰逢又遇上了暴雨，这一来二去，堂中没了你的照应，谁来看管？”
“娘娘，吾师弟师妹们也都到了束发之年，经过师傅死亡一事他们都颇为成长，堂中上下都由年纪较大的弟子看管，云游在外的也回来了几个。因此吾这般出行，并不挂忧。”
儒禹宁微抬起头，说罢鸯汐抬手，示意右边方椅，他颔首落座。
“看来虚亥真人在世时对弟子也严加管教，此乃幸也，”鸯汐面向男人，凤目弯眯，眼底却写满幽深，见她话锋一转，“但不管怎说，壬癸堂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定会受到不少影响，你作为堂主，若是有所难，切莫不开口。”
儒禹宁听到这话，接而又猛的跪下，真诚道：“谢鸯汐娘娘，吾必将带与壬癸堂对您感恩戴德。”
鸯汐掩着面，似是喜悦，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揶揄，但话里的意思却十分诚恳：“起来吧，不必行礼，你师傅有你们这样的徒弟，必会含笑九泉的。”
语毕，儒禹宁站起身来，衣摆随风飘动，鸯汐这才才发觉他穿了一身带有补丁的方裤。
不过中衣遮挡的很妙，不仔细看察觉不出。
壬癸堂的这任新堂主，可是要比上任简朴不少，克勤克俭不说还没什么算盘，大小消息三言两语便打探清楚。
可比上午殿选与那孟肄千兜圈子舒坦。
这么想着，鸯汐的疲惫之色消退了不少，她彻底放下了心。
虚亥真人一亡，最后一个前朝余孽也被铲除干净。
壬癸堂已构不成什么威胁，现在的组成也就是参差不齐的徒弟，不过尔尔。
眼下令她唯一要紧的就是子水剑，找到子水剑，一切便都水落石出。
儒禹宁打开了包袱，整理出了数几张名单账纸，大小皆有。他毕恭毕敬呈了上去，末了伫立在那，解释道：“娘娘，这几张是现在还在壬癸堂的人员，我将他们都列在了一起，供您参考。上面记了他们的名字年岁…”
男人一面说一面用生茧的宽手捻开，方便鸯汐翻查。说罢，他又从包袱里取出几卷竹简，一一展开：“这里，都是师傅以前收揽的门客，红笔划去的人，是师傅死后投奔别家的人。”
鸯汐的嘴角都要咧歪了，两个梨涡清晰可见。那老头穷尽一生都想守护住的秘密，一死被他的徒弟都便公开了。
鸯汐一边笑一边摇头，白皙的指尖翻动着纸张和竹简，一一阅详。
竹简上的名字几乎都画了红，更展示着壬癸堂一脉的势力被分崩离析。
儒禹宁扬起脸，瞧着鸯汐的笑魇不明所以。
“鸯汐娘娘，可是有看出些什么了。”
鸯汐这才收敛了表情，轻咳一声，继续翻看：“再待一段时间吧，本宫要好好研究一番。”
说罢她放到一边，继续忽悠：“若是还有什么类似的线索，也一并交上。对于寻找凶手来说都是线索。”
“是，娘娘。”儒禹宁一口接过，这些年里，他被师傅雪藏数年，早已忘了尔虞我诈的江湖面孔，只知刻板的去做理论上对的事。
殊不知，一颗隐雷为壬癸堂就此埋下。
“对了，吾还想起一件事，”儒禹宁眸光一震，敛眉道，“师傅走了以后，吾等一行人收录过名单，要离去的师兄师妹都到内殿登记，唯有一人，自始至终都未出面，听旁人说，师傅走的那一天就没再见过她了。”
翻看的鸯汐闻听此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帘一抬：“还有此事，所谓何人？”
“江上柒。”儒禹宁快步上前，将名单里写着她的名字勾了起来。
这一勾，鸯汐也注意到了她的名字，竟是被放在开头第一行上。
“她是什么人，竟被放在如此显眼位置之上。”
“回娘娘，吾多年都不出偏殿，从未见过这姑娘。只是听过师弟们谈起，说她八岁便来了壬癸堂，无父无母，师傅原先很器重她，但这姑娘天资平平，人也不爱说笑，因此不长时间便被冷落了。”
儒禹宁脸色平静，身体微微向前倾道。
看到鸯汐对这姑娘来了兴趣，儒禹宁别开头，唇线紧绷：“娘娘，您是怀疑这姑娘吗，先前我也这样想，但听师弟们的说法，打消了念头。据说这江上柒连最基本的体术都堪堪合格，让她杀师傅，简直是天方夜谭！”
鸯汐没有搭腔，倏地勾唇一笑，似忘川花般诡谲昳丽，良久她才缓缓开口：“未必啊，这越是人畜无害不经世事，才越是杀伐果决暗中吞金。”
“娘娘，那您的意思是…”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娘娘…娘娘！”倏地，门外慌慌张张跑来一内侍，见他踉跄的步伐，二人纷纷望去。
“怎么了，如此惊慌？”瞥见内侍的模样，鸯汐陡然升起一丝不安。她放下竹简，追问道。
内侍先是拍着胸脯喘息两口，接而扯着嗓音：“醉月楼那边走水，火势凶猛，内城的灭火铺快要压不住了，娘娘，极快派遣增援啊！”
鸯汐敛眉看向外边雨势，目光又扫到赶来内侍的湿衣，急迫问询道：“外边狂风暴雨，雨势未减，醉月楼怎会起那么大的火？”
“娘娘，属下也不知啊，许是这天雷劈着了木头吧，外边都是那么传的。”内侍两手无措，眼泪汪汪。
“那边现在由谁统管？速速派遣增援，刻不容缓！本宫现在去找陛下，让他派动皓部的人。”
“回娘娘，外边由灭火铺的武总管安排，另外醉月楼内还有孟肄千，二人现在在前排灭火指挥。”
“孟肄千？”鸯汐转过头来，蛾眉紧蹙。
“正是，娘娘他的住所落脚好像就醉月楼中。”内侍也是听传了信息，他低头禀报，目光定定看向欲要上到琉璃轿辇的鸯汐。
“本宫即刻就前往会见陛下，让他皓部出兵。我掌有乌部，职权并不归属。”
语毕，一旁始终未发一言的儒禹宁站了出来。
“娘娘，不如便叫晚生前去，尽份微薄之力。”
鸯汐迟疑片刻，眼神倏尔又染上一层果决：“好，后生之辈可勇，必将佳赞。”
方才的谈话中，她感受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赤诚之心和坦诚，让这样的人前往火场指挥，最为合适。
一个眼神，内侍便心领神会。
“随我来吧。”
————————————————————
醉月楼。
前院处处是一片人间炼狱，无数的商客从楼台跑出。浓烈的灰烟呛鼻扑人，火焰窜起来比三人之高，猩红燥热的吞没一切。
不一会的功夫，前院的柴房便化为废墟，房顶开始坍塌，席卷而来的热度让一众都喘不过气，幸存者跑到街巷，脸上被熏的乌黑。
掌柜跪坐在地，怀里抱了一身的金银珠宝，脸上的泪痕挂了两道，将那烟灰彻底分离出来。她痛哭喊道：“我的心血啊！”
与此一起跑出来的还有跑堂，有的对这地方生了感情，竟抄起水囊协着灭火。
孟肄千站在前院，白袍已被划的破烂不堪，他将沾水的方帕系在耳上，一面指挥一面从太平缸中舀水。不远处的一边，灭火铺的武总管也在费力行动。
火焰的涨势猛烈，浓烟滚滚，不少街坊民众都挺身而出。
许是队列壮大，也或是暴雨倾灌，火势得到了有效掌控，见此景，也有几个勇猛的汉子，一股脑儿扎进了建筑物中，开始搜寻被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