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小时过去,众人才通过第一关。

    滕棠领了小木牌,跟九长老道完谢后,和其余人站在一起。

    附近的修者因为好奇,总是盯着她瞧,好几个追着她询问,五灵根怎么能筑基?怎么能结丹?

    滕棠不喜热闹,敷衍答了几句,就走到偏僻的角落坐下,思考如何在接下来的六个小时内,完成自己的主线任务。

    她很想召唤李偲缨,但心有顾虑。她和李偲缨仅相识两三个月,期间大部分时间里,李偲缨都在沉睡,两人其实算不上很熟。

    万一李偲缨早已忘记自己,或性格上有变化,将其召唤过来,滕棠担心会闹得很尴尬。对方是狂刀门的大师姐,随口一句,就能取消她的考核资格。

    “你这人,我们寻问你修炼方法,又不是抢你宝贝,藏着掖着的,怎如此小家子气。”

    “就是就是,你生平不结交道友,往后有难处,谁愿意出手帮你?我们都是诚心与你畅谈。”

    几个四灵根修者见滕棠始终闭口不言,对众人的热情置之不理,顿时怏怏不悦,开始拐弯抹角说她难以相处,往后修行路上,容易孤立无援。

    滕棠苦着一张脸,坐在阶台上,瞥他们一眼,仍旧不理不睬。

    如果这些人与她分享独门心法,她当然乐意探讨修行之道,可很明显,这些人只是想揭开她身上的秘密,然后揣测一番,能否夺走。她为何要顺着他们,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几个四灵根修者没探究到滕棠结丹的秘密,一脸不快,站在附近高声议论。

    “她以为她谁啊,五灵根结丹了又怎样,日后还不是比不过我们。”

    滕棠盯着地面,双目不聚焦,对他们视若无睹。

    游戏界面上,一直打开着她的主线剧情任务:[你于黑暗中重生,并发誓,会让所有人记住滕傲天这个名……▽0天5时25分19秒]

    末尾的数字不断减少,让她感到忧愁。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不仅要拜入狂刀门,用滕傲天这个名字扬名,还要获得司徒福禄的认可,成为对方的徒弟……难度堪比地狱级。

    她这副忧愁的样子,落在旁人眼里,被解读出其他意思。

    在几个四灵根修者的簇拥下,某个姓胡的公子耸肩道:“你们竟然如此天真,信了她和九长老的鬼话。”

    “此话何意?”不仅四灵根修者不解,那些三灵根散修也没听懂。

    胡坤穿着一身锦衣绣服,戴着各式灵器,在人群中特别扎眼:“你们仔细瞧,她那愁眉不展的样子……”

    他摇摇头道:“方才定是用了什么特殊法器,骗了九长老,现在正在愁,进狂刀门后,能不能骗得了狂刀门的掌门。”

    “可你都瞧得出来,九长老怎么会上当受骗?”一名三灵根修者问。

    胡坤高深莫测地笑了一声,抬手用袖子掩住嘴巴,压低声音说:“九长老也在骗她,待会儿上了山,肯定会和其他长老一起查探她的秘密。五灵根筑基,甚至结丹,谁信?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原来如此……”周围人议论纷纷,逐渐与滕棠隔开来。

    大家看她那忧悒的模样,皆认为她作了弊,此时在想办法亡羊补牢。

    对此,滕棠一无所知,九长老亦不知晓。

    纯属胡坤想太多,出窍六层的九长老,去探滕棠金丹三层的丹田,两者实力差距过大,很难受到欺骗。除非有渡劫大能出手,在滕棠体内布置了瞒天过海的法术,或者滕棠身怀仙神之物……

    然而,渡劫大能何必费心?屈尊纡贵在金丹女子体内布置个骗人的法术。神仙之物怎能没有痕迹与波动?丹田是修者根本,灵器、仙器、神器皆蕴养此处,滕棠将自己完全剖露,若真有非凡器物,那通天宝光,筑基修者都能探查出来。

    九长老整理完籍册,招呼旁边几个白衣弟子做后续之事,自己则踏空而行,很快消失在山顶上。

    几个白衣弟子站于山脚处,高声道:“各位,请随我们上山,前往第二关考核点。”

    通过第一关的年轻散修们异常兴奋,有些人急匆匆的,欲要拿出灵剑御行,冲到最前头。

    他们很快被白衣弟子拦下。为首的白衣弟子一脸严肃,不许大家御剑飞行,厉色道:“违反规定者,当即逐出狂刀门!”

    “这门派小就算了,规矩还挺多的。”底下的散修嘀嘀咕咕,对狂刀门的做法颇有微词。

    许多大门派都没这样的规矩,狂刀门这种不大不小的门派,倒是摆起架子,逞假威风。

    滕棠跟着众人爬山,脑子里看着任务倒计时,心里拔凉拔凉的。为什么不可以飞,必须用双脚走啊,我们不是修仙者吗……

    这样上山,她的任务时间又缩短了。

    但这是狂刀门的规定,在场敢反驳者甚少,都被驱逐出了狂刀门。剩下的人不敢再乱妄言,皆认真步行,往山上攀爬。

    许是行路途中太无聊,滕棠前面的两个修者一直在交谈,说完最近买到的灵器,开始说狂刀门的考核。

    “一共有几关,兄台知晓么?”

    “两关。”

    “就两关?那不是比其他门派容易?”

    “不不不,一点都不简单。”

    滕棠听到此处,几步上前,仔细聆听他们所言。

    “这第二关最难,每年都有八成人失败。能通过道石之人寥寥无几,没有道域天赋的人,狂刀门不收。”

    “道石长什么样?怎么测道域天赋?这第二关有多难?”

    “你问再多也没用,到了就知晓了。”

    寥寥几句,信息甚少。

    滕棠听完,反而心安了一些。她原本以为会有第三关、第四关,没想到只有两关考核,这大大减少了她的预期时间。

    如果一切顺利,她说不定能完成主线任务。

    查看倒计时,还剩五个小时……

    一路蛇形上了山,又跟着下坡,众人来到狂刀门南面的山谷中,感受到充裕的灵气,浑身一阵舒服。

    在门派大阵的运转下,附近几片山的灵气都往狂刀门跑,这里的灵气比散修城、家族府邸浓郁两三倍不止,让众人心生向往,要是在狂刀门修行,他们的实力境界定能快速晋升。

    滕棠在山谷中央站着,百无聊赖,算算时间,距离九长老离开已有半个多小时,这位老者怎么还不归来?午时早已过去,第二关到底何时开启?

    在她四处张望的时候,天空终于出现了几道鹤骨松姿的身影。

    九位长老踏行虚空,依次来到他们上空。

    对面山腰上有个巨大的石台,石台上摆着十个古朴的石椅。大长老率先入座,其后是祁长兰和剩余几名长老。他们各自得意的弟子则站立身后,谨听吩咐。

    滕棠离他们好几百米远,必须聚灵力于双目,开启灵眼,才能将他们头顶上的信息看清。

    二长老祁长兰,十年不见,她的实力竟涨了三层,现在为分神四层。这样的速度一般是单灵根修者才有的,不知道双灵根的她,这些年,遇到了什么机缘。

    滕棠在底下朝她挥动手臂,怎奈距离遥远,祁长兰正巧和旁边的大长老聊话,没看到她,即使看到,也不一定想得起她是谁。

    “好笑。”有人暗中指着滕棠,偷笑道。

    滕棠放下手,发现大家都离自己远远的,估摸是觉得她在谄媚几个长老,行为丢人,不想靠近她。

    滕棠暗自叹气,系统给的任务真不好做,想薅个羊毛真难。

    狂刀门的掌门一直不来,他们这些等待考核的修者便被晾在这儿。转眼之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期间祁长兰不是在跟几个长老说话,便是在喝茶、闭目休息,从未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在几个长老身后,滕棠没有看到刘仁和刘慈的身影。

    她有想过御刀上去,吸引祁长兰的注意,然后说明自己的身份。但她是个谨慎的人,不敢保证祁长兰记得自己。

    如果对方认为她满口谎言、乱攀关系,禁止她拜入狂刀门,那就不好了。

    因此她挥几次手,发现没作用后,一直老老实实待在人群中,不再做出惹人注目的举动。

    任务时间还剩两个小时,说不定能完成?毕竟仅剩这第二关,只要她表现得足够出色,掌门兴许会多看她两眼,收她为徒。

    不一会儿,狂刀门的掌门终于来了。

    他的长相和滕棠门派信息上的人物一摸一样,身形壮实、鹤发童颜,五官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白发、眼神与浑身的气质却很沧桑。

    司徒福禄负着双手,踏空来到几个长老身后,于一根高大的柱子上站着,对底下的人起了个手势。

    “开始吧。”

    他有大乘七层的实力,表情板硬,说话时,声音中气十足。

    司徒福禄虽是穿着宽松的长衫,却遮掩不住那一身结实的腱子肉。他的境界气息一出,底下的人立马感受到一阵威压,不敢再肆意谈论,全都变得安安静静。

    滕棠记得行路时,前面那两个人的话,说司徒福禄有天下第一刀的名号,崇拜者甚多,却从未收过徒。

    她突然很怀疑自己能否完成任务。现实中的司徒福禄,和门派信息上的那个人,有很大的区别。

    远处的司徒福禄一板正经,直至现在未露过一丝表情;门派信息上的司徒福禄,亲切和蔼,像在拍宣传海报,俨然一副好掌门的模样。

    “咳咳,诸位听好了……”大长老站出来宣读规则。

    他的声音很年迈,以特殊的术法,使灵力融入嗓音中,震彻四方,让山谷内的每个人都能听见。

    第二关的规则很简单,大长老没说几句便结束了,相对于第一关,少了好几倍的时间。

    大长老说完之后,掌门一挥袖,往谷中场地上丢了二十块黑色石头。

    最大的有两百米之高,几乎有小山丘那么大。最小的,小如拳头,置于长老们那边的石台下方,被其他石头挡着,大家都看不到。

    第二关的要求是,不管修者用什么武器、施展什么法术,只要攻打道石,使其发亮,便算通关,获得成为狂刀门弟子的资格。

    为了让大家更清楚规则,石台上,排坐在第八的长老起身,醉醺醺地御空而行,身形不稳地下了石台,来到众人面前。

    他年纪不大,腰间挂着个葫芦,脸颊被烈酒烧得发红。

    “咕噜……”八长老来到众人面前,做的第一件事,并非展示自身实力,而是抽开葫芦塞子,猛喝了一大口酒。

    众人看着他不断滚动的喉咙,闻着浓郁的酒香,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跟着醉了般,头晕目眩起来。

    “醒醒,八长老是个酒修,别跟着他喝醉了……把鼻子捂好,不然会影响接下来的考核。”

    在众人陶醉于酒香之际,大长老那年迈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大家惊醒过来,皆捂住鼻子,不敢再闻那让人上瘾的酒香。

    八长老嘿嘿笑了一声,将塞子插回葫芦口,吐字不清地说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门派只教你如何修炼,真正变强还得靠自身。想当初,大约一百年前,我进门派测道域,至多能让一块道石亮起。”

    他将腰间葫芦抛甩出去,嗙嗙嗙三声,分别砸在最大的三块石头上。

    三块道石依次亮起圆形葫芦印,八长老摇摇摆摆地踏上虚空,一边回到山腰石台上,一边背对着众人说:

    “耽于俗世,不免有诸多烦扰,酒,可以让人忘却烦恼,沉醉逍遥之界……这便是我的道。勤于修行,精于境界,有所顿悟之后,如今再测,道域必然有所提升。”

    众人听得群情激昂,一百年就变得这么厉害?成了狂刀门的八长老?

    “不知我天赋如何……”大家在内心中如此自问道,皆跃跃欲试,想测一下自己的能力,期许自身是那极有天赋之人。

    八长老的一番展示,让滕棠微醺了五分钟,比别人眩晕得更久一点。

    她只爱喝饮料,不爱喝酒,有些不胜这烈酒之力。

    竭力稳住身形,她走向道石的时候,还是不小心,撞到一位年轻散修。

    “没长眼睛吗?”这位散修大约二十出头,身形偏壮,被撞歪时,差点摔倒。

    他一脸匪夷所思地站稳,听到旁人的笑话,立刻伸手推开滕棠,自我辩解道:“她这样纤瘦之人,怎可能撞倒我?我方才抬脚走路,重心不稳,一时不慎罢了。”

    滕棠被他用力推搡,才是重心不稳,一个不慎,晕乎乎地坐到地上。

    她刚有酒醒的清爽感,便听见上头人骂她:“有眼如盲。”

    滕棠无奈地起身,拍掉身上的泥土,暗忖若是拜入狂刀门,一定要离八长老远一点。

    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朝她走来,嗤笑道:“闻个酒味儿就醉了,先前在山下不是挺能的么?我看你这第二关怎么办,骗得了九长老,你能骗得过天道?”

    滕棠望着他瞧了会儿,模模糊糊有个印象,好像排队时听人谈论过,这男子姓胡,是哪个家族的长子,在某个散修城小有名气。

    自己没招惹他吧?他表情怎么那么讨打呢?

    “骗人者,人恒骗之。”胡坤指着她道:“咎由自取,等着吧,长老们一定会揭穿你那些骗人的伎俩。这第二关你铁定过不了,天道会让你好看,让你知道,这世上真正有天赋之人,是我这样的,绝不是你这种弄虚作假的小人。”

    滕棠面色未变,回话道:“第一,我未行骗。第二,我看不起天道,若你认识他,请替我转告,总有一日,滕傲天会将他踹下神坛。他很生气的话,请多劈几道紫雷下来。我,滕傲天,绝不推拒!”

    正好,可以扬一扬滕傲天的名字,顺便挑衅一下天道,如果天道真劈一道紫雷下来,再好不过。

    “……”

    山谷中安静了两三秒,所有人愣住,而后嘶气,犹如一群惊弓之鸟,全部散开,看滕棠的眼神,如同看一堆即将被烧成灰的柴。

    所有人很默契地瞄向天空,心中大骇,这女子从哪儿冒出来的,连天道都敢挑衅,活得不耐烦了?

    纵览古今,骂天道之人,谁有好下场?

    不仅是他们,连石台上的长老们都悚然望向天空,好一阵之后,才拍拍胸脯,心道还好还好……天道近十年脾气极佳,不仅大赦天下,消除了众人破境的雷劫,还宽宏大量,不计较凡人的挑衅。

    “咳,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切记要敬畏上天,勿再胡言乱语……”大长老发话道。

    等众人都站在了道石面前,他忽然变得长篇大论起来,前边规则没讲多久,现在说起几个长老的风光伟绩,嘴中赞美之词滔滔不绝,说半天都不结束……

    底下的散修都在认认真真听,除了滕棠。

    她将大长老这番话,当作开学第一天校长的演讲,或者上班第一天,领导的欢迎词稿,目的是为了吸引新弟子、树立长老威望罢了。

    九个长老的个人信息,她已经通过万物识别功能,粗略地看了一遍。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关注,此时分不出心神,去聆听大长老的话。

    滕棠表情呆呆的,站在人群中,正查看自己新收到的消息:

    [叮!第二届‘雄霸天下’开始报名,玩家在活动期间内,累计战胜1名玩家……连胜10场,奖励500块上品灵石;连胜50场,奖励100块天脉石;连胜100场,奖励限定灵宠·九色鹿;连胜1000场,奖励限定载具·直升飞机。▽]

    活动怎么来得如此突然?而且是雄霸天下第二届。

    滕棠扫了一眼连胜场数和对应的奖励,暗自心伤,这次可能拿不到全部奖励了,最多拿到限定灵宠,给付岚山当新壳子。

    天央大陆到处都是强者,随便遇到个人,实力都在筑基期以上,她想连胜100场很容易,找个擂台打几天便可。但1000场连胜?去哪儿找一千名低估她实力的修者?

    不管是门派擂台,还是外面的散修擂台,消息都不闭塞。但凡她打几场,就会暴露实力,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前期可能会有筑基期或者金丹期的冤大头找她打,后期谁愿意当冤大头?

    除非她自己愿意当冤大头,一掷千金,站在擂台上对众人说:“谁上来跟我打,配合我的招式落下擂台,打输了,这一块上品灵石就是你的。”

    那肯定有源源不断的挑战者,希望和她对打。对比游戏活动的奖励,她的投资,远小于可获得的回报。

    但问题是……她没钱啊!

    滕棠看着那些奖励,异常心动,比如最终大奖——[限定载具·直升飞机]。

    它详情页面上显示的速度,是热气球的两倍,要是她有了这个载具,遇到什么事,坐上就跑,大乘期甚至渡劫期的高手,都不一定能追上她。

    台上大长老慢腾腾介绍着九位长老,只字未提掌门司徒福禄。现今世人,很少有人不知天下第一刀的大名。前来狂刀门山下,想入门修习之人,九成是因为司徒福禄。

    大长老笑眯眯地一一介绍完,抚掌道:“道石,一名试道之石。天赋极佳者,能点亮高级道石,天赋弱者,仅能点亮低级道石,或不能点亮道石。”

    他的目光掠过那些黑色石头,继续道:“修者只要点亮了一块道石,不管大小品阶,像八长老那样勤于修炼境界,往后未尝不能有所突破。”

    底下有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大胆问他:“道石最高是多少级?若我们不能点亮呢?”

    “山谷这儿级别最高的道石,是最大的那块,五十级。”大长老满脸和蔼:“大家无需担心,通常是四五灵根者不能点亮道石,三灵根及以上的卓越不凡者,极少出现无道域天赋之人。”

    问话那个少年正是四灵根,再次追问:“若不能点亮道石,会怎样?”

    大长老面容和蔼,说出的话却很无情:“无法点亮一级道石之人,便是不被天道认可之人,此生终难练出道域,还请离开狂刀门,另寻出路。”

    少年听完,握紧双拳,希冀自己有一分道域天赋,这样就能改变命运。

    他朝空中的老者一拜:“多谢大长老解答。”

    少年问完之后,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或悲或喜的交谈不绝于耳。

    “那我们必然能进入狂刀门!我们是三灵根!”

    “哎……为何我的丹田,偏生多出三根杂灵根?若不能进狂刀门,我该何去何从?”

    ……

    现在的滕棠,对“天道”二字尤为敏感,退出游戏界面后,听闻这试道石、道域跟天道有关,她心里对第二关的热度瞬间冷却下来。

    天道何其厌恶自身,从筑基雷劫起,就各种降天雷想让她死,怎么可能让她拥有道域天赋?

    这第二关,比自己想象中难。大概率,她连一级道石都无法点亮……

    二十块黑色石头从大到小列成一路,最小那块离长老们的石台最近,最大那块则离众人最近。

    因此,大家率先尝试的是面前的墨黑山丘,拿出各式各样的灵器,朝山丘施法舞招,几乎都拿出了底牌。

    可惜过了许久,仍然没有人成功,所有的攻击碰撞到黑色山丘表面,没有激发任何光亮。

    上百件灵器齐齐撞击,连个火花都没有,仿佛陷入泥潭的石头,惊不起一丝波澜。

    胡坤笑着收手,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大家别试了,五十级的道石,岂是我们能击亮的?即使是无涯宗最顶尖的天才,也难做到。”

    滕棠一直未动手,在旁边观察。

    胡坤享受着簇拥,渐渐远离巨大的黑色石块,向脑袋大的道石行去:“我自小便拥有道域,早前父亲为我测过,我现在能击亮二级道石。”

    他沾沾自喜地朝黑色石头打了一掌,石头表面立即亮起巴掌印,光辉如月,在十几息后才慢慢消失。

    “大家莫要好高骛远,或者像某人一样,试图用歪门邪道蒙骗天道。道域初生,除非是天道之子,否则不大可能天生圆满。我们须学八长老,天赋差,还可以练的嘛,不可气馁。”

    胡坤年纪尚轻,说话却像是老前辈般,高自标树,眼底难掩对众人的轻蔑。

    大家虽不喜他的语气与神态,但认同他所言,初生之犊,应当有自知之明,不可和那些天之骄子相比。

    人群陆陆续续地移动,开始放弃那些高级道石,走向对面高山的山脚,对最小的一级道石施展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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