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棠呼呼地喘着气,看向四周的眼神很是戒备。几个时辰前,他们遇到的那个[49级]的雪灵如此厉害,不知其他几关的雪灵怎么样。

    听屠丹说,那是第三阵的雪灵。他如此了解,必然是因为有九炼宗珍贵的寻宝图。

    拖着艰难的步伐,滕棠又发起了呆,试图在活动页面找到更多的信息。

    可惜这次的活动详情不如以往详细,仅短短两行,写得十分简陋,让她闯关拿奖励,却没说关卡的具体情况。

    从游戏界面退出来,滕棠的视野一变,入目是白茫茫的雪地,以及一颗半透明的棕黑色蛇头。

    淡棕色的蛇头从她腹部伸出来,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竖直而冰冷的蛇瞳,让她感到无比的阴寒。

    本身待在这冰天雪地里就觉得冷,滕棠毛骨悚然,和它对视的一瞬间,被它吓了一跳。

    她急促地停止了自己的喘气声,身体忍不住朝后仰。

    雪地深而厚,她的双脚陷在里面,一时拔不出来。可下个瞬间,鞋靴上的白色火焰将脚边的冰雪烤化,又让她脱离出来,一下子失去平衡,整个身体倾斜,倒向后方。

    在她反应过来,与自己对视的蛇不是什么恐怖东西,是自己契约的灵兽付岚山时,已然来不及保持站姿。

    她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愚蠢地坐进雪地里,或躺在冰雪里,未想过有一只沉稳的胳膊会接住她,快速揽在她的腰上,让她保持倾斜的状态。

    滕棠几乎大半边身子都在屠丹怀里,上方的人垂头问她:“你在想何事?如此走神。”

    那双含情脉脉的蝴蝶眼,看向怀中人时,总是充满柔情蜜意,让滕棠一阵愣神。

    她感到莫名的熟悉,曾经也有个俊美的男子,伸出结实的胳膊将她搂住,没让她掉进汹涌澎湃的狂海。

    她也不知为何,总能在屠丹身上看到一点醉星子的影子。或许伙伴的死,让她忧心如惔,别人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她都能回想到曾经痛心疾首的那一幕。

    “屠丹你做什么呢!”李偲缨在旁边红着脸骂道。

    她有些生气,一气屠丹僭越、不知礼数,竟敢对她师父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抱起来半天不撒手;二气自己不够细心、出手慢,明明她站在中间,师父在旁边跌倒,最先扶住师父之人应该是自己,而不是隔着她走的屠丹。

    这屠丹平时冷漠异常,今日言行举止太过反常!他肯定是故意的!语气装这么熟稔作甚,仿佛他和师父相熟已久似的。

    “嘶嘶嘶!嘶嘶……”好你个滕棠!假装被我吓到,借此倒在他怀里。真看上这小子了?

    听着那嘶嘶的蛇鸣,滕棠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黑,她推了推屠丹硬邦邦的胸膛,想让人扶她起来。

    屠丹慢悠悠地将她搂起,瞥了一眼她腹部的地蛟蛇,眸色漆黑如墨:“灵宠本体既毁,放其自生自灭便是,何须养在丹田内连累自身?”

    他曾经为滕棠契约灵兽时,没想太多,只希望滕棠在秘境里安然无事,这条地蛟蛇能护她安危。如今横看竖看,他异常看不惯这条蝼蚁般的虫蛇,觉得它分外碍眼。

    付岚山一听这话不高兴了,正要反驳几句,蛇瞳对视上那双漆黑的蝴蝶眼睛,蛇口张开,却连个轻微的“嘶”声都发不出来。

    他的蛇瞳竖成两条几近透明的直线,不明白这小子的气息怎么那么恐怖。身为地蛟蛇,他对自己的灵兽直觉很是相信,眼前这小子肯定不如表面那么简单,兴许是人妖混血,且拥有极其珍贵的妖兽血脉,否则给他的感觉不可能这么危险。

    滕棠往后退了一步,以免冰雪融化后,自己的双腿陷得更深:“与它结契非我本意,它受伤却与我相关。既是我的灵宠,便要对它负责。”

    她低头给付岚山一个眼刀子,让他别乱说话,而后同屠丹道谢:“多谢出手扶我,方才确实在想一些事,走了神。”

    回想刚才的情形,甚是奇怪,她自己都来不及站稳,李偲缨也来不及扶,屠丹怎么就能在瞬间跑过来,将她接住。

    她觉得这魔人颇有一番本事,不仅伪装术高超,极其擅长炼器,还会罕见的挪移大法,迅如闪电,转瞬出现在人眼前。

    “师父,你别谢他!”李偲缨揪住滕棠的袖口,瞪向屠丹:“你平时如何待我,此时对我师父这般谄媚,安的什么心,只有你自己知道!”

    屠丹被骂也不生气,云淡风轻地道:“人不同,态度自然不同。你对我和你对你师父,亦是两个态度。”

    “我……”李偲缨语塞,觉得他说得对又不对,她对师父不同是应该的,她是师父唯一的徒弟,当然要对师父好,而他屠丹凭什么?

    “我跟你目的不同,我想法没你那么肮脏!你一个劲奉承讨好我师父,不就是想攀附仙人!”

    李偲缨哼了一声,对屠丹的友善急转直下,恨不得大骂两句这人癞ha蟆想吃天鹅肉,让对方赶紧离开,别在这儿招人嫌、惹她鄙夷。

    “徒弟。”滕棠在一旁很是尴尬,于是抬了抬手,拉动袖口那只冰冷的爪子,转移李偲缨的注意力,望着前方道:“好了,我们快走吧,要是前面有什么宝贝被其他人抢先一步,我们追悔莫及。”

    她有些无措,李偲缨和屠丹如此般配,两人说话像小情侣吵嘴,怎么把自己掺和了进去。

    犹记得前世,她有两个同事便是这样,爱拿她当调情的素材,秀秀恩爱。男同事时不时帮她解决一些杂事,女同事看见了,便挤眉弄眼,问男同事是不是喜欢她,当时滕棠也产生了误会,刻意和男同事保持距离,没想到转眼过了一周,就听见其他同事说,那对男女同事早就在一起了……

    她觉得此时的情形很像上辈子,她成了李偲缨和屠丹play中的一环。

    “嘶嘶……”滕棠……,付岚山龟缩在滕棠的丹田处,委屈害怕地叫了一声,可惜身体的主人没有精力关注他,拔起腿往[第七关]的位置走,完全没问他为什么发出那样惊恐的蛇鸣。

    滕棠走了几步,下一秒听见屠丹跟上自己,黑绸扬动,走在了她的右边。

    李偲缨满脸写着不开心,唰地跑过来,重新挤进二人中间,说什么也不要屠丹接近她师父。

    今日是李偲缨待在滕棠身旁最安静的一天,她恢复了沉默,行于中间,半天不说一个字,只频频转头,怒目瞪着屠丹,不停传音:还不赶紧离开,我师父乃天上神仙,什么美男没见过,定不会看上你!

    三人行了一小段路,皆默不出声。

    过了片刻,屠丹忽然开口道:“前方有人。”

    听见这话,滕棠和李偲缨一同抬头,开启灵眼,朝远处看去。

    初时进来的雪域,地势较为平坦,不仅好走,还有很好的视野,可观方圆五里。但行了接近一天的路,附近的雪地已变得崎岖不平,有些地方的雪堆得比宝塔还高,有些凹陷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坑,此刻去观察四周有没有人,很难得知。

    “哪里有人?你在诓骗我们?”李偲缨皱起眉,眉端不断飘落细小的雪花。

    三人里,滕棠的灵修实力最为低微,开启灵眼后,看到的距离只会比他们短,但她比他们多个可见的东西——系统标识。

    在李偲缨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她隐隐约约看到几个细小的绿色标识,于前方雪山之顶晃动。

    “好像真的有人。”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李偲缨立马噤声,再次开启灵眼,认认真真地盯向远处的雪山。

    李偲缨眯起眼睛,在一片白光中细数,正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向她师父邀功,就听右边的人率先道:“是狂刀门那些人。”

    李偲缨撇撇嘴,拉着她师父往西走:“师父我们绕道吧,不和狂刀门的人一起,也不和九炼宗的人一起,找寻宝贝,应和信得过的人一起找。”

    “不行。”滕棠止步,脸上的神色很无奈。地图上,第七关的位置就在他们前面,艰难行路这么久,总不能因为遇到了祁长兰等人而放弃。

    “为何不行?”李偲缨撅起嘴,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

    在滕棠犹豫着,是解释一下还是直接往前走时,屠丹忽然拿出一卷灵轴,摊开给旁边二人看,指着雪山下的红点道:“这附近有个阵眼,有阵眼必有雪灵,有雪灵必有珍宝。”

    李偲缨瞟了一眼,半信半疑地问:“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为了讨我师父欢心,随便在寻宝图上画了个红点?九炼宗再强大,也不可能把仙墓探得这么清楚,连阵眼和雪灵具体在哪儿都知晓。若是九炼宗的人知道这里有宝贝,你们为何不前来夺取?”

    屠丹不愿和她多说话,淡淡道:“他们在夺取其他阵眼上的珍宝,顾不上此处。”

    李偲缨还想再跟他争吵几句,被滕棠阻止:“来到来了,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三人继续向前,半个时辰后祁长兰等人相遇。再次见面,祁长兰和李偲缨都没什么好脸色,一个说了声“倒霉”,一个说了句“晦气”。

    简英纵尴尬地走出来,向两位师姐打招呼,自言自语地说着话:“方位仪在仙墓中总是不起作用,两位师姐也是走的直线吧,我们亦是如此,没想到我们分开时是两个相反的方向,一日后,竟走到了一起。”

    滕棠点点头,跟他聊了几句,而后目光逡巡,在雪山下搜索有无异动之处。

    他们已经来到第七关的位置,一座雪山的山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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