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像她想的那样，码头上全都是人。
甚至周围的警车已经把这里围绕的水泄不通。
陆岁时站在距离中心码头三百米远的地方。
她这个位置足够她看见里面的形式，但是却不足以让她听见里面到底在说什么。
外面已经被警戒线围绕起来了，闲杂人等不能进去。
陆岁时想了一下。
或许确实是闲杂人等不能进去，但是她也不算是“闲杂人等”了。
有时候得承认，谢家嫡长孙媳这个身份确实有用，比如现在。
她通过了警戒线，来到了现场。
因为谢良辰在里面，甚至她也是曾经的受害者。
秦若千确实在码头，但是他却远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狼狈。
看见她来了，秦若千甚至还朝着她招了招手，端起一杯鸡尾酒就走了过来。
“许久不见，这次真是难为你了。”
青年彬彬有礼，完全不像是一个策划了这样场面的人。
陆岁时虽然不理解，但是她还是很好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只是三个字，秦若千就听明白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鸡尾酒，漫不经心，像是哀叹，又像是解脱。
“陆小姐。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这件事情，但是如果不告诉你，以及……”秦若千的目光环顾四周，“想必被我这个‘犯罪嫌疑人’吸引而来的警署们，也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前的秦若千明明在笑着，但是那个笑容深不见底，凉薄又孤寂。
*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无论是大陆还是港城监控设备都不发达，这也导致了在一些人们看不见的地方一些阴暗的事情滋生。
其中最为泛滥的就是人贩子。
他们无处不在，却也隐匿于茫茫人海。
很多孩子也是在那个时候消失的。
有一对小夫妻，在那个时候来到了港城，凭借着一手非常棒的厨艺，他们在这里收获了很多客户。
九十年代末，他们有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儿子。
但是很不幸的是，那个孩子仅仅出生三天，就被人偷走了。
后来这一对夫妻因为客户食物中毒，在赔偿客户巨额损失之后，他们被人请离了港城，自此在也没有出现在港城。
而也是同一天，港城四大家族的秦家喜得贵子，传遍了整个港城。
要知道，秦夫人是出名的难以受孕，能有这一个孩子估计也是费了大功夫。
八方来贺，诸多名流送上祝福。
据说在他的抓周礼上，来往宾客就高达一千多人。
但是几乎没有人知道秦家的这个儿子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在之后不到三年的时间里，秦夫人再次怀孕。
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要知道，秦夫人的难孕可是经过多个专业医院鉴定的。
三年抱俩，这是多么魔幻的事情。
而这个二胎举办的周岁宴比他们的儿子声势更为浩大，嘉宾也几乎翻了个倍。
就连大陆的一些名人上流都被邀请过来了。
在那个以生儿子为荣的时代，这是极其不寻常的。
哪有女儿比儿子的生辰宴还豪华的。
但是这句话没有人敢说。
自从秦家有了女儿，长子的一切全部都交给了管家。
他们只会对他说：“你以后是妹妹的靠山，要学会坚强，不然怎么保护妹妹呢？”
“若千，妹妹还小，你就不能让让她吗？”
“若千，我去给妹妹开家长会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吃饭。”
男孩不明白，他只是比妹妹大一岁而已，为什么父母会偏心成这样？
无论妹妹做什么都是对的，无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日后会是秦家的家主，所以他要成熟稳重。
因为他日后会是秦家的家主，所以他要为他妹妹的错误买单。
父母对他的教诲都是为他成为家主而铺垫。
哪怕在学校被人唾弃为“秦家的狗子”，他和别人打架，秦家父母也只是拿钱息事宁人。
但是他要跪在祠堂，面壁思过。
妹妹在父母的溺爱下飞扬跋扈，在学校欺凌同学，是父母出面用钱摆平了麻烦。
妹妹想要混娱乐圈，但是秦家的产业并没有相关产业。
凭什么，凭什么同样是捅了篓子，妹妹就可以在外面吃蛋糕，父母也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几句，而他就要在冰冷的祠堂里过夜？
那是第一次，秦家父母找到了他，苦口婆心地说道：“若千啊，听说你在Y国接触过相关资源？不如就捧一捧她坝。都是一个圈子的，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他原本不想做的，但是这是父母第一次委托他，所以他没有拒绝。
他的这个妹妹确实做到了，凭借着美貌的外表，在娱乐圈里疯狂吸金，也是拿到了一些奖项。
但是她在娱乐圈也不安分，带着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十八代亲戚的女儿苏欢到处耍大牌。
他的内心厌恶至极，却因为父母的原因，只能全当做没有看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去，但是一封匿名信打破了。
那封信里非常清楚地记录了他并不是秦家的亲生儿子，而是来自大陆的一对小夫妻的儿子。
这个信息让她有些诧异，却又莫名的合理。
虽然秦家这么多年来谈不上有多么爱他，至少给了他温饱。
不过出于好奇，他还是偷偷地跑到大陆去看他们。
却得知这两个人已经去世了。
就在他得到那封匿名信的前三个月。
他在那破败的小屋里看见了很多很多的信。
都是那对夫妻写给他们的儿子的，或者说，给他的。
也是从他们这里，他得知了很多。
有人扮作鬼神，用一些生辰八字极好的孩子给别人挡灾。
或者用别人的孩子为主家祈福生子。
当然，更多的是利用这些孩子进行买卖，然后从中谋取利益。
也是那一天，他知道了他的“父母”也是从事这些事情，他们发家也是依靠这些发家，他们给那群人提供了便利。
就连他的“妹妹”，也有可能参与其中。
*
秦若千慢悠悠地说着，语气平缓，像是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声音不大，但是足够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
而刚刚还在警察那边哭的稀里哗啦的秦夫人听见他这么说，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小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快回来，不要在那里胡言乱语……”
秦若千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只是轻瞥了一眼，“秦夫人，事到如今，你还想辩解吗？”
“小千——”女人的声音已经变得凄厉，似乎想要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但是秦若千却根本不管她，“想知道为什么今天只有你来到了这里吗？”
“你——什么意思？”女人被他这么一提醒，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即说道：“你不要在这里混淆视线，这就是你对不起我们老秦家……”
“我自认为我已经对得起你们了，但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我的亲生妹妹杀死……”
他的这句话再次爆出来了一道惊雷。
“让我来猜猜，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也许你们是从某一个不知名的道士那里得知了一个和你们同姓，具有你们需要的生辰八字的男孩，可以让你们怀孕并且得到属于自己的孩子。但是呢，要求这个男孩必须是独生子，所以，当时我的母亲明明生下的是龙凤胎，你们硬生生地害死了一个，留下了我一个。”
“可怜我的父母，到死都不知道，他们的两个孩子全部都被利用了。秦夫人，您不觉得您太残忍了吗？”
说完，他根本不等女人反应，而是朝着已经愣在原地的陆岁时走去。
“我都说到这里了，你还没有什么表态吗？陆小姐？”
陆岁时毫不意外自己会被点名。
从他开始说起这件事，她就已经意识到了。
“你想让我表达什么？”
“我觉得凭借你的聪明才智，应该早已经猜到了很多。所以我觉得还是给你说一个你不知道的东西。”
“你说。”
“你被人偷换的事情，也是秦家在其中牵线搭桥的。如果不是陆先生找到了高人相助，恐怕你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
尽管秦若千并没有说明这个“高人”是谁，但是他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除了谢家没有别的家族了。
四大家族的肮脏与龌龊，谁也不遑让谁。
“身为受害者，你真的不好奇吗？他们到底是如何做到，在那么多双眼睛下面，狸猫换太子？”
“这件事不劳你费心了，我自己会调查清楚。相比之下，秦大少爷你难道不好奇，今天你的妹妹没有来吗？”
“呵，一个只会给我惹麻烦的妹妹，不要也罢。”秦若千冷哼一声。
“因为她怀孕了。”
在场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身上，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知道她告诉我什么吗？”
“什么？”被这个消息震惊到，完全没有意识的秦若千，只能下意识地跟着她的话问道。
陆岁时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笑意吟吟，红唇微张：“她说，孩子是你的——”
轰——
所有人都石化了。
甚至周围的警车已经把这里围绕的水泄不通。
陆岁时站在距离中心码头三百米远的地方。
她这个位置足够她看见里面的形式，但是却不足以让她听见里面到底在说什么。
外面已经被警戒线围绕起来了，闲杂人等不能进去。
陆岁时想了一下。
或许确实是闲杂人等不能进去，但是她也不算是“闲杂人等”了。
有时候得承认，谢家嫡长孙媳这个身份确实有用，比如现在。
她通过了警戒线，来到了现场。
因为谢良辰在里面，甚至她也是曾经的受害者。
秦若千确实在码头，但是他却远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狼狈。
看见她来了，秦若千甚至还朝着她招了招手，端起一杯鸡尾酒就走了过来。
“许久不见，这次真是难为你了。”
青年彬彬有礼，完全不像是一个策划了这样场面的人。
陆岁时虽然不理解，但是她还是很好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只是三个字，秦若千就听明白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鸡尾酒，漫不经心，像是哀叹，又像是解脱。
“陆小姐。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这件事情，但是如果不告诉你，以及……”秦若千的目光环顾四周，“想必被我这个‘犯罪嫌疑人’吸引而来的警署们，也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前的秦若千明明在笑着，但是那个笑容深不见底，凉薄又孤寂。
*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无论是大陆还是港城监控设备都不发达，这也导致了在一些人们看不见的地方一些阴暗的事情滋生。
其中最为泛滥的就是人贩子。
他们无处不在，却也隐匿于茫茫人海。
很多孩子也是在那个时候消失的。
有一对小夫妻，在那个时候来到了港城，凭借着一手非常棒的厨艺，他们在这里收获了很多客户。
九十年代末，他们有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儿子。
但是很不幸的是，那个孩子仅仅出生三天，就被人偷走了。
后来这一对夫妻因为客户食物中毒，在赔偿客户巨额损失之后，他们被人请离了港城，自此在也没有出现在港城。
而也是同一天，港城四大家族的秦家喜得贵子，传遍了整个港城。
要知道，秦夫人是出名的难以受孕，能有这一个孩子估计也是费了大功夫。
八方来贺，诸多名流送上祝福。
据说在他的抓周礼上，来往宾客就高达一千多人。
但是几乎没有人知道秦家的这个儿子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在之后不到三年的时间里，秦夫人再次怀孕。
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要知道，秦夫人的难孕可是经过多个专业医院鉴定的。
三年抱俩，这是多么魔幻的事情。
而这个二胎举办的周岁宴比他们的儿子声势更为浩大，嘉宾也几乎翻了个倍。
就连大陆的一些名人上流都被邀请过来了。
在那个以生儿子为荣的时代，这是极其不寻常的。
哪有女儿比儿子的生辰宴还豪华的。
但是这句话没有人敢说。
自从秦家有了女儿，长子的一切全部都交给了管家。
他们只会对他说：“你以后是妹妹的靠山，要学会坚强，不然怎么保护妹妹呢？”
“若千，妹妹还小，你就不能让让她吗？”
“若千，我去给妹妹开家长会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吃饭。”
男孩不明白，他只是比妹妹大一岁而已，为什么父母会偏心成这样？
无论妹妹做什么都是对的，无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日后会是秦家的家主，所以他要成熟稳重。
因为他日后会是秦家的家主，所以他要为他妹妹的错误买单。
父母对他的教诲都是为他成为家主而铺垫。
哪怕在学校被人唾弃为“秦家的狗子”，他和别人打架，秦家父母也只是拿钱息事宁人。
但是他要跪在祠堂，面壁思过。
妹妹在父母的溺爱下飞扬跋扈，在学校欺凌同学，是父母出面用钱摆平了麻烦。
妹妹想要混娱乐圈，但是秦家的产业并没有相关产业。
凭什么，凭什么同样是捅了篓子，妹妹就可以在外面吃蛋糕，父母也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几句，而他就要在冰冷的祠堂里过夜？
那是第一次，秦家父母找到了他，苦口婆心地说道：“若千啊，听说你在Y国接触过相关资源？不如就捧一捧她坝。都是一个圈子的，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他原本不想做的，但是这是父母第一次委托他，所以他没有拒绝。
他的这个妹妹确实做到了，凭借着美貌的外表，在娱乐圈里疯狂吸金，也是拿到了一些奖项。
但是她在娱乐圈也不安分，带着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十八代亲戚的女儿苏欢到处耍大牌。
他的内心厌恶至极，却因为父母的原因，只能全当做没有看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去，但是一封匿名信打破了。
那封信里非常清楚地记录了他并不是秦家的亲生儿子，而是来自大陆的一对小夫妻的儿子。
这个信息让她有些诧异，却又莫名的合理。
虽然秦家这么多年来谈不上有多么爱他，至少给了他温饱。
不过出于好奇，他还是偷偷地跑到大陆去看他们。
却得知这两个人已经去世了。
就在他得到那封匿名信的前三个月。
他在那破败的小屋里看见了很多很多的信。
都是那对夫妻写给他们的儿子的，或者说，给他的。
也是从他们这里，他得知了很多。
有人扮作鬼神，用一些生辰八字极好的孩子给别人挡灾。
或者用别人的孩子为主家祈福生子。
当然，更多的是利用这些孩子进行买卖，然后从中谋取利益。
也是那一天，他知道了他的“父母”也是从事这些事情，他们发家也是依靠这些发家，他们给那群人提供了便利。
就连他的“妹妹”，也有可能参与其中。
*
秦若千慢悠悠地说着，语气平缓，像是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声音不大，但是足够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
而刚刚还在警察那边哭的稀里哗啦的秦夫人听见他这么说，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小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快回来，不要在那里胡言乱语……”
秦若千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只是轻瞥了一眼，“秦夫人，事到如今，你还想辩解吗？”
“小千——”女人的声音已经变得凄厉，似乎想要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但是秦若千却根本不管她，“想知道为什么今天只有你来到了这里吗？”
“你——什么意思？”女人被他这么一提醒，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即说道：“你不要在这里混淆视线，这就是你对不起我们老秦家……”
“我自认为我已经对得起你们了，但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我的亲生妹妹杀死……”
他的这句话再次爆出来了一道惊雷。
“让我来猜猜，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也许你们是从某一个不知名的道士那里得知了一个和你们同姓，具有你们需要的生辰八字的男孩，可以让你们怀孕并且得到属于自己的孩子。但是呢，要求这个男孩必须是独生子，所以，当时我的母亲明明生下的是龙凤胎，你们硬生生地害死了一个，留下了我一个。”
“可怜我的父母，到死都不知道，他们的两个孩子全部都被利用了。秦夫人，您不觉得您太残忍了吗？”
说完，他根本不等女人反应，而是朝着已经愣在原地的陆岁时走去。
“我都说到这里了，你还没有什么表态吗？陆小姐？”
陆岁时毫不意外自己会被点名。
从他开始说起这件事，她就已经意识到了。
“你想让我表达什么？”
“我觉得凭借你的聪明才智，应该早已经猜到了很多。所以我觉得还是给你说一个你不知道的东西。”
“你说。”
“你被人偷换的事情，也是秦家在其中牵线搭桥的。如果不是陆先生找到了高人相助，恐怕你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
尽管秦若千并没有说明这个“高人”是谁，但是他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除了谢家没有别的家族了。
四大家族的肮脏与龌龊，谁也不遑让谁。
“身为受害者，你真的不好奇吗？他们到底是如何做到，在那么多双眼睛下面，狸猫换太子？”
“这件事不劳你费心了，我自己会调查清楚。相比之下，秦大少爷你难道不好奇，今天你的妹妹没有来吗？”
“呵，一个只会给我惹麻烦的妹妹，不要也罢。”秦若千冷哼一声。
“因为她怀孕了。”
在场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身上，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知道她告诉我什么吗？”
“什么？”被这个消息震惊到，完全没有意识的秦若千，只能下意识地跟着她的话问道。
陆岁时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笑意吟吟，红唇微张：“她说，孩子是你的——”
轰——
所有人都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