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秋日宴是桓国皇室的传统，一般每年由太子操持举办，意在加强皇室与大臣子弟的联系，也有不少宗族边缘子弟通过秋日宴受到个皇子赞赏举荐青云直上的。在这片土地上，修习自然是第一要务，但是没有天赋的普通男人亦可以通过各类方式进入仕途，而没有天赋的女人的境况与贺十一认知中的古代并无差别，既无科举之路又无灵力傍身，便是受到了性别和强弱的双重欺压，这也便是沈重玉身为桓国将军的长女却受尽霸凌，无人可依的原因之一。
但既然贺十一已经与原主合二为一，又如此顺利地开辟识海，她必是要为她争一口气，贺十一早早就独自来到了举办秋日宴的山居别院，不与那沈媛一路。
已是深秋，院中均是各色菊花，还有许多贺十一以前从未见识过的品种，风中传来一阵阵淡雅朦胧的花香。院中已经许多人了，不少沈重玉记忆中的面孔出现在贺十一的面前，经过她的人要么讪笑，要么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话，总之众人对她的出现有一丝微妙的敌意和嘲弄。
看来废物沈重玉突然能掌握灵力开始修习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想必沈媛那边派人压住了消息，这次秋日宴怕是难保不会耍花招。贺十一眉头微皱。
若是换做平日，以贺十一的脾气，她必然已经把人逮过来好好对峙一番，但是不知怎的，或许是因为沈重玉的魂魄和记忆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她的性格和秉性，心中竟然没什么波澜。
“要是老天给沈重玉不逊于沈媛的修习天赋，就凭这等稳定的心性，干什么都会成功的。”贺十一不由得感叹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过来就展现了惊人的修习天赋，但是能让沈重玉的多年隐忍卧薪尝胆，想到这里，她有些莫名的开心。
贺十一无聊，随便在一个拐角处站着放空，没想到还没休息一会儿，今日秋日宴的主人公已经到了现场，正是太子裴临琮和二皇子裴临祁。
众人致礼，贺十一也跟着做了做样子，起身时却意外感受到裴临琮的眼神，顺着看了回去，太子却立刻收回了目光，眼神转向身侧，与周围的宗族子弟们洽谈起来，反而时二皇子裴临祁向她径直走了过来。
原主的记忆中，她与裴临琮的交集并不多，只不过是偶尔在这种宴会上打个招呼的仙丹关系，只不过太子殿下礼贤下士，并未对沈重玉这种出身和天赋的人有丝毫鄙夷之色。而这个给二皇子裴临祁，对他的印象只有沈媛的舔狗了。
他是张贵妃所生，但是可惜天赋不佳，自幼修习却没见什么大长进，只能说是中庸之才。但是沈媛如今刚过及笄之年，能力已经快赶上他了，也是京城闺女中的佼佼者。张贵妃有意撮合两人，裴临祁也对沈媛十分痴迷。可惜沈媛心高气傲，对他是忽冷忽热，经常叫这个尊贵的二皇子跑前跑后，在贺十一眼里，沈媛对他多有吊着的意思。不过裴临祁性子柔软，似乎并不知晓沈媛对她姐姐欺凌侮辱的事情，对沈重玉也算尊敬，贺十一倒是对他挺喜欢，多有些地主家的傻儿子的气质。
裴临祁走到沈重玉面前，两人互相行了礼。
“沈大娘子好，今日怎么没跟媛儿来啊？”
贺十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看着少年纯真的眼神，还是维持着表面的体面。
“如今天气转凉，二妹妹许是起得晚了些，二皇子莫要心急。”
她对沈媛只有想报她欺凌沈重玉之仇，没必要把裴临祁和两人之间的感情和关系牵扯进来。
“好！”裴临祁的脸上顿时出现了期待的笑脸，“多谢沈大娘子！”
在宴会正式开始前，沈媛终于到了。
她穿着一身绯色绸面衣衫，在秋色的金灿中格外显眼，华美的头饰之下是娇美芙蓉面，今日沈媛还特意在额中打上了赤色花钿，少女清纯的神色中多了一丝成熟妩媚。
果然席上一片倾倒，都是关于沈媛的溢美之词。
“不愧是沈媛啊，出身高贵又天资绰约天赋卓然——”
“就是啊，瞧她那个姐姐，都是沈将军的女儿，怎么那一个就……”
果然，拉踩是不分时间空间的人类陋习。
贺十一直接一个刀眼飞了过去，两个男人略显尴尬，心虚地安静了下来。
她的角度恰好能看到裴临祁，果然那笑脸跟不要钱似的，人也直接跑过去迎接他的心上人了。只是同时，她并没有注意到，台上的裴临琮竟然一直盯着她看。
终于开始了，贺十一被领到了座位上。
今日的秋日宴是流水宴，各色美食都顺着别院精心设计的小河道慢慢飘荡，席位也错落在岸边，裴临琮、裴临祁自然设席在湖中，而沈媛便坐在裴临祁旁边的位置上，贺十一被恰好安排在她的对面。
这样巧合的安置可以说是毫不意外。
“几日前不过全是意外，若是没有那个狐妖最后帮你，你早就死了！”沈媛喝了一口酒，盯着贺十一的面孔想道，“今日便叫你好好付出代价！”
含有恨意的眼神真的不要太过明显，贺十一看着沈媛那张脸便知道她在磋磨什么坏主意。
“各位，今日秋日宴设流水席，餐品随水流转动，依照惯例，秋日宴不论修习，只论才华。各碟餐食中皆设术法，待乐师一曲完毕，一对子母萤石便会随机显现在碟底，那么坐在面前的两人，将抽题切磋。”裴临琮介绍道。
席间众人都起声附和，而沈媛却提出了异议：
“大桓历来以武为尊，秋日宴历来为大桓选拨人才，但若只是考些诗词歌赋、经济策论之类的不过是纸上谈兵。听闻今日秋日宴会奖励优胜者一枚五品水系晶核，不如还是切磋切磋武艺修习，也好让这枚珍贵的晶核不至于白白浪费了。”
“这——席上众人并非全都是修习者，如此这般，怕是有失——”
席中有人似是反对，不料立即被沈媛打断了。
“怎么不是修习者了？”沈媛一声冷笑，随即傲慢地盯向她对面穿着浅绿色衣衫的沈重玉。
“哦！忘了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了。”沈媛脸上旋即挂出体贴的微笑来，不过在贺十一眼中倒像是带着一个假面，“我家姐姐沈重玉不久前终于能开始修习了，虽然开悟得晚，但天赋超人，前几日比试时连我都落入下风，姐姐总算不枉了我们沈家世代武将的门楣！”
如此一番话，瞬间激起院中人人讨论。贺十一只感觉所有人的眼睛都定在了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声音一个不落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大多都是怀疑和嘲弄。毕竟是从小到大名声传遍京城的小废物，就算这话是沈媛说出来，又有几个人信？
这片大陆的所有人几乎是生来便决定了是否能成为修习之人，而沈重玉身为镇国将军沈淮山的女儿，世代武将沈家的后代，竟是毫无天赋，实在是个笑话。如今都十七八岁的年纪了，竟然开悟了修习之路，任谁都觉得荒谬。
中央的裴临琮也投来一道目光，贺十一对着他看过去，礼貌回以一个微笑。
只见沈媛站起来，人群终于安静了，她举起酒杯向贺十一行酒，恭敬地样子仿佛短短几天就重新转世投胎了转了性子。
贺十一自然看得出这是在给她搭台子呢，如此好戏，她怎能不接？
她接过话：“多谢二妹妹体恤，当日切磋不过是妹妹有心承让，沈重玉不才，如今才赶上各位的脚步。二妹妹今日一改旧例的提议，重玉没有异议，就看，在座各位是如何心意了。”
沈媛似乎并没有料到她原来的懦弱姐姐妥协地那么快，虽有惊异但还是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贺十一自从来这秋日宴前心里有了底，无非就是一场比试，这几日她熟练了魂影诀的一式和水灵决的基本功法，虽说短短几天内不可能追上沈媛，但是跟阿狸比划几下还是不成问题。现在只需要把沈重玉的废物之名打掉便是胜利，按照沈媛莽撞急躁的性子，应该也就是两人正式比试一番。
“既然席中没有异议，那便如此吧。但秋日宴只讲切磋，点到为止。各位赴宴而来，必要尽兴而归！”裴临琮举杯邀众人共饮，但眼中神色却暗淡下去。沈媛的作法确实有些逾矩了，但其父沈淮山刚在南方立下功劳，沈媛或将与他弟弟联姻，如此情形确实难办。
曲水流觞，将这文人墨客的茶杯换成餐碟，在金秋灿烂十分却有风雅之趣，河水缓慢，菊色悠然，觥筹交错间并无萧瑟之感。乐师在廊中奏乐，若是没有沈媛这些糟心事，她或许还能有穿越古代体验下贵族纸醉金迷的放松和乐趣。
一曲毕。
裴临琮一挥手，潺潺流水就这样止住了响动，水面上方浮动着一层金色的灵力，而后，子母萤石出现了，弯曲的河道中有两份小碟底部发出了莹绿色的光芒，在晚风中显得格外妖异。
抽到的两人离席来到贺十一身后一侧的演武场。贺十一倒是有了个好的观站位，随即转过身兴致勃勃地看起了这场切磋。
修习，不只是功法招数，更需要强健的身体和灵活的身法。贺十一虽然自小也是个皮猴，但若论什么武功招式，是一点都不会，几天前跟沈媛交手也确实是心大，凭着阿狸的实力能与之抗衡，但今日如此正式的比试，若是对上沈媛，想必她也不会“点到为止”。
第一场切磋很快结束，乐曲再起。
贺十一看见对面的沈媛袖中手腕绕动，便知道她正试着做些阴谋诡计，但是她并没有感到沈媛周围有任何的灵力波动。
沈媛今日早就知晓了子母萤石的安排，特地耗费重金买来了能压制灵力外泄暴露的丹药，在宴会开始前就计算着有效时间服下了，今日，她既然已经把沈重玉捧到了高位，必然要让她狠狠跌下来，让她永远活在被她击败羞辱的阴影之下！
“即使你现在能用灵力了又如何，废物永远都是废物！”沈媛心里咒骂道，两人之间的硝烟气味隐瞒在优雅的乐声和金色的菊丛中。
乐声凝落，浮金再现。
绿色的荧光，不出所料地出现在贺十一的面前。
对面的沈媛却瞪大了眼睛。
另一簇荧光，竟停留在弯曲河道的中央——裴临琮！
贺十一逆袭路上的第一个对手，竟是当朝太子裴临琮？桓国万里挑一毫无争议的天才！
但既然贺十一已经与原主合二为一，又如此顺利地开辟识海，她必是要为她争一口气，贺十一早早就独自来到了举办秋日宴的山居别院，不与那沈媛一路。
已是深秋，院中均是各色菊花，还有许多贺十一以前从未见识过的品种，风中传来一阵阵淡雅朦胧的花香。院中已经许多人了，不少沈重玉记忆中的面孔出现在贺十一的面前，经过她的人要么讪笑，要么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话，总之众人对她的出现有一丝微妙的敌意和嘲弄。
看来废物沈重玉突然能掌握灵力开始修习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想必沈媛那边派人压住了消息，这次秋日宴怕是难保不会耍花招。贺十一眉头微皱。
若是换做平日，以贺十一的脾气，她必然已经把人逮过来好好对峙一番，但是不知怎的，或许是因为沈重玉的魂魄和记忆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她的性格和秉性，心中竟然没什么波澜。
“要是老天给沈重玉不逊于沈媛的修习天赋，就凭这等稳定的心性，干什么都会成功的。”贺十一不由得感叹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过来就展现了惊人的修习天赋，但是能让沈重玉的多年隐忍卧薪尝胆，想到这里，她有些莫名的开心。
贺十一无聊，随便在一个拐角处站着放空，没想到还没休息一会儿，今日秋日宴的主人公已经到了现场，正是太子裴临琮和二皇子裴临祁。
众人致礼，贺十一也跟着做了做样子，起身时却意外感受到裴临琮的眼神，顺着看了回去，太子却立刻收回了目光，眼神转向身侧，与周围的宗族子弟们洽谈起来，反而时二皇子裴临祁向她径直走了过来。
原主的记忆中，她与裴临琮的交集并不多，只不过是偶尔在这种宴会上打个招呼的仙丹关系，只不过太子殿下礼贤下士，并未对沈重玉这种出身和天赋的人有丝毫鄙夷之色。而这个给二皇子裴临祁，对他的印象只有沈媛的舔狗了。
他是张贵妃所生，但是可惜天赋不佳，自幼修习却没见什么大长进，只能说是中庸之才。但是沈媛如今刚过及笄之年，能力已经快赶上他了，也是京城闺女中的佼佼者。张贵妃有意撮合两人，裴临祁也对沈媛十分痴迷。可惜沈媛心高气傲，对他是忽冷忽热，经常叫这个尊贵的二皇子跑前跑后，在贺十一眼里，沈媛对他多有吊着的意思。不过裴临祁性子柔软，似乎并不知晓沈媛对她姐姐欺凌侮辱的事情，对沈重玉也算尊敬，贺十一倒是对他挺喜欢，多有些地主家的傻儿子的气质。
裴临祁走到沈重玉面前，两人互相行了礼。
“沈大娘子好，今日怎么没跟媛儿来啊？”
贺十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看着少年纯真的眼神，还是维持着表面的体面。
“如今天气转凉，二妹妹许是起得晚了些，二皇子莫要心急。”
她对沈媛只有想报她欺凌沈重玉之仇，没必要把裴临祁和两人之间的感情和关系牵扯进来。
“好！”裴临祁的脸上顿时出现了期待的笑脸，“多谢沈大娘子！”
在宴会正式开始前，沈媛终于到了。
她穿着一身绯色绸面衣衫，在秋色的金灿中格外显眼，华美的头饰之下是娇美芙蓉面，今日沈媛还特意在额中打上了赤色花钿，少女清纯的神色中多了一丝成熟妩媚。
果然席上一片倾倒，都是关于沈媛的溢美之词。
“不愧是沈媛啊，出身高贵又天资绰约天赋卓然——”
“就是啊，瞧她那个姐姐，都是沈将军的女儿，怎么那一个就……”
果然，拉踩是不分时间空间的人类陋习。
贺十一直接一个刀眼飞了过去，两个男人略显尴尬，心虚地安静了下来。
她的角度恰好能看到裴临祁，果然那笑脸跟不要钱似的，人也直接跑过去迎接他的心上人了。只是同时，她并没有注意到，台上的裴临琮竟然一直盯着她看。
终于开始了，贺十一被领到了座位上。
今日的秋日宴是流水宴，各色美食都顺着别院精心设计的小河道慢慢飘荡，席位也错落在岸边，裴临琮、裴临祁自然设席在湖中，而沈媛便坐在裴临祁旁边的位置上，贺十一被恰好安排在她的对面。
这样巧合的安置可以说是毫不意外。
“几日前不过全是意外，若是没有那个狐妖最后帮你，你早就死了！”沈媛喝了一口酒，盯着贺十一的面孔想道，“今日便叫你好好付出代价！”
含有恨意的眼神真的不要太过明显，贺十一看着沈媛那张脸便知道她在磋磨什么坏主意。
“各位，今日秋日宴设流水席，餐品随水流转动，依照惯例，秋日宴不论修习，只论才华。各碟餐食中皆设术法，待乐师一曲完毕，一对子母萤石便会随机显现在碟底，那么坐在面前的两人，将抽题切磋。”裴临琮介绍道。
席间众人都起声附和，而沈媛却提出了异议：
“大桓历来以武为尊，秋日宴历来为大桓选拨人才，但若只是考些诗词歌赋、经济策论之类的不过是纸上谈兵。听闻今日秋日宴会奖励优胜者一枚五品水系晶核，不如还是切磋切磋武艺修习，也好让这枚珍贵的晶核不至于白白浪费了。”
“这——席上众人并非全都是修习者，如此这般，怕是有失——”
席中有人似是反对，不料立即被沈媛打断了。
“怎么不是修习者了？”沈媛一声冷笑，随即傲慢地盯向她对面穿着浅绿色衣衫的沈重玉。
“哦！忘了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了。”沈媛脸上旋即挂出体贴的微笑来，不过在贺十一眼中倒像是带着一个假面，“我家姐姐沈重玉不久前终于能开始修习了，虽然开悟得晚，但天赋超人，前几日比试时连我都落入下风，姐姐总算不枉了我们沈家世代武将的门楣！”
如此一番话，瞬间激起院中人人讨论。贺十一只感觉所有人的眼睛都定在了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声音一个不落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大多都是怀疑和嘲弄。毕竟是从小到大名声传遍京城的小废物，就算这话是沈媛说出来，又有几个人信？
这片大陆的所有人几乎是生来便决定了是否能成为修习之人，而沈重玉身为镇国将军沈淮山的女儿，世代武将沈家的后代，竟是毫无天赋，实在是个笑话。如今都十七八岁的年纪了，竟然开悟了修习之路，任谁都觉得荒谬。
中央的裴临琮也投来一道目光，贺十一对着他看过去，礼貌回以一个微笑。
只见沈媛站起来，人群终于安静了，她举起酒杯向贺十一行酒，恭敬地样子仿佛短短几天就重新转世投胎了转了性子。
贺十一自然看得出这是在给她搭台子呢，如此好戏，她怎能不接？
她接过话：“多谢二妹妹体恤，当日切磋不过是妹妹有心承让，沈重玉不才，如今才赶上各位的脚步。二妹妹今日一改旧例的提议，重玉没有异议，就看，在座各位是如何心意了。”
沈媛似乎并没有料到她原来的懦弱姐姐妥协地那么快，虽有惊异但还是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贺十一自从来这秋日宴前心里有了底，无非就是一场比试，这几日她熟练了魂影诀的一式和水灵决的基本功法，虽说短短几天内不可能追上沈媛，但是跟阿狸比划几下还是不成问题。现在只需要把沈重玉的废物之名打掉便是胜利，按照沈媛莽撞急躁的性子，应该也就是两人正式比试一番。
“既然席中没有异议，那便如此吧。但秋日宴只讲切磋，点到为止。各位赴宴而来，必要尽兴而归！”裴临琮举杯邀众人共饮，但眼中神色却暗淡下去。沈媛的作法确实有些逾矩了，但其父沈淮山刚在南方立下功劳，沈媛或将与他弟弟联姻，如此情形确实难办。
曲水流觞，将这文人墨客的茶杯换成餐碟，在金秋灿烂十分却有风雅之趣，河水缓慢，菊色悠然，觥筹交错间并无萧瑟之感。乐师在廊中奏乐，若是没有沈媛这些糟心事，她或许还能有穿越古代体验下贵族纸醉金迷的放松和乐趣。
一曲毕。
裴临琮一挥手，潺潺流水就这样止住了响动，水面上方浮动着一层金色的灵力，而后，子母萤石出现了，弯曲的河道中有两份小碟底部发出了莹绿色的光芒，在晚风中显得格外妖异。
抽到的两人离席来到贺十一身后一侧的演武场。贺十一倒是有了个好的观站位，随即转过身兴致勃勃地看起了这场切磋。
修习，不只是功法招数，更需要强健的身体和灵活的身法。贺十一虽然自小也是个皮猴，但若论什么武功招式，是一点都不会，几天前跟沈媛交手也确实是心大，凭着阿狸的实力能与之抗衡，但今日如此正式的比试，若是对上沈媛，想必她也不会“点到为止”。
第一场切磋很快结束，乐曲再起。
贺十一看见对面的沈媛袖中手腕绕动，便知道她正试着做些阴谋诡计，但是她并没有感到沈媛周围有任何的灵力波动。
沈媛今日早就知晓了子母萤石的安排，特地耗费重金买来了能压制灵力外泄暴露的丹药，在宴会开始前就计算着有效时间服下了，今日，她既然已经把沈重玉捧到了高位，必然要让她狠狠跌下来，让她永远活在被她击败羞辱的阴影之下！
“即使你现在能用灵力了又如何，废物永远都是废物！”沈媛心里咒骂道，两人之间的硝烟气味隐瞒在优雅的乐声和金色的菊丛中。
乐声凝落，浮金再现。
绿色的荧光，不出所料地出现在贺十一的面前。
对面的沈媛却瞪大了眼睛。
另一簇荧光，竟停留在弯曲河道的中央——裴临琮！
贺十一逆袭路上的第一个对手，竟是当朝太子裴临琮？桓国万里挑一毫无争议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