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个真相（二）
她？我心里一震，他说的这个“她”，是我吗？
“这个无需你操心。”依然是海勒王冷冷的回应。
“很好，她现在心甘情愿的寻找神谕，而且心情与你我一样着急”，他似乎颇为满意道，“你这些天演的戏，差点连我都骗了，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为你做事，你果然有一套。”
演戏？这些天，他都是在演戏？
我像被一记重拳砸中脑袋，几乎立不住脚。
不会的，不是的，他怎么会？
“本王早说过，这事无需各位担忧…”
后面他们讲了什么，我一句也听不进去。
一阵绝望排山倒海般袭来，脑海中只反反复复出现一个声音，“假的？都是假的？他骗了我，他骗了我，他一直在骗我……”
我扶着墙，一步一步朝宫外走去。
去哪里？我浑浑噩噩地分不清方向，我该去哪里？
威尔斯晚上的风从来都是柔和舒适的，可今夜的风，为什么寒意至甚？我感觉自己全身被冷水浇透，浑身颤抖。
什么打湿了我的衣服？是雨水吗？
我抬头往上看。天上的月亮还是散发着那样柔和的银光，高悬在天空的它，是不是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尔虞我诈，所以才会这样亘古不变？
原来我已泪流满面。
好痛……
头在痛，
胸口在痛，
手在痛，
腿也在痛，
全身都好痛……
我应该转身回去，找他问清楚，问他是不是从一开始都是假的？
从一开始，他都是骗我的？
所有的好所有的关心所有的保护，都是早就设好的笼子，等我乖乖往里钻！
什么过去的一往情深！
什么相爱不能相守的恋人！
什么处处护我如珠如宝！
什么无法在一起的遗憾！
通通都是假的！！！
可是，可是，我的爱是真的啊！
我交出去的心，是真的啊！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用这样卑劣的手段？
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下定的决心是因为你，我作出的努力是因为你，我以后的目标也是因为你。
现在，我该怎么办？
我头痛欲裂，一阵钻心的疼痛再次袭来，眼前一片黑暗……
就这样吧，这样也好……
再睁眼的时候，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大脑里一片空白。
“圣女！您怎么了？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耳边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
我慢慢转头看过去，她是，如娜？
“你哭什么？我怎么了吗？”我想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却感觉手似千斤重。
“您晕倒在王宫门口，多亏了大神官大人把您送回来！”如娜跪在床边，紧握我的手说，“大神官送您回来的时候，您脸色苍白，浑身冰凉，要不是看到您还在呼吸，奴婢都以为，以为……”她哭得泣不成声。
听她这么说，我才发现大神官也站在不远处，只见他脸色变幻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
“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如娜轻轻帮我擦拭脸颊，“您不是说去找海勒王陛下的吗？怎么晕倒在门口呢？您没找到国王陛下吗？”
海勒王！
我想起来了，我是去找海勒王，然后……然后发现一切都是骗局……
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忍不住捂住胸口。
“圣女，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如娜见我紧皱眉头，吓得又要哭出来。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我闭上眼睛，忍着不让眼泪滑落，“你先去休息吧，我很累，想睡一下。”
“可是，”如娜还想再说什么。
“如娜，你先去给圣女煮点清淡的吃食，有我在，放心。”大神官突然开口说道。
见我这副模样，如娜悄悄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只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管，眼角却有泪划过。
“下官不知道圣女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圣女的样子似是大受打击。”大神官的声音继续传来，“下官只是想说，如果圣女觉得累了，想放弃了，您随时都可以放弃，因为没人能够强迫您，”他的声音低沉而又缓慢，虽然闭着眼睛，但他的每一句话都那样清晰。
“古往今来，人性都是自私的，有些人自私在明处，有些人自私在暗处，有些人私欲大过大义，有些人责任多于私欲，”他想说什么？
“有些人愿为大义舍私欲，有些人只要私欲舍大义，圣女可曾想过，为什么人和人如此不同？”
我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继续说道，“人性或许是神造人时的意外产物，神也没有想到人类被造出以后，竟然会生出千千万万种意识，这千千万万种意识，难以用善恶忠奸、是非对错来区分。虽然如此，但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全在于我们自己。有些人选择忠诚善良，有些人选择邪恶暴虐，有些人选择和平，有些人选择战争。也正是因为这些选择，大西帝国才会面临神的处罚，受到诅咒。”
“当诅咒来临时，有的人选择背负责任，即便身受误解，也舍生取义，有的人选择逃避现实，能过且过，浑浑噩噩，还有的人选择牺牲他人，保护自己，这些选择，是对还是错？圣女觉得呢？”
这有对错吗？每个人的选择，都有他的理由，如果我是他，我能保证不去做他的选择吗？我轻轻摇头。
“圣女也觉得没有对错之分吧？”他缓缓道，“不管今天圣女遇到了什么事，事情对您来说，是怎样的打击，下官只想说，该如何面对这个打击，圣女不必迷茫，只需问问自己的心，想要做什么选择，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无论外物怎样牵扯您的情绪，您都要相信，问心会给您答案。”
问心？我的心，能给我答案吗？
“下官先告退了，等您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让如娜去找我。”说罢，他转身走了。
“圣女，来，喝点粥吧，您看您这样虚弱，必须得吃点东西。”如娜端着碗，把粥用勺子送到了我嘴边。
我看着她哭得红肿的双眼，时不时还有泪水溢出，不知道这个丫头哭了多久。
虽然实在没有胃口，可我实在不忍再让她担心，便张口喝了她喂给我的粥。
她见我张了嘴，高兴地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又舀了一大勺递到我嘴边，“圣女，您是奴婢唯一的亲人了，奴婢今天看到您这个样子，又想起母亲去世时候的情形。”她说着，泪水又滚滚地落了下来，“奴婢害怕，真的很害怕，如果连您都走了，奴婢也活不下去了。”
“傻丫头，我不过是不舒服晕倒了，哪里就这么容易死了？”我摸了她的头道。
“您别骗我了，肯定不是因为不舒服您才这样的，”她转身放下碗，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坐到我床边，“圣女既然不愿意说，奴婢也不会追问，只是，奴婢请求圣女，无论怎样，也要爱惜自己。这天底下，无论谁伤了您的心，奴婢都不会伤您的心，奴婢一定会一直守在您身边，永远陪着您。”
“如娜，”我有些哽咽。原先我一直把她当成小孩子，以为她什么都不懂，现在我才发现，她心思细腻，远比我想象的要成熟的多。“又说傻话，你对我的心，我明白。但这世上，哪有人一辈子会永远陪着另一个人呢？我以前说过，你也应该有你自己的人生，等你想清楚以后想做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支持你，让你快快乐乐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圣女，我是认真的，我也很清楚现在和以后要做什么事，那就是一直跟您在一起。您要履行您的圣女职责，我就陪您一起修习那个什么术，如果您不想做圣女了，您到哪里，我就跟您到哪里。只有跟您在一起，我的生活才会是快乐的！”如娜一脸笃定地对我说。
“想要做什么选择，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大神官的话，在我耳边回响起来，连如娜都这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我看着如娜，陷入沉思。
“这个无需你操心。”依然是海勒王冷冷的回应。
“很好，她现在心甘情愿的寻找神谕，而且心情与你我一样着急”，他似乎颇为满意道，“你这些天演的戏，差点连我都骗了，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为你做事，你果然有一套。”
演戏？这些天，他都是在演戏？
我像被一记重拳砸中脑袋，几乎立不住脚。
不会的，不是的，他怎么会？
“本王早说过，这事无需各位担忧…”
后面他们讲了什么，我一句也听不进去。
一阵绝望排山倒海般袭来，脑海中只反反复复出现一个声音，“假的？都是假的？他骗了我，他骗了我，他一直在骗我……”
我扶着墙，一步一步朝宫外走去。
去哪里？我浑浑噩噩地分不清方向，我该去哪里？
威尔斯晚上的风从来都是柔和舒适的，可今夜的风，为什么寒意至甚？我感觉自己全身被冷水浇透，浑身颤抖。
什么打湿了我的衣服？是雨水吗？
我抬头往上看。天上的月亮还是散发着那样柔和的银光，高悬在天空的它，是不是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尔虞我诈，所以才会这样亘古不变？
原来我已泪流满面。
好痛……
头在痛，
胸口在痛，
手在痛，
腿也在痛，
全身都好痛……
我应该转身回去，找他问清楚，问他是不是从一开始都是假的？
从一开始，他都是骗我的？
所有的好所有的关心所有的保护，都是早就设好的笼子，等我乖乖往里钻！
什么过去的一往情深！
什么相爱不能相守的恋人！
什么处处护我如珠如宝！
什么无法在一起的遗憾！
通通都是假的！！！
可是，可是，我的爱是真的啊！
我交出去的心，是真的啊！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用这样卑劣的手段？
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下定的决心是因为你，我作出的努力是因为你，我以后的目标也是因为你。
现在，我该怎么办？
我头痛欲裂，一阵钻心的疼痛再次袭来，眼前一片黑暗……
就这样吧，这样也好……
再睁眼的时候，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大脑里一片空白。
“圣女！您怎么了？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耳边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
我慢慢转头看过去，她是，如娜？
“你哭什么？我怎么了吗？”我想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却感觉手似千斤重。
“您晕倒在王宫门口，多亏了大神官大人把您送回来！”如娜跪在床边，紧握我的手说，“大神官送您回来的时候，您脸色苍白，浑身冰凉，要不是看到您还在呼吸，奴婢都以为，以为……”她哭得泣不成声。
听她这么说，我才发现大神官也站在不远处，只见他脸色变幻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
“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如娜轻轻帮我擦拭脸颊，“您不是说去找海勒王陛下的吗？怎么晕倒在门口呢？您没找到国王陛下吗？”
海勒王！
我想起来了，我是去找海勒王，然后……然后发现一切都是骗局……
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忍不住捂住胸口。
“圣女，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如娜见我紧皱眉头，吓得又要哭出来。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我闭上眼睛，忍着不让眼泪滑落，“你先去休息吧，我很累，想睡一下。”
“可是，”如娜还想再说什么。
“如娜，你先去给圣女煮点清淡的吃食，有我在，放心。”大神官突然开口说道。
见我这副模样，如娜悄悄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只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管，眼角却有泪划过。
“下官不知道圣女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圣女的样子似是大受打击。”大神官的声音继续传来，“下官只是想说，如果圣女觉得累了，想放弃了，您随时都可以放弃，因为没人能够强迫您，”他的声音低沉而又缓慢，虽然闭着眼睛，但他的每一句话都那样清晰。
“古往今来，人性都是自私的，有些人自私在明处，有些人自私在暗处，有些人私欲大过大义，有些人责任多于私欲，”他想说什么？
“有些人愿为大义舍私欲，有些人只要私欲舍大义，圣女可曾想过，为什么人和人如此不同？”
我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继续说道，“人性或许是神造人时的意外产物，神也没有想到人类被造出以后，竟然会生出千千万万种意识，这千千万万种意识，难以用善恶忠奸、是非对错来区分。虽然如此，但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全在于我们自己。有些人选择忠诚善良，有些人选择邪恶暴虐，有些人选择和平，有些人选择战争。也正是因为这些选择，大西帝国才会面临神的处罚，受到诅咒。”
“当诅咒来临时，有的人选择背负责任，即便身受误解，也舍生取义，有的人选择逃避现实，能过且过，浑浑噩噩，还有的人选择牺牲他人，保护自己，这些选择，是对还是错？圣女觉得呢？”
这有对错吗？每个人的选择，都有他的理由，如果我是他，我能保证不去做他的选择吗？我轻轻摇头。
“圣女也觉得没有对错之分吧？”他缓缓道，“不管今天圣女遇到了什么事，事情对您来说，是怎样的打击，下官只想说，该如何面对这个打击，圣女不必迷茫，只需问问自己的心，想要做什么选择，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无论外物怎样牵扯您的情绪，您都要相信，问心会给您答案。”
问心？我的心，能给我答案吗？
“下官先告退了，等您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让如娜去找我。”说罢，他转身走了。
“圣女，来，喝点粥吧，您看您这样虚弱，必须得吃点东西。”如娜端着碗，把粥用勺子送到了我嘴边。
我看着她哭得红肿的双眼，时不时还有泪水溢出，不知道这个丫头哭了多久。
虽然实在没有胃口，可我实在不忍再让她担心，便张口喝了她喂给我的粥。
她见我张了嘴，高兴地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又舀了一大勺递到我嘴边，“圣女，您是奴婢唯一的亲人了，奴婢今天看到您这个样子，又想起母亲去世时候的情形。”她说着，泪水又滚滚地落了下来，“奴婢害怕，真的很害怕，如果连您都走了，奴婢也活不下去了。”
“傻丫头，我不过是不舒服晕倒了，哪里就这么容易死了？”我摸了她的头道。
“您别骗我了，肯定不是因为不舒服您才这样的，”她转身放下碗，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坐到我床边，“圣女既然不愿意说，奴婢也不会追问，只是，奴婢请求圣女，无论怎样，也要爱惜自己。这天底下，无论谁伤了您的心，奴婢都不会伤您的心，奴婢一定会一直守在您身边，永远陪着您。”
“如娜，”我有些哽咽。原先我一直把她当成小孩子，以为她什么都不懂，现在我才发现，她心思细腻，远比我想象的要成熟的多。“又说傻话，你对我的心，我明白。但这世上，哪有人一辈子会永远陪着另一个人呢？我以前说过，你也应该有你自己的人生，等你想清楚以后想做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支持你，让你快快乐乐的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圣女，我是认真的，我也很清楚现在和以后要做什么事，那就是一直跟您在一起。您要履行您的圣女职责，我就陪您一起修习那个什么术，如果您不想做圣女了，您到哪里，我就跟您到哪里。只有跟您在一起，我的生活才会是快乐的！”如娜一脸笃定地对我说。
“想要做什么选择，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大神官的话，在我耳边回响起来，连如娜都这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我看着如娜，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