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寨的地理位置是在大陆，非常偏僻。
坐飞机落地江城机场，又转了三次车，接着坐在出租车整整四个小时，才抵达这个深山里的林家寨。
一下车，沈青青就开始呕吐，“哕——这到底是哪里的穷乡僻野？怎么华国发展这么快，还是有这种山沟沟？”
但是陆岁时显然对此已经习惯了，“要不是华国发展的快，你都不一定能看见这条通往林家寨的路。”
“……”
走在路上，沈青青忍不住抱怨道：“你那个朋友，到底是怎么在这种山旮旯里生活这么长时间的？换做是我，我一天都受不了，早都跑出来了。”
听到她的话，陆岁时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你现在看见的样子，已经是这么长时间的发展。她当时在这里，只会更为艰难。跑不出来的。”
沈青青沉默了，她叹了一声，“那你那个朋友一定很厉害，坚持到了现在。”
陆岁时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也许吧。”
进入林家寨的路相比较于之前已经算是很好走的了。
她们七拐八弯地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看见了住房。
虽然住房已经荒废了很久，但是上面的电表依旧能看见。
再往前走，陆岁时停下了脚步。
她的大脑传来一股阵阵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蹲下身子。
沈青青走到她身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如果很痛苦的话，我们今天就先不来这里了。回去再找人替我们来？”
等到那股疼痛过去了，陆岁时才慢慢地站起身来，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陆岁时的脑海中刚刚想到的是在她回到陆家之前的事情。
路边的景色一点都没变。
扫帚打在身上，会有一种火辣辣的疼痛感。
昏暗的拆房，一到晚上就会没有任何光芒，好像她当时认为她的前路一样。
一个放着咸菜的碗，会被从门口被人嫌弃地扔进来。
那段时间是她活的二十多年来最痛苦的时候。
但是有时候她会看见那家人用着恐惧的眼神看着她。
他们会咒骂她：“你就是个赔钱货，扫把星。”
她不知道邻居有没有人看见，但是这个村子里的女孩大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也不例外。
“你能在我们家吃一口饭，都是因为你在这里，才让我们生了小宝。如果我们没有生下小宝，你怎么可能再在林家寨活到现在？”
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不会吭声。
因为她知道，这是她为数不多可以吃肉的时候了。
她用食物，和林家那个男孩做交换。
她要读书，哪怕是用食物来换。
会念字，会写字，全部都是从他的书上偷学过来的。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在某一天听见了汽车的声音。
有时候，她真的很感谢当时的自己。
林家寨是一个非常穷的地方，这件事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是这么认为的。
汽车这种东西，都是村长才会有的东西。
她不认为这个东西是那一家人能有的。
那也是第一次，她在除了为他们服务的时候，离开了柴房。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她看着他的面相，就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天大的好人。
她听见女人对着这个男人点头哈腰，“陆先生，我们家囡囡怎么会是你们家的小公主呢？囡囡都没有上过学，也和陆先生一点都不像……”
谁知，男人根本不想理她，直接说道：“像不像也不是你说的，让我看看孩子。”
她听见男人问到：“会说话吗？”
“不会的，不会的……”
还没等她说话，就听见女人连忙替她说道。
“你……是……谁……”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她竟然开口了。
“你……”
男人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伸出手，摸着她的头，也不嫌弃她灰头土脸的样子。
他的手很是干燥，也很温暖。
像书中描写的那样：“父亲的手，温暖而干燥”。
甚至还感慨道：“像，真像啊……”
她又一次问到：“你……是……谁……”
“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的目光落在了男人身后的女人身上。
她的脸上布满了阴翳，似乎在说着：你如果真的跟他离开这里，信不信我之后打断你的腿。
她读懂了她的表情。
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一声，她都准备走了，还怕她的这些小心思吗？
“我……”她慢慢地吐出来一个字。
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她的回答。
“和……你……走……”
门口站了不少人，都偷偷摸摸地往里面探头。
在这个小地方，难得看见这样的车。
听到她的话，男人把她抱了起来，“好。”
他根本不顾女人的阻拦，迈开长腿就往外面走去。
“你站住，你站住。这是我的孩子……”
女人往前跑去，用自己的手拉住了男人的衣服，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手印，硬生生把她从男人的怀里抢了过来。
她被她捏的疼了，张口就在她的虎口处狠狠地咬了一口。
“嗷——”女人忍不住嚎叫起来呃。
然后下意识地松手，她掉在了地上。
女人恶狠狠地看着她，咒骂道：“你这个小贱蹄子，还敢咬老娘？！”
说着，她就抄起身边的家伙，准备往她身上招呼。
还没等她动手，那副看起来常年进行劳作的躯体就被人移交踹了出去。
女孩被人再一次抱了起来。
陆岁时能清晰地看见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嫌恶。
原本温润的声音也变得冰冷，“敢动我的孩子，谁给你的胆子？我看你就被人蒙蔽了双眼，看不见外面的是怎么样的。你的孩子是怎么来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女人明显地哆嗦了一下，但是还是强硬地说道：“我的孩子是我在医院里生下来的，我们家都有出生证……”
男人终于不耐烦了，他摆摆手，对着站在身边的人说道：“解决这件事。”
“好的，先生。”男人微微垂下头。
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陆岁时就不知道了。
“诶？是招娣啊？”一个大娘端着一盆衣服走了过来，端详着她，下意识地说道。
陆岁时愣了愣，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微微笑了笑，“哦，我不是她。那是谁？”
“哦哦，你当真不是？”
“不是。”
“好吧。我还以为是招娣来了呢。那你来我们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啊，就是想问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名叫林老三的一个人？”
林老三，就是当初那个“家”的男主人。
“你说老三呀，老三听说他家姑娘发达了，带着一家子出去找姑娘去咯。”
“他们怎么知道那个女孩的地址的？”
沈青青也从身后走了过来。
“这个不知道哟，好像那天晚上就看见他兴冲冲地从外面回来，然后没过几天就出去了，和大伙说他们去找女儿。”
“林耀祖最后是没有学上吗？”
陆岁时这句话一处，就看见大娘拍了一下大腿，“诶呦，可不是嘛。那星辰学习老差的咯，天天在学校打架，给老三一家愁的哟——”
“星辰？”陆岁时挑挑眉，“这是谁？”
“就是老三家那个大胖小子啊。”
“他不是叫耀祖吗？”
“耀祖那是我们家里叫的，据说去公安局那边登记的是星辰。”
“原来是这样。”陆岁时点点头。
倒是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好了好了，我要给我们家那口子做饭呢。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可以去俺家吃饭啊。”
陆岁时摇摇头，“不了，我倒时候出去吃饭吧。”
“也行。那我先走了？”
陆岁时带着沈青青朝着她记忆中的地方走去。
“没想到那个男孩还有这么好听的名字，林星辰，确实很好听。那怎么给你那个朋友叫招娣啊。”
“呵，”陆岁时冷哼一声，“不知道又是听哪个乡里八村的道士胡乱说的东西，被他拿来给别人当名字用。”
她对这个弟弟没什么太深的印象，除了当时想读书，和他有所接触之外，她就不太记得了。
“啊？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陆岁时打了一个壳，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后干巴巴地说出来一句，“我和她算是比较熟悉吧。”
沈青青：“没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咱们两个谁和谁的关系？”
“嗯。”
村里的道路明显是修缮过的，至少没有几十年前那么陡峭了。
并且村里的人肉眼可见的也少了不少，只剩下了一些老人。
很多人都不记得她了。
但是也还算正常，当时她没有离开过家门，活动范围就是院子和自己的柴房里，每天见到的人也只有那一家子。
就算有人见过她，也不过是在陆程来到村子的那一天，远远的瞥过一眼。
林老三的家在林家寨的最里面。
相比较于其他的茅草屋，或者土屋，林老三的家明显就有了些格调。
他给自己家的门弄了朱门，门楼上还提了五个大字，“家和万事兴”。
她看着这五个字，就觉得刺眼。
院子里也有一些杂草，看起来确实已经很久没有人了。
在林老三家的隔壁是另一户人家，陆岁时知道他们家，不过也是没有什么印象。
只是知道有这么一户而已。
看见她们来了，正在洗菜的女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你们这是找谁得嘞？”
“哦，我们找林老三，不知道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听到她的话，沈青青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她们不是刚刚才在那个大娘那听到林老三的消息吗？怎么这个时候又来问？
陆岁时不动声色地拉了她一把。
沈青青立马意会她的意思，闭上嘴，等她自己说。
坐飞机落地江城机场，又转了三次车，接着坐在出租车整整四个小时，才抵达这个深山里的林家寨。
一下车，沈青青就开始呕吐，“哕——这到底是哪里的穷乡僻野？怎么华国发展这么快，还是有这种山沟沟？”
但是陆岁时显然对此已经习惯了，“要不是华国发展的快，你都不一定能看见这条通往林家寨的路。”
“……”
走在路上，沈青青忍不住抱怨道：“你那个朋友，到底是怎么在这种山旮旯里生活这么长时间的？换做是我，我一天都受不了，早都跑出来了。”
听到她的话，陆岁时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你现在看见的样子，已经是这么长时间的发展。她当时在这里，只会更为艰难。跑不出来的。”
沈青青沉默了，她叹了一声，“那你那个朋友一定很厉害，坚持到了现在。”
陆岁时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也许吧。”
进入林家寨的路相比较于之前已经算是很好走的了。
她们七拐八弯地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看见了住房。
虽然住房已经荒废了很久，但是上面的电表依旧能看见。
再往前走，陆岁时停下了脚步。
她的大脑传来一股阵阵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蹲下身子。
沈青青走到她身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如果很痛苦的话，我们今天就先不来这里了。回去再找人替我们来？”
等到那股疼痛过去了，陆岁时才慢慢地站起身来，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陆岁时的脑海中刚刚想到的是在她回到陆家之前的事情。
路边的景色一点都没变。
扫帚打在身上，会有一种火辣辣的疼痛感。
昏暗的拆房，一到晚上就会没有任何光芒，好像她当时认为她的前路一样。
一个放着咸菜的碗，会被从门口被人嫌弃地扔进来。
那段时间是她活的二十多年来最痛苦的时候。
但是有时候她会看见那家人用着恐惧的眼神看着她。
他们会咒骂她：“你就是个赔钱货，扫把星。”
她不知道邻居有没有人看见，但是这个村子里的女孩大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也不例外。
“你能在我们家吃一口饭，都是因为你在这里，才让我们生了小宝。如果我们没有生下小宝，你怎么可能再在林家寨活到现在？”
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不会吭声。
因为她知道，这是她为数不多可以吃肉的时候了。
她用食物，和林家那个男孩做交换。
她要读书，哪怕是用食物来换。
会念字，会写字，全部都是从他的书上偷学过来的。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在某一天听见了汽车的声音。
有时候，她真的很感谢当时的自己。
林家寨是一个非常穷的地方，这件事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是这么认为的。
汽车这种东西，都是村长才会有的东西。
她不认为这个东西是那一家人能有的。
那也是第一次，她在除了为他们服务的时候，离开了柴房。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她看着他的面相，就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天大的好人。
她听见女人对着这个男人点头哈腰，“陆先生，我们家囡囡怎么会是你们家的小公主呢？囡囡都没有上过学，也和陆先生一点都不像……”
谁知，男人根本不想理她，直接说道：“像不像也不是你说的，让我看看孩子。”
她听见男人问到：“会说话吗？”
“不会的，不会的……”
还没等她说话，就听见女人连忙替她说道。
“你……是……谁……”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她竟然开口了。
“你……”
男人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伸出手，摸着她的头，也不嫌弃她灰头土脸的样子。
他的手很是干燥，也很温暖。
像书中描写的那样：“父亲的手，温暖而干燥”。
甚至还感慨道：“像，真像啊……”
她又一次问到：“你……是……谁……”
“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的目光落在了男人身后的女人身上。
她的脸上布满了阴翳，似乎在说着：你如果真的跟他离开这里，信不信我之后打断你的腿。
她读懂了她的表情。
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一声，她都准备走了，还怕她的这些小心思吗？
“我……”她慢慢地吐出来一个字。
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她的回答。
“和……你……走……”
门口站了不少人，都偷偷摸摸地往里面探头。
在这个小地方，难得看见这样的车。
听到她的话，男人把她抱了起来，“好。”
他根本不顾女人的阻拦，迈开长腿就往外面走去。
“你站住，你站住。这是我的孩子……”
女人往前跑去，用自己的手拉住了男人的衣服，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手印，硬生生把她从男人的怀里抢了过来。
她被她捏的疼了，张口就在她的虎口处狠狠地咬了一口。
“嗷——”女人忍不住嚎叫起来呃。
然后下意识地松手，她掉在了地上。
女人恶狠狠地看着她，咒骂道：“你这个小贱蹄子，还敢咬老娘？！”
说着，她就抄起身边的家伙，准备往她身上招呼。
还没等她动手，那副看起来常年进行劳作的躯体就被人移交踹了出去。
女孩被人再一次抱了起来。
陆岁时能清晰地看见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嫌恶。
原本温润的声音也变得冰冷，“敢动我的孩子，谁给你的胆子？我看你就被人蒙蔽了双眼，看不见外面的是怎么样的。你的孩子是怎么来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女人明显地哆嗦了一下，但是还是强硬地说道：“我的孩子是我在医院里生下来的，我们家都有出生证……”
男人终于不耐烦了，他摆摆手，对着站在身边的人说道：“解决这件事。”
“好的，先生。”男人微微垂下头。
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陆岁时就不知道了。
“诶？是招娣啊？”一个大娘端着一盆衣服走了过来，端详着她，下意识地说道。
陆岁时愣了愣，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微微笑了笑，“哦，我不是她。那是谁？”
“哦哦，你当真不是？”
“不是。”
“好吧。我还以为是招娣来了呢。那你来我们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啊，就是想问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名叫林老三的一个人？”
林老三，就是当初那个“家”的男主人。
“你说老三呀，老三听说他家姑娘发达了，带着一家子出去找姑娘去咯。”
“他们怎么知道那个女孩的地址的？”
沈青青也从身后走了过来。
“这个不知道哟，好像那天晚上就看见他兴冲冲地从外面回来，然后没过几天就出去了，和大伙说他们去找女儿。”
“林耀祖最后是没有学上吗？”
陆岁时这句话一处，就看见大娘拍了一下大腿，“诶呦，可不是嘛。那星辰学习老差的咯，天天在学校打架，给老三一家愁的哟——”
“星辰？”陆岁时挑挑眉，“这是谁？”
“就是老三家那个大胖小子啊。”
“他不是叫耀祖吗？”
“耀祖那是我们家里叫的，据说去公安局那边登记的是星辰。”
“原来是这样。”陆岁时点点头。
倒是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好了好了，我要给我们家那口子做饭呢。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可以去俺家吃饭啊。”
陆岁时摇摇头，“不了，我倒时候出去吃饭吧。”
“也行。那我先走了？”
陆岁时带着沈青青朝着她记忆中的地方走去。
“没想到那个男孩还有这么好听的名字，林星辰，确实很好听。那怎么给你那个朋友叫招娣啊。”
“呵，”陆岁时冷哼一声，“不知道又是听哪个乡里八村的道士胡乱说的东西，被他拿来给别人当名字用。”
她对这个弟弟没什么太深的印象，除了当时想读书，和他有所接触之外，她就不太记得了。
“啊？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陆岁时打了一个壳，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后干巴巴地说出来一句，“我和她算是比较熟悉吧。”
沈青青：“没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咱们两个谁和谁的关系？”
“嗯。”
村里的道路明显是修缮过的，至少没有几十年前那么陡峭了。
并且村里的人肉眼可见的也少了不少，只剩下了一些老人。
很多人都不记得她了。
但是也还算正常，当时她没有离开过家门，活动范围就是院子和自己的柴房里，每天见到的人也只有那一家子。
就算有人见过她，也不过是在陆程来到村子的那一天，远远的瞥过一眼。
林老三的家在林家寨的最里面。
相比较于其他的茅草屋，或者土屋，林老三的家明显就有了些格调。
他给自己家的门弄了朱门，门楼上还提了五个大字，“家和万事兴”。
她看着这五个字，就觉得刺眼。
院子里也有一些杂草，看起来确实已经很久没有人了。
在林老三家的隔壁是另一户人家，陆岁时知道他们家，不过也是没有什么印象。
只是知道有这么一户而已。
看见她们来了，正在洗菜的女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你们这是找谁得嘞？”
“哦，我们找林老三，不知道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听到她的话，沈青青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她们不是刚刚才在那个大娘那听到林老三的消息吗？怎么这个时候又来问？
陆岁时不动声色地拉了她一把。
沈青青立马意会她的意思，闭上嘴，等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