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迷雾渐开（一）
我猛地抬眼看向他，虽然我今天已经很累了，可是心里解不开的谜团始终让我没有办法心安。
他要告诉我了吗？
“对不起，索丽雅，我应该早一点赶到的，”他伸手想要摸我的头，见我一脸警惕，又把手收了回去。
“塞弗拉让人带你去神庙的时候，我就收到了消息，但九国国王不好应付，我只能派人一路跟随，让他们时刻关注你的动向，我以为她没那么愚蠢，不会轻举妄动，打算处理好手边的事再赶过去，没想到…还是让你受伤了。”他面露愧色，在离我一米远的床边坐了下来。
我没有说话，他应该知道，我最想听的不是这些。
见我没有回应，他叹了一口气，说，“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没有隐瞒？”
“没有隐瞒。”
看着他坦然的眼神，我坐起身来，问出了我困惑已久的问题，“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失去记忆？还有，为什么你们所有人对我的态度，都，这么奇怪？”
“你的确是索丽雅，威尔斯国的圣女，也是我心里，最…很重要的人…”他见我蹙眉，又接着说，“你真的是圣女，只是，暂时失去了圣女的能力。至于你为什么会失忆，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你了。”他的眼神透过我，好像飘到的远方。
“很多年前，当我还是威尔斯的王子时，你还不是圣女，那时我们…”，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见我目不转盯的盯着他，又继续说道，“本来我们约定好，待我求得父亲的准许，就马上上门迎娶你。”
“一切都很顺利，你是大监察官戎狄的女儿，出身尊贵，没有人反对我们的婚事。可是，”他顿了顿，“你突然成了圣女”，他解释道，“传说大西帝国最初由海神波塞冬创建，他将大西帝国划分为十个城邦国，分别由他的十个儿子治理，威尔斯就是其中之一。两千年来，十国的国王们都非常英明，各自的国家也都很富强。”
“大家在自己的领土握有绝对的权力。为了更好的治理国家，十位国王每隔五年，会在波塞冬神殿齐聚，接收圣女传达的神谕，在神的指引下，国王们会讨论如何谨遵神谕，维持大西帝国永盛不衰，当协议成立后，大家以血起誓，并在波塞冬神殿的柱子上写下决议条文，以证明协议神圣不可侵犯。”
“这样的传统延续了一千多年，但从七百多年前起，圣女突然再也接收不到神谕，此后的历任圣女，都没有接收过任何神谕。渐渐的，所有国家，从民众到王室，都开始动摇对神祇的信仰，国王们也没再延续共结盟缔的传统。”
“一些国家建议撤销神职机构，他们认为在这千百年的发展中，神族已经陨落消失，所以没有了神谕。既然没有了神的指引，我们自己依然能够把国家治理地很好，那么神职也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但这些建议，遭到了一些承袭神职的贵族强烈反对，最终，圣女作为信仰的象征一直在威尔斯延续。”
“本来这与我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是父亲最小的儿子，从来不关心国事，遇到你以后，我最大的心愿只是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却突然成为了圣女。”
说到这里，他慢慢低下了头，声音变得有些忧伤。看他紧锁的眉头，我不禁心中一动，外表刚毅的他，原来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吗？
“你天真又高兴地告诉我你被选为圣女，却不知道，一旦成为圣女，一生将身不由己，圣女的未来，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终身在神庙为神祇服务，要么只能嫁给最强大的城邦国国王，辅佐他治理国家。”
他似乎完全陷入回忆了之中，“当我告诉你这一切的时候，你果然崩溃了，我带你向父亲和大神官求情，希望除去你圣女的职责，可是，圣女的选择是由上一任圣女留下的圣物感应认主，一旦认定了，就无法更改。”
“我甚至试图带你私奔，可是，大监察官，你的父亲，找到我，跪在我面前求我，求我顾及你的家族，顾及威尔斯国的声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想不顾一切带你走，可是这个时候，你却突然告诉我，你决定履行圣女的职责，终身服务神祇…”
“我知道，你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再改变。所以，我决定争夺王位，只要我成为最强大的国王，我就能够光明正大的迎娶你，和你长相厮守。”
“可是那时十国实力相当，威尔斯内部并不团结，我主动向父亲请缨，对外征战，对内整治乱象，为的就是争取更多的支持。可是，靠这些，只能获得威尔斯国内一些大臣的改观，远远达不到我的目的，最终，我还是迎娶了塞浦斯王国的公主，得到了塞浦斯国王的支持。两国联姻，再加上父亲已经有意传位给我，我的胜算就大了很多。”
“我知道，我已经背叛了我们当初的诺言，我们曾经在神祇面前起誓，终生只有对方一人，可如果我不这么做，那就连与你相伴的机会都没有。”
“迎娶塞弗拉的那天，我到神庙里找你，我以为你会恨我，怨我，可你说，你理解我，你都明白，你只是劝我，让我遵从自己的心，不要迷失了方向。”
“你知道吗？当我终于获得象征着实力最强大国王的扎马斯信物时，我多么高兴，我恨不得马上拥抱你，告诉你，我做到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可是，没等我去找你，你却向十国国王发出了邀请密信，让我们齐聚神庙，因为，你收到了神谕！”
“我第一时间赶到神庙，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你只是神色哀伤地看着我，说，也许这就是神的旨意，我们注定了，没有办法在一起。没等我问清楚，其他九国的国王陆续到了神庙，看得出来他们并不相信你的密信，但迫于压力，还是来了。”
“你说，神谕指引，大西帝国连年征战，大肆开垦，破坏无度，人们不再如创世之初忠诚善良，而是越来越腐化堕落，神的处罚即将来临。听到这话，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十分震惊，震惊之后，多数人都半信半疑，毕竟神谕已有几百年不再出现，那些一向主张无神的国王更是污蔑你是为了动摇国王政权，扰乱人心。”
“我当然不会相信他们的指责，可我也不愿意相信神谕，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忍受了数十年的痛苦和煎熬，在我以为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你告诉我，大西帝国马上要遭到神的处罚，我们所有人都要陷入巨大的灾难，你要我怎么接受？”
“面对他们一句接一句的质疑，你始终一脸平静，只是告诉我们，除此之外，神谕还有一句话，因果轮回，历史更迭，末日之时，若以诚释神，或可解灭顶之灾。随后，将自己关进了神庙祭祀大殿。”
“索丽雅，我知道，你说的肯定是真的，可我不愿相信，我不敢去见你，觉得只要不见你，这些就都没发生过。我已经不敢奢求与你长相厮守，即便我恨不得马上迎你入宫，可我知道，你我如今的身份，没有办法摒弃一切。”
“可是，我万万想不到，还没等我厘清头绪的时候，你竟然…”
他突然双眼湿润，流下泪来，“竟然再也没出现。”
他要告诉我了吗？
“对不起，索丽雅，我应该早一点赶到的，”他伸手想要摸我的头，见我一脸警惕，又把手收了回去。
“塞弗拉让人带你去神庙的时候，我就收到了消息，但九国国王不好应付，我只能派人一路跟随，让他们时刻关注你的动向，我以为她没那么愚蠢，不会轻举妄动，打算处理好手边的事再赶过去，没想到…还是让你受伤了。”他面露愧色，在离我一米远的床边坐了下来。
我没有说话，他应该知道，我最想听的不是这些。
见我没有回应，他叹了一口气，说，“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没有隐瞒？”
“没有隐瞒。”
看着他坦然的眼神，我坐起身来，问出了我困惑已久的问题，“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失去记忆？还有，为什么你们所有人对我的态度，都，这么奇怪？”
“你的确是索丽雅，威尔斯国的圣女，也是我心里，最…很重要的人…”他见我蹙眉，又接着说，“你真的是圣女，只是，暂时失去了圣女的能力。至于你为什么会失忆，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你了。”他的眼神透过我，好像飘到的远方。
“很多年前，当我还是威尔斯的王子时，你还不是圣女，那时我们…”，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见我目不转盯的盯着他，又继续说道，“本来我们约定好，待我求得父亲的准许，就马上上门迎娶你。”
“一切都很顺利，你是大监察官戎狄的女儿，出身尊贵，没有人反对我们的婚事。可是，”他顿了顿，“你突然成了圣女”，他解释道，“传说大西帝国最初由海神波塞冬创建，他将大西帝国划分为十个城邦国，分别由他的十个儿子治理，威尔斯就是其中之一。两千年来，十国的国王们都非常英明，各自的国家也都很富强。”
“大家在自己的领土握有绝对的权力。为了更好的治理国家，十位国王每隔五年，会在波塞冬神殿齐聚，接收圣女传达的神谕，在神的指引下，国王们会讨论如何谨遵神谕，维持大西帝国永盛不衰，当协议成立后，大家以血起誓，并在波塞冬神殿的柱子上写下决议条文，以证明协议神圣不可侵犯。”
“这样的传统延续了一千多年，但从七百多年前起，圣女突然再也接收不到神谕，此后的历任圣女，都没有接收过任何神谕。渐渐的，所有国家，从民众到王室，都开始动摇对神祇的信仰，国王们也没再延续共结盟缔的传统。”
“一些国家建议撤销神职机构，他们认为在这千百年的发展中，神族已经陨落消失，所以没有了神谕。既然没有了神的指引，我们自己依然能够把国家治理地很好，那么神职也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但这些建议，遭到了一些承袭神职的贵族强烈反对，最终，圣女作为信仰的象征一直在威尔斯延续。”
“本来这与我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是父亲最小的儿子，从来不关心国事，遇到你以后，我最大的心愿只是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却突然成为了圣女。”
说到这里，他慢慢低下了头，声音变得有些忧伤。看他紧锁的眉头，我不禁心中一动，外表刚毅的他，原来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吗？
“你天真又高兴地告诉我你被选为圣女，却不知道，一旦成为圣女，一生将身不由己，圣女的未来，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终身在神庙为神祇服务，要么只能嫁给最强大的城邦国国王，辅佐他治理国家。”
他似乎完全陷入回忆了之中，“当我告诉你这一切的时候，你果然崩溃了，我带你向父亲和大神官求情，希望除去你圣女的职责，可是，圣女的选择是由上一任圣女留下的圣物感应认主，一旦认定了，就无法更改。”
“我甚至试图带你私奔，可是，大监察官，你的父亲，找到我，跪在我面前求我，求我顾及你的家族，顾及威尔斯国的声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想不顾一切带你走，可是这个时候，你却突然告诉我，你决定履行圣女的职责，终身服务神祇…”
“我知道，你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再改变。所以，我决定争夺王位，只要我成为最强大的国王，我就能够光明正大的迎娶你，和你长相厮守。”
“可是那时十国实力相当，威尔斯内部并不团结，我主动向父亲请缨，对外征战，对内整治乱象，为的就是争取更多的支持。可是，靠这些，只能获得威尔斯国内一些大臣的改观，远远达不到我的目的，最终，我还是迎娶了塞浦斯王国的公主，得到了塞浦斯国王的支持。两国联姻，再加上父亲已经有意传位给我，我的胜算就大了很多。”
“我知道，我已经背叛了我们当初的诺言，我们曾经在神祇面前起誓，终生只有对方一人，可如果我不这么做，那就连与你相伴的机会都没有。”
“迎娶塞弗拉的那天，我到神庙里找你，我以为你会恨我，怨我，可你说，你理解我，你都明白，你只是劝我，让我遵从自己的心，不要迷失了方向。”
“你知道吗？当我终于获得象征着实力最强大国王的扎马斯信物时，我多么高兴，我恨不得马上拥抱你，告诉你，我做到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可是，没等我去找你，你却向十国国王发出了邀请密信，让我们齐聚神庙，因为，你收到了神谕！”
“我第一时间赶到神庙，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你只是神色哀伤地看着我，说，也许这就是神的旨意，我们注定了，没有办法在一起。没等我问清楚，其他九国的国王陆续到了神庙，看得出来他们并不相信你的密信，但迫于压力，还是来了。”
“你说，神谕指引，大西帝国连年征战，大肆开垦，破坏无度，人们不再如创世之初忠诚善良，而是越来越腐化堕落，神的处罚即将来临。听到这话，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十分震惊，震惊之后，多数人都半信半疑，毕竟神谕已有几百年不再出现，那些一向主张无神的国王更是污蔑你是为了动摇国王政权，扰乱人心。”
“我当然不会相信他们的指责，可我也不愿意相信神谕，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忍受了数十年的痛苦和煎熬，在我以为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你告诉我，大西帝国马上要遭到神的处罚，我们所有人都要陷入巨大的灾难，你要我怎么接受？”
“面对他们一句接一句的质疑，你始终一脸平静，只是告诉我们，除此之外，神谕还有一句话，因果轮回，历史更迭，末日之时，若以诚释神，或可解灭顶之灾。随后，将自己关进了神庙祭祀大殿。”
“索丽雅，我知道，你说的肯定是真的，可我不愿相信，我不敢去见你，觉得只要不见你，这些就都没发生过。我已经不敢奢求与你长相厮守，即便我恨不得马上迎你入宫，可我知道，你我如今的身份，没有办法摒弃一切。”
“可是，我万万想不到，还没等我厘清头绪的时候，你竟然…”
他突然双眼湿润，流下泪来，“竟然再也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