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征十郎
裴青春终于见到了赤司玉子的堂哥，赤司征十郎，也是绿间真太郎提到过的曾经的帝光篮球部部长，现在的洛山高校篮球部的部长。
赤司征十郎和赤司玉子有八分相，除了头发的颜色和眼睛的颜色不同之外，他们的五官和脸型都很像，就连身上的气质也几乎是如出一撤。
端庄自持，气质清雅，隐隐透露着一丝贵气。
但赤司征十郎显然气势更加外放，和赤司玉子之间相比起裴青春和自家哥哥的相处模式，显然是恭敬有余，亲密不足。
“你们之间是很少见面吗？”
午餐的时候裴青春悄悄地问着身边的黑发美人，对方愣了愣：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
裴青春悄咪咪地看了一眼赤司征十郎的方向，对方敏锐地朝她看了一眼，吓得她赶紧收回了眼神，才继续轻声说：
“你们看上去完全就不熟的样子...”
明明是同姓而且血缘关系也挺近的堂兄妹，但他们的相处却是一板一眼地像是教科书：比如见面用的“贵安”这样有点古老的词语，平常说话的时候也是敬语用得多，即便是赤司征十郎要跟堂妹说一些日常的话题，他的开头句式都是：
“今日天晴，晌午之后或许可以安排下午茶，你认为如何？”
裴青春表示她答不了一点。
然而这个时候的赤司玉子却是一改和她在一起时生动活泼的表现，立刻就变回了那个优雅端庄的千金小姐，回以她哥哥同样风雅的回答：
“兄长想得极是。”
过于风雅，裴青春不欲多加评论，她不配。
“我们见面的次数也不少，一个月也能见一两回，至于为什么相处起来那么客气，大概是多年以来习惯了吧。”
赤司玉子的声音把裴青春的思绪带了回来，少女眨了眨灰色的眼睛，还是有些困惑：
“你们世家都是这样交流的嘛？天天这样说话，会累吗？”
“习惯了就好。”
赤司玉子夹了一个天妇罗到了少女的碗里，安抚地对她笑了笑：
“其实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行吧...”
裴青春欲言又止，还是按捺住了想要说出的“说谎”这个词。
“小春，世家贵族的确是这样说话的哟，一直以来都是呢，因为他们追求信达雅的表述风格，所以在日常中无论是书信还是对话，都会尽可能地向这靠拢。”
一直默默地注意裴青春小动作的藤原佐为适时地解惑了，虽然打消了孩子的好奇心，但显然没能阻止少女对“信达雅”的好奇，甚至还想转头再去看一眼那一举一动都风雅至极的赤司征十郎。
“你别再往赤司部长那看啦，再这样你真成显眼包了。”
也幸好小坂田朋香坐在裴青春的另一边，适时地把人hold住了没再让她乱瞟人。
“...好。”
被抓包的苹果脸少女拉长了声线，像是撒娇一样地应答了一下，终于是安静地把自己的饭给吃完了。
她的“左右护法”们对视一眼，各自松了一口气，然而在她们没有看到的角度，赤司征十郎安静地看了她们一会，视线在那个乖巧无比的少女身上流连了几秒，垂下了眼眸。
“小春，等会要下网络围棋吗？”
饭后散步的路上，藤原佐为一边问道。裴青春思考了一下，刚想说可以考虑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线打破了她的话头：
“晚上好，裴小姐，操场这头的空气确实清新一些。”
“晚上好，赤司前辈。”
裴青春呆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回了一句，藤原佐为看着对方那周身若有若无的贵气，忍不住打开折扇遮住了半张脸：
“呀，他的气质让我想起了从前见过的那些贵族公子，赤司君真是气度不凡。”
“他会和我说什么呢？”
裴青春在内心默默地想，佐为摇摇头，安静地和她一起等待赤司征十郎的下一句话。
有着玫红色头发的少年安静地向她走近：
“之前曾听玉子提起过裴小姐，听说你现在和玉子一样拜师桑原本因坊座下。”
“我只是门外弟子而已，比不上玉子，她才厉害。”
裴青春眨眨眼，老老实实地回答：
“玉子真的好厉害呀。”
她想起最近和赤司玉子下的几盘棋，想到对方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压制她的棋路，她就不得不输的心服口服。
“谢谢你对舍妹的评价，只是,最近玉子在围棋上花费了太多时间，伯父希望我对她进行规劝。”
赤司征十郎话锋一转，直接将裴青春打了个措手不及：
“啊？规劝？规劝什么？”
她一脸懵地看向对面的人，而对方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慢条斯理地解释了起来：
“玉子作为我的堂妹，赤司家的千金小姐，自然要为家族奉献一部分力量。与迹部家族的联姻可以为双方带来利益的最大化，作为未婚妻的玉子当前最重要的自然是与迹部家继承人联络感情，做好未来当家主母的姿态。”
赤司征十郎长得很好看，嘴角这抹云淡风轻的的笑更使得他看上去容辞闲雅。然而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却让裴青春觉得如此冰冷没有温度：
“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理应以夫家为重，怎么能因为一己私欲而与家族观念背道而驰，并做出极有可能损害家族利益的决定呢？”
一阵微风拂过，赤司征十郎的衣角被轻微地带起，打破了裴青春被他的说辞震撼的状态。
半晌，她动了动唇，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干：
“赤司前辈为什么要这么说？玉子有自己的想法难道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她罕见地没有笑，目光沉沉地看着对方，藤原佐为静默地站在一旁，没有发话。
“作为赤司家的千金，她不该如此自私。”
赤司征十郎语气依旧平缓，然而裴青春却有些坐不住了：
“她是一个人！她有自己的思想！而且，迹部前辈也是支持她追求自己的梦想的，既然作为未婚夫的他都可以这样做，赤司前辈作为玉子的家人，不更应该支持她吗？！”
少女似乎是第一次这么努力地和人对峙，她连手都呈握拳的状态，对赤司征十郎的话极为不满。
小春啊...
藤原佐为轻轻地叹息：如此至纯至善的性子，理应要被好好地呵护才好。
他决定如若赤司征十郎再说出一些过分的话，他就让裴青春先行离开。
对藤原佐为而言，当然是裴青春的心情更加重要，他可不希望少女被赤司征十郎的话误伤。
一直以来都是被别人所维护的千年棋士下定了决心，默默地“站”到了离裴青春最近的地方，似乎是想借此机会为她打气。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那位气质斐然的公子周身的生疏气息忽然散去，脸上的微笑弧度变大，整个人都在这一瞬间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
“玉子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一件幸事。”
他的声线也都比之前要柔和了：
“请裴小姐不必担心，我刚刚说的也不过是之前所想，如今我早已不那么想了。既然迹部家的继承人都支持玉子的想法，我作为她的家人当然不会阻拦。”
“我祝你们一切顺利。”
他说完，朝裴青春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徒留裴青春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思索：
“佐为，我有些看不懂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先是义正词严说着反对的话，随后却又忽然表现出了支持，大家族的继承人说话都那么怪的吗？
藤原佐为略一思考便明白了赤司征十郎的用意，他收起了折扇，笑着说：
“他并非真心在反对，他不过是在试探小春你的态度。”
那位赤司家的少爷，似乎只是想要确认让妹妹下定决心走向棋士道路的人是否足够可靠。毕竟，围棋是两个人下的，在这条路上若是有一同追梦的伙伴，那当然是更好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吗？也是怪怪的。”
裴青春松了一口气，被赤司征十郎打扰了那么一下，她忽然又没了想要下网络围棋的心情了。
“佐为，我们回去下棋吧。”
“好呀，听小春的。”
藤原佐为笑着，一边跟着少女慢悠悠地回去了。
赤司征十郎和赤司玉子有八分相，除了头发的颜色和眼睛的颜色不同之外，他们的五官和脸型都很像，就连身上的气质也几乎是如出一撤。
端庄自持，气质清雅，隐隐透露着一丝贵气。
但赤司征十郎显然气势更加外放，和赤司玉子之间相比起裴青春和自家哥哥的相处模式，显然是恭敬有余，亲密不足。
“你们之间是很少见面吗？”
午餐的时候裴青春悄悄地问着身边的黑发美人，对方愣了愣：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
裴青春悄咪咪地看了一眼赤司征十郎的方向，对方敏锐地朝她看了一眼，吓得她赶紧收回了眼神，才继续轻声说：
“你们看上去完全就不熟的样子...”
明明是同姓而且血缘关系也挺近的堂兄妹，但他们的相处却是一板一眼地像是教科书：比如见面用的“贵安”这样有点古老的词语，平常说话的时候也是敬语用得多，即便是赤司征十郎要跟堂妹说一些日常的话题，他的开头句式都是：
“今日天晴，晌午之后或许可以安排下午茶，你认为如何？”
裴青春表示她答不了一点。
然而这个时候的赤司玉子却是一改和她在一起时生动活泼的表现，立刻就变回了那个优雅端庄的千金小姐，回以她哥哥同样风雅的回答：
“兄长想得极是。”
过于风雅，裴青春不欲多加评论，她不配。
“我们见面的次数也不少，一个月也能见一两回，至于为什么相处起来那么客气，大概是多年以来习惯了吧。”
赤司玉子的声音把裴青春的思绪带了回来，少女眨了眨灰色的眼睛，还是有些困惑：
“你们世家都是这样交流的嘛？天天这样说话，会累吗？”
“习惯了就好。”
赤司玉子夹了一个天妇罗到了少女的碗里，安抚地对她笑了笑：
“其实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行吧...”
裴青春欲言又止，还是按捺住了想要说出的“说谎”这个词。
“小春，世家贵族的确是这样说话的哟，一直以来都是呢，因为他们追求信达雅的表述风格，所以在日常中无论是书信还是对话，都会尽可能地向这靠拢。”
一直默默地注意裴青春小动作的藤原佐为适时地解惑了，虽然打消了孩子的好奇心，但显然没能阻止少女对“信达雅”的好奇，甚至还想转头再去看一眼那一举一动都风雅至极的赤司征十郎。
“你别再往赤司部长那看啦，再这样你真成显眼包了。”
也幸好小坂田朋香坐在裴青春的另一边，适时地把人hold住了没再让她乱瞟人。
“...好。”
被抓包的苹果脸少女拉长了声线，像是撒娇一样地应答了一下，终于是安静地把自己的饭给吃完了。
她的“左右护法”们对视一眼，各自松了一口气，然而在她们没有看到的角度，赤司征十郎安静地看了她们一会，视线在那个乖巧无比的少女身上流连了几秒，垂下了眼眸。
“小春，等会要下网络围棋吗？”
饭后散步的路上，藤原佐为一边问道。裴青春思考了一下，刚想说可以考虑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线打破了她的话头：
“晚上好，裴小姐，操场这头的空气确实清新一些。”
“晚上好，赤司前辈。”
裴青春呆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回了一句，藤原佐为看着对方那周身若有若无的贵气，忍不住打开折扇遮住了半张脸：
“呀，他的气质让我想起了从前见过的那些贵族公子，赤司君真是气度不凡。”
“他会和我说什么呢？”
裴青春在内心默默地想，佐为摇摇头，安静地和她一起等待赤司征十郎的下一句话。
有着玫红色头发的少年安静地向她走近：
“之前曾听玉子提起过裴小姐，听说你现在和玉子一样拜师桑原本因坊座下。”
“我只是门外弟子而已，比不上玉子，她才厉害。”
裴青春眨眨眼，老老实实地回答：
“玉子真的好厉害呀。”
她想起最近和赤司玉子下的几盘棋，想到对方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压制她的棋路，她就不得不输的心服口服。
“谢谢你对舍妹的评价，只是,最近玉子在围棋上花费了太多时间，伯父希望我对她进行规劝。”
赤司征十郎话锋一转，直接将裴青春打了个措手不及：
“啊？规劝？规劝什么？”
她一脸懵地看向对面的人，而对方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慢条斯理地解释了起来：
“玉子作为我的堂妹，赤司家的千金小姐，自然要为家族奉献一部分力量。与迹部家族的联姻可以为双方带来利益的最大化，作为未婚妻的玉子当前最重要的自然是与迹部家继承人联络感情，做好未来当家主母的姿态。”
赤司征十郎长得很好看，嘴角这抹云淡风轻的的笑更使得他看上去容辞闲雅。然而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却让裴青春觉得如此冰冷没有温度：
“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理应以夫家为重，怎么能因为一己私欲而与家族观念背道而驰，并做出极有可能损害家族利益的决定呢？”
一阵微风拂过，赤司征十郎的衣角被轻微地带起，打破了裴青春被他的说辞震撼的状态。
半晌，她动了动唇，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干：
“赤司前辈为什么要这么说？玉子有自己的想法难道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她罕见地没有笑，目光沉沉地看着对方，藤原佐为静默地站在一旁，没有发话。
“作为赤司家的千金，她不该如此自私。”
赤司征十郎语气依旧平缓，然而裴青春却有些坐不住了：
“她是一个人！她有自己的思想！而且，迹部前辈也是支持她追求自己的梦想的，既然作为未婚夫的他都可以这样做，赤司前辈作为玉子的家人，不更应该支持她吗？！”
少女似乎是第一次这么努力地和人对峙，她连手都呈握拳的状态，对赤司征十郎的话极为不满。
小春啊...
藤原佐为轻轻地叹息：如此至纯至善的性子，理应要被好好地呵护才好。
他决定如若赤司征十郎再说出一些过分的话，他就让裴青春先行离开。
对藤原佐为而言，当然是裴青春的心情更加重要，他可不希望少女被赤司征十郎的话误伤。
一直以来都是被别人所维护的千年棋士下定了决心，默默地“站”到了离裴青春最近的地方，似乎是想借此机会为她打气。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那位气质斐然的公子周身的生疏气息忽然散去，脸上的微笑弧度变大，整个人都在这一瞬间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
“玉子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一件幸事。”
他的声线也都比之前要柔和了：
“请裴小姐不必担心，我刚刚说的也不过是之前所想，如今我早已不那么想了。既然迹部家的继承人都支持玉子的想法，我作为她的家人当然不会阻拦。”
“我祝你们一切顺利。”
他说完，朝裴青春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徒留裴青春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思索：
“佐为，我有些看不懂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先是义正词严说着反对的话，随后却又忽然表现出了支持，大家族的继承人说话都那么怪的吗？
藤原佐为略一思考便明白了赤司征十郎的用意，他收起了折扇，笑着说：
“他并非真心在反对，他不过是在试探小春你的态度。”
那位赤司家的少爷，似乎只是想要确认让妹妹下定决心走向棋士道路的人是否足够可靠。毕竟，围棋是两个人下的，在这条路上若是有一同追梦的伙伴，那当然是更好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吗？也是怪怪的。”
裴青春松了一口气，被赤司征十郎打扰了那么一下，她忽然又没了想要下网络围棋的心情了。
“佐为，我们回去下棋吧。”
“好呀，听小春的。”
藤原佐为笑着，一边跟着少女慢悠悠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