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暴雨前的宁静
韦一心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父亲的话她不是没想过，可是心里的不舍让她根本迈不出一步，舍不得父母，舍不得钦天监那一屋子仪器和书籍，舍不得那个从小到大相守相望的人。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总喜欢去观测台，只要忙起来，很快就能沉浸其中忘却一切，但是今天，她想要逃离那个地方，那个让她可以无限接近萧清嵩的地方，也是让她永远不能真正拥有他的地方。
“哟，这是哪家的姑娘我怎么没见过，这模样怕是暖玉阁的头牌也比不了吧，哈哈哈”。
韦一心心中烦闷，胡思乱想之时忽然有人拦在身前，她一个没注意就撞了上去，对方立马将她搂住，嘴里还不干不净，“小娘子就是心急也该等我找个地方呀，哪有这般直愣愣就往人怀里扑的？”
突然被人一把抱住的韦一心慌乱不堪，她想推开来人，却怎么推也推不开，吓得她顾不得仪态大叫起来。
“小美人，你叫得越大声爷们越兴奋啊，来，给爷香一个。”说完就往韦一心脸上亲去。
就在这时，一柄长剑飞来，剑柄正中此人面门，疼得他立马松开手捂住了嘴巴，得此机会，韦一心赶忙跳开逃到一边。
“是哪个不长眼……”话还没说完，又是一记重拳打在脸上，强烈的撞击将他撞飞出去。
“闭上你的狗嘴，再说一个字，我让你这辈子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一声娇喝传来，声音凛冽如刀，令人胆寒。他不自觉合上嘴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女方手握长剑，杏眼圆睁，面若冰霜，一袭凤纹长裙显得身姿轻盈。她身边的男子身形欣长，锦袍华服，胸前银丝长龙若隐若现，两人并肩而立，不怒自威。他知道自己惹到不该惹的人了，马上跪地求饶。
霍香没有理会这个猥琐下贱的家伙，赶紧走到韦一心身边，出声询问，“你没事吧？”
萧清唯知道韦一心现在肯定很慌乱，害怕自己靠近又会吓到她，只能站在霍香身后轻声呼唤，“师父，师父！”
一声一声，终于将韦一心的神思拉回，她抬头看见霍香和萧清唯，想起刚刚受辱的一幕，眼泪不自觉从眼角留下。
霍香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这附近有个客栈，我们先带你过去休息一下。”
韦一心在房间里坐了很久才平静下来，萧清唯看她面色恢复如常，呼吸逐渐平稳，这才开口，“师父，京城也不是绝对安全的，也有流氓混子，您太过美貌，又从未露面，大家不知你的身份，很容易招来别有用心的人。今天要不是灵枢先生提醒我和阿香过来，您会很危险，以后您要是想出门，叫人给我送个信，我和阿香陪着你。”
韦一心点了点头，“我还不想回家。”
萧清唯说，“那我们一起去找二嫂……”话说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忙改口，“那我们去我京郊的庄子吧，里面有很多机关玩物，您一定会喜欢。”
“好。”韦一心正好想找个地方散心，就应承了下来。
霍香全程在旁边看着这对师徒，心有疑惑，但当下并未说出来，而是陪着去了之前跟萧清唯一起去过的那处别院。
萧清唯不知道的是，他们就算去相府也找不到赵默，赵默此时正在幽篁居种菜呢！
“哎，哎，那个土要挖得再深一些，周边的土也都松一松，这菜啊，才能长得好！”落子渊坐在树下的摇椅上，一边摇着一把折扇，一边吩咐道。
赵默将手里的铲子往地上一扔，发起脾气来，“老师，你指挥我干活就算了，菀娘和小琰是客，怎么也被你奴役了，你也不怕方子勋和孙琦跟你急。”
“赵姑娘，是我要做的，你不要怪落先生。这些活往年在闽侯县，我都做习惯了，没关系的。”菀娘说。
“对呀，赵姐姐，这些事情很有趣啊，以前都没有人教我。”说完，小琰把一株幼苗插进坑里，埋上土，最后还用手把土拍实。
“你看，你看，可不是我要他们做的，你呀，赖不上我。再说了，我这儿就一个书童，一个管家，你回回带一帮子人来，又是吃饭又是住宿的，不帮忙干点活好意思嘛你。”说完，落子渊闭上眼睛，摇起了摇椅，自顾自的哼起曲儿来。
“你……”赵默一时语塞，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赵姐姐，我都已经种好秧苗了，你快挖呀。”小琰说。
赵默看了看一脸天真的小琰和默默干活的菀娘，叹了口气，只能继续锄地。
“小琰，我找到你家住哪了，你想回家吗？”赵默一边挖土一边问。
“小琰还不想回去，回去了就只能待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只有母亲和哥哥会来看我。”
“那小琰，你是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那个院子吗？”赵默又问。
“也不是，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是跟母亲住在一起的，也跟哥哥去逛过集市，后来有一次，府里挂了好多好多白色的灯笼，我就再也不能出那个院子了。”
“白色灯笼？想必这就是闻家给闻琬琰办丧礼的时候，那为何闻相要突然把女儿关起来，又举办丧事对外宣传女儿亡故呢？”赵默一边在心里盘算，一边继续问道，“小琰，在白色灯笼出现之前，你还有什么特别的记忆吗？”
“特别的记忆？”小琰歪着头，想了想，“水，到处都是水，天上是，周围也是，而且特别冷，我，我能不能不说这些。”小琰好像想起了非常难受的事情，痛苦地捂住了脑袋。
“好好好，我们不说这些。”赵默抱住小琰，轻轻拍着她的头，“呼噜呼噜毛，吓不着。我们小琰是勇敢的姑娘，这次是姐姐不好，小琰不怕，一会儿我带你去偷落老头藏起来的点心。”
听到点心，小琰果然安静下来，赵默扔掉菀娘手中的工具，牵起小琰和她的手，说道，“这活儿谁乐意干谁干，走，我们吃点心去。”
何亦暖壶新茶煮，却话今宵玉盘盈，月影轻移花间露，静享时光流转轻。
马蹄声由远及近，终于停在了一座小宅院前，菀娘走下马车的时候，孙琦已经等候在门外。
“琦哥？你怎么站在这里？”菀娘问。
听见声音，赵默也下了马车，对孙琦说道，“玩得尽兴就忘了时间，送菀娘回来晚了些，让你久等了，抱歉啊孙观政。”
“赵姑娘哪里的话，菀娘在京城没有朋友，我又忙于朝政，这段日子有你陪着她，她的笑容都多了许多，孙某万分感激。”孙琦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孙观政要是这般客气，以后我可不敢来了啊。”赵默玩笑道，“菀娘，你们快进去吧，这某人也不知站了多久怕是腿都酸了，你多搀着些。”
说完就让文彦往回家路上赶，这一天她也是累够呛，靠着车厢不多时就睡着了，立秋之后的夜气温渐低，赵默感觉丝丝凉意，随手摸了一块“毯子”盖上，又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得更加舒服了便又安心睡去。
梦中赵默总觉得哪不对劲，突然惊醒，睁眼就发现自己挽着一个人的胳膊，头还靠在他肩上，吓得她立马松手往身后挪了一步，这才看清对方是谁。
“太子殿下为何会在这里？”赵默心虚地问。
“你白天是去打老虎了吗？在车上都能睡这么沉。”萧清嵩捡起滑落的大氅，递给赵默，“披上，夜晚露重。”
赵默没有说话，安静地穿好，一脸乖巧地看向萧清嵩，倒给萧清嵩整得不好意思起来，他轻咳了一声，“你的身子好些了吗？灵枢的药要按时吃。”
赵默刚睡醒，脑子还晕着，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坠马之后身体怎么样，“已经无碍了，灵枢先生的药很好。”
看着温顺得跟以往判若两人的赵默，萧清嵩扯了扯嘴角，好不容易敛去笑意，问道，“你想去江南看看吗？”
“江南？太子殿下要带我去江南吗？”赵默来了精神，“什么时候走？”
“快了。”顿了顿，萧清嵩又补充道，“我们的婚期也会提前，应该就在这个月。”
韦一心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父亲的话她不是没想过，可是心里的不舍让她根本迈不出一步，舍不得父母，舍不得钦天监那一屋子仪器和书籍，舍不得那个从小到大相守相望的人。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总喜欢去观测台，只要忙起来，很快就能沉浸其中忘却一切，但是今天，她想要逃离那个地方，那个让她可以无限接近萧清嵩的地方，也是让她永远不能真正拥有他的地方。
“哟，这是哪家的姑娘我怎么没见过，这模样怕是暖玉阁的头牌也比不了吧，哈哈哈”。
韦一心心中烦闷，胡思乱想之时忽然有人拦在身前，她一个没注意就撞了上去，对方立马将她搂住，嘴里还不干不净，“小娘子就是心急也该等我找个地方呀，哪有这般直愣愣就往人怀里扑的？”
突然被人一把抱住的韦一心慌乱不堪，她想推开来人，却怎么推也推不开，吓得她顾不得仪态大叫起来。
“小美人，你叫得越大声爷们越兴奋啊，来，给爷香一个。”说完就往韦一心脸上亲去。
就在这时，一柄长剑飞来，剑柄正中此人面门，疼得他立马松开手捂住了嘴巴，得此机会，韦一心赶忙跳开逃到一边。
“是哪个不长眼……”话还没说完，又是一记重拳打在脸上，强烈的撞击将他撞飞出去。
“闭上你的狗嘴，再说一个字，我让你这辈子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一声娇喝传来，声音凛冽如刀，令人胆寒。他不自觉合上嘴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女方手握长剑，杏眼圆睁，面若冰霜，一袭凤纹长裙显得身姿轻盈。她身边的男子身形欣长，锦袍华服，胸前银丝长龙若隐若现，两人并肩而立，不怒自威。他知道自己惹到不该惹的人了，马上跪地求饶。
霍香没有理会这个猥琐下贱的家伙，赶紧走到韦一心身边，出声询问，“你没事吧？”
萧清唯知道韦一心现在肯定很慌乱，害怕自己靠近又会吓到她，只能站在霍香身后轻声呼唤，“师父，师父！”
一声一声，终于将韦一心的神思拉回，她抬头看见霍香和萧清唯，想起刚刚受辱的一幕，眼泪不自觉从眼角留下。
霍香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这附近有个客栈，我们先带你过去休息一下。”
韦一心在房间里坐了很久才平静下来，萧清唯看她面色恢复如常，呼吸逐渐平稳，这才开口，“师父，京城也不是绝对安全的，也有流氓混子，您太过美貌，又从未露面，大家不知你的身份，很容易招来别有用心的人。今天要不是灵枢先生提醒我和阿香过来，您会很危险，以后您要是想出门，叫人给我送个信，我和阿香陪着你。”
韦一心点了点头，“我还不想回家。”
萧清唯说，“那我们一起去找二嫂……”话说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忙改口，“那我们去我京郊的庄子吧，里面有很多机关玩物，您一定会喜欢。”
“好。”韦一心正好想找个地方散心，就应承了下来。
霍香全程在旁边看着这对师徒，心有疑惑，但当下并未说出来，而是陪着去了之前跟萧清唯一起去过的那处别院。
萧清唯不知道的是，他们就算去相府也找不到赵默，赵默此时正在幽篁居种菜呢！
“哎，哎，那个土要挖得再深一些，周边的土也都松一松，这菜啊，才能长得好！”落子渊坐在树下的摇椅上，一边摇着一把折扇，一边吩咐道。
赵默将手里的铲子往地上一扔，发起脾气来，“老师，你指挥我干活就算了，菀娘和小琰是客，怎么也被你奴役了，你也不怕方子勋和孙琦跟你急。”
“赵姑娘，是我要做的，你不要怪落先生。这些活往年在闽侯县，我都做习惯了，没关系的。”菀娘说。
“对呀，赵姐姐，这些事情很有趣啊，以前都没有人教我。”说完，小琰把一株幼苗插进坑里，埋上土，最后还用手把土拍实。
“你看，你看，可不是我要他们做的，你呀，赖不上我。再说了，我这儿就一个书童，一个管家，你回回带一帮子人来，又是吃饭又是住宿的，不帮忙干点活好意思嘛你。”说完，落子渊闭上眼睛，摇起了摇椅，自顾自的哼起曲儿来。
“你……”赵默一时语塞，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赵姐姐，我都已经种好秧苗了，你快挖呀。”小琰说。
赵默看了看一脸天真的小琰和默默干活的菀娘，叹了口气，只能继续锄地。
“小琰，我找到你家住哪了，你想回家吗？”赵默一边挖土一边问。
“小琰还不想回去，回去了就只能待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只有母亲和哥哥会来看我。”
“那小琰，你是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那个院子吗？”赵默又问。
“也不是，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是跟母亲住在一起的，也跟哥哥去逛过集市，后来有一次，府里挂了好多好多白色的灯笼，我就再也不能出那个院子了。”
“白色灯笼？想必这就是闻家给闻琬琰办丧礼的时候，那为何闻相要突然把女儿关起来，又举办丧事对外宣传女儿亡故呢？”赵默一边在心里盘算，一边继续问道，“小琰，在白色灯笼出现之前，你还有什么特别的记忆吗？”
“特别的记忆？”小琰歪着头，想了想，“水，到处都是水，天上是，周围也是，而且特别冷，我，我能不能不说这些。”小琰好像想起了非常难受的事情，痛苦地捂住了脑袋。
“好好好，我们不说这些。”赵默抱住小琰，轻轻拍着她的头，“呼噜呼噜毛，吓不着。我们小琰是勇敢的姑娘，这次是姐姐不好，小琰不怕，一会儿我带你去偷落老头藏起来的点心。”
听到点心，小琰果然安静下来，赵默扔掉菀娘手中的工具，牵起小琰和她的手，说道，“这活儿谁乐意干谁干，走，我们吃点心去。”
何亦暖壶新茶煮，却话今宵玉盘盈，月影轻移花间露，静享时光流转轻。
马蹄声由远及近，终于停在了一座小宅院前，菀娘走下马车的时候，孙琦已经等候在门外。
“琦哥？你怎么站在这里？”菀娘问。
听见声音，赵默也下了马车，对孙琦说道，“玩得尽兴就忘了时间，送菀娘回来晚了些，让你久等了，抱歉啊孙观政。”
“赵姑娘哪里的话，菀娘在京城没有朋友，我又忙于朝政，这段日子有你陪着她，她的笑容都多了许多，孙某万分感激。”孙琦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孙观政要是这般客气，以后我可不敢来了啊。”赵默玩笑道，“菀娘，你们快进去吧，这某人也不知站了多久怕是腿都酸了，你多搀着些。”
说完就让文彦往回家路上赶，这一天她也是累够呛，靠着车厢不多时就睡着了，立秋之后的夜气温渐低，赵默感觉丝丝凉意，随手摸了一块“毯子”盖上，又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得更加舒服了便又安心睡去。
梦中赵默总觉得哪不对劲，突然惊醒，睁眼就发现自己挽着一个人的胳膊，头还靠在他肩上，吓得她立马松手往身后挪了一步，这才看清对方是谁。
“太子殿下为何会在这里？”赵默心虚地问。
“你白天是去打老虎了吗？在车上都能睡这么沉。”萧清嵩捡起滑落的大氅，递给赵默，“披上，夜晚露重。”
赵默没有说话，安静地穿好，一脸乖巧地看向萧清嵩，倒给萧清嵩整得不好意思起来，他轻咳了一声，“你的身子好些了吗？灵枢的药要按时吃。”
赵默刚睡醒，脑子还晕着，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坠马之后身体怎么样，“已经无碍了，灵枢先生的药很好。”
看着温顺得跟以往判若两人的赵默，萧清嵩扯了扯嘴角，好不容易敛去笑意，问道，“你想去江南看看吗？”
“江南？太子殿下要带我去江南吗？”赵默来了精神，“什么时候走？”
“快了。”顿了顿，萧清嵩又补充道，“我们的婚期也会提前，应该就在这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