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都八百年没上过课了,没想到来了这儿,还要按时按点上课。”宋玉君一边爬楼梯一边说。

    给他们安排在六楼的教室就算了,还没个电梯,这学校是真为他们着想,一大早就让人锻炼身体。

    “刚吃的早饭,这会儿、直接、消化完了都。”须映寒抓着扶手,爬的上气不接下气。

    宋玉君嘲笑她说:“这才四楼就喘成狗,你是该运动运动了。”

    须映寒两个台阶一歇,冲她摇头:“运动、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运动。”

    还差几个台阶就到四楼和五楼之间的转角了,宋玉君捂住了鼻子,低声骂道:“真服了,哪个混蛋在这儿抽烟!”

    抬头一看,正是刚才在竹林外见过的两个大冤种。

    崇义阳和他室友背对着他们,一人叼着一根烟,两只手搭在栏杆上悠闲到不行,聊到开心的地方还忍不住抖腿,看得宋玉君皱了一脸。

    许逢清说:“饕餮那事儿……要去提醒一下吗?”

    须映寒挥手:“你一个人去。”

    “啊?为什么?”

    宋玉君抢答:“我闻不了烟味,她不喜欢男人。”

    什么?不喜欢男人?

    许逢清肉眼可见的恐慌了起来,他手足无措道:“我……不是……”

    在须映寒说完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在脑子里疯狂搜索记忆,想知道他这几天有没有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或是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到这位姑奶奶。

    须映寒瞥他:“我讨厌的是那些极个别的人,况且你挺讲礼貌的,所以大可放心。”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他哭笑不得地说。

    须映寒和宋玉君先一步上了五楼,他过去对那二人问道:“你们今早对那个老大爷做什么了?”

    室友吐了口烟,态度极为不友好地说:“我们只是让他别挡道。”

    “哦,这样啊,”许逢清点点头,凑到他耳边轻轻说道,“这么没礼貌,小心招灾。”

    崇义阳一把推开他的肩膀,骂道:“喂,姓许的你什么意思?咒我们呢!”

    许逢清掸了掸自己的肩膀,依旧温和地笑着:“二位别着急,我只是提醒你们一句。”

    宋玉君将他们毫无礼貌的行为尽收眼底,说道:“好心当成驴肝肺,就不该让许逢清提醒他们,被弄死了拉倒。”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在场所有人听到,崇义阳二人纷纷抬头,又要开骂。

    须映寒歪着头垂眼看他们:“既然有人不怕死,那我们也只好尊重他人命运……今天出门在外可一定要小心哦。二位,明天见。”

    宋玉君转头:“今天下午不是还要上课吗?”

    她微微一笑:“下午能见到,不代表明天也能见到。”

    他们逐渐走远,崇义阳气不过,把烟丢到地上使劲地踩了几脚,淬了口唾沫说:“这女人有毛病吧!”

    “高三九班……这间教室!”

    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进了教室,一眼就找到了赵蓝歌,她坐在最后一排,身边空了三个位置。

    三十多个杀戮者的上课教室都是随机安排的,而他们四个刚好在一起。

    上课铃响,一个鬓毛花白的中年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了讲台。

    “同学们把课本翻开……”

    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说着,四个人在最后一排说着自己的事情,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宋玉君推测说:“我觉得,那老头动手的契机就是——谁对他不礼貌,他就杀谁。”

    须映寒很干脆地反驳了这个观点:“不对不对,我第一天刚见面就怼了他,可他到现在也没弄死我。”

    “……你是真的命大,”宋玉君汗颜,“是不是该庆幸你还活着。”

    许逢清托腮道:“换个方向思考,有没有可能,我们都做过同一件事,或是没做过什么事,而这就是我们逃过一劫的原因。”

    “吃饭、睡觉、上厕所……除了这些哪儿还有什么共同的事。”须映寒掰着手指头说。

    赵蓝歌说:“我记得你说你给过他一个塑料瓶。”

    “不至于吧,因为一个塑料瓶他就放过我了?他还真是收破烂的,”她沉思了片刻,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说,“貌似还真是……咱们都有给过他东西吧。”

    不管是瓶子还是食物。

    而被老头弄死的徐洁和李馨怡就是因为当初拒绝给他东西,冲撞了他,才被列入死亡名单的,不出意外的话,崇义阳和他的好室友应该就是下一个。

    所以,第一次遇见他就必须要给他点什么,无论价值高低,这相当于是保命符,反之就会死。

    须映寒:“就这么简单,给什么都行?”

    那明儿把宿舍里囤的垃圾也带给他吧,怪占地方的。

    “这老头古怪的很,天天在学校里瞎逛,跟人要这要那的,他那倒霉的污染体到底要怎么清除……”宋玉君趴在桌上叹气。

    话没说完,老师拿书本敲了敲讲台,他扶着眼镜,眼神犀利地说道:“最后一排的几位同学,聊的挺热闹啊,方不方便带我听听?”

    教室里的人齐刷刷看向他们。

    他接着开口:“给你们三十秒的时间,站上来,否则,回去写两千字的检讨交过来。”

    四人原不想挪动位置的,一听到要写两千字检讨,马不停蹄地去了讲台边站着。

    老师又敲了敲讲台,粉笔灰被震的飞起,在空中飘散着,宋玉君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上课不带书,你们想干什么?到外面站着去!”

    教室外,墙根底下站了一排,没过多久,隔壁的教室又走出来三个人,都是他们的同伴。

    是他们不想带书吗?

    是他们压根就没有书。

    这老师还吓唬他们,说以后再不带书的话就要请家长。

    都高中生了,还请家长呢,这老师以前怕不是带的小学生吧。

    只怕还没到学期末,学校里的人就被老头杀个精光了。

    下午的课,老师只管讲他的,也不管学生听没听,须映寒和赵蓝歌趴在桌子上睡了整整两节课都没人管。

    崇义阳和他室友殷华躲在宿舍里坐立不安。

    白天听了他们的话有些后怕,下午的课直接没去上,中午饭也没吃。

    到了晚上饿的不行了,崇义阳独自一人跑去食堂买了份饭回来,他拿着鸡腿啃的正香,殷华突然出声道:“诶?你徽章呢?”

    崇义阳动作一滞,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只摸到了衣服的布料,刹那间,一阵尤为强烈的恐惧与不安在他心底陡然升起。

    “掉……掉了。”

    崇义阳瞬间觉得手里的鸡腿不香了。

    “掉食堂了?”殷华说。

    “可能吧……”他执意地把鸡腿啃完,抽了张纸擦了擦嘴,“我去找找。”

    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了食堂,沿着他走过的路线找了好几个来回,依旧没有徽章的影子,他更加不安了。

    不会是在那时候掉的吧……

    “靠!”

    他狠狠骂了一句,随后离开食堂,去了一条偏僻的小路,他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埋头找了起来。

    殷华在宿舍不知待了多久,他接到了崇义阳打来的电话。

    “真他娘的晦气,我在实验楼这儿摔了一跤,你赶紧来接我一下。”崇义阳在电话那头暴躁地喊道。

    殷华数落了他几句,纵使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出门了,他对校园不熟悉,弯弯绕绕走了半天才找到实验楼的位置。

    去实验楼的中途要路过一个地下车库,隐隐可以看到里面亮着绿色的灯光。

    他走过时往里瞥了一眼,看见灯光闪了两下,从里面散发出来的森森凉气让他止不住地牙冠打颤,于是赶紧加快了步子。

    崇义阳本来是在一个完全黑暗的地方摔的跤,奈何他太害怕,愣是手脚并用爬到了路灯底下,有光照着他才安心。

    “怎么那么慢!等你这会儿功夫都够我爬回去的了。”

    “那你倒是爬回去啊!”殷华攥紧了拳头想给他一拳,终究是忍住了。

    崇义阳的裤子被刮破了,膝盖肿了一大块,又青又紫,殷华把他扶起来后架着他往回走。

    “真不是我说你,你不是去食堂找徽章吗?怎么跑到这个犄角旮旯里来了?还摔成这个死样。”

    崇义阳扼腕可惜道:“这不是食堂里没找着嘛,我寻思着去别的地方找找,我就想起来,白天看到上午骂我那女的,当时跟在后面想骂她两句来着……”

    殷华不禁怀疑道:“然后呢?那母夜叉记仇,大晚上过来把你狠狠收拾了一顿?”

    “怎么可能!就她还想收拾我?”崇义阳急吼吼地反驳道,“白天那会儿拐了个弯就给跟丢了。”

    殷华无语。

    大哥你还挺自豪。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白天弄掉的,就来这儿找了一下,可还是没有。”

    “明天再找吧,天黑了不安全,要不是你拿电话轰我,我才不会出来!”

    “那个东西可是重要道具啊,要是被别人捡去了怎么办?会不会给我惹什么麻烦过来啊?”崇义阳担忧道。

    殷华嫌他烦,两手一撒,说:“那你接着找,我回去了。”

    “别丢下我!!!”崇义阳嘶吼道。

    二人慢慢悠悠地下了坡,路过地下车库,殷华咽了咽口水,忍住没有回头,崇义阳扫了一眼,嘀咕说:“怎么感觉凉飕飕的。”

    待他们过了地下车库的入口,一个拉长的影子出现在那儿,一只手提着镰刀,而另一只手里盘着一枚银色徽章,干瘦的手指在徽章的名字上摩挲过,留下一层薄薄的泥灰。

    夜里下了场大雨,将灰尘在这个世界覆盖过的痕迹冲刷了个干净。

    旭日初升,阳光洒进竹林,沿着青砖路走到头,那里赫然出现了四根肉柱,新旧交替,四方而立。

    须映寒下课后前来查看,看到她埋进土里的也被挖出来插了回去。

    “又多了两条。”

    新插的两条手臂与之前的不同,上面有不少伤痕,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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