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堂。

    温言叙垂眸望着茶盏中漂浮的上好银叶,不知为何脑中想到昨夜那只小狐狸发颤的股尖,那抖索的模样倒是格外勾人。

    下座的县令,有些坐立不安,不知为何上京的大人回来安城这样的小地方,她在安城作威作福惯了,如今看到上京的大官,心中有些拿不住的后怕,她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语气都有些小心翼翼,“大人来此可是有要事,不知下官可否帮上什么忙?”

    她本也是京城赵家的旁支,京城赵家能如此繁盛,是因为主家出了一个丞相,连带着她们这些赵家旁支也沾上了光,她能在安城这个小地方做个县令便是其中得来的好处。

    温言叙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淡淡,明明只是随意的一眼,却压着赵青喘不过来气,双腿下意识的就要跪下,要不是手中握着扶手,她就要失了脸面。

    “赵大人不用如此害怕,温某只是游玩路过安城,见安城内百姓安乐,心中对县令起了敬,只是过来拜访一下,讨一杯茶水喝,温某倒也没白来,赵大人府中的茶水倒是甘甜清冽,甚是不错。”

    温言叙摩挲着杯沿上细微的金色线路,面上神情很是冷淡。

    赵县令肥胖的肚子颤了颤,心中提着的心松快了少许,“这茶也是安城百姓送的,大人要是喜欢,下官府中还有一些,一会儿让侍从给大人送去。”她抬手又擦了擦额头的汗,“不知大人现下住在何处,下官好给您送茶叶?”

    温言叙没有言语,倒是她身后的尉池开了口,“大人昨日在楚倌中歇息,届时茶叶送到楚倌即可。”话说的干净利落,没有过多赘言。

    赵县令像是才看到此人,因肥胖而挤在一起的小眼,瞄了瞄在尉池手中的长剑,“好好好,楚倌也算是安城有名的场所,大人倒是可以多住几日,大人放心,茶叶下官一定送到。”

    温言叙起身,倒像是真的只是来拜访一下,“温某也不再过多打扰,赵县令留步。”

    赵县令哪敢真的留步,颠颠的跟在后面送了送,笑的颇为谄媚。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才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脸阴沉的回到府中。

    尉池跟在温言叙身后,眼中颇为震惊的,看着大人进入一家成衣店,心中猜测昨日那小馆是否入了大人的眼,不过想起府中的那朵早已失去兴趣的海棠,到底没有再多想些什么,毕竟大人从来没有对一个郎君的兴趣超过一个月。

    回到府中的赵县令,没有着急让侍从送茶叶,而是叫来一直在后堂的师爷,“你说这温世女是什么意思?怎么好巧不巧的来到这小小的安城?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没了其她人,赵县令不再是一副惶恐胆小的模样,一双小眼微微眯起,其中闪缩这精光,脸颊上的肥肉堆积在一起,显得本就浓厚的眼袋更加明显了些,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

    一旁的师爷,个头瘦小,一身低调的锦衣与赵县令站在一起,气势倒是比赵县令还足,“此事不好说,需得告知上京那边才行,这段时日让黑风寨那边安静一些,待这温世女离开安城,再继续不迟。”

    赵县令看了一眼上京那边派遣过来的刘师爷,眼中鄙夷了一番,可真是个胆小的,不过她并没有拒绝师爷的提议,“也好,那上京那边便拜托刘师爷了,至于黑风寨那边我会派人传信过去。”

    刘师爷心中想着事,没有注意赵县令眼中的算计,“好,我现在就去写信。”

    赵莲没做这安城县令时,便是赵家旁支的身份在上京那些世家中也是有几分脸面的,要不是她在上京城攀上丞相府的嫡女赵文玉,凭她那点浅薄的学识,如何能在安城这地方舒舒服服的当这个县令,还能跟着赵小姐身后做事。

    而且她也不是一个不识趣的,便是每年往赵文玉手中塞得银票都不少,只不过这几年不知为何,赵文玉越加谨慎了些,好像越来越不太信任她,派了一个刘师爷来看着她。

    虽然没有耽误她什么事,可这安城大王做久了,谁愿意低人一等,今日见这被赵小姐忌惮不喜的温言叙,除了脸蛋好看了些也没什么特别,一入安城便进了楚倌这个温柔乡,食色性也,没有哪个女人能避免的。

    或许她应该试着拉拢一下这个温世女,说不定到时候能从赵小姐那边得一个好,以后也不用整天被这个师爷监视着,只是如何拉拢倒是一个问题,赵莲有些头疼了起来。

    她本来想着送几个美人,可人家堂堂的镇国公府世女,什么美人没见过。

    “大人,您可让妾身好找呢?”刚从外面回来的牡丹,从侍从手中收回手,扶了扶头上新买的金钗,正要像往常那样抱着赵莲的胳膊,待看清她眉眼的不耐,识趣的停了手,不过面上还是笑意涟涟,一双美目似嗔似怪的望着人。

    往日他只要做出这样一副委屈模样,赵莲早已将他拦在怀里,好好哄一哄了,但现下赵莲心思并不在此身上,不过一双小眼倒是像看物品似的环视了这朵娇艳的牡丹。

    心中估量,美也是美,身段也是不错,更重要的是在床上怎么折腾也玩不坏,不像之前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没几次就受不住的昏死,这也是她平常多纵他的原因,不过到底还是差点,她没事用用还行,怎么配的上温言叙这种大家贵族养出的女君。

    牡丹在楚倌也是练就一副察言观色的本事的,赵莲这个估量价值的眼神,他以前也是见惯了的,这可不行,他付出了这么多,才进了官家后院,他可不想被送到不知什么条件的人家后院,这不得被之前的那些兄弟笑死,他费尽心思从小柳儿手中截来的,他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牡丹心中思量了半天,大着胆子上前,见赵莲没刚刚那么不耐,他手指点了点赵莲那早已被肥肉掩盖的心口,“大人,这么看着妾身干什么,妾身都有些怕了呢。”

    赵莲被这牡丹这随意一点,心口火热了起来,不过心中想着事,没有动作,小眼眯起,望着牡丹的白皙的侧脸,状似无意的可惜了一声,“牡丹这般艳丽,这安城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牡丹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心中恶寒,“大人可是错了呢,安城比牡丹貌美的可是不少呢,单是牡丹就知道一位。”对不起了小柳儿,他可不想被大人像个物品似的送走。

    赵莲面上惊喜,握住牡丹的手,“当真,不知这位比牡丹还要美的郎君,叫什么?现在在什么地方?”

    吱呀,房门打开,入眼便看见床塌上几乎未着寸缕的小柳儿,温言叙望着那张如妖精似的小脸,冷淡的眸子顿了顿,视线一寸一寸的打量着昨晚早已被她里外尝了个遍的人儿,‘骚狐狸’三个字在她脑中突然出现。

    眯着眼打盹的小柳儿,感受到那股强烈的视线,里面清醒了过来,待看清是谁,连忙爬了起来,扒下身上什么也遮不住的红纱,身上那些红痕全部暴露出来,添了几分暴虐春色,他上前抱住温言叙的腰,并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股尾处,“女君,去哪里了,小柳儿可是等了你一天了呢,小柳儿还以为是昨夜伺候的不好,女君厌弃了呢。”

    小柳儿在房间内想了一天,这样满身矜贵的女君看着就不是像安城这种小地方养出来的,说不定是那个大家族的来安城办事的,万一事情办完离开,那他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趁着她现在还在安城,他必须用这身好皮囊勾住女君,能让她离开时候带着他。

    他可不想再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这样想着,腰肢扭动的更加妖娆了些,他可知道眼前这个女君昨日在床榻上最是喜欢他什么模样,想起昨晚女君那些手段,小柳儿身体下意识的抖动了些。

    温言叙感受着手中的滑腻柔软,似笑非笑的看着怀中人掩藏在眼底的算计,“小柳儿这么快就恢复好了?不怕疼了?”

    小柳儿以为女君不满意昨晚的表现,舔着女君的耳垂,“柳儿怕不怕疼,女君不知道吗?柳儿可最是听话的。”

    温言叙手中揉搓着,直到怀中人嘤咛一声,她才堪堪停下手,“小柳儿去将桌子上的锦盒打开,挑一个自己喜欢的。”

    小柳儿以为是送他的礼物,心中欢喜,一点没有迟缓的从温言叙的怀中离开,快步走到桌前打开锦盒,待看清立马的东西,笑脸差点没有坚持住,他回头望着面色清冷的女君一眼,见她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眼睛一闭,挑了第二个,入手的冰凉,差点惊的他掉到地上。

    温言叙看着手中雕刻着金色花纹的凉玉,有些意外他会挑到这个,凉玉不是上好的玉,在安城这地方却也是最好的,想起成衣店老板当时送上时,那嘴角不曾压住的暧昧笑意,温言叙低眸望着跪爬在她腿上的小柳儿,凤眸暗沉了下来。

    *

    小柳儿穿着昨日女君送他的上好绸缎衣袍,面上得意,在楚倌中张扬的转了转,见人就明里暗里的暗示他攀上了高枝,以后要跟着大人物离开安城这个小地方,其中顺便还夸了夸自己这身好皮囊。

    一些平日看不惯他的,酸言酸语的刺他一番,小柳儿也不放心上,一律认为她们就是嫉妒,小柳儿炫耀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楚倌,两日没有回家,他得回去看看她那个不靠谱的娘,他也不是担心他这个娘出什么事,他就怕她赌博赌输了,扒拉他藏在床底下的银钱。

    那些银子可是他存了许久的,之前存的都被他娘找到输了出去,现在这些可不能再被她拿走,他攀上的这个高枝,看着是个有钱的,可也是个抠门的,折腾他两夜,一个子儿也没给他,就是这身衣服还是因为他之前的那身被她撕坏了,才想着送他,可真是小气。

    小柳儿心里抱怨着,可脚下的步子也没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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