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焦点
“小春，你没事吧？”
棋院三楼，藤原佐为跟在裴青春身边，轻轻地出声询问从刚刚上了三楼就一直没有说话的裴青春。
“嗯？没事。”
裴青春过了一会才给了回应，藤原佐为这才放下心，接着感慨：
“唉，说起来我也是完全没有想到今天会看见小光啊，还有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连绪方棋圣，仓田七段还有小亮都一起扎堆出现。”
他摇头晃脑地感慨，忽然又想起了自家小孩之前拒绝了绪方精世会面的要求，他忍不住庆幸：
“幸亏绪方棋圣不知道你是谁，不然我们就难抽身了。”
“你说的对，佐为。”
裴青春一听，想起了刚刚在一楼电梯处的史诗般的场景，除了再次感慨自己今天这超出常理的运气，更多的还是她对进藤光的惊鸿一瞥。
进藤光真好看啊...
她漫不经心地想着。
其实进藤光当时是和一群人走出电梯的，而其他人就是刚刚出现在佐为口中的其他人，当裴青春看着进藤光被惊艳地说不出话的时候，是塔矢亮开了口：
“怎么了进藤？发生什么事情了？”
“啊，没有，就是她刚刚要摔倒了我扶了她一把。”
进藤光听到塔矢亮的问话，自然地转头回应他，裴青春这才有机会平复自己的心情，等到进藤光和塔矢亮说完话，她终于可以故作平静地对他道谢：
“谢谢你。”
她微微地鞠躬，而对方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摆摆手：
“不要那么郑重啦，我不习惯，不过是小事，你以后小心一点哦。”
阳光灿烂的笑容，配上他开朗上扬的声线，进藤光直直地戳中了裴青春所有的萌点。
“你是...院生吗？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塔矢亮忽然说话了，他不下棋的时候看起来是个温和儒雅的性格，完全没有在赛场上的凌厉，他看着裴青春，记忆优秀的大脑并没有任何关于对方的印象。
“啊...我不是院生，我是专门来参观的。”
一下子被棋坛贵公子问话，裴青春说不激动是假的，她的语气也有些颤抖，是因为过于紧张而不自觉地带上的。
“参观者吗？”
塔矢亮安静地重复了这个词，过了一会神色更加温和了：
“你也有意向要考职业棋士吗？”
“诶？”
裴青春一下子懵了，没搞懂为什么塔矢亮会这么问，然而对方很快给了她解答：
“棋院平常很少接待访客，尤其是像你这样年轻的女孩子，所以我冒昧地推断，你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才会来这里参观，毕竟，来访者也是需要筛选的。”
塔矢亮所言的确是事实，裴青春想到了赤司玉子打电话问自己要五张棋谱说是帮她预约参观用的的时候，她当时还很奇怪参观棋院为什么还要给棋谱，答案原来是在这里。日本棋院为了让社会重视围棋，吸引真正热爱围棋的人，即便知道设下重重关卡会流失客流量，却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原则不轻易放访客进来。
这让裴青春很是敬佩。
只是，虽然心里很敬佩，但实际上裴青春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塔矢亮的问话，迎着对方那真诚的眼睛，她不好意思说不是，可是她也不太好意思承认，大概是她脸皮太薄了，在两位比自己大不到两岁的已经是顶尖年轻棋士面前说想当职业棋士，她还没说出口呢，就已经觉得脸在发烫了。
“塔失，你把人都问糊涂了。”
关键时候进藤光反过来救场了，他直接用肩膀怼了塔矢亮一下，笑道：
“我知道你对现在棋坛年轻一代都是男生感到着急，但是你也别见一个女生就问人家是不是要考职业棋士，我真怕你这较真劲儿直接把人吓跑了。”
进藤光跟塔矢亮的关系看着就是非常好的样子，他就这么突然地给人那么一下，人塔矢亮都不介意，还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不太明白为什么他这么说。进藤光差点要被他逗笑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而这时候一直在后头说着什么的绪方精次和仓田厚才注意到了这边的状况。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堵着别人？”
绪方精次西装革履，栗色的头发梳地一丝不苟，带着金丝框眼镜后的眼睛乍一看过去的确和手冢国光有些许相似。他淡淡地扫了裴青春一眼，眼神里自然而然带着的气势差点让裴青春要绷不住笑脸了。
而相比之下，胖胖的仓田厚七段就亲和多了，他看见裴青春，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最正常的：
“哦！好漂亮的小姑娘，进藤，塔失，你们是不是觉得难得看到一个漂亮小姑娘出现在棋院所以都很激动啊？”
“诶？！”
进藤光和塔矢亮面面相觑，这才注意到了面前被他们俩盯着足足五分多钟的少女满脸通红，灰色的眼睛水汪汪的，脸是让人一看就会心生欢喜的心形脸蛋，的确是既漂亮又可爱。
“抱歉，我们竟然失礼了。”
塔矢亮最先反应过来，马上朝裴青春道歉，而进藤光紧随其后：
“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耽误了你的时间。”
忽然被两位棋坛双子星来这么一个大礼，裴青春直接是被惊吓了，她慌张地摆手，语无伦次:
“没没没没...没有的事！我我我...荣幸的是我！”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还好最后还是仓田厚解围的，他看着裴青春头都要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了，他把两位年轻棋士往后一扯，让他们给裴青春让路，这才得以让裴青春去按电梯。
绪方精次除了刚刚那句话后，就一直站在一边没有说话，而裴青春往电梯走去时他往一旁让了让，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
裴青春忽然就觉得他刚刚散发的气势也没有那么可怕。
等到电梯往三楼去，进藤光才如梦初醒：
“刚刚忘了问她名字了。”
“...我也忘了。”
塔矢亮看了他一眼，说道。
仓田厚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们两眼：
“怎么就忽然要问人家名字了？你们不会真是看人家好看想要电话了？原来你们也有青春期啊，太好了，我还以为要面对一直老气横秋的你们了。”
“不是啦，仓田先生。”
进藤光对仓田厚的脑洞表达了自己的敬畏，接着就是纠正：
“刚刚塔失问她来棋院参观是不是有意向要考职业棋士，她还没回答呢。”
“原来是这样啊，说起来，能够进来，说明她的实力应该也是院生级别，她是院生吗？”
仓田厚听了进藤光的解释，这才了解了事情原委，他也知道棋院筛选人的标准，下意识地以为她是院生，然而回答他的是塔矢亮，墨绿发的俊秀青年摇头，温和地说:
“她说她不是院生。”
“不是院生？”
仓田厚是真的惊讶了，而塔矢亮点头：
“一个能进入棋院参观，却不是院生的人，仓田先生，我看到了一个可能性。”
塔矢亮娓娓道来的语气总是平淡却又吸引人的：
“日本棋坛的女性职业棋士越来越少了，和中韩两国的数量相比有一定的落差，这几年日本女性棋士在国际赛事上几乎颗粒无收，父亲和一众前辈们都有些忧心这个状况。”
“所以，哪怕有一点可能，我都想试图鼓励对方考职业棋士。”
塔矢亮的眼睛是深绿色的，和他墨绿的头发相得益彰，当他认真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总会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亮光。
“塔失.....”
仓田厚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有些词穷，而在这个瞬间，绪方精次的话显得特别清晰：
“不管她是谁，叫什么名字，只要她愿意，那么我们一定会在考场上看到她。”
他想到了刚刚女孩走过他朝他默默致谢的行为，忽然也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期待。
而就因为这一个小意外被几个棋坛大佬惦记上了的裴青春，终于在佐为的安慰下收拾好了心情看东看西的，自是不提刚刚的意外。
棋院三楼，藤原佐为跟在裴青春身边，轻轻地出声询问从刚刚上了三楼就一直没有说话的裴青春。
“嗯？没事。”
裴青春过了一会才给了回应，藤原佐为这才放下心，接着感慨：
“唉，说起来我也是完全没有想到今天会看见小光啊，还有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连绪方棋圣，仓田七段还有小亮都一起扎堆出现。”
他摇头晃脑地感慨，忽然又想起了自家小孩之前拒绝了绪方精世会面的要求，他忍不住庆幸：
“幸亏绪方棋圣不知道你是谁，不然我们就难抽身了。”
“你说的对，佐为。”
裴青春一听，想起了刚刚在一楼电梯处的史诗般的场景，除了再次感慨自己今天这超出常理的运气，更多的还是她对进藤光的惊鸿一瞥。
进藤光真好看啊...
她漫不经心地想着。
其实进藤光当时是和一群人走出电梯的，而其他人就是刚刚出现在佐为口中的其他人，当裴青春看着进藤光被惊艳地说不出话的时候，是塔矢亮开了口：
“怎么了进藤？发生什么事情了？”
“啊，没有，就是她刚刚要摔倒了我扶了她一把。”
进藤光听到塔矢亮的问话，自然地转头回应他，裴青春这才有机会平复自己的心情，等到进藤光和塔矢亮说完话，她终于可以故作平静地对他道谢：
“谢谢你。”
她微微地鞠躬，而对方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摆摆手：
“不要那么郑重啦，我不习惯，不过是小事，你以后小心一点哦。”
阳光灿烂的笑容，配上他开朗上扬的声线，进藤光直直地戳中了裴青春所有的萌点。
“你是...院生吗？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塔矢亮忽然说话了，他不下棋的时候看起来是个温和儒雅的性格，完全没有在赛场上的凌厉，他看着裴青春，记忆优秀的大脑并没有任何关于对方的印象。
“啊...我不是院生，我是专门来参观的。”
一下子被棋坛贵公子问话，裴青春说不激动是假的，她的语气也有些颤抖，是因为过于紧张而不自觉地带上的。
“参观者吗？”
塔矢亮安静地重复了这个词，过了一会神色更加温和了：
“你也有意向要考职业棋士吗？”
“诶？”
裴青春一下子懵了，没搞懂为什么塔矢亮会这么问，然而对方很快给了她解答：
“棋院平常很少接待访客，尤其是像你这样年轻的女孩子，所以我冒昧地推断，你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才会来这里参观，毕竟，来访者也是需要筛选的。”
塔矢亮所言的确是事实，裴青春想到了赤司玉子打电话问自己要五张棋谱说是帮她预约参观用的的时候，她当时还很奇怪参观棋院为什么还要给棋谱，答案原来是在这里。日本棋院为了让社会重视围棋，吸引真正热爱围棋的人，即便知道设下重重关卡会流失客流量，却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原则不轻易放访客进来。
这让裴青春很是敬佩。
只是，虽然心里很敬佩，但实际上裴青春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塔矢亮的问话，迎着对方那真诚的眼睛，她不好意思说不是，可是她也不太好意思承认，大概是她脸皮太薄了，在两位比自己大不到两岁的已经是顶尖年轻棋士面前说想当职业棋士，她还没说出口呢，就已经觉得脸在发烫了。
“塔失，你把人都问糊涂了。”
关键时候进藤光反过来救场了，他直接用肩膀怼了塔矢亮一下，笑道：
“我知道你对现在棋坛年轻一代都是男生感到着急，但是你也别见一个女生就问人家是不是要考职业棋士，我真怕你这较真劲儿直接把人吓跑了。”
进藤光跟塔矢亮的关系看着就是非常好的样子，他就这么突然地给人那么一下，人塔矢亮都不介意，还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不太明白为什么他这么说。进藤光差点要被他逗笑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而这时候一直在后头说着什么的绪方精次和仓田厚才注意到了这边的状况。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堵着别人？”
绪方精次西装革履，栗色的头发梳地一丝不苟，带着金丝框眼镜后的眼睛乍一看过去的确和手冢国光有些许相似。他淡淡地扫了裴青春一眼，眼神里自然而然带着的气势差点让裴青春要绷不住笑脸了。
而相比之下，胖胖的仓田厚七段就亲和多了，他看见裴青春，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最正常的：
“哦！好漂亮的小姑娘，进藤，塔失，你们是不是觉得难得看到一个漂亮小姑娘出现在棋院所以都很激动啊？”
“诶？！”
进藤光和塔矢亮面面相觑，这才注意到了面前被他们俩盯着足足五分多钟的少女满脸通红，灰色的眼睛水汪汪的，脸是让人一看就会心生欢喜的心形脸蛋，的确是既漂亮又可爱。
“抱歉，我们竟然失礼了。”
塔矢亮最先反应过来，马上朝裴青春道歉，而进藤光紧随其后：
“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耽误了你的时间。”
忽然被两位棋坛双子星来这么一个大礼，裴青春直接是被惊吓了，她慌张地摆手，语无伦次:
“没没没没...没有的事！我我我...荣幸的是我！”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还好最后还是仓田厚解围的，他看着裴青春头都要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了，他把两位年轻棋士往后一扯，让他们给裴青春让路，这才得以让裴青春去按电梯。
绪方精次除了刚刚那句话后，就一直站在一边没有说话，而裴青春往电梯走去时他往一旁让了让，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
裴青春忽然就觉得他刚刚散发的气势也没有那么可怕。
等到电梯往三楼去，进藤光才如梦初醒：
“刚刚忘了问她名字了。”
“...我也忘了。”
塔矢亮看了他一眼，说道。
仓田厚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们两眼：
“怎么就忽然要问人家名字了？你们不会真是看人家好看想要电话了？原来你们也有青春期啊，太好了，我还以为要面对一直老气横秋的你们了。”
“不是啦，仓田先生。”
进藤光对仓田厚的脑洞表达了自己的敬畏，接着就是纠正：
“刚刚塔失问她来棋院参观是不是有意向要考职业棋士，她还没回答呢。”
“原来是这样啊，说起来，能够进来，说明她的实力应该也是院生级别，她是院生吗？”
仓田厚听了进藤光的解释，这才了解了事情原委，他也知道棋院筛选人的标准，下意识地以为她是院生，然而回答他的是塔矢亮，墨绿发的俊秀青年摇头，温和地说:
“她说她不是院生。”
“不是院生？”
仓田厚是真的惊讶了，而塔矢亮点头：
“一个能进入棋院参观，却不是院生的人，仓田先生，我看到了一个可能性。”
塔矢亮娓娓道来的语气总是平淡却又吸引人的：
“日本棋坛的女性职业棋士越来越少了，和中韩两国的数量相比有一定的落差，这几年日本女性棋士在国际赛事上几乎颗粒无收，父亲和一众前辈们都有些忧心这个状况。”
“所以，哪怕有一点可能，我都想试图鼓励对方考职业棋士。”
塔矢亮的眼睛是深绿色的，和他墨绿的头发相得益彰，当他认真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总会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亮光。
“塔失.....”
仓田厚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有些词穷，而在这个瞬间，绪方精次的话显得特别清晰：
“不管她是谁，叫什么名字，只要她愿意，那么我们一定会在考场上看到她。”
他想到了刚刚女孩走过他朝他默默致谢的行为，忽然也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期待。
而就因为这一个小意外被几个棋坛大佬惦记上了的裴青春，终于在佐为的安慰下收拾好了心情看东看西的，自是不提刚刚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