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头狼尾短发,颀长的身影被模糊在雪中。

    乔堇乖乖站着没动,颇有礼貌开口:“我不是丧尸。”

    “我知道。”开口是一道偏冷冽的女声,乔堇听罢略微歪头。

    纪黎走出雪雾,两人在雪中对视。

    乔堇就这样直视观察,眼前的人白色衬衣随意搭上松松垮垮的灰色外套,面容冷淡看不出多余的神情。

    她似乎只穿了这么点衣服,真的不会冷吗?

    纪黎看清楚乔堇的脸之后则是皱了皱眉,似乎是没想到会是个女孩子。

    谁料下一秒就听到乔堇开口:“你不冷嘛?”

    “?”

    纪黎皱眉更胜,一时没有理解乔堇的用意。

    这孩子怎么回事,不会是个傻子吧?

    乔堇弯着眸道:“我是来旅游的,听说你们这里可以看海。”

    “说实话。”纪黎抬起手,周围的风雪几乎是在瞬间逼近乔堇。

    见眼前的人根本不领情,乔堇瘪瘪嘴:“就是实话。”

    听着她委屈的语气,纪黎面无表情没说话,只是操纵风雪逼近乔堇。

    完全不相信的模样。

    乔堇:……

    小欧早就躲进了空间看着这一幕发笑:“乔乔你这招不管用了哈哈。”

    没有得到回复,纪黎没有丝毫犹豫准备动手。

    “好吧好吧,”见这个人根本不领情,乔堇叹口气,“如果不吃软的话。”

    乔堇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纪黎察觉到她的动作马上反应。

    奈何却晚一步,乔堇已经闪身到自己身后没有犹豫操纵光刃落下。

    凭借肌肉记忆偏头,几缕发丝切断。

    乔堇勾着唇,伸腿朝着眼前人的膝盖发力一踢,纪黎的注意力全然在乔堇的异能上,这下直接猛然跪倒在地。

    吃痛咬咬唇,纪黎再抬头时光刃正朝自己挥下,她飞速侧身翻滚重新站起来。

    强光令纪黎睁不开眼,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迅速反击动用异能将乔堇包围。

    风雪很快将眼前的人吞噬,连影子也没有留下。

    纪黎微微喘气,在瞬时察觉到身后的动静——

    “不过吃硬的话你可能打不过我哦。”

    没有停留速然出拳,快出一道残影,乔堇察觉她的意图闪现躲开。

    雪化作冰刃从四面八方而来,乔堇眼底迸发出兴奋的光芒。

    上一次能这么打一架,还是上一次。

    她抬起手,四周的光线在霎时都聚集于此,光球愈发扩大,乔堇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将其猛挥出手。

    无数冰刃破碎的声音乍起,纪黎反应过来时光球已经飞速到自己眼前。

    而预期的疼痛却没有来临,很快感觉不到光线的照耀,纪黎睁开眼就对上乔堇笑眯眯的双眸。

    “都说了你打不过我。”

    纪黎盯着她没有说话,乔堇正打算继续开口四周的飞雪刹然冲着自己的视线突袭。

    抬手间光屏阻隔,再低头时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跑了啊……

    “乔乔,要追吗?”

    小欧见两人打完,从空间出来看着雪地里延伸的脚印,“她应该走不了多远。”

    “不用,”乔堇朝小欧招招手,抱着它朝远处望去,“这里很小,反正会再见的。”

    跟着乔堇的视线,小欧看到了远处的山坡城镇。

    城市陷落在雪中,浓郁苍劲的绿树做着点缀,屋顶都盖上白雪,只留下些许橙色瓦片。

    站在高铁站能将远处的城镇一览无余,甚至能依稀看到海滩和延伸出去的纯白高塔。

    “找的地方不错。”乔堇摸摸小欧的头迈开脚,朝着目的地进发。

    小欧哼哼一声:“那肯定,都是按照最高标准帮你挑选的。”

    “那我们先去干嘛?”

    “转转,顺便去偶遇一下逃走的人。”乔堇饶有兴致,对这个地方很满意。

    顺着公路往下走,沿途便是大海与礁石,海浪不断的拍打声清晰可闻。

    不知是不是受了末世的影响,海水早已不再澄澈,乌蓝一片有些压抑。

    不少渔船已经搁浅,海水侵蚀船身,剩下残破的痕迹。

    沙滩上覆盖不少雪迹,混合着暗黄的沙倒显得像杂质。

    乔堇沿着道路往城镇里面走,整片区域安静的出奇。

    草木攀附着房屋不断生长,正在回归原始的模样,看得出来这里已经很久不住人了。

    “乔乔,你确定那个女生住在这里吗?”

    差不多逛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眼前的大部分房屋都开始破败,根本就不像是人能居住的地方。

    如果那个女生真的住在这里,那得需要多大的精力。

    天空中飘着雪,乔堇抬头而望,视线最终落到远处的白塔。

    她勾起唇角,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事物。

    小欧不解:“那座塔怎么了嘛?”

    “去了不就知道了。”

    白塔屹立在不远处,通向那里的唯独一条白色长廊。

    乔堇似乎心情不错,哼着歌朝着白塔走去。

    离白塔越近,空气中似乎有白雾升起,乔堇最终停下脚步。

    白塔就在眼前,而长廊却中断在此。

    “唔这要怎么办,”小欧看着断裂的长廊,“我们还去吗?”

    虽然可以用异能过去,但是这都断了塔里应该没什么好看的。

    乔堇盯着断裂的痕迹看了几秒,扬起唇:“去呀,为什么不去。”

    知道她是兴趣来了,小欧也没有阻拦。

    不经意朝远处望,小欧这次多看了会儿:“乔乔,你看海上是不是有条船?”

    “何止是一条船。”乔堇也是盯着那处许久,眸光闪烁。

    暗蓝色涌动的海面此时多了一条灰白孤舟,它成了暗调中唯一的白色,不用仔细看都能注意到。

    话音落下,一人一狐来到沙滩上。

    小船漂泊在海面,看上去随时都有被淹没的危险。

    乔堇静静等着小船归来,终于在船快靠岸时看清了上面的人。

    是一位上了些年纪的老者,他将自己全身包裹,外面披了层蓑衣,只露出两只饱经沧桑的眼睛。

    他似乎也注意到乔堇的存在,划动船桨让船头换了个方向。

    最终小船停留在沙滩,老人朝她走来。

    两个人相互望着,一时间没人说话。

    突然,老人抬起手在空中比划着什么,喉咙里只发出简单又不完整的音节。

    “乔乔,他好像不会说话。”小欧看着老人这样应该是在比划着手语。

    乔堇嗯一声,继续盯着老人的动作。

    似乎是以为乔堇看不懂手语,老人呜呜嗯嗯显得有些焦急,动作染上一些慌乱。

    “我能看懂。”

    忽而乔堇开口,冲着老人点头,“能听到我说话嘛?”

    老人明显一顿,随即很快点着头,眼里的惊喜不加掩饰。

    “唔唔呃、呃呃。”老人很是激动,手上的动作不停。

    乔堇看明白后眨眨眼道:“我过来看海,听说这里的风景很漂亮。”

    老人明显有些困惑,用手语比划着:(你是哪里人,一路过来有没有遇到危险?)

    “没有,到这里很安全的。”乔堇少有耐心这样回答一个人的问题。

    小欧在一旁看着好奇道:“乔乔,我都不知道你会手语诶。”

    乔堇:“之前学的。”

    "之前?我怎么都不知道。"

    “来经营局之前。”乔堇一语带过。

    小欧噢一声,那就不奇怪了。

    “呃唔、嗯呃呃!”老人还冲乔堇做着手语,侧过身指了指不远处的白塔。

    “这是在邀请你去那里嘛?”小欧这下猜的大差不差,“原来塔里真的住人啊。”

    老人的眼眸弯了弯,在小船边朝乔堇招招手。

    乔堇会意,大大方方上了船。

    小船再次行驶在海面,这还是乔堇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坐船。

    老人边划着船边朝乔堇单手介绍:(我一直以为这里不会来人了,之前这里每年都会来很多人。)

    乔堇坐在船上听着海浪的声音弯眸回答:“因为这里很漂亮,很适合看海。”

    老人眼神含笑,抬起手附和:(是,这里一直都漂亮。)

    乔堇留意到他脚边的渔网:“这是出海捕鱼了嘛?”

    老人点头,提起这个话题手的动作有些泄气:(今天的渔网破了,没捕到鱼。)

    用手指了指,乔堇看到渔网上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的大洞。

    “现在这个世道,出海还能有正常的鱼?”小欧凑过去看了看。

    谁料老人发现它后弯下腰观察一番,朝着乔堇比划:(这个是你养的吗?)

    乔堇应声将小欧抱住提起来到他面前:“它叫小欧。”

    老人嗯嗯两声,小欧没看懂问乔堇:“他说了什么?”

    “说你很可爱。”乔堇瞟了一眼老人的手势,实话实说。

    小欧有点不好意思,甩甩尾巴显示出自己很高兴。

    沙滩距离白塔很近,海面更是直接缩短了距离。

    说话间老人将小船熟练固定在白塔边,海上暗流涌动,惹得船身摇摇晃晃。

    老人呃咽一声,示意乔堇看白塔墙上的雪梯:(不用怕这个很结实。)

    乔堇看到雪梯时微微挑眉,脑海中闪过什么。

    跟着老人踏上雪梯,如他所说一般,确实很牢固。

    雪梯直通白塔,乔堇看了眼对面断裂的长廊,脚轻轻一蹬来到地面。

    这才发现整座塔几乎都被雪封锁,原来纯白只是雪的颜色。

    塔里的门虚掩着,甚至根本称不上是一道门。

    里面似乎有什么动静,好像是知道老人的回归,竟是从塔里走出一人。

    “爷爷,您回来……”

    纪黎听到外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便知道是老人回来了。

    谁料刚出塔就撞进一双熟悉的视线,整个人怔在原地。

    乔堇并没有很惊讶,只是向笑着纪黎照常打招呼:“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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