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和你、还有他一起来喝甜水。”
宋南竹咬着吸管头，没什么表情地对上那双认真的黑瞳。他的语气小心又温顺，似乎在刻意地强调某些字眼。
太明显了。
还是朋友太少了，都不会隐藏自己的目的。光是看他的一双眼睛就能读出来他现在一定在摇着尾巴示好，包括交换果汁也是。
这么久为什么不喝。
既然他有这样的天赋，那不应该还会被老师和同学一起孤立，被告状也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而继续无所为，不去改变对方的想法。
他不是很擅长对人摇尾巴吗。
太割裂了这人。宋南竹心想。
她没应声，淡淡移开目光。
时间过得很快，店里逐渐只剩下他们这一桌的说话声，店外的马路上经过的学生也越来越少。姜连说“愉快的时间过得比他爸打他的时候还跑得快”，却也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拾起东西。
顾嘉衍先起身去吧台付钱，苏婕妤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那股紧张的劲似乎还没过，她对宋南竹道：“要我有这么个温柔学霸的邻居，肯定是我们年级第一了，说什么也要考上清北和他继续待在一起。”
“你没有也可以考清北。”宋南竹说，“只要你考得上。”
“还有一年多呢，这谁说得准，说不定到时候我考上了你没考上呢哼。”苏婕妤一脸洋洋得意，摇了摇手机，“我刚刚可是得了很多顾学长的独门秘籍呢。”
宋南竹满不在乎，“谁说我要考清北。”
这话一出，空气竟安静了一瞬。其他几个人都看着她，用眼神表达疑惑。
“啊？你不考清北？”姜连的表情最为夸张，张大嘴巴又问，“你不和顾神考同一个大学啊？”
宋南竹对他们不解也同样感到奇怪，“为什么非要和他读同一个大学？”
姜连努了努嘴，想了想，“从小学开始你们就在一个学校了，我以为你一直都以他为目标的么，就理所当然觉得你们约定了要读一个大学。”
“没逻辑。”宋南竹懒得解释，简洁明了地打破他的自以为，“我不去清北。”
“你不去清北？那顾学长怎么办？”
苏婕妤问得太过无厘头，宋南竹蹙眉问，“什么他怎么办？”
被张娜用手肘顶了下，苏婕妤摇头说没什么。
宋南竹懒得再理会他们那些莫名其妙的脑补，单肩挎着书包在门口透气。这两天因为考试都没有睡好，眼睛干涩又困倦，她阖上眼皮，手指在眼周轻轻按揉。
也许是暂时失去了视觉，听觉就变得格外敏感。身后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在一米外又倏地停住，紧接着是一道甜美的声音，“宋桀！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
宋南竹也被这道嗓音吸引，缓缓转过头。穿着初中部校服的女生手搭着宋桀的肩，笑起来时有两个酒窝，大概是见到宋桀很开心。
宋桀撤了撤肩膀躲开那只手，皱了下眉没说话，默了两秒后又往宋南竹这边看过来。
宋南竹：“？”
她又转回头，踩下台阶，离里面的人又远了一些。能听到说话的声音，但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没一会儿姜连也从店里出来，窜到宋南竹身旁，靠近耳语道：“学弟被那许意缠上了，不知道多久能脱身，要不要我去拯救一下？”
“她就是许意？”自从听到许意这个名字后，这还是宋南竹第一次见到这个人长什么样子。
“对啊！那一头大波浪还是挺好认的，是不是成熟得不太像初中生？不过我还第一次听她那种声音。”姜连冲宋南竹不言而喻地挑了挑眉，像在说“你懂的”的样子。
宋南竹双手插在衣兜里，动作的手指把布料微微顶起来，问：“其他三个还没出来？”
“苏婕妤和张娜叫了车就上厕所去了，顾神……这不就出来了？”姜连朝着身后侧竖了个大拇指，“谢谢顾神的请客啊，等你考试完了，让我南哥请回来，请贵的！”
顾嘉衍站到宋南竹面前，似笑非笑地问，“南哥？我们学妹什么时候变男生了？”
“啊，这不人家不让我叫她姐么。”姜连道。
顾嘉衍眼尾弯弯地看着宋南竹，像是在看穿她的小心思。
不等他说什么，宋南竹先瞪了他一眼，“别说，我不想听。”
顾嘉衍笑开了，“还没说呢就不要我说了，这么了解我？”
“别的不知道，你那张嘴我还是深有体会。”
顾嘉衍抬手揉了把宋南竹的头，披散的头发一瞬间变得乱糟糟的，只一下就拿开了，宋南竹躲都来不及。她的眼神更凶了，下一秒就要发怒般顶向顾嘉衍。而顾嘉衍的目光越过她的头顶，看着身后。
她缓缓半转过身，许意跟在宋桀身后走出了店门，说话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不过只是许意单方面的聊天。都是些无关紧要日常分享，宋桀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感兴趣，甚至隐隐不耐烦。
“他们之前是同学？”顾嘉衍问。
姜连：“不是啊。”
“聊这么久，还以为很熟。”顾嘉衍再次看向宋南竹，不过这回只是侧脸，“刚刚那个女生还问我是不是宋桀的哥哥，为什么他家里管这么严都不给他手机，和同学聊天怎么办。”
宋南竹这才转回来，顾嘉衍又道：“我说我不太清楚。这问题，应该问你才对。”
“跟我有什么关系。”宋南竹低声道。
姜连连连啧声道：“看来小天才是真不喜欢许意啊，他肯定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了，我就没见他跟谁主动说话超过三句的……哦，南哥除外。”
一提到宋桀，话题怎么都绕不开宋南竹身上，什么道理？
宋南竹等得没有耐心，想先走了。恰好这时苏婕妤和张娜出来，和他们没说两句话车就到了。道别后，宋南竹也往回家的方向走。
姜连怔住，往宋桀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和顾嘉衍对视上，后者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跟在了宋南竹身后。走了几步，姜连没忍住又去看甜水店门口，朝宋桀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宋桀也一直看着他们的方向，提步想要跟上来，却又被抓住手臂。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冷，锋锐的眼睛瞥向拉住他的许意，嘴唇一张一合说了什么。
似乎是看出宋南竹不高兴，路上姜连也没再聊些没营养的话，在分叉口和两人说了再见。
最后只剩下顾嘉衍，他个子高腿也长，两步走到宋南竹身边和她并行着。宋南竹以为他会说什么，但没有。
右转再走几米就到家了，宋南竹停住了脚步，顾嘉衍也停下了。转头时顾嘉衍正看着她，小幅度歪了下头，动了动眉似乎在问她“怎么了？”
右手从衣兜里拿出来，虚虚握成拳，往顾嘉衍胸口的方向一怼。顾嘉衍伸出手掌，放在拳头下。
“吧嗒”
一个轻巧的物品落在他的掌心，借着路灯瞧不真切。他又打开手机手电筒，对准那个方方正正的布制品，上面还刺绣了四个字——逢考必过。
手指穿过上面的挂绳，好运符悬在空中，也悬在了宋南竹的眼前。
“……”
“需要看这么久？你是不是要把材质一起研究清楚了。”宋南竹瘪嘴摸了摸脖子。
顾嘉衍难得没有笑，正经地透过好运符看宋南竹的眼睛，“这是你特意为我求的吗？”
“想多了。”
宋南竹道：“苏婕妤半个月前去寺庙的时候，让她顺便帮忙带的。”
“半月前就记挂着我的考试了。”顾嘉衍珍惜地握在手心，深深地看着。刚想让他别这么肉麻，顾嘉衍又开口了，“谢谢你，南竹。有了你的好运符，我一定会考上的。”
“知道你很厉害，好了我回去了。”宋南竹打了个哈欠，对他摆摆手。
“南竹。”
“干嘛。”宋南竹也没回头，边走边应。
顾嘉衍沉默片刻，“你要不要考虑也去华清？”
宋南竹脚步未停，半垂着眼眸看着脚下被风吹落的绿叶，还是生机勃勃的样子。她问：“为什么？”
要问为什么。这要怎么解释？
顾嘉衍想了想，“华清不好吗？你要是认真学习，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在一个大学我们还能互相照顾，要是隔太远了，我妈她肯定会担心你。”
宋南竹失笑，“顾嘉衍，你怎么老是想着照顾我啊？”
顾嘉衍哑然，他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算了先不说这个，离高考还有段时间，回家早点睡。”
“和你、还有他一起来喝甜水。”
宋南竹咬着吸管头，没什么表情地对上那双认真的黑瞳。他的语气小心又温顺，似乎在刻意地强调某些字眼。
太明显了。
还是朋友太少了，都不会隐藏自己的目的。光是看他的一双眼睛就能读出来他现在一定在摇着尾巴示好，包括交换果汁也是。
这么久为什么不喝。
既然他有这样的天赋，那不应该还会被老师和同学一起孤立，被告状也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而继续无所为，不去改变对方的想法。
他不是很擅长对人摇尾巴吗。
太割裂了这人。宋南竹心想。
她没应声，淡淡移开目光。
时间过得很快，店里逐渐只剩下他们这一桌的说话声，店外的马路上经过的学生也越来越少。姜连说“愉快的时间过得比他爸打他的时候还跑得快”，却也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拾起东西。
顾嘉衍先起身去吧台付钱，苏婕妤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那股紧张的劲似乎还没过，她对宋南竹道：“要我有这么个温柔学霸的邻居，肯定是我们年级第一了，说什么也要考上清北和他继续待在一起。”
“你没有也可以考清北。”宋南竹说，“只要你考得上。”
“还有一年多呢，这谁说得准，说不定到时候我考上了你没考上呢哼。”苏婕妤一脸洋洋得意，摇了摇手机，“我刚刚可是得了很多顾学长的独门秘籍呢。”
宋南竹满不在乎，“谁说我要考清北。”
这话一出，空气竟安静了一瞬。其他几个人都看着她，用眼神表达疑惑。
“啊？你不考清北？”姜连的表情最为夸张，张大嘴巴又问，“你不和顾神考同一个大学啊？”
宋南竹对他们不解也同样感到奇怪，“为什么非要和他读同一个大学？”
姜连努了努嘴，想了想，“从小学开始你们就在一个学校了，我以为你一直都以他为目标的么，就理所当然觉得你们约定了要读一个大学。”
“没逻辑。”宋南竹懒得解释，简洁明了地打破他的自以为，“我不去清北。”
“你不去清北？那顾学长怎么办？”
苏婕妤问得太过无厘头，宋南竹蹙眉问，“什么他怎么办？”
被张娜用手肘顶了下，苏婕妤摇头说没什么。
宋南竹懒得再理会他们那些莫名其妙的脑补，单肩挎着书包在门口透气。这两天因为考试都没有睡好，眼睛干涩又困倦，她阖上眼皮，手指在眼周轻轻按揉。
也许是暂时失去了视觉，听觉就变得格外敏感。身后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在一米外又倏地停住，紧接着是一道甜美的声音，“宋桀！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
宋南竹也被这道嗓音吸引，缓缓转过头。穿着初中部校服的女生手搭着宋桀的肩，笑起来时有两个酒窝，大概是见到宋桀很开心。
宋桀撤了撤肩膀躲开那只手，皱了下眉没说话，默了两秒后又往宋南竹这边看过来。
宋南竹：“？”
她又转回头，踩下台阶，离里面的人又远了一些。能听到说话的声音，但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没一会儿姜连也从店里出来，窜到宋南竹身旁，靠近耳语道：“学弟被那许意缠上了，不知道多久能脱身，要不要我去拯救一下？”
“她就是许意？”自从听到许意这个名字后，这还是宋南竹第一次见到这个人长什么样子。
“对啊！那一头大波浪还是挺好认的，是不是成熟得不太像初中生？不过我还第一次听她那种声音。”姜连冲宋南竹不言而喻地挑了挑眉，像在说“你懂的”的样子。
宋南竹双手插在衣兜里，动作的手指把布料微微顶起来，问：“其他三个还没出来？”
“苏婕妤和张娜叫了车就上厕所去了，顾神……这不就出来了？”姜连朝着身后侧竖了个大拇指，“谢谢顾神的请客啊，等你考试完了，让我南哥请回来，请贵的！”
顾嘉衍站到宋南竹面前，似笑非笑地问，“南哥？我们学妹什么时候变男生了？”
“啊，这不人家不让我叫她姐么。”姜连道。
顾嘉衍眼尾弯弯地看着宋南竹，像是在看穿她的小心思。
不等他说什么，宋南竹先瞪了他一眼，“别说，我不想听。”
顾嘉衍笑开了，“还没说呢就不要我说了，这么了解我？”
“别的不知道，你那张嘴我还是深有体会。”
顾嘉衍抬手揉了把宋南竹的头，披散的头发一瞬间变得乱糟糟的，只一下就拿开了，宋南竹躲都来不及。她的眼神更凶了，下一秒就要发怒般顶向顾嘉衍。而顾嘉衍的目光越过她的头顶，看着身后。
她缓缓半转过身，许意跟在宋桀身后走出了店门，说话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不过只是许意单方面的聊天。都是些无关紧要日常分享，宋桀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感兴趣，甚至隐隐不耐烦。
“他们之前是同学？”顾嘉衍问。
姜连：“不是啊。”
“聊这么久，还以为很熟。”顾嘉衍再次看向宋南竹，不过这回只是侧脸，“刚刚那个女生还问我是不是宋桀的哥哥，为什么他家里管这么严都不给他手机，和同学聊天怎么办。”
宋南竹这才转回来，顾嘉衍又道：“我说我不太清楚。这问题，应该问你才对。”
“跟我有什么关系。”宋南竹低声道。
姜连连连啧声道：“看来小天才是真不喜欢许意啊，他肯定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了，我就没见他跟谁主动说话超过三句的……哦，南哥除外。”
一提到宋桀，话题怎么都绕不开宋南竹身上，什么道理？
宋南竹等得没有耐心，想先走了。恰好这时苏婕妤和张娜出来，和他们没说两句话车就到了。道别后，宋南竹也往回家的方向走。
姜连怔住，往宋桀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和顾嘉衍对视上，后者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跟在了宋南竹身后。走了几步，姜连没忍住又去看甜水店门口，朝宋桀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宋桀也一直看着他们的方向，提步想要跟上来，却又被抓住手臂。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冷，锋锐的眼睛瞥向拉住他的许意，嘴唇一张一合说了什么。
似乎是看出宋南竹不高兴，路上姜连也没再聊些没营养的话，在分叉口和两人说了再见。
最后只剩下顾嘉衍，他个子高腿也长，两步走到宋南竹身边和她并行着。宋南竹以为他会说什么，但没有。
右转再走几米就到家了，宋南竹停住了脚步，顾嘉衍也停下了。转头时顾嘉衍正看着她，小幅度歪了下头，动了动眉似乎在问她“怎么了？”
右手从衣兜里拿出来，虚虚握成拳，往顾嘉衍胸口的方向一怼。顾嘉衍伸出手掌，放在拳头下。
“吧嗒”
一个轻巧的物品落在他的掌心，借着路灯瞧不真切。他又打开手机手电筒，对准那个方方正正的布制品，上面还刺绣了四个字——逢考必过。
手指穿过上面的挂绳，好运符悬在空中，也悬在了宋南竹的眼前。
“……”
“需要看这么久？你是不是要把材质一起研究清楚了。”宋南竹瘪嘴摸了摸脖子。
顾嘉衍难得没有笑，正经地透过好运符看宋南竹的眼睛，“这是你特意为我求的吗？”
“想多了。”
宋南竹道：“苏婕妤半个月前去寺庙的时候，让她顺便帮忙带的。”
“半月前就记挂着我的考试了。”顾嘉衍珍惜地握在手心，深深地看着。刚想让他别这么肉麻，顾嘉衍又开口了，“谢谢你，南竹。有了你的好运符，我一定会考上的。”
“知道你很厉害，好了我回去了。”宋南竹打了个哈欠，对他摆摆手。
“南竹。”
“干嘛。”宋南竹也没回头，边走边应。
顾嘉衍沉默片刻，“你要不要考虑也去华清？”
宋南竹脚步未停，半垂着眼眸看着脚下被风吹落的绿叶，还是生机勃勃的样子。她问：“为什么？”
要问为什么。这要怎么解释？
顾嘉衍想了想，“华清不好吗？你要是认真学习，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在一个大学我们还能互相照顾，要是隔太远了，我妈她肯定会担心你。”
宋南竹失笑，“顾嘉衍，你怎么老是想着照顾我啊？”
顾嘉衍哑然，他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算了先不说这个，离高考还有段时间，回家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