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这是夏油杰第一次独自面对鬼，说实在的，没什么挑战。哪怕是长距离发动的血鬼术，碰到阳光也只能在半途中失去效力。
如果每次都能提前打探到鬼的藏身地，用类似的方法在白天发动奇袭，想必鬼杀队的损失也能小一些。
就是动静有点大，现在好像还没有普及“燃气管道爆炸”这种说法。反而是各种暴徒导致的爆炸攻击更常见，还挺容易造成恐慌的。要不是怕在这里的真是无惨，他也不会在城中用这种手段试探。
好在这次他没有忘记放帐。传出去的大概只有震动......吧？
正想着，围墙之外就已经响起了嘈杂的人声。
“爆炸？”
“地震吧？没有看到火光。”
“奇怪，又没感觉了？”
注意力被短暂地吸引走，夏油杰鼻尖飘过一阵淡淡的香味，脑中倏然一松，眼前一花，差点站立不稳。
他顺着身体的晃动翻了个跟头，躲过无形的攻击。
回头看，地下室入口处的咒灵正在缓缓消散。外表是女性的鬼正将自己半掩在门后，手臂上流出散发迷幻气息的血液。
向他发动攻击的是另一个青年外貌的鬼。此时正扛着被烧穿的皮肤站在他身后，准备发动第二次袭击。
本来就是清晨，帐又再次削弱了光线，过了这么久也没有对他们造成致命伤。
夏油杰皱眉：他并不想被人摁在破坏现场。他还是黑户呢。找人来做担保大概很麻烦。
但眼前两只鬼的化形太完美了，多少有点下不去手。
愈史郎无论如何想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发现被血鬼术隐藏起来的房屋的。
他明白自己的术式有很大漏洞，但对方昨天明明没有任何发现，被他整整遛了一夜。
他能感应到每一次有生物路过和停顿，甚至能监控停留交谈的人说了什么。但无奈夏油杰的行动过于干脆，没有任何停顿直接穿过了障眼法，还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攻击。让他还没意识到“熟人”来了，就已经暴露在阳光下。
而且这是什么？阴阳师的式神吗？
但是阴阳师从来不把杀鬼当成第一目标。虽然遇到恶鬼伤人，或者被求助，他们也会出手镇压，但从来不会主动寻找。
何况自己和珠世大人一只谨小慎微，那只鬼之始祖也从不在自己的居所附近狩猎。东京很久没有出现过大面积的失踪事件，怎么会引来这样强大的阴阳师！
逐渐炙热的阳光将愈史郎裸露在外的皮肤烧穿。鲜红的肌肉在剧烈疼痛的刺激下不断跳动着。
他再次发动了血鬼术，向着眼前人冲去。
【至少，让珠世大人从暗道中逃走。】
可惜，无形的丝线组成网罗，将隐去身形的愈史郎直接吊了起来。他用力拉拽着束缚自己的大网，绝望地向珠世喊道：“请不要管我了！马上离开！”
小小的蜘蛛出现在透明的蛛丝上，愈史郎见状恨得咬牙：竟然使用这样渺小的东西探查，怪不得他的血鬼术没有任何发现！简直......简直......简直太卑鄙了！！！
夏油杰看着被团团蛛丝桎梏住的青年，略显惊奇：“你竟然想牺牲自己让她逃走吗？还有这样有奉献精神的鬼？”
虽然接触还不多，但岩鬼那样凄惨地死在自己手里，也没见他近在咫尺的“同伴”来救。
那整座房子都是鼓鬼的领域，小佑也不是什么大威胁。卖药郎都能被对方甩出去，没道理自己从头到尾不受打扰。再加上被开门杀的爬行鬼，显然他们不在意合作者的死亡。
后来和上弦五的对战中，对方也没有呼唤同伴的意思。虽然他“很强”吧。但同样显得很寡是不是。
已经隐藏在门后的珠世咬紧嘴唇，终于还是推开门，让自己暴露在帐内微弱的阳光下。
她白皙的皮肤重新开始灼灼燃烧，疼痛让她的声音剧烈颤抖：
“这位大人，我们两个的血鬼术如你所见十分弱小，并不能对您造成影响。您想杀我们随时都可以。
但在那之前，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我的确吃过人，并不是想辩解什么。
但愈史郎是被我转化的，只靠一点点血液就能活下去。他手上并没有人命。能不能恳请您放过他？”
夏油杰闻言摸摸下巴：“啊？你说我就信？而且能将人类转化成鬼的只有鬼舞辻无惨吧？你要怎么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珠世咬咬嘴唇：“我已经摆脱了鬼舞辻无惨的诅咒，我可以说出他的名字。
至于其他......我也一直在寻找将鬼转回人类的办法。一切笔记和研究成果，还有我们用以维持生命的血液，有些埋在了废墟里，有些在地下室的房间中。我可以给您找出来。”
夏油杰挑挑眉，眼前的女子的确没有被诅咒反噬的迹象。难道是真的？
也不排除无惨想借机再安插间谍的可能。
他操纵蜘蛛咒灵将两只鬼裹成球，既能控制他们的行动，又能保证暂时不被晒死。然后放出小型咒灵在地面上搜索，自己施施然走下了地下室。
作为鬼主要起居的地方，这些地下室修建得极为坚固，上面的震动只是将一些物品震到了地上。在一个宽大的房间中，他果然找到了很多新旧不一的笔记。
小型咒灵们同样顶着一些沾满污渍的新鲜笔记和破损的血袋送了过来。
“这样，也不能肯定啊。”他心中有些松动。如果对方真的致力于杀掉鬼舞辻无惨，那么无疑是一大助力。至少她很可能知道无惨和上弦鬼的容貌、实力。可以极大减少鬼杀队的伤亡。
甚至于，无惨曾共享给她的记忆中可能会有那个缝合线的情报。
夏油杰头痛地捏捏额头，忽然灵光一闪，拖着两个大大的蛛丝球往回赶。
***
小佑睡得很不安，第六感不断提醒她，危险就在这座城市里。但无论如何她都找不到无惨的影子。
而那片冰凉的枫叶因她蜷缩的姿势，随着手腕一起紧紧贴在胸口，无形的邪恶气息丝丝缕缕渗透进她的口鼻，让她的心越皱越紧。
“妈妈......”
睡梦中的女孩不安地抱紧自己，眉头紧拧。
忽然间，巨大的噪音将她惊醒。她满脸冷汗地坐起身，凝神细听才发现，那“巨大”的声音是非常柔和有节奏的敲门声。是噩梦中紧绷的神经将那声音放大了。
她匆忙应声，外面传来夏油杰略显担忧的声音：“你还好吗？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你的喊声。”
“我没事。做噩梦了而已。谢谢你叫醒我。”
总觉得再不醒过来，会在梦里窒息。
“那就起来吧，天快黑了。”
闻言女孩将窗户推开一条缝，果然外面已经是红霞满天。
【竟然睡到这个时候。果然噩梦累人吗？】
想到今夜还得继续寻找无惨，她赶忙起身收拾自己。
拉开门，只见夏油杰还靠在门边，没有离开。
“我有东西要你看。跟我来一下。”
对方说完便转身离开。女孩满头雾水地跟了过去，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换了房间。
足有之前三倍大的房间大概是这所旅店最好的套房。里侧的卧室墙壁正是外墙，本来能看到极好的街景，现在窗子却紧紧地关着。
窗子上不仅贴着卖药郎留下的符咒，还盘踞着一只腹部巨大的蛛型咒灵。甚至整个房间中的墙壁上，都结满了雪白巨大的蛛网。
“不要碰，很黏的。”夏油杰一边拉开灯，一遍叮嘱道。
他吩咐蜘蛛将蛛网上涂了双倍的粘液，一旦碰到便会瞬间干燥并且向内卷曲。逃不掉不说，稍微一动便可以直接撕下来一层皮。
不用他说，小佑已经自觉离蜘蛛和蛛网远远的了。没有那个女孩会喜欢这样面目狰狞的昆虫。没有！
见女孩知道小心，夏油杰向蜘蛛挥挥手：“放开他们。”
蜘蛛闻言从窗子上爬下来，巨大的腹部托在地面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来回扭动。
小佑见状一激灵，蹭蹭蹭就往后蹭，被夏油杰一把拉住才没有真的蹭到蛛网上去。
蜘蛛蠕动的腹部渐渐融化，两个不断咳嗽的人从里面掉了出来。他们身下垫着厚厚的断裂蛛丝。原来那不是蜘蛛的肚子在动，是被它伪装过固定在腹部的茧。
放下人质，蜘蛛又挥舞着自己长长的腿爬回了墙上，继续任劳任怨地挡住了窗子。
夏油杰开口道：“这两个是我今天捉回来的鬼。他们自称拜托了无惨的控制，不用吃人便能存活，甚至在寻找能让鬼变成人的方法，希望能杀掉无惨......”
“这不可能！”不等他说完，女孩便激动地打断了他：“鬼的话不可信！”
刚刚做完噩梦，梦中母亲鲜血淋漓等着她去救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小佑只恨自己过来的时候没有带上日轮刀，怎么愿意听这种奇葩言论？
夏油杰见她愤怒到颤抖的样子，忍不住轻轻在她肩上拍了拍，暂时止住话头。
等女孩稍稍平静下来之后，他将自己找到的部分笔记推到女孩面前，温声说：
“你先别着急。看一看这些东西好吗？我也不能确定他们说的是真话。但万一呢？
万一是真的，他们将是多大的助力？无论是为鬼杀队提供情报，还是救出你的妈妈，都有好处。”
小佑直直盯着那双紫色的眼睛，这是除了对方从森殿中出现之后，她第一次认真直视对方的双眼。那里面满满都是认真和对她的关心。
她深吸几口气，摁了摁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刚刚那一下气得她有些发晕：“你想让我做什么？”
“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跟着被谋害的怨灵。”
女孩一愣。
夏油杰继续道：“用你的力量的话，超度怨灵的同时也会让他们显形。
如果这两只鬼谋害过人类，总会有不愿意离开的灵魂纠缠他们。死去的人不会说谎，这样就能确定他们是否可信了。”
实际上，女孩继续修炼下去，应该能随时看到飘荡的灵魂。
佑里偶尔走在路上，就会突然做出些奇怪的动作。据她说，是将游荡的灵魂收到了瓶子里，要带回去送他们转世。
这的确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别人或许还有疑惑，但作为施术者本人，小佑是最明白灵魂对自己的亲近的。
而且无论这两只鬼是否可信，枉死的人都应当获得平静。
咬咬嘴唇，女孩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双手成印于空中画出四方形符咒，口中默默颂念《解冤经》。【1】
这是卖药郎又教授他的东西。比她自己凭感觉摸索出来的效果要更好一些，能唤回枉死怨魂的理智。
仅仅一遍念诵，房间中便亮起了灵魂特有的微光。
然而被这光线照耀的夏油杰和小佑齐齐变幻了脸色。
女孩满是讥讽地看着摇摇欲坠的珠世，冷笑道：“骗子。”
如果每次都能提前打探到鬼的藏身地，用类似的方法在白天发动奇袭，想必鬼杀队的损失也能小一些。
就是动静有点大，现在好像还没有普及“燃气管道爆炸”这种说法。反而是各种暴徒导致的爆炸攻击更常见，还挺容易造成恐慌的。要不是怕在这里的真是无惨，他也不会在城中用这种手段试探。
好在这次他没有忘记放帐。传出去的大概只有震动......吧？
正想着，围墙之外就已经响起了嘈杂的人声。
“爆炸？”
“地震吧？没有看到火光。”
“奇怪，又没感觉了？”
注意力被短暂地吸引走，夏油杰鼻尖飘过一阵淡淡的香味，脑中倏然一松，眼前一花，差点站立不稳。
他顺着身体的晃动翻了个跟头，躲过无形的攻击。
回头看，地下室入口处的咒灵正在缓缓消散。外表是女性的鬼正将自己半掩在门后，手臂上流出散发迷幻气息的血液。
向他发动攻击的是另一个青年外貌的鬼。此时正扛着被烧穿的皮肤站在他身后，准备发动第二次袭击。
本来就是清晨，帐又再次削弱了光线，过了这么久也没有对他们造成致命伤。
夏油杰皱眉：他并不想被人摁在破坏现场。他还是黑户呢。找人来做担保大概很麻烦。
但眼前两只鬼的化形太完美了，多少有点下不去手。
愈史郎无论如何想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发现被血鬼术隐藏起来的房屋的。
他明白自己的术式有很大漏洞，但对方昨天明明没有任何发现，被他整整遛了一夜。
他能感应到每一次有生物路过和停顿，甚至能监控停留交谈的人说了什么。但无奈夏油杰的行动过于干脆，没有任何停顿直接穿过了障眼法，还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攻击。让他还没意识到“熟人”来了，就已经暴露在阳光下。
而且这是什么？阴阳师的式神吗？
但是阴阳师从来不把杀鬼当成第一目标。虽然遇到恶鬼伤人，或者被求助，他们也会出手镇压，但从来不会主动寻找。
何况自己和珠世大人一只谨小慎微，那只鬼之始祖也从不在自己的居所附近狩猎。东京很久没有出现过大面积的失踪事件，怎么会引来这样强大的阴阳师！
逐渐炙热的阳光将愈史郎裸露在外的皮肤烧穿。鲜红的肌肉在剧烈疼痛的刺激下不断跳动着。
他再次发动了血鬼术，向着眼前人冲去。
【至少，让珠世大人从暗道中逃走。】
可惜，无形的丝线组成网罗，将隐去身形的愈史郎直接吊了起来。他用力拉拽着束缚自己的大网，绝望地向珠世喊道：“请不要管我了！马上离开！”
小小的蜘蛛出现在透明的蛛丝上，愈史郎见状恨得咬牙：竟然使用这样渺小的东西探查，怪不得他的血鬼术没有任何发现！简直......简直......简直太卑鄙了！！！
夏油杰看着被团团蛛丝桎梏住的青年，略显惊奇：“你竟然想牺牲自己让她逃走吗？还有这样有奉献精神的鬼？”
虽然接触还不多，但岩鬼那样凄惨地死在自己手里，也没见他近在咫尺的“同伴”来救。
那整座房子都是鼓鬼的领域，小佑也不是什么大威胁。卖药郎都能被对方甩出去，没道理自己从头到尾不受打扰。再加上被开门杀的爬行鬼，显然他们不在意合作者的死亡。
后来和上弦五的对战中，对方也没有呼唤同伴的意思。虽然他“很强”吧。但同样显得很寡是不是。
已经隐藏在门后的珠世咬紧嘴唇，终于还是推开门，让自己暴露在帐内微弱的阳光下。
她白皙的皮肤重新开始灼灼燃烧，疼痛让她的声音剧烈颤抖：
“这位大人，我们两个的血鬼术如你所见十分弱小，并不能对您造成影响。您想杀我们随时都可以。
但在那之前，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我的确吃过人，并不是想辩解什么。
但愈史郎是被我转化的，只靠一点点血液就能活下去。他手上并没有人命。能不能恳请您放过他？”
夏油杰闻言摸摸下巴：“啊？你说我就信？而且能将人类转化成鬼的只有鬼舞辻无惨吧？你要怎么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珠世咬咬嘴唇：“我已经摆脱了鬼舞辻无惨的诅咒，我可以说出他的名字。
至于其他......我也一直在寻找将鬼转回人类的办法。一切笔记和研究成果，还有我们用以维持生命的血液，有些埋在了废墟里，有些在地下室的房间中。我可以给您找出来。”
夏油杰挑挑眉，眼前的女子的确没有被诅咒反噬的迹象。难道是真的？
也不排除无惨想借机再安插间谍的可能。
他操纵蜘蛛咒灵将两只鬼裹成球，既能控制他们的行动，又能保证暂时不被晒死。然后放出小型咒灵在地面上搜索，自己施施然走下了地下室。
作为鬼主要起居的地方，这些地下室修建得极为坚固，上面的震动只是将一些物品震到了地上。在一个宽大的房间中，他果然找到了很多新旧不一的笔记。
小型咒灵们同样顶着一些沾满污渍的新鲜笔记和破损的血袋送了过来。
“这样，也不能肯定啊。”他心中有些松动。如果对方真的致力于杀掉鬼舞辻无惨，那么无疑是一大助力。至少她很可能知道无惨和上弦鬼的容貌、实力。可以极大减少鬼杀队的伤亡。
甚至于，无惨曾共享给她的记忆中可能会有那个缝合线的情报。
夏油杰头痛地捏捏额头，忽然灵光一闪，拖着两个大大的蛛丝球往回赶。
***
小佑睡得很不安，第六感不断提醒她，危险就在这座城市里。但无论如何她都找不到无惨的影子。
而那片冰凉的枫叶因她蜷缩的姿势，随着手腕一起紧紧贴在胸口，无形的邪恶气息丝丝缕缕渗透进她的口鼻，让她的心越皱越紧。
“妈妈......”
睡梦中的女孩不安地抱紧自己，眉头紧拧。
忽然间，巨大的噪音将她惊醒。她满脸冷汗地坐起身，凝神细听才发现，那“巨大”的声音是非常柔和有节奏的敲门声。是噩梦中紧绷的神经将那声音放大了。
她匆忙应声，外面传来夏油杰略显担忧的声音：“你还好吗？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你的喊声。”
“我没事。做噩梦了而已。谢谢你叫醒我。”
总觉得再不醒过来，会在梦里窒息。
“那就起来吧，天快黑了。”
闻言女孩将窗户推开一条缝，果然外面已经是红霞满天。
【竟然睡到这个时候。果然噩梦累人吗？】
想到今夜还得继续寻找无惨，她赶忙起身收拾自己。
拉开门，只见夏油杰还靠在门边，没有离开。
“我有东西要你看。跟我来一下。”
对方说完便转身离开。女孩满头雾水地跟了过去，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换了房间。
足有之前三倍大的房间大概是这所旅店最好的套房。里侧的卧室墙壁正是外墙，本来能看到极好的街景，现在窗子却紧紧地关着。
窗子上不仅贴着卖药郎留下的符咒，还盘踞着一只腹部巨大的蛛型咒灵。甚至整个房间中的墙壁上，都结满了雪白巨大的蛛网。
“不要碰，很黏的。”夏油杰一边拉开灯，一遍叮嘱道。
他吩咐蜘蛛将蛛网上涂了双倍的粘液，一旦碰到便会瞬间干燥并且向内卷曲。逃不掉不说，稍微一动便可以直接撕下来一层皮。
不用他说，小佑已经自觉离蜘蛛和蛛网远远的了。没有那个女孩会喜欢这样面目狰狞的昆虫。没有！
见女孩知道小心，夏油杰向蜘蛛挥挥手：“放开他们。”
蜘蛛闻言从窗子上爬下来，巨大的腹部托在地面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来回扭动。
小佑见状一激灵，蹭蹭蹭就往后蹭，被夏油杰一把拉住才没有真的蹭到蛛网上去。
蜘蛛蠕动的腹部渐渐融化，两个不断咳嗽的人从里面掉了出来。他们身下垫着厚厚的断裂蛛丝。原来那不是蜘蛛的肚子在动，是被它伪装过固定在腹部的茧。
放下人质，蜘蛛又挥舞着自己长长的腿爬回了墙上，继续任劳任怨地挡住了窗子。
夏油杰开口道：“这两个是我今天捉回来的鬼。他们自称拜托了无惨的控制，不用吃人便能存活，甚至在寻找能让鬼变成人的方法，希望能杀掉无惨......”
“这不可能！”不等他说完，女孩便激动地打断了他：“鬼的话不可信！”
刚刚做完噩梦，梦中母亲鲜血淋漓等着她去救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小佑只恨自己过来的时候没有带上日轮刀，怎么愿意听这种奇葩言论？
夏油杰见她愤怒到颤抖的样子，忍不住轻轻在她肩上拍了拍，暂时止住话头。
等女孩稍稍平静下来之后，他将自己找到的部分笔记推到女孩面前，温声说：
“你先别着急。看一看这些东西好吗？我也不能确定他们说的是真话。但万一呢？
万一是真的，他们将是多大的助力？无论是为鬼杀队提供情报，还是救出你的妈妈，都有好处。”
小佑直直盯着那双紫色的眼睛，这是除了对方从森殿中出现之后，她第一次认真直视对方的双眼。那里面满满都是认真和对她的关心。
她深吸几口气，摁了摁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刚刚那一下气得她有些发晕：“你想让我做什么？”
“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跟着被谋害的怨灵。”
女孩一愣。
夏油杰继续道：“用你的力量的话，超度怨灵的同时也会让他们显形。
如果这两只鬼谋害过人类，总会有不愿意离开的灵魂纠缠他们。死去的人不会说谎，这样就能确定他们是否可信了。”
实际上，女孩继续修炼下去，应该能随时看到飘荡的灵魂。
佑里偶尔走在路上，就会突然做出些奇怪的动作。据她说，是将游荡的灵魂收到了瓶子里，要带回去送他们转世。
这的确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别人或许还有疑惑，但作为施术者本人，小佑是最明白灵魂对自己的亲近的。
而且无论这两只鬼是否可信，枉死的人都应当获得平静。
咬咬嘴唇，女孩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双手成印于空中画出四方形符咒，口中默默颂念《解冤经》。【1】
这是卖药郎又教授他的东西。比她自己凭感觉摸索出来的效果要更好一些，能唤回枉死怨魂的理智。
仅仅一遍念诵，房间中便亮起了灵魂特有的微光。
然而被这光线照耀的夏油杰和小佑齐齐变幻了脸色。
女孩满是讥讽地看着摇摇欲坠的珠世，冷笑道：“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