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日行一善
“呜呜……”
“嘘！”
长离附身捞起破败废墟里的小熊娃娃，三两下拍掉灰，随手往女孩怀里一塞。
“妈……唔！”
眼看四五岁的女孩又要呜咽起来，长离也不管她一脸的泪水鼻涕，抱起来按进怀里就把哭声闷住，同时拔腿转身离开。
“乖，不可以大声，会被怪物吃掉。”
夜色中，她如一只疾行的猎豹，眨眼间便穿过两条街巷，脚步轻盈竟是没有发出一点行走声。
与被称作“怪物”的行尸走肉擦身而过，后者似感应到什么般，迟缓地停驻，又慢慢开始行动。
·
这是长离在这做好人好事的第七天。
七天前，风云骤变。
夏日里最平凡的一个下午，一声惊雷响彻，雷声过后，是接连五日的暴雨。
起初人们只当作是普通的暴雨，下班放学的晚高峰，淋了雨的人全都倒在了雨中，再站起来时，已经成为了另一种模样。
丧尸。
长离记得遇到的那些幸存者们，是这样称呼它们的。
被雨水侵蚀的人们皮肤溃烂，长出了獠牙和利爪，失去了人类的智力，被攻击后伤口流脓发黑，很快会感染异变，成为新的丧尸，拖着破碎的肢体缓慢行走着。
车祸，爆炸，火灾，骚乱，逃亡，恐慌，整片大陆上不断响起听不见的哀嚎，又很快被雨水淹没。
长离就是这时候来到这里的。
大雨滂沱，雷声轰鸣。
顾不得一身的伤，她从着陆的人工湖中爬出来后，便被眼前的人界大陆惊呆了。
浑身湿透地在雨中行走，那些被称为丧尸的死人也不攻击她，与她擦肩。
在穿过缓慢行走的死人，寻找着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避难的活人，终于，她在一个酒店的后厨遇到了十几个避难的幸存者，各个惊魂未定，垂头丧气，宣泄似的与她讲述了这场人间巨变……
·
“姐姐，你是带我去找妈妈吗？”怀里的小女孩泪汪汪地抬头看向长离。
长离脚步未停，揽住女孩的手臂紧了紧：“嗯。”
长离的嗓音沉稳，如同空谷中吹来的风，她虽然没有说安慰孩子的话，却让孩子不再哭泣，眨着眼睛看着她。
女孩冷静下来，似是又回忆起了什么，眼眶湿润道：“那、那外婆……外婆是不是死了……”
“嘘！”
女孩无法控制自己的音量，说话间让周围几只丧尸发现了她们，径直向她们扑了过来！
砰！
长离横起一脚踹在迎面而来的丧尸胸口，将它直直踹退倒在身后丧尸身上，趁这时，她扳住隔离带护栏，纵身一跃疾步过了马路，甩开了身后的丧尸！
很好，看来这些丧尸的反应还没有快到能追上来。
这场接连五天五夜的暴雨，食水逐渐耗尽时，停了。
伴随而来的，却是丧尸的优势。
雨水阻隔了阴气与阳气，用人族的话来说，就是雨停之后丧尸的嗅觉和听觉更加敏锐了。
不少人第一时间出门，或是和亲朋好友汇合，或是寻找食物，却因为没有作战能力和经验，都再也没有回来过。
如果说雨水产生了原始的丧尸，那么放晴的这两日，丧尸又创造出了许多“同伴们”，而最坏的情况是，如果再这样放任下去，人界大陆很快就会成为丧尸大陆……
“姐姐……”女孩意识到先前自己说话引来了丧尸，只敢拽拽长离的袖子，用口型寻求着安慰。
长离纵身一跃，轻盈地从平房屋顶跳到路口，环视了周围，确认安全后，轻轻将女孩放下：“是你妈妈拜托我来接你的，别怕，妈妈现在还算安全，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女孩很是乖巧，点了点头：“唔，我不怕，我想妈妈……谢谢姐姐，你是个大好人！”
大好人？
长离撇过头，哭笑不得。
她既不算好，也不算是人。
她只是一个接受了女孩母亲祈愿的，神族。
·
长久以来，人族信奉所谓的神明，常向对应神明祈愿。
千年前，神族发现替人族达成心愿，后续能将还愿的力量转化为修为的来源，来进修自己，便开辟了这样的一种修炼流派。
近百年来，人族科技不断发达，信神拜神的人越来越少，神族借助祈愿修炼的退化严重，甚至有就这样销声匿迹的。
但长离对此却不太熟悉。
她在仙都时，就常常被老家伙们作为反面例子拿来教育新人，说她一点都没有坐卧云端，举重若轻，随手掐个决就能风生水起的仙风道骨，整天就知道随便拿根棍当武器噼噼啪啪找人打个天昏地暗，还特别不听劝。
现如今长离倒是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就跟他们多学着点那些文绉绉的祈愿还愿的修行之法，不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法力尽失后，只剩两个梆硬的拳头。
那日在酒店后厨跟那的幸存者们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后，长离也就和他们一同呆在了那里。
一方面是那时大雨正盛，她也没办法刚打听完消息就明目张胆地走入雨中离开；另一方面，长离也在思考，她似乎应该尽快回到仙都。
可如今三界隔绝，她被打伤从仙都坠落时，冲破了名为“九重云霄”的结界，受了重伤法力尽失，要回去必须恢复力量。
耳边是普通人听不见的重重叠叠的求救与祷告，他们从盼着有人来救他们，逐渐变成了向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明祈祷……
长离从来都不太理解所谓的祈愿，那好像是最无助无力无能的人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明身上，而神明也仅仅是为了自身修炼才伸出了援手。
她讨厌这种因人成事的感觉。
但现实往往会逼人成为讨厌的样子。
所幸长离不是个死脑筋，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支个摊儿卖烤肠。
这么想着，雨一停，长离烧热了心肠就往外冲！
仗着丧尸不会主动攻击她，长离给饿了的幸存者找吃的，送高中生去父母家，给病了的人搜刮药店，把找孩子的母亲送到酒店后门……
要不是丧尸不会祈愿，长离恨不得扶丧尸老太过个马路。
奈何绝境下的幸存者在还愿上也不怎么积极，忙碌了一天一夜的长离师傅终究还是杯水车薪。
·
没关系！
长离从不内耗，迅速振作了起来。
总之现在先把这人类幼崽交到她母亲手上，唔，孩子妈拉着她恳求得情深意切，等签收了幼崽可得好好感谢她呀，最好以后想起她也能多感谢两句，也不知道祈愿有没有售后追评之类的，以后孩子不乖和她可没关系，不会扣她功德吧……
长离脑子停不下来，脚步也不停，牵着孩子翻身推门，走进了后厨。
后厨的众人见长离独自回来，毫发无损还牵着个孩子，皆是一惊！
其中一个陈姓男子是这家酒店的经理，暴雨当天正当值，停电后理所当然的抢占了后厨的食物水源分配权，俨然成了这群避难小团体的隐形首领。
雨停后他也并不急着出去，但也并不拦着其他人离开，他很清楚，外面那些丧尸根本不是普通人类能对抗的，他有足够的食水，安心在这等待救援才是最适合他的。
“宝贝！”
“妈妈！妈妈！呜呜呜……”
先前被长离带回来的女人冲上前抱住女孩，母女二人劫后余生的重逢让周围几人也忍不住眼眶湿润。
陈经理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起身客套道：“嘿哟小常啊，你平安回来太好了，外面有没有救援队来啊？有没有找到吃的？怎么没和老吴他们一起啊？”
陈经理好像误以为长离姓常，她也不多解释。
长离正蹲着顺手给女孩整理裙摆，向上斜睨了陈经理一眼。
明明是自下而上的视线，却让他像被野兽盯上一般背后起了一层薄汗，连忙摆上职业笑脸：“额我也是着急，呃这个……老吴他们去哪了啊？”
一同离开的有六人，但几人各有去处，相识也不过几天，还没有熟悉到要同去同归的程度，出了门长离就与他们分道扬镳了。
长离起身：“不知道，我没有和他们一起。”
她话音一落，如清水滴入油锅，角落里默不作声的其他避难者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我弟弟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宁愿饿着肚子也不要他出事啊，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老公你可千万平安回来啊！”
“怎么办啊，我家那个怎么还不回来啊，我都两天没吃饭了！”
“要不你找陈经理要一点，等你家老吴回来还给人家嘛，现在这种情况，哎呀，这个，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吧是吧……”
讨论声逐渐放大，似乎是故意说给陈经理听的试探性询问。
但理所当然的索求和连日来的困境让他没什么好脸色，当场就撇下嘴角道：“嫂子我也不是不帮你，是我自己也没多少吃的了，这莫名其妙被救回来一对母女，多一张嘴多一份难不是？”
说到这，陈经理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那对母女，又看一眼长离，忍不住小声嘟囔：“再说了，人家小姑娘都毫发无损地回来了，你家老吴别是出什么意外……”
“你胡说什么你？！”
似乎是点燃近期低沉气氛的火线，中年女人噌地跳起走近，场面爆炸般蔓延开。
陈经理满不在乎：“我是就事论事，你自己看看外面什么情况！暴雨那几天淋到的人都变丧尸了，现在出去和送命有什么区别！”
中年女人的嗓门从不输任何人：“我饿了两天也没问你要过吃的，你凭什么诅咒我们家老吴！”
“我实话实说罢了！谁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出去了多半就是死！现在大家都知道，淋了雨的都会变丧尸，被咬了也马上就会变丧尸，你能耐你怎么不和你家老吴一起出去！”
“你！关你屁事！老吴他……”
混乱中，人群里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不，不对……”
陈经理和中年女人一时间也停下了争吵，朝着人声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瘦弱的男人一脸憔悴，饥饿使他无力，却依旧颤抖着抬起手指，直直指向长离：“她……她第一天来的时候，也是被雨淋得湿透！”
“嘘！”
长离附身捞起破败废墟里的小熊娃娃，三两下拍掉灰，随手往女孩怀里一塞。
“妈……唔！”
眼看四五岁的女孩又要呜咽起来，长离也不管她一脸的泪水鼻涕，抱起来按进怀里就把哭声闷住，同时拔腿转身离开。
“乖，不可以大声，会被怪物吃掉。”
夜色中，她如一只疾行的猎豹，眨眼间便穿过两条街巷，脚步轻盈竟是没有发出一点行走声。
与被称作“怪物”的行尸走肉擦身而过，后者似感应到什么般，迟缓地停驻，又慢慢开始行动。
·
这是长离在这做好人好事的第七天。
七天前，风云骤变。
夏日里最平凡的一个下午，一声惊雷响彻，雷声过后，是接连五日的暴雨。
起初人们只当作是普通的暴雨，下班放学的晚高峰，淋了雨的人全都倒在了雨中，再站起来时，已经成为了另一种模样。
丧尸。
长离记得遇到的那些幸存者们，是这样称呼它们的。
被雨水侵蚀的人们皮肤溃烂，长出了獠牙和利爪，失去了人类的智力，被攻击后伤口流脓发黑，很快会感染异变，成为新的丧尸，拖着破碎的肢体缓慢行走着。
车祸，爆炸，火灾，骚乱，逃亡，恐慌，整片大陆上不断响起听不见的哀嚎，又很快被雨水淹没。
长离就是这时候来到这里的。
大雨滂沱，雷声轰鸣。
顾不得一身的伤，她从着陆的人工湖中爬出来后，便被眼前的人界大陆惊呆了。
浑身湿透地在雨中行走，那些被称为丧尸的死人也不攻击她，与她擦肩。
在穿过缓慢行走的死人，寻找着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避难的活人，终于，她在一个酒店的后厨遇到了十几个避难的幸存者，各个惊魂未定，垂头丧气，宣泄似的与她讲述了这场人间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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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是带我去找妈妈吗？”怀里的小女孩泪汪汪地抬头看向长离。
长离脚步未停，揽住女孩的手臂紧了紧：“嗯。”
长离的嗓音沉稳，如同空谷中吹来的风，她虽然没有说安慰孩子的话，却让孩子不再哭泣，眨着眼睛看着她。
女孩冷静下来，似是又回忆起了什么，眼眶湿润道：“那、那外婆……外婆是不是死了……”
“嘘！”
女孩无法控制自己的音量，说话间让周围几只丧尸发现了她们，径直向她们扑了过来！
砰！
长离横起一脚踹在迎面而来的丧尸胸口，将它直直踹退倒在身后丧尸身上，趁这时，她扳住隔离带护栏，纵身一跃疾步过了马路，甩开了身后的丧尸！
很好，看来这些丧尸的反应还没有快到能追上来。
这场接连五天五夜的暴雨，食水逐渐耗尽时，停了。
伴随而来的，却是丧尸的优势。
雨水阻隔了阴气与阳气，用人族的话来说，就是雨停之后丧尸的嗅觉和听觉更加敏锐了。
不少人第一时间出门，或是和亲朋好友汇合，或是寻找食物，却因为没有作战能力和经验，都再也没有回来过。
如果说雨水产生了原始的丧尸，那么放晴的这两日，丧尸又创造出了许多“同伴们”，而最坏的情况是，如果再这样放任下去，人界大陆很快就会成为丧尸大陆……
“姐姐……”女孩意识到先前自己说话引来了丧尸，只敢拽拽长离的袖子，用口型寻求着安慰。
长离纵身一跃，轻盈地从平房屋顶跳到路口，环视了周围，确认安全后，轻轻将女孩放下：“是你妈妈拜托我来接你的，别怕，妈妈现在还算安全，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女孩很是乖巧，点了点头：“唔，我不怕，我想妈妈……谢谢姐姐，你是个大好人！”
大好人？
长离撇过头，哭笑不得。
她既不算好，也不算是人。
她只是一个接受了女孩母亲祈愿的，神族。
·
长久以来，人族信奉所谓的神明，常向对应神明祈愿。
千年前，神族发现替人族达成心愿，后续能将还愿的力量转化为修为的来源，来进修自己，便开辟了这样的一种修炼流派。
近百年来，人族科技不断发达，信神拜神的人越来越少，神族借助祈愿修炼的退化严重，甚至有就这样销声匿迹的。
但长离对此却不太熟悉。
她在仙都时，就常常被老家伙们作为反面例子拿来教育新人，说她一点都没有坐卧云端，举重若轻，随手掐个决就能风生水起的仙风道骨，整天就知道随便拿根棍当武器噼噼啪啪找人打个天昏地暗，还特别不听劝。
现如今长离倒是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就跟他们多学着点那些文绉绉的祈愿还愿的修行之法，不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法力尽失后，只剩两个梆硬的拳头。
那日在酒店后厨跟那的幸存者们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后，长离也就和他们一同呆在了那里。
一方面是那时大雨正盛，她也没办法刚打听完消息就明目张胆地走入雨中离开；另一方面，长离也在思考，她似乎应该尽快回到仙都。
可如今三界隔绝，她被打伤从仙都坠落时，冲破了名为“九重云霄”的结界，受了重伤法力尽失，要回去必须恢复力量。
耳边是普通人听不见的重重叠叠的求救与祷告，他们从盼着有人来救他们，逐渐变成了向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明祈祷……
长离从来都不太理解所谓的祈愿，那好像是最无助无力无能的人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明身上，而神明也仅仅是为了自身修炼才伸出了援手。
她讨厌这种因人成事的感觉。
但现实往往会逼人成为讨厌的样子。
所幸长离不是个死脑筋，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支个摊儿卖烤肠。
这么想着，雨一停，长离烧热了心肠就往外冲！
仗着丧尸不会主动攻击她，长离给饿了的幸存者找吃的，送高中生去父母家，给病了的人搜刮药店，把找孩子的母亲送到酒店后门……
要不是丧尸不会祈愿，长离恨不得扶丧尸老太过个马路。
奈何绝境下的幸存者在还愿上也不怎么积极，忙碌了一天一夜的长离师傅终究还是杯水车薪。
·
没关系！
长离从不内耗，迅速振作了起来。
总之现在先把这人类幼崽交到她母亲手上，唔，孩子妈拉着她恳求得情深意切，等签收了幼崽可得好好感谢她呀，最好以后想起她也能多感谢两句，也不知道祈愿有没有售后追评之类的，以后孩子不乖和她可没关系，不会扣她功德吧……
长离脑子停不下来，脚步也不停，牵着孩子翻身推门，走进了后厨。
后厨的众人见长离独自回来，毫发无损还牵着个孩子，皆是一惊！
其中一个陈姓男子是这家酒店的经理，暴雨当天正当值，停电后理所当然的抢占了后厨的食物水源分配权，俨然成了这群避难小团体的隐形首领。
雨停后他也并不急着出去，但也并不拦着其他人离开，他很清楚，外面那些丧尸根本不是普通人类能对抗的，他有足够的食水，安心在这等待救援才是最适合他的。
“宝贝！”
“妈妈！妈妈！呜呜呜……”
先前被长离带回来的女人冲上前抱住女孩，母女二人劫后余生的重逢让周围几人也忍不住眼眶湿润。
陈经理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起身客套道：“嘿哟小常啊，你平安回来太好了，外面有没有救援队来啊？有没有找到吃的？怎么没和老吴他们一起啊？”
陈经理好像误以为长离姓常，她也不多解释。
长离正蹲着顺手给女孩整理裙摆，向上斜睨了陈经理一眼。
明明是自下而上的视线，却让他像被野兽盯上一般背后起了一层薄汗，连忙摆上职业笑脸：“额我也是着急，呃这个……老吴他们去哪了啊？”
一同离开的有六人，但几人各有去处，相识也不过几天，还没有熟悉到要同去同归的程度，出了门长离就与他们分道扬镳了。
长离起身：“不知道，我没有和他们一起。”
她话音一落，如清水滴入油锅，角落里默不作声的其他避难者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我弟弟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宁愿饿着肚子也不要他出事啊，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老公你可千万平安回来啊！”
“怎么办啊，我家那个怎么还不回来啊，我都两天没吃饭了！”
“要不你找陈经理要一点，等你家老吴回来还给人家嘛，现在这种情况，哎呀，这个，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吧是吧……”
讨论声逐渐放大，似乎是故意说给陈经理听的试探性询问。
但理所当然的索求和连日来的困境让他没什么好脸色，当场就撇下嘴角道：“嫂子我也不是不帮你，是我自己也没多少吃的了，这莫名其妙被救回来一对母女，多一张嘴多一份难不是？”
说到这，陈经理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那对母女，又看一眼长离，忍不住小声嘟囔：“再说了，人家小姑娘都毫发无损地回来了，你家老吴别是出什么意外……”
“你胡说什么你？！”
似乎是点燃近期低沉气氛的火线，中年女人噌地跳起走近，场面爆炸般蔓延开。
陈经理满不在乎：“我是就事论事，你自己看看外面什么情况！暴雨那几天淋到的人都变丧尸了，现在出去和送命有什么区别！”
中年女人的嗓门从不输任何人：“我饿了两天也没问你要过吃的，你凭什么诅咒我们家老吴！”
“我实话实说罢了！谁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出去了多半就是死！现在大家都知道，淋了雨的都会变丧尸，被咬了也马上就会变丧尸，你能耐你怎么不和你家老吴一起出去！”
“你！关你屁事！老吴他……”
混乱中，人群里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不，不对……”
陈经理和中年女人一时间也停下了争吵，朝着人声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瘦弱的男人一脸憔悴，饥饿使他无力，却依旧颤抖着抬起手指，直直指向长离：“她……她第一天来的时候，也是被雨淋得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