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正阳回来了,濮悯很高兴,这几天濮悯为了和邻居们庆祝这件喜事,店也不开了,两天内排了三桌宴席,说要好好庆祝。

    夏然忙着找人,没去参加,毕竟在她眼里,濮正阳回来了就行。

    经过两天的观察,她觉得濮正阳似乎真的有点不一样。一些他俩才知道的事,濮正阳无论什么想都想不起来。她问濮正阳,濮正阳却敷衍地搪塞她。

    真的是她太多疑吗?

    好在帮奇怪男声找人终于有了些眉目。王青秀改名了,现在叫王青松,目前就任在夏然的学校,是名英语老师。

    今天是周一,如濮悯所说,濮正阳能和夏然一起走在去学校,太阳从海面上升起,金色的光辉散落在海里,像是这座小岛中央装满闪闪发光的金币。

    “好久没看过海面上的风景了,真好看。”打从十年前他被大海淹没,他就再也没看到过这样的景象了。

    濮正阳和夏然并肩走在,他眼神落寞,唯独夏然看向他时,他才勉强露出笑意。

    两人就这样走着,夏然分享着这十年来发生过的趣事。比如说,夏夜偷看美女被抓包,水火不容的李婶和王婶结成亲家,王叔家的小狗生了七八个小小狗。

    无论夏然讲什么事情,濮正阳的情绪都不太高。

    夏然和濮正阳进了学校后,濮正阳需要在班主任带领下在班级里进行自我介绍,夏然先回了班。

    之前夏然为了考试,买了很多奇奇怪怪用处的护身符。

    夏然怕他紧张,给了他一个包有“顺顺利利”的护身符,樱花图案。

    夏然刚进到班里就听到同学们叽叽喳喳地在讨论濮正阳。

    “唉唉唉,听说了没,今天回来个新同学。”

    体育委员马俊和的消息一向很灵通。

    听到消息的张加立马凑了上来,“真的假的,新同学男生女生啊?”

    “还不确定。”

    张加听后,双手合十,朝着黑板拜了拜,“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新同学一定得是个男的,最好是个帅的。”

    马俊和马上不乐意了,“我倒是希望是个女生,最好是像夏然那样的。”他一副痴汉模样。

    张加一脸鄙夷地看向马俊和,马俊和也不甘示弱,挑着下吧,一副一下口令马上就能干起来的样子。

    两人异口同声:“谁输了谁请吃一个月的午饭。”

    奇怪男声嫉妒道:“年纪轻,就是不一样。你和你的同学们看起来都意气风发。”

    夏然轻声安慰,“叔,你也不老,等找到王阿姨后,你们俩去度蜜月。”

    奇怪男声咯咯地笑,他什么情况自己清楚,“万一你王阿姨已经另嫁他人了呢。”

    他留在这里的时间也不多了。

    上课铃很快响起,夏然的同学们比平时要早一些进班,他们对新同学的期待溢于言表。

    随着墙上闹钟的秒针嘀嗒嘀嗒地响,教室外响起了班主任高驰的声音,“班里有你比较熟的人吗?我安排你俩坐,咱先适应适应。”

    这话应该是他对着濮正阳说的。

    高驰是教语文的,已经是个五十六岁的小老头了,第一节不是他的课,可能为了能更好地照顾濮正阳,他跟生物老师调了课。

    濮正阳跟在他的后面走进班里,他手里还抱着月考试卷。

    “哇——”“啊——”

    一时之间,不知班里的同学们是高兴还是难过,高兴的是班里来了个帅哥,难过的是月考成绩下来了。

    张加自然是高兴的,她兴奋到拍手,“马俊和,新同学是男生,请一周午饭,新同学很帅,再加一周午饭。

    “不是吧。真是男生。”马俊和抱着头怨声载道。

    高驰站在讲台前,笑着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随即又看向濮正阳,笑着说:“我知道大家很兴奋,因为我们新同学长得很帅,大家安静,我们让新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

    濮正阳的头发微分,刘海有些长,遮住了眼眸。在外人看不出情绪的情况下,自己默默地注视着教室角落的夏然。

    她似乎在和空气交谈,聊到高兴时嘴角便会扬起。

    直到高驰喊了他两声后他才回过神来。

    “大家好,我叫濮正阳,以后请多指教。”

    高驰带头鼓起掌,他让濮正阳自己挑位置坐。

    奇怪男声:“他肯定会来找你。”

    濮正阳从讲台下来后,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夏然旁边,书包被他单肩背着,看着妥妥的衣服架子。

    “同学,我能做你旁边吗?”他站在桌子旁边,俯视着眼前的耳朵有些绯红的夏然。

    “可…以。”

    奇怪男声:什么嘛,明明是青梅竹马,干嘛装不熟。

    马俊和不愿相信眼前一幕,他哭着摇晃着身边的同桌,“你看他,他凭什么坐我女神旁边,那是我女神啊,我女神。”

    濮正阳刚从外面进来,一身凉气,他把椅子往边上挪了挪,用余光瞥了一眼夏然的书。

    夏然立马心领神会,把书往他那边推了推。

    他是插班生,学校不会发课本,濮悯买的还没到。

    此时,观察着这边的马俊和,都快把手握碎了。

    他同桌的手。

    同桌:今天最受伤的人是我。请为我打call。

    大课间休息时,班里格外热闹。一些人吵吵嚷嚷地围着濮正阳说得不停。

    这个环境夏然没法睡觉,她拎着水壶出了教室。

    “叔,我们先从高一的办公楼找吧。”她说。

    当时打听的那个阿姨,实在记不清王青松在哪个年级教学,她只记得自己儿子英语考28分,她儿子的老师让她找王青松补课

    “你在这年级上一学期了,你没听说过她?”奇怪男声说。

    夏然心里没底,“没有。”

    她上学期生病,请了三个月的假,这学期又刚上一个月,对这些老师,她是真心不熟。

    奇怪男声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学习不好。”

    夏然:“……”

    夏然又道:“那要怎么找啊。”

    “你要找谁?”濮正阳突然出现在夏然身后,吓了夏然一跳。

    夏然轻呼了一口气,“王青松。”

    他冷声道:“我认识。”

    奇怪男声:“啊?”

    夏然:“啊?”

    她俩异口同声道。

    夏然稍有疑惑,“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濮正阳拉着夏然就往办公室里走,“老高的办公室,刚才看到值班名字上有她。”

    奇怪男声内心狂喜:好小子,还带买一送一的!

    他走得飞快,握紧夏然的手的力度也随着肾上腺素加快而加重。

    夏然吃痛,想要挣脱,“等等,濮正阳。”

    在众目睽睽之下,濮正阳回头看向夏然时,夏然的左手已经红肿了。

    看起来…看起来…夏然被霸凌了一样。

    不明情况的路人同学开始议论纷纷。

    高驰听到动静从不远的办公室走出,他大喊道:“别看啦—别看啦—各回各班——”

    等其他人都散去,夏然被其他老师送进去医务室,高驰则拉着濮正阳开导他,问他发什么了什么事。

    高驰坐在办公椅上,笑着问他:“怎么搞的啊,第一天搞成这样。”

    即使高驰语气很温和,甚至带有朋友间调侃的意思,濮正阳也不说话。

    他就发愣地站在高驰办公桌前,深沉眼眸像是糊了一次氤氲的薄雾。

    他在水里生活多年,水里复杂多变的坏境早就把他锻炼成天生的猎者。

    他本以为以自己的能力能轻松控制,却偏偏伤了他珍视的人。

    他沉默不语。

    高驰拧开水杯上的盖,吹了吹,猛喝了一口,“唉…”

    他拿着红笔,对比着上学期期末和这次月考的试卷,感慨道:“你们这些学生,真愁人啊。”

    奇怪男声:小伙子,他在内涵你。

    濮正阳听不到。

    奇怪男声来回飘荡在空中,瞅瞅这个人,看看那个人,努力地回想着王青松年轻时的模样。

    半晌过后,夏然和陪同的老师回来了。她看到濮正阳还站在办公室里,有一丝不可置信。

    按理说高驰问完话会马上让他走啊。

    夏然皱起眉看向奇怪男声,奇怪男声回了她一个自己去问的表情。

    “老师。”夏然道。

    高驰回头看到夏然,关心地询问:“伤得厉害吗?需不需要出去看看。”

    夏然其实想说不用,没那么严重,她实在不想让濮正阳内疚,却被陪同她的老师立马抢先说道:“先开个假条吧,骨裂了,需要出校打石膏。”

    夏然深呼了一口气,她有些担忧地看着濮正阳,她害怕濮正阳会多想。

    “老师,你能多开张假条吗?”夏然问。

    高驰正在抽屉里翻找假条,他疑问道:“怎么了?”

    “给濮正阳同学也开一张,我需要他一起陪同。”

    高驰一想也对,毕竟是濮正阳弄伤的,需要赔偿医药费什的,毫不犹豫签了两张假条。

    等高驰开完假条,濮正阳和夏然回到班里时,第三节课已经上完了。

    濮正阳低着头,面无表情地收拾着两人的书包。

    等两人走出班级后,班里的人炸开了锅,以马俊和为首部分男生和以张加的部分女生开始吵了起来。

    马俊和鄙夷道:“你们就喜欢他这样的啊,暴露狂?”

    张加气得要命,她朝马俊和扔了块橡皮,“就喜欢怎么滴,都说是不小心弄伤的,你就会瞎BB。”

    眼看两人马上控制不住,高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后门门口。

    “你们两个下来!”高驰怒喝道。

    此时站在桌子和椅子上的两人害怕极了,他们赶紧从上面下来,高驰发不发货简直两个样子。

    他厉声问:“学生没个学生样,同学之间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马俊和、张加:不能。

    他走到讲台前:“今天的事情,夏然同学从头到尾都给我解释清楚了,是个意外,不许再提,谁要再提,两千字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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