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学,可越前龙吟还是跑到了学校来。

    龙吟自从上次和龙崎教练提议要给手冢国光治疗后,回到家就潜心研究关于手伤的治疗,还特地写了一套详细的治疗方案,打算拿给龙崎教练过目。

    手冢国光的手伤在当时其实并不严重,但后来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因此留下了后遗症。再加上,他长年累月地练习网球,而零式发球和手冢领域对手腕的承受能力要求极高,逐渐的手伤就越来越严重。

    穿着一身碎花小裙子的龙吟兴高采烈地踏着步,正打算敲开教练室的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手冢国光的声音。

    “龙崎教练,请让我和越前进行一场比赛。”

    “都大赛马上就要开打了,这样做好吗?”龙崎教练并没有马上回绝。

    “没问题的。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最清楚。”手冢国光沉稳的声音回应着。

    听到这里,龙吟突然没有了敲门的勇气,这个话题太沉重了。

    于私,她希望手冢国光能和龙马认认真真地打一场比赛,因为龙马能从这场比赛中获得成长。于公,她不愿意手冢国光牺牲自己成全他人,明知道自己的手伤已到无法承受的地步,可仍然赌上了自己的手,去换青学网球部一个未来。

    “你要是有好的理由的话,我答应你,怎么样?”龙崎教练是个负责的教练,她平等关爱每一位部员。

    “理由的话当然有。现在越前打的球,只是越前南次郎的翻版而已。他的力道、速度、反射能力以及打法,以一个球员的标准来说,非常的杰出。他和龙吟相同的点,就是都能够打出对手无法预测的球路。”落日的余晖照耀在手冢国光身上,更显出他眼神中的坚毅。

    “他们虽然都是越前南次郎的孩子,可龙吟她,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风格和能量。龙吟对网球有自己的一套理解,她清楚知道自己打法的优劣势,并且能够巧妙地针对不同对手选择不同的打法,展现出不同寻常的能量。”手冢国光冷静分析着,继续道。

    “可越前龙马并不是,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他永远只是个翻版。对于现在的越前龙马而言,他最重要的是发现自己的力量。”

    龙吟再也听不下去了,用力推开前面这道阻碍她的门,冷淡质问着:“所以你就要牺牲自己的手吗?”

    手冢国光没想到能在周末见到越前龙吟,虽然意外,但马上冷静下来回答着,语调放柔,“没关系的,龙吟。”

    “什么叫没关系?你知不知道伤害是不可逆的?”龙吟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管不上近几日和手冢国光之间隐约的尴尬气氛,焦急着发问。

    这时被落日余晖笼罩的手冢国光转过身,面向龙吟回话,“为了今后的龙马,没关系的。总有一天他需要跨越这道墙的。”

    落日把天空染成金黄色,站在窗边的手冢国光犹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衣,坚毅的表情表达了他的决心。龙吟此刻觉得他像天神,神圣不可侵犯,伟大又高尚。

    “你愿意和我打个赌吗?手冢国光。”龙吟知道无法改变他的决定,但还是想尽力而为。

    “请说。”

    “我赌这场比赛获胜的人是你。”

    “赌注呢?”手冢国光眼神闪过一丝笑意。

    “你接受我的治疗。”

    ……

    不日后。

    手冢国光找到越前龙马,二人打算在校外的网球场约战。

    “你知道春野台的区营球场吗?”阳光将手冢国光如刀刻般的下颚线照耀得更加瘦削。

    “在高架桥下面的那个吧,知道啊。”龙马单手插兜,不以为意回答着。

    直至手冢国光从裤兜中掏出一颗黄色的网球,龙马的眼睛瞬间放大,接住部长抛过来的网球。

    “三天后的下午三点,我在那里等你。你一个人来,球我会准备好。”手冢国光怕越前龙吟跟着一起来,特地强调着让龙马一个人来。

    说完转身离开,留下龙马一个人在原地思考人生。

    回到家的越前龙马想起部长手冢国光的提醒,见到龙吟一个人在饭桌坐着,有些不自然地躲回了房间。

    龙吟看着他鬼鬼祟祟的模样,就知道手冢国光行动了。

    她敲了敲龙马的房间门,得到肯定回复后推门而入。

    “手冢跟你说了吗?比赛的事。”龙吟先发制人,打算套龙马的话。

    龙马是个纯粹至极的人,根本没想太多,脱口而出:“姐姐你也知道?”

    龙吟没说知不知道,而是叮嘱道,“他是认真的,你要有心理准备。他比你之前的所有比赛对手都要厉害得多,跟父亲大人差不多,你要全力以赴。”

    见龙马呆滞的表情,龙吟摸了摸他的头发,“什么时候比赛呀?”

    这时的龙马再次想起了部长的提醒,表情突然僵硬,不自然的转移着话题,“姐姐,父亲大人刚刚找你。”

    龙吟拖长着语调,“是——吗——”

    龙吟也意识到了肯定是手冢国光说了什么,龙马才会这样闪躲着,隐瞒着自己。

    可越前龙吟天生就不是一个听话的人,她说过,自己别的没有,全身百分之八十都是叛逆。

    这天,龙马像换了个人一样,也不赖床了,起的比谁都早,悄悄背上网球袋就出门了。

    龙吟跟踪着龙马,缓慢行走着,等到了约定的比赛场地,龙吟才发现今天的手冢国光穿了私服。

    白紫相间的运动服给冷冽的手冢国光增添了几分活力,龙吟从来没见过私下的他,竟出乎意料的俊朗。这件运动服稍微有些紧身,隐隐贴合着男孩的肌肉。

    “芜湖——五块、六块、七块、八块。”龙吟站在不远处偷偷吹了个口哨,数着手冢国光腰腹间的肌肉。

    配上他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禁欲系的天菜。龙吟用眼神缓缓品尝着帅哥,这也算是这场沉重战役的小小甜品。

    随着网球的抛高,比赛开始。

    手冢国光一个发球直接拿下15分,越前龙马根本都来不及反应。

    越前龙马看着发球突然笑了笑,想要夸奖一下部长的球技。可当龙马的眼神对上手冢国光严肃的神态,龙马收起了笑容,认真了起来。

    作为观众的龙吟,此刻也无心品尝甜品了,注意力全放在比赛中。作为和手冢国光比赛次数最多的对手,龙吟深知,手冢国光是个多难缠的对手。

    越前龙吟观察着手冢国光连着发了好几记短球,不断叹气,手冢君,短球对你的手关节是多大的压迫,你可知道?

    场上的龙马大汗淋漓,早已累到需要手腕撑住膝盖,微微弯曲着身体,用力呼吸着。

    “越前,连龙吟都无法打败我,你打得赢我吗?”手冢国光说话极其冷漠,直戳龙马内心。

    龙马不肯服输的性格是他最大的优点,放着狠话,“如果你要我打倒你的话,可以啊。”

    放完狠话的龙马不断朝地面扔着网球,趁着发球时间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然后发出了一个外旋发球。

    外旋发球对回球人的手腕承受能力要求极高,可手冢国光硬是逼自己接了下来。他在龙马发球的瞬间,弯下了腰,把旋球当作一般高球来打,让原本反方向回转的球回转速度更快。

    龙吟揪着的心一沉,这样下来,手冢国光的手,怕是伤上加伤了。

    “越前,你为什么打网球?”手冢国光质问着龙马。

    “因为我想打倒他们。”龙马坚定的回答让手冢国光稍微满意,可还不够。

    “只是因为想打倒他们就打网球,这样就够了吗?”手冢国光逼问着龙马,似乎非要从越前龙马的口中得到答案。

    “你是什么意思?”龙马停下了发球的动作,不解发问。

    “打倒了他们,你还剩下什么?”手冢国光一步一步剖析龙马的内心。

    “以后的事我不管,我只在乎眼前的敌人。”龙马根本没想这么多,他没有那么多所谓的念头,他纯粹地想打败自己的姐姐,想打败自己的父亲。

    可手冢国光一定要龙马给出答案。只见手冢国光打出自己的绝招之一,零式发球。毫无疑问的,再次得分。

    “越前,你打倒我试试看。”手冢国光抬眼,犀利地直视着龙马。

    手冢国光对待这场比赛的认真程度出乎了龙吟的意料,即使这场比赛不断地损伤自己的手关节,他也在所不辞。

    一旁的龙吟不忍再看,提前离开了现场,她不愿看到痛苦的神情出现在手冢国光的脸上。

    落日再次席卷天空,金黄色的光芒照耀着少年回家的道路。

    越前南次郎坐在客厅,看着背着网球袋回家的龙马,调侃道,“青少年,怎么这么晚回家呀?约会去了吗?”

    “对啊。”龙马今天竟意外地回应了父亲大人的约会调侃。

    龙吟从房间出来,看到龙马超级臭的脸,心知今天这场赌注,她赢了。

    现在的越前龙马绝对没有可能打得过手冢国光。治疗的事,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手冢国光,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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