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四位长老面面相觑。

    祭司黑着一张脸,他看向四位长老,低声吼道:“愣着干嘛?还不跟上去?”

    他倒要看看,那位所谓的神医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让少主不惜违背东方一族千百年来的族规,也要把她带回留仙岛。

    东方浩宇和东方云逸父子俩带着水悠然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往东方夫人住的院子。

    “夫人!夫人!”

    一进院门,东方云逸就听到铃姨的哭喊声,铃姨是伺候娘亲的人,她这么慌张,莫非娘亲她。。。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紧,快步冲进娘亲的房间。

    房间里,东方夫人面容苍白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气若游丝,胸前,是一滩黑色血迹。

    “娘亲!”看到娘亲那副毫无生气的模样,东方云逸慌了神,他一把抓起水悠然的手,拉着她往床边走去,“水姑娘,您快救救我娘亲!”

    东方云逸那无礼的举动让司涯很不满,他正想上前,却被回过头来的水悠然用眼神制止了。

    “绡绡!”东方浩宇也冲了过去,站在床头,神色着急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妻子。

    东方夫人那苍白的脸色让水悠然眉头皱了皱,她坐在床边,抬手搭在东方夫人的手腕上。

    “少主!”跪在床边的一名中年妇人神色戚哀地看着东方云逸,哭着说道:“少主,您怎么才回来?夫人她,夫人她。。。”

    东方云逸把那名妇人扶起来,他看着正在为娘亲把脉的水悠然,低声说道:“铃姨,这是我请回来的神医,有她在,娘亲一定不会有事的。”

    虽然他语气很坚定,但是扶着铃姨的手却有一丝颤抖。

    “神医?神医!您一定要救救夫人,夫人她命好苦,您一定要救救她!”那名妇人闻言,转头看向水悠然,哀求道。

    “银铃,神医正在为绡绡诊治,你别打扰她!”担心妻子的东方浩宇轻斥道。

    名唤银铃的妇人立刻噤声,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水悠然,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师父,夫人她。。。”角落里,一名少年扯了扯旁边一位老者的衣袖,低声说道。

    “嘘!!慎言!!”那名老者打断他的话。

    他是府里的大夫,夫人的病,他比谁都清楚,夫人她不过是在熬日子罢了,熬了这么久,已经油尽灯枯,如今夫人这光景,能撑两日已经是极限了。

    少主他费尽心思,不惜违背族规也要将外人带回来为夫人看病,这个时候,他不能给他泼冷水。

    钰曦一进房间,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感就在她心间弥漫开来,当看到东方夫人带着痛楚的面容后,那种悲伤感就更加强烈。

    她心里有一股冲/动,那股冲/动让她想冲过去抱住东方夫人,想把她身上的病痛转移到自己身上。

    钰曦紧握双拳,压抑着心里那股冲动。

    水悠然把完脉后,抬起头来,神色凝重地说道:“夫人病情很严重,必须即刻为她施针,你们所有人,都到外面等着。”

    “神医,我留下来帮忙吧,夫人身边需要人伺候。”银铃说道。

    “不用。”水悠然瞥了一眼东方云逸,说道。

    东方云逸知道此刻他只能相信水悠然,于是劝道:“铃姨,我们先出去,让水姑娘为娘亲医治,娘亲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水姑娘,我夫人她就拜托您了。”东方浩宇朝水悠然拱手作揖,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悠然姐姐,我。。我能不能留下来?”钰曦开口说道,东方夫人的病莫名牵动她的心,她想留下来,就算帮不上忙,哪怕是在一旁看着也好。

    “小曦,这次施针用的针法比较特殊,我在施针的时候绝不能分心,因此,除了我和东方夫人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待在房间里。”水悠然解释道。

    钰曦脸上那掩饰不了的悲伤让她有些意外,若是平日,她不会拒绝钰曦的请求,只是这一次,她不能答应她。

    “曦儿,我们出去吧。”钰宸拉着钰曦,柔声说道。

    钰曦无奈地点了点头,她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东方夫人,心底那丝悲伤感一直萦绕在心间。

    其他人离开房间后,水悠然把房门关上。

    她背靠着房门,闭上双眼,心里默默地说道:“娘亲,对不起,女儿食言了。”

    东方夫人早已病入膏肓,回天无力,为了司大哥的灵云草,她决定动用娘亲教给她的灵咒,娘亲在教她的时候,让她发过誓,那灵咒,只能用来自救,决不能用在他人身上。

    娘亲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当年,娘亲为了爹爹,跟家族决裂,她答应过族人,离开之后,不再动用族中咒术。

    她出生的时候,身上自带灵力,娘亲没想过打破她跟族人的约定,教她咒术,直到唐家逼死爹爹,逼她们母女俩离开渝州。

    娘亲自知时日无多,她担心唐家的人不死心,也担心身怀灵力的她,于是,娘亲把自己的身世告知于她,并教给她族中咒术,为的是,有朝一日她能自保。

    娘亲教给她的咒术是她最大的底牌,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把这个秘密藏于心底。

    如今,为了司大哥,她只能违背誓言。

    房门外,东方浩宇父子俩一脸着急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看着他们父子俩的神情,祭司不禁回想起当年的事,当年,也是在这个院子里,他们父子俩也是这么着急地等待着,等待着新生命的降临。

    谁知,那个孩子生来就身怀血咒,为了天下苍生,他们只能忍痛将那孩子抹杀。

    母女连心,那孩子已经走了那么多年,夫人她还是不能释怀,以至于郁结于心,缠绵病榻。

    祭司垂下眼眸,东方一族亏欠夫人,少主救母心切,他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作为祭司,他不得不维护东方一族千百年来的族规。

    钰曦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紧张得双手不自觉地握拳。

    司涯注意到钰曦的异常,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东方浩宇父子俩,再看了看钰曦,眉头紧皱。

    不出意外,小曦她应该是东方族长和夫人的孩子,夫人的心病,难道是小曦?

    司涯心里一哂,这是诛杀自己亲骨肉之后的报应?

    想到他们曾经那么残忍地伤害过小曦,司涯心里冒出一股怒气,若不是之前答应过东方云逸,他早就冲进房去,把悠然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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