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从窗外袭来,“不好,此烟有毒,久闻可让人眩晕。”

    云苓踹开房门,叫醒小叶,晓黑则拉起柳正,他们二人早已处于迷糊状态。晓黑一巴掌拍醒柳正,四人正要下楼离开,熊熊大火将一楼包围,可惜众多书籍,毁于一旦。

    “我的书~”柳正恢复了神志,正一跃而下拯救这么多年的藏书,被晓黑反手扣住。

    “找死啊?”

    云苓、晓黑拉着二人从楼上跳出火焰,燃烧的木枝滋滋作响。

    小叶衣服沾满黑炭,柳正衣摆早已烧焦。

    “我的发须~”晓黑扔下柳正,扑灭燃烧的发梢。

    四人如同呆呆站在屋前,对烈火束手无策,所幸夜巡的官差前来救火。

    柳正抓住一位小吏:“你去,把项璋给我叫来。”

    “这个点,项大人早就休息了。”小吏面露难色。

    带头的捕快自然明白柳正与项大人的交情,拉过小吏:“让你去,你就去,出了事,我负责。”

    小吏放下水桶去寻项大人。

    “这是谁放的火,我绝不会放过他。”百书馆几个大字赫然倒下,溅起一片灰尘。

    小叶安慰他:“柳大哥,不要是伤心了,这是个意外。”

    “意外?”

    柳正转身看向云苓晓黑。二人正在抖落身上的灰尘,却离的很远。

    云苓来到小叶身边:“有没有伤到?”

    小叶摇摇头。

    “若不是你们借住,我这馆也不会毁?”

    “喂,这火又不是我们放的。”

    “可这馆是在你们借宿时毁的?”

    “亏你是个读书人,怎么蛮不讲理?”

    “房屋事小,可这馆内藏书可是我的心血。”

    果然,云苓的感觉没有错,柳正就是这么一个小肚鸡肠的读书人,那就是没有冤枉他,真是憋不住这口气。

    “你说吧,你想怎么办?”

    “把书籍赔我?”

    “可是叶大哥,这个书籍已经毁了,怎么?”

    晓黑看不过走了过来:“你想要进去拿啊,在这站着干嘛?”他指着能吃人的火焰不紧不慢说道。

    “我直说了吧,秦姑娘还是云姑娘,万全山曾是虞国后裔,有些虞国藏书,不知道能不能让在下借阅?”

    “别说借了,就算给~呜~”“你干嘛又捂我的嘴。”

    云苓甩开晓黑的手臂。

    这书又不是云苓的,她才不在乎,故意许诺给柳正又能怎样。

    “真么说,你是答应了?”

    “童叟无欺,不是区区几本书,你爱看多久看多久。”

    虞国藏书记录者虞国的百年历史,有些秘闻也记录其中,包括关于晓黑的部分。

    “柳兄、柳兄~”项璋带着随从前来救火。

    柳正见状,淡淡说道:“就知道你还没睡。”

    项璋无奈抿抿嘴唇,欲言又止,嘱咐搬运馆中书籍的小吏:“小心点,这些都是柳大人祖传的宝贝~你们弄坏了,柳大人半夜里在被窝不得偷偷哭~”

    “哎~我可不会。”

    小叶看到柳大哥与项大人如此打趣,便放心下来。

    “这些书籍,你打算怎么处置?”

    柳正看着残缺不堪的书籍,叹气道:“你带回翰林院吧,有些完好无损小心存放,至于破损的,我来手书,后带给你。”

    “手书?”小叶疑问。

    “这位姑娘怕是不知道,柳大人可是出了门的过目不忘,这些书籍他早就看过,默写也不在话下。”字里行间都是项大人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可是,刚刚云姐姐那里?”

    柳正微微一笑:“只是想看一看万全山的藏书罢了,你不会告诉她的吧?”

    “我......”

    小叶看着忙于扑火的云苓,她的衣摆越来越黑,而晓黑,早已看不清他的衣服是蓝是黑。

    此时莱东坞的夜晚那么亮,那么亮。

    “至于走水一事,还请项大人查明了。”

    “哎,要查你自己查,我可不查。让你入仕你不入,这回又想起我来了。”

    “项兄办事我放心。眼下还需要项兄帮我们找个地方借宿呢。”

    火势越来越小,天也越来越凉。

    “跟我来吧~”

    小叶呼唤云苓:“云姐姐,我们走吧。”

    云苓不自主的看了一眼晓黑,随后道:“来了。”

    项大人带几人来到了飞乾楼,又是这个地方,小二为几人空出了房间。

    “明日我们要去万全山吗?”小叶拉着云苓的手臂。

    “你想和我们一起去吗?”

    “我不知道去哪?”

    云苓腰间的宝剑蒙了灰,明日启程先回家乡,后带他们入万全山,还玉佩,借藏书,找琥灵丹,接着就可以开个医馆,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云姐姐?”

    “啊?不知道去哪里,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晓黑微微靠近云苓,云苓因为他夜闯卧房,仍然看他不顺眼,要不是因为他足够英俊帅气,早就把他扔了。

    虽说柳正也是文质彬彬,云苓总觉得此人阴气沉沉,不如与晓黑相处的舒服,甚至有一种老公公与儿媳相处的诡异感。

    “那我今日能不能跟你一起睡啊?”经此一事,小叶非常想与云苓相处,尤其是在从未来过的酒楼。

    “好吧。”

    四人回了房,夜晚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一清早,柳正反常噼里啪啦拍门,吵醒各位,紧催急攘得拉着三人踏上行程。

    他留了一封信给项璋,就不辞而别了,因为项大人缠起人来不要命。

    “怎么这么早啊?”云苓努力睁开被泪水糊住的眼睛,太阳雾蒙蒙的还没有睡醒。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际在于晨。”

    几人迷迷糊糊跟着柳正的方向走了整整一天,甚至干粮都是在路途中边走边吃的。

    闹市越来越远,周遭也越来越安静,四处山野,树木环生,时有溪水流过。

    柳正指着岔路口问云苓:“去万全山怎么走?”

    云苓气若游丝,看了一眼地图,手指右侧道路:“这里,经过凉南县,应天府,后经过施州就到了雅州,那里就是天全山的所在之处了。”

    晓黑:“别废话了,走吧。”

    真不知道晓黑为什么不累的,云苓真想瘫在地上睡去,小叶也是精神饱满,真是疑惑,为什么自己吃的最多,还那么废。

    小叶看眼前的路,树木越来越密集,路越发的窄,眼前一团烟雾,像是深山老林,头顶大大问号:“这个路真的对吗?”

    柳正:“这条路你曾经走过吗?”

    云苓毫不犹豫道:“没有,但是跟着地图走,总没有错。”她从帆布包中逃出魏国地图。

    一个魏字赫赫写在一侧,晓黑瞥过头去。

    云苓看了许久地图都没有回音,晓黑这才朝她身旁走去,歪头看去。

    “啧,这破地图反了。”

    “没有啊,你看这字都是正的。”云苓手指“魏”字,还有其他城市的名字。

    “字是正的,图是反的,你这地图哪里买的?”

    “......前几日,路边买的,”

    “花费多少?”

    “一、一个铜板。”

    “不怕,不怕,我还有罗盘。”云苓掏出罗盘摆在手中,确定眼前所走方向为西侧后,非常自信道:“没问题,我们本就是往西侧走,就是路偏了些,方向没错。”

    其实自己是个路痴,曾经都是苟建带路的,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就遇到这种情况。

    “云姐姐,真的没问题吗?”

    柳正放心不下:“天色不早了,真不认识路的话,我们回去,明日买了新地图和马匹再出发吧。”

    云苓瞥过落日,疑问道:“我们出发前,为什么不买马匹呢?”

    ......

    如今已经走了一天了,实在走不动了。真是前进不行,退也不行。

    小叶不安道:“前面会不会有危险啊?”

    晓黑倒是无所谓的态度:“怕什么,抄个近路而已,烂命一条就是干!”

    柳正与小叶并排呆站,无语的盯着晓黑,很不理解。

    “你们看,前方有人种的蔬菜。”云苓朝着那块菜田跑了过去。

    “既然有菜田,说明前方肯定有人居住。”柳正扶着小叶:“那我们继续前行吧。”

    他们越往西走,烟雾越重,莱东坞与凉南县接壤地带,山峰众多,有些雾气也是正常的,随着日落,众人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快看,前方果然有一客栈。”

    客栈有些破了,甚至连招牌都没有,但凭借它独特的建筑认出来是传统客栈。

    “有人吗?”云苓推开大门,客栈圈起一片空地,里边种了各种瓜果蔬菜,他们喊了好久,这才出来一位跛脚老头。

    “几位这是?”

    “我们路过,想要借宿一晚,请问这里可是客栈?”柳正进入内院环顾一周,难以分辨此处是客栈还是人家。

    “几位客官里边请,老板娘出去摘菜去了,马上就回来,各位客官先喝点水吧。”

    跛脚老头为几人倒了茶水,但他们都心照不宣的呆坐着,不敢饮用一口。

    “要不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小叶不安的抓着柳正的衣袖。

    跛脚老头好心劝导:“外边霜寒露重,且晚间有恶狼出行,劝几位客官还是休息一夜,白日再赶路。”

    跛脚老头身后,一位女子,穿着血红的衣服,挽着菜篮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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