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的秋天，辛苗收到了她人生当中的第一份告白。
嘴巴上还残留着特辣版水煮肉片带来的不适感，辛苗狠咬了一下嘴唇，生疼，看来不是做梦。
这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她坐上回家的公交。最后一排的老位置上，辛苗头抵着车窗，仍旧想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谈淇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向她告白了？明明她们连熟悉都算不太上，更遑论产生超出同学界限之外的感情了。
喜欢一个人，甚至不需要了解她本身吗？
辛苗不懂，但她能确定是，她并不喜欢谈淇。
一点儿也不。
所以当时，辛苗就直接拒绝了。
在嘈杂的教室里，谈淇问出那句话的时候，辛苗第一反应是懵逼，她甚至不太确定的反问了句：“你，确定是跟我说的吗？”
谈淇错愕了一瞬，一张脸红里泛白，白里发青，最后，失笑般地点了点头：“我又不是老年痴呆，不至于认不清人。”
辛苗脑子还没转过来，愣愣说：“对不起啊，我不……”
拒绝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截断。
谈淇脸上没了笑意，掀开唇：“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辛苗还想再说什么，上课铃声却突然在此时炸响，紧接着班主任老师手里端着茶缸子，腋下夹着教材，迈着气势汹汹的步伐进了教室。
辛苗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不得不咽了回去。
之后整个后半天，她愣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谈淇把话说清楚。上课不方便说，好不容易下课，人家又跟同学一道去聊天了……总之，一言难尽。
半个小时后，公交车驶到幸福巷口，辛苗背着书包，蔫了吧唧的下了车。今天是周五，不用上晚自习，辛苗去了她妈店里。正是下午饭点儿，赵锦华忙的脚不沾地，辛苗卸了书包就去帮她妈打下手，一直忙活到七点半，才总算吃上了口热饭。
“这会儿不忙了，你吃完饭就回家去写作业吧。”赵锦华说。
辛苗乖乖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问：“你忙得过来吗？”
赵锦华笑了：“不错，还知道心疼人了……放心吧，这个点儿你爸也该回来了。”
“那行。”辛苗这下没再说什么，她低下头，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小半碗稀饭。
吃完饭，辛苗从门后角落里头拿出自己的书包背好。赵锦华收了空碗拿去洗，辛苗进去跟她打了声招呼。
“妈，那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赵锦华拧开水龙头，清洁球和着洗洁精，在洗碗槽里打出雪白的泡沫，她头手上利索地拿起碗筷一下一下的清洗着。
辛苗脚步蓦地顿住，看了会儿，突然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关的话：“妈，你觉得我好吗？”
“勉强还行吧。”
“哦……那你喜欢我吗？”
“废话。”赵锦华头都没抬的说：“我跟你爸不喜欢你喜欢谁？总不能喜欢别人家孩子。”
辛苗一听，乐了：“也对哦。”
那毕竟是她爸妈，跟那个谁……情况不一样。
-
晚上十点半，辛苗写完了最后一套英语卷子。
她收好书包，快速去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等躺到床上的时候，刚过十一点钟。闭起眼睛，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白天发生的事让她有些烦躁，辛苗抱着被子，将头埋了进去。
半分钟后，她翻身起来从床头拿过手机，拨通了祝楠楠的电话。
“喂？苗苗？”祝楠楠声音很清醒，应该还没睡。
辛苗吸了吸鼻子，靠坐在床头。赵锦华和辛建强还没睡，坐在外头沙发上看电视，辛苗将声音压得低低的问：“你睡了吗？我有个事……想跟你说。”
祝楠楠敏锐的听出了她情绪不太对劲，忙拿着手机出了宿舍，钻进楼梯间里：“没呢，你说，我听着呢。”
辛苗张开唇，却不知道怎么说了。
她不说，祝楠楠也不催，只耐心的等着。
隔了好一会儿，辛苗才终于嗫嚅着出声：“我今天……今天被人告白了。”
电话那端，祝楠楠语调骤然拔高：“什么？！”
“嘘！你冷静点儿！”辛苗忙将自己的通话音量调小了好几格。
祝楠楠冷静不下来，她急的像只上蹿下跳的猹，恨不得从手机里头钻过来：“不是，到底怎么个情况？你得跟我细说！”
辛苗组织了一下语言，用尽可能简单的语句将近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个大概，末了，她犯难道：“你说，我要怎么拒绝，才比较不伤和气？”
祝楠楠试探着问：“确定是拒绝吗？”
辛苗笃定：“当然！我又不喜欢人家。”
祝楠楠说：“那，我能问问为什么吗？他长得不好看？”
辛苗歪着脑袋想了下。
谈淇个头其实挺高，瘦瘦的，人也英俊，贴吧还老是有人拿他跟陈青禾相提并论，不只比他俩的成绩，还比外貌。实话实说，人家其实挺好看的。
辛苗含糊道：“还行吧。”
祝楠楠顿了下，突然问：“那他跟陈青禾谁好看？”
辛苗想都没想就说出了“陈青禾”三个字。
话音落下，她自己都愣住了。
某人棱角清晰、线条利落的脸立马浮现在了她脑海里。或许是当初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少年精致单薄的眉眼给她带来的那股惊艳感太过于深刻，导致这么多年来，辛苗始终潜意识里认为，陈青禾是整个幸福巷里最好看的人，也她遇见过的所有人里面，最好看的一个。
这并不是辛苗给他加的滤镜，实际上，陈青禾的好看是客观的。至少，祝楠楠听了这句话，也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对劲儿。
“我就说嘛，陈青禾虽然脾气冷了点，长相可是一等一的。”祝楠楠嘟哝了句，又将话题绕回了正轨上。她本人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才得出结论：“拒绝人，好像就没有不伤和气的吧？”
“……”
“他跟你告白，想和你在一起，但你不会跟他在一起，他的愿望注定达不成，这还能怎么和气？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是。”辛苗烦躁的咬嘴唇：“那要不还是直接跟他说吧。”
祝楠楠赞同：“对，就该这样，快准狠最好！”
毕竟俗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
况且，辛苗的身边，还一直有个陈青禾排队候着呢。
说到陈青禾……
祝楠楠犹豫了下，问：“陈青禾知道这事儿吗？”
“不知道。”辛苗说：“我只告诉了你。”
祝楠楠松了口气：“那就好。”
“好？”辛苗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深秋的夜里凉飕飕的，祝楠楠坐在宿舍楼道里，怕打扰到别人，她声音还不敢太大，全程压着嗓子讲电话。她仰着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脑子转的飞快。
“意思就是，就是说……”祝楠楠咽了下口水，“苗苗啊，我恐怕有个事得跟你说一下。”
辛苗唔了一声，“你说呗。”
祝楠楠话到了嘴边，却又卡壳了。
她皱着张脸，一边将手指头塞进嘴里啃啃啃，一边想着，如果她就这么跟辛苗说“陈青禾好像喜欢你”，万一陈青禾知道了，打死她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话又说回来，这个目前也只是她的猜测，虽然直觉八九不离十，但是就这么说给另一当事人，会不会不太好啊？
“算了……我还是不说了。”祝楠楠说。
辛苗一哽，怒了：“你不知道说话说一半会好奇死人的吗？！”
祝楠楠却接连摇头：“不说了不说了。”
辛苗气的磨牙：“必、须、说！”
祝楠楠：“……”
自己作死，骑驴难下。
电光火石间，祝楠楠突然想起另一茬事儿来，她顿时眼睛一亮，果断选择出卖队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裴松谈恋爱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辛苗：“？”
-
翌日上午，辛苗顶着一双肿眼泡到了学校。
昨天跟祝楠楠电话讲的太晚，加上睡前听到了一个大八卦，直接导致她神经亢奋，失眠到夜里两点。早上睡醒一照镜子，眼睛肿了，头也昏昏沉沉的。
早读下课，她从书包侧兜里拿出鸡蛋灌饼吃着，饼皮酥脆，吃得她有点噎，就又拿着水瓶起身去水房打水。
第一节课还没开始，水房里头没人，辛苗接了杯水，一边小口啜饮着一边往出走。只是还没等她走出水房，外头就又迎面进来了一个人。辛苗脚步一僵，站在原地不动了。
是谈淇。
他也是独自一个人过来打水。看见辛苗的那一瞬间，他也愣了一瞬间，才挂起笑打了个招呼：“早。”
“早。”辛苗说，语气干巴巴的。
偌大的水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辛苗迟疑了片刻，站着没动。
谈淇从她旁边越过，到直饮机前给自己接了杯水，一回头，发现辛苗竟也没走，站在身后等着他。谈淇知道，过了一个晚上，她已经想明白了答案。
他转过身，将运动水杯勾在食指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语气轻飘。
“你想好了？”
“想好了。”
“那，结果有变化吗？”
“没有。”辛苗说，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头一回拒绝人，她很是紧张，且莫名多了层负罪感，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抱歉，我真的不喜欢你。”
周遭是寂静的，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辛苗有些紧张，说完就抬起眼眸看向对方，黑白分明的瞳孔里蕴含着浅浅歉意，睫羽也不甚自然的轻颤了几下，却仍旧坚定。
她对面，谈淇笑了声。
“那你喜欢谁？陈青禾吗？”
嘴巴上还残留着特辣版水煮肉片带来的不适感，辛苗狠咬了一下嘴唇，生疼，看来不是做梦。
这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她坐上回家的公交。最后一排的老位置上，辛苗头抵着车窗，仍旧想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谈淇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向她告白了？明明她们连熟悉都算不太上，更遑论产生超出同学界限之外的感情了。
喜欢一个人，甚至不需要了解她本身吗？
辛苗不懂，但她能确定是，她并不喜欢谈淇。
一点儿也不。
所以当时，辛苗就直接拒绝了。
在嘈杂的教室里，谈淇问出那句话的时候，辛苗第一反应是懵逼，她甚至不太确定的反问了句：“你，确定是跟我说的吗？”
谈淇错愕了一瞬，一张脸红里泛白，白里发青，最后，失笑般地点了点头：“我又不是老年痴呆，不至于认不清人。”
辛苗脑子还没转过来，愣愣说：“对不起啊，我不……”
拒绝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截断。
谈淇脸上没了笑意，掀开唇：“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辛苗还想再说什么，上课铃声却突然在此时炸响，紧接着班主任老师手里端着茶缸子，腋下夹着教材，迈着气势汹汹的步伐进了教室。
辛苗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不得不咽了回去。
之后整个后半天，她愣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谈淇把话说清楚。上课不方便说，好不容易下课，人家又跟同学一道去聊天了……总之，一言难尽。
半个小时后，公交车驶到幸福巷口，辛苗背着书包，蔫了吧唧的下了车。今天是周五，不用上晚自习，辛苗去了她妈店里。正是下午饭点儿，赵锦华忙的脚不沾地，辛苗卸了书包就去帮她妈打下手，一直忙活到七点半，才总算吃上了口热饭。
“这会儿不忙了，你吃完饭就回家去写作业吧。”赵锦华说。
辛苗乖乖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问：“你忙得过来吗？”
赵锦华笑了：“不错，还知道心疼人了……放心吧，这个点儿你爸也该回来了。”
“那行。”辛苗这下没再说什么，她低下头，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小半碗稀饭。
吃完饭，辛苗从门后角落里头拿出自己的书包背好。赵锦华收了空碗拿去洗，辛苗进去跟她打了声招呼。
“妈，那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赵锦华拧开水龙头，清洁球和着洗洁精，在洗碗槽里打出雪白的泡沫，她头手上利索地拿起碗筷一下一下的清洗着。
辛苗脚步蓦地顿住，看了会儿，突然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关的话：“妈，你觉得我好吗？”
“勉强还行吧。”
“哦……那你喜欢我吗？”
“废话。”赵锦华头都没抬的说：“我跟你爸不喜欢你喜欢谁？总不能喜欢别人家孩子。”
辛苗一听，乐了：“也对哦。”
那毕竟是她爸妈，跟那个谁……情况不一样。
-
晚上十点半，辛苗写完了最后一套英语卷子。
她收好书包，快速去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等躺到床上的时候，刚过十一点钟。闭起眼睛，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白天发生的事让她有些烦躁，辛苗抱着被子，将头埋了进去。
半分钟后，她翻身起来从床头拿过手机，拨通了祝楠楠的电话。
“喂？苗苗？”祝楠楠声音很清醒，应该还没睡。
辛苗吸了吸鼻子，靠坐在床头。赵锦华和辛建强还没睡，坐在外头沙发上看电视，辛苗将声音压得低低的问：“你睡了吗？我有个事……想跟你说。”
祝楠楠敏锐的听出了她情绪不太对劲，忙拿着手机出了宿舍，钻进楼梯间里：“没呢，你说，我听着呢。”
辛苗张开唇，却不知道怎么说了。
她不说，祝楠楠也不催，只耐心的等着。
隔了好一会儿，辛苗才终于嗫嚅着出声：“我今天……今天被人告白了。”
电话那端，祝楠楠语调骤然拔高：“什么？！”
“嘘！你冷静点儿！”辛苗忙将自己的通话音量调小了好几格。
祝楠楠冷静不下来，她急的像只上蹿下跳的猹，恨不得从手机里头钻过来：“不是，到底怎么个情况？你得跟我细说！”
辛苗组织了一下语言，用尽可能简单的语句将近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个大概，末了，她犯难道：“你说，我要怎么拒绝，才比较不伤和气？”
祝楠楠试探着问：“确定是拒绝吗？”
辛苗笃定：“当然！我又不喜欢人家。”
祝楠楠说：“那，我能问问为什么吗？他长得不好看？”
辛苗歪着脑袋想了下。
谈淇个头其实挺高，瘦瘦的，人也英俊，贴吧还老是有人拿他跟陈青禾相提并论，不只比他俩的成绩，还比外貌。实话实说，人家其实挺好看的。
辛苗含糊道：“还行吧。”
祝楠楠顿了下，突然问：“那他跟陈青禾谁好看？”
辛苗想都没想就说出了“陈青禾”三个字。
话音落下，她自己都愣住了。
某人棱角清晰、线条利落的脸立马浮现在了她脑海里。或许是当初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少年精致单薄的眉眼给她带来的那股惊艳感太过于深刻，导致这么多年来，辛苗始终潜意识里认为，陈青禾是整个幸福巷里最好看的人，也她遇见过的所有人里面，最好看的一个。
这并不是辛苗给他加的滤镜，实际上，陈青禾的好看是客观的。至少，祝楠楠听了这句话，也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对劲儿。
“我就说嘛，陈青禾虽然脾气冷了点，长相可是一等一的。”祝楠楠嘟哝了句，又将话题绕回了正轨上。她本人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才得出结论：“拒绝人，好像就没有不伤和气的吧？”
“……”
“他跟你告白，想和你在一起，但你不会跟他在一起，他的愿望注定达不成，这还能怎么和气？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是。”辛苗烦躁的咬嘴唇：“那要不还是直接跟他说吧。”
祝楠楠赞同：“对，就该这样，快准狠最好！”
毕竟俗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
况且，辛苗的身边，还一直有个陈青禾排队候着呢。
说到陈青禾……
祝楠楠犹豫了下，问：“陈青禾知道这事儿吗？”
“不知道。”辛苗说：“我只告诉了你。”
祝楠楠松了口气：“那就好。”
“好？”辛苗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深秋的夜里凉飕飕的，祝楠楠坐在宿舍楼道里，怕打扰到别人，她声音还不敢太大，全程压着嗓子讲电话。她仰着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脑子转的飞快。
“意思就是，就是说……”祝楠楠咽了下口水，“苗苗啊，我恐怕有个事得跟你说一下。”
辛苗唔了一声，“你说呗。”
祝楠楠话到了嘴边，却又卡壳了。
她皱着张脸，一边将手指头塞进嘴里啃啃啃，一边想着，如果她就这么跟辛苗说“陈青禾好像喜欢你”，万一陈青禾知道了，打死她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话又说回来，这个目前也只是她的猜测，虽然直觉八九不离十，但是就这么说给另一当事人，会不会不太好啊？
“算了……我还是不说了。”祝楠楠说。
辛苗一哽，怒了：“你不知道说话说一半会好奇死人的吗？！”
祝楠楠却接连摇头：“不说了不说了。”
辛苗气的磨牙：“必、须、说！”
祝楠楠：“……”
自己作死，骑驴难下。
电光火石间，祝楠楠突然想起另一茬事儿来，她顿时眼睛一亮，果断选择出卖队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裴松谈恋爱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辛苗：“？”
-
翌日上午，辛苗顶着一双肿眼泡到了学校。
昨天跟祝楠楠电话讲的太晚，加上睡前听到了一个大八卦，直接导致她神经亢奋，失眠到夜里两点。早上睡醒一照镜子，眼睛肿了，头也昏昏沉沉的。
早读下课，她从书包侧兜里拿出鸡蛋灌饼吃着，饼皮酥脆，吃得她有点噎，就又拿着水瓶起身去水房打水。
第一节课还没开始，水房里头没人，辛苗接了杯水，一边小口啜饮着一边往出走。只是还没等她走出水房，外头就又迎面进来了一个人。辛苗脚步一僵，站在原地不动了。
是谈淇。
他也是独自一个人过来打水。看见辛苗的那一瞬间，他也愣了一瞬间，才挂起笑打了个招呼：“早。”
“早。”辛苗说，语气干巴巴的。
偌大的水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辛苗迟疑了片刻，站着没动。
谈淇从她旁边越过，到直饮机前给自己接了杯水，一回头，发现辛苗竟也没走，站在身后等着他。谈淇知道，过了一个晚上，她已经想明白了答案。
他转过身，将运动水杯勾在食指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语气轻飘。
“你想好了？”
“想好了。”
“那，结果有变化吗？”
“没有。”辛苗说，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头一回拒绝人，她很是紧张，且莫名多了层负罪感，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抱歉，我真的不喜欢你。”
周遭是寂静的，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辛苗有些紧张，说完就抬起眼眸看向对方，黑白分明的瞳孔里蕴含着浅浅歉意，睫羽也不甚自然的轻颤了几下，却仍旧坚定。
她对面，谈淇笑了声。
“那你喜欢谁？陈青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