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唐鸢下手术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许逍他们在临渠街夜市定了一个大排挡，她赶过去的时候，一桌人已经喝的七七八八。
许逍伏在桌上，一只胳膊搭着脑袋，醉的厉害。
“队长，队长？”周哲推了推他，许逍烦躁地打落了他的手，继续用手按着脑袋，看起来有些难受。
其他人见许逍这样笑了他两句，又继续喝上了。
唐鸢穿了一身灰色的呢子大衣，挎着一个浅色手包，同街边拍档的市井气质显得有些不搭。
周哲看到她，远远地就站起来：“唐医生？好巧啊。”
这里一桌人，除了许逍，只有周哲她是认得的。唐鸢冲他点点头，避开周围醉酒男人的目光，快速走来。
“嗯，你恢复的还好吧？”
唐鸢瞥见许逍还爬在桌上，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心里又担心又有些生气。
“好呀！唐医生妙手回春，救我小命，我还说什么时候队里闲一点了，去医院给你送个锦旗呢！”周哲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不用了，你好好忙工作就行。”唐鸢又忍不住瞄了一眼许逍，仍旧没有半分动静，快十月的天气，这人就穿了一件黑色的老头背心，真是一点也不注意身体。
周哲完全忽略了她的目光：“对了，唐医生，你今天也是来这边吃饭吗？不过这个点了，都排不上桌了。”
“嗯。”唐鸢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和他是一块的。”
“啥？”
唐鸢话音刚落，桌上其他几个人的酒瞬间醒了一半，好几个人站起来面面相觑。周哲反应最大，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唐医生？你和我们队长……”说着目光就在两人之间乱瞟。
唐鸢有些尴尬，笑着点点头，拾起许逍丢在旁边凳子上的外套给他披上。她的动作很轻，但她的手刚一碰到人，许逍就醒了，一度让唐鸢觉得他是装的，好像是故意在等她一样。
许逍揽着唐鸢的肩膀站起来，面上的酒气并不明显，但举止却要比平时大方很多：“叫嫂子。”
“嫂子好！”周哲一喊，桌上其他人也连着喊起来，一时间惹得其他桌的食客都纷纷看过来，害得唐鸢更加不好意思。
“你们好，今天我有手术，所以来晚了，不好意思。”唐鸢冲大家点点头，其他人连忙摆手。
“别别别，嫂子你能来就行。你是不知道我们队长把你捂的有多严实，就连手机屏保都只是背影。”
“你懂个屁，咱们队长这是金屋藏娇呢！”
“少贫。正式介绍一下，唐鸢，中心医院心胸外最好的医生，我媳妇。”
许逍乘着酒意将唐鸢揽得更紧，唐鸢被大家一言一语说得有些臊，一只手悄悄在许逍腰上捏了一下，还好有外套挡着，看不明显。
“别听他乱说，我才刚刚回国工作没多久。”
周哲听了这话不满意了：“唐医…不嫂子，你这话就太谦虚了。当时我的手术，还有我们队长的，不都是你做的！有这手艺还不是好医生？咱们都是自己人，不用谦虚哈！”
许逍让唐鸢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正好是他之前放衣服的空位置。几个人将桌上东西收拾起来，又加了几个唐鸢爱吃的菜。
“酒水要什么。”
“不用了，我喝茶水就好。”唐鸢还没说完，许逍就接了一句。
“要那个瓶装的AD钙，常温的。”
唐鸢有些惊讶，她好像也没有说过自己很喜欢这类饮料，但感觉许逍对自己的喜好很了解。
“光吃饭有点没劲，要不咱们玩游戏吧？”周哲一提，大家都纷纷附和，毕竟都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小伙子，还是爱玩爱热闹。
“玩啥？要不划拳？”
“滚蛋！嫂子看着是会划拳的人吗？你俗不俗啊！”
“切！就你不俗！天天抱个手机斗地主，欢乐豆都能让你赔光，可见你无论是农民还是地主都难以翻身！”
几个人你一年我一语的，气氛很快炒热。许逍没搭腔，任由他们闹，自己忙着将大排档一次性的碗筷拆了，用开水烫淋两次，给唐鸢摆上。
唐鸢脱了外套想找个地方放下，周围却没有空缺的凳子，大排档条件有限。许逍抽了纸将手擦干，很自然地接过衣服，折的整整齐齐搁在自己腿上，凑近了对她小声道：
“都是比较随性的粗人，你要是哪里不舒服直接说就行，他们喝多了酒难免控制不住分寸。”
“说别人？我看他们挺好的，你不是也喝了酒，还穿这么少。”
唐鸢嗔他一句，顺手接过他插好吸管的AD钙：“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许逍愣了一下：“不知道，我表妹喜欢，前面点菜看见，顺手点的。”
唐鸢哦了一声，没有多想。没过几分钟，后加的菜就上齐了，唐鸢想吃，但见大家都忙着喝酒划拳也就有点不好意思动筷。
许逍直接拿起筷子替她将碗夹得满满当当。
“你吃你的，不用管他们。他们前头都造的差不多了。”
说着还将几个新加的菜往唐鸢跟前挪了挪。
其他几个见到自己队长这么贴心，却也不敢明面上笑他，都老老实实等唐鸢吃好了，才起话头。
“嫂子，要不咱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成不？”
周哲看着许逍的脸色问了一句。
唐鸢倒是大大方方的：“可以啊，我也挺爱玩这个游戏的。”
“那成，输了的人二选一，如果都不愿意，就喝一杯酒。”
桌子很快被清理干净，有人拿了一个喝空的啤酒瓶放在桌上转：“我先来打个样，转到谁了干脆一点哈。”
唐鸢安静地坐着看，她比较幸运，几轮过去都没有到她。许逍队里这些警察都很有活力，问的问题也不算刁钻，无非是暗恋过的女生，年少时的糗事，以及一些诸如上厕所没带纸怎么办、通常用哪只手挖鼻孔这类怪问题。
许逍陪着她发呆，可桌子下面，却悄悄握住唐鸢的一只手。他最喜欢用指腹的茧子去磨唐鸢的掌心，一圈一圈地划，像投入水中荡开的涟漪，总是惹得唐鸢耳根发烫，偏偏这会还不能发作。
“我去！终于到你了队长。今晚这瓶子太没有眼力见了，就躲着你和嫂子。”
许逍笑了一声，没有反驳。
“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真心话吧。”许逍耸耸肩。
“行队长那我问了。”提问者一脸坏笑，周围几个则蠢蠢欲动，催促他快一点。
“你和嫂子……是谁追的谁啊？”
许逍本来以为这群臭小子肯定是要逮住机会为难他的，没想到却问了这种层次的问题。
“我追的她。”许逍语气平静，只是嘴角带上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许逍刚说完，饭桌上的人就发出了一阵怪叫，唐鸢不太好意思，只顾着低头喝饮料，根本不敢抬头看许逍的反应。
她又想起领证那天的抓马遭遇，先是遇上极品相亲男，结果还被许逍给撞见了。有些细节她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她心情前所未有地糟糕，所以完全放任自己由情绪拉扯，做出她平时绝对不可能做的选择。
许逍看穿了唐鸢的忐忑，一个眼神制住了饭桌上杂七杂八的声音，兀自转动酒瓶。又过了几轮，酒瓶终于转到了唐鸢，她眼睁睁地看着酒瓶在自己的方向停下，不偏不倚。
“吼吼，终于转到嫂子了。”周哲兴奋地吼了一声，却在看到许逍的眼神后老实下来：
“队长我能问吗？”
唐鸢看到了许逍的臭脸，率先开口：“没事，玩游戏要公平，我和大家一样。”
唐鸢这么一说，周哲才放开了些：“还是嫂子大气，真心话大冒险嫂子你选哪个？”
“大冒险吧。”
“行啊！”周哲应下，和旁边几个人交头接耳一阵子：“那嫂子能和队长亲一个不？”
他一说完冒险内容，大家都眼里放光。许逍平时在队里天天板着个臭脸，训练场上更是严苛，要不是许逍闪婚，队里人都觉得他肯定是要单一辈子的，老了广场舞舞伴都难找，谁让他脾气那么臭。
唐鸢感到自己喉咙里窜上一股火焰，将口腔和脸颊都烧得干热。许逍见她为难，低头敛下情绪，在她的杯子里倒了一杯啤酒：
“我替她喝。”
许逍才抓起酒杯，还没来得及送到嘴边，就感到面颊一凉，柔软的触感蜻蜓点水而过，但他还是嗅到了她身上干净的洗衣液香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底噪，让他脑袋嗡地一下就停止了思考。
“玩游戏，愿赌服输。”
唐鸢嘴上这么说，但整个人已经是肉眼可见的红温状态。
许逍眼角微微发红，喉结上下一滑，仍旧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整个人看起来依旧冷静自持。
唐鸢调整了情绪，转动瓶子，这次竟然转到了许逍，她想起上次临湖夜宿时没得到的哪个回答，呼吸有些不稳：
“你选什么？”
“真心话吧。”许逍稍稍侧过些身体，用目光将她完全锁住。
“你…读书的时候有喜欢的人吗？”唐鸢迎上他的目光，胸腔却已沸反盈天。
许逍沉默了几秒，这短短的几秒却让唐鸢觉得格外漫长。她其实是一个特别别扭的人，需要确定性的东西来不停地填充安全感，尤其是当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陷落的时候。
“有一个。”
雀跃着的心潮在此刻偃旗息鼓，随之而来的是怎么弹压也无法遏止的失落和狼狈。
唐鸢转过脸，坐直身体，整个人显得很僵硬，语气也带上了平时的克制和疏离：
“嗯，我问完了。”
饭桌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众人都看出了唐鸢的尴尬。
“队长你也太……都要走了，干嘛现在说这个。你晚上可得跟嫂子好好报备啊！”
周哲本想打个哈哈将事情揭过，结果却误打误撞又给唐鸢补了一刀：
“你要走？去哪？”
“有个任务，要出差一段时间。”许逍的眼神有些闪躲，周哲也知道闯了祸，其他人更是吓的大气不敢出。
唐鸢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所有人所有事都由不得她掌控，她永远只能站在那个被动接受的位置上，等待结果，然后接受结果。
许逍伏在桌上，一只胳膊搭着脑袋，醉的厉害。
“队长，队长？”周哲推了推他，许逍烦躁地打落了他的手，继续用手按着脑袋，看起来有些难受。
其他人见许逍这样笑了他两句，又继续喝上了。
唐鸢穿了一身灰色的呢子大衣，挎着一个浅色手包，同街边拍档的市井气质显得有些不搭。
周哲看到她，远远地就站起来：“唐医生？好巧啊。”
这里一桌人，除了许逍，只有周哲她是认得的。唐鸢冲他点点头，避开周围醉酒男人的目光，快速走来。
“嗯，你恢复的还好吧？”
唐鸢瞥见许逍还爬在桌上，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心里又担心又有些生气。
“好呀！唐医生妙手回春，救我小命，我还说什么时候队里闲一点了，去医院给你送个锦旗呢！”周哲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不用了，你好好忙工作就行。”唐鸢又忍不住瞄了一眼许逍，仍旧没有半分动静，快十月的天气，这人就穿了一件黑色的老头背心，真是一点也不注意身体。
周哲完全忽略了她的目光：“对了，唐医生，你今天也是来这边吃饭吗？不过这个点了，都排不上桌了。”
“嗯。”唐鸢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和他是一块的。”
“啥？”
唐鸢话音刚落，桌上其他几个人的酒瞬间醒了一半，好几个人站起来面面相觑。周哲反应最大，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唐医生？你和我们队长……”说着目光就在两人之间乱瞟。
唐鸢有些尴尬，笑着点点头，拾起许逍丢在旁边凳子上的外套给他披上。她的动作很轻，但她的手刚一碰到人，许逍就醒了，一度让唐鸢觉得他是装的，好像是故意在等她一样。
许逍揽着唐鸢的肩膀站起来，面上的酒气并不明显，但举止却要比平时大方很多：“叫嫂子。”
“嫂子好！”周哲一喊，桌上其他人也连着喊起来，一时间惹得其他桌的食客都纷纷看过来，害得唐鸢更加不好意思。
“你们好，今天我有手术，所以来晚了，不好意思。”唐鸢冲大家点点头，其他人连忙摆手。
“别别别，嫂子你能来就行。你是不知道我们队长把你捂的有多严实，就连手机屏保都只是背影。”
“你懂个屁，咱们队长这是金屋藏娇呢！”
“少贫。正式介绍一下，唐鸢，中心医院心胸外最好的医生，我媳妇。”
许逍乘着酒意将唐鸢揽得更紧，唐鸢被大家一言一语说得有些臊，一只手悄悄在许逍腰上捏了一下，还好有外套挡着，看不明显。
“别听他乱说，我才刚刚回国工作没多久。”
周哲听了这话不满意了：“唐医…不嫂子，你这话就太谦虚了。当时我的手术，还有我们队长的，不都是你做的！有这手艺还不是好医生？咱们都是自己人，不用谦虚哈！”
许逍让唐鸢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正好是他之前放衣服的空位置。几个人将桌上东西收拾起来，又加了几个唐鸢爱吃的菜。
“酒水要什么。”
“不用了，我喝茶水就好。”唐鸢还没说完，许逍就接了一句。
“要那个瓶装的AD钙，常温的。”
唐鸢有些惊讶，她好像也没有说过自己很喜欢这类饮料，但感觉许逍对自己的喜好很了解。
“光吃饭有点没劲，要不咱们玩游戏吧？”周哲一提，大家都纷纷附和，毕竟都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小伙子，还是爱玩爱热闹。
“玩啥？要不划拳？”
“滚蛋！嫂子看着是会划拳的人吗？你俗不俗啊！”
“切！就你不俗！天天抱个手机斗地主，欢乐豆都能让你赔光，可见你无论是农民还是地主都难以翻身！”
几个人你一年我一语的，气氛很快炒热。许逍没搭腔，任由他们闹，自己忙着将大排档一次性的碗筷拆了，用开水烫淋两次，给唐鸢摆上。
唐鸢脱了外套想找个地方放下，周围却没有空缺的凳子，大排档条件有限。许逍抽了纸将手擦干，很自然地接过衣服，折的整整齐齐搁在自己腿上，凑近了对她小声道：
“都是比较随性的粗人，你要是哪里不舒服直接说就行，他们喝多了酒难免控制不住分寸。”
“说别人？我看他们挺好的，你不是也喝了酒，还穿这么少。”
唐鸢嗔他一句，顺手接过他插好吸管的AD钙：“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许逍愣了一下：“不知道，我表妹喜欢，前面点菜看见，顺手点的。”
唐鸢哦了一声，没有多想。没过几分钟，后加的菜就上齐了，唐鸢想吃，但见大家都忙着喝酒划拳也就有点不好意思动筷。
许逍直接拿起筷子替她将碗夹得满满当当。
“你吃你的，不用管他们。他们前头都造的差不多了。”
说着还将几个新加的菜往唐鸢跟前挪了挪。
其他几个见到自己队长这么贴心，却也不敢明面上笑他，都老老实实等唐鸢吃好了，才起话头。
“嫂子，要不咱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成不？”
周哲看着许逍的脸色问了一句。
唐鸢倒是大大方方的：“可以啊，我也挺爱玩这个游戏的。”
“那成，输了的人二选一，如果都不愿意，就喝一杯酒。”
桌子很快被清理干净，有人拿了一个喝空的啤酒瓶放在桌上转：“我先来打个样，转到谁了干脆一点哈。”
唐鸢安静地坐着看，她比较幸运，几轮过去都没有到她。许逍队里这些警察都很有活力，问的问题也不算刁钻，无非是暗恋过的女生，年少时的糗事，以及一些诸如上厕所没带纸怎么办、通常用哪只手挖鼻孔这类怪问题。
许逍陪着她发呆，可桌子下面，却悄悄握住唐鸢的一只手。他最喜欢用指腹的茧子去磨唐鸢的掌心，一圈一圈地划，像投入水中荡开的涟漪，总是惹得唐鸢耳根发烫，偏偏这会还不能发作。
“我去！终于到你了队长。今晚这瓶子太没有眼力见了，就躲着你和嫂子。”
许逍笑了一声，没有反驳。
“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真心话吧。”许逍耸耸肩。
“行队长那我问了。”提问者一脸坏笑，周围几个则蠢蠢欲动，催促他快一点。
“你和嫂子……是谁追的谁啊？”
许逍本来以为这群臭小子肯定是要逮住机会为难他的，没想到却问了这种层次的问题。
“我追的她。”许逍语气平静，只是嘴角带上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许逍刚说完，饭桌上的人就发出了一阵怪叫，唐鸢不太好意思，只顾着低头喝饮料，根本不敢抬头看许逍的反应。
她又想起领证那天的抓马遭遇，先是遇上极品相亲男，结果还被许逍给撞见了。有些细节她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她心情前所未有地糟糕，所以完全放任自己由情绪拉扯，做出她平时绝对不可能做的选择。
许逍看穿了唐鸢的忐忑，一个眼神制住了饭桌上杂七杂八的声音，兀自转动酒瓶。又过了几轮，酒瓶终于转到了唐鸢，她眼睁睁地看着酒瓶在自己的方向停下，不偏不倚。
“吼吼，终于转到嫂子了。”周哲兴奋地吼了一声，却在看到许逍的眼神后老实下来：
“队长我能问吗？”
唐鸢看到了许逍的臭脸，率先开口：“没事，玩游戏要公平，我和大家一样。”
唐鸢这么一说，周哲才放开了些：“还是嫂子大气，真心话大冒险嫂子你选哪个？”
“大冒险吧。”
“行啊！”周哲应下，和旁边几个人交头接耳一阵子：“那嫂子能和队长亲一个不？”
他一说完冒险内容，大家都眼里放光。许逍平时在队里天天板着个臭脸，训练场上更是严苛，要不是许逍闪婚，队里人都觉得他肯定是要单一辈子的，老了广场舞舞伴都难找，谁让他脾气那么臭。
唐鸢感到自己喉咙里窜上一股火焰，将口腔和脸颊都烧得干热。许逍见她为难，低头敛下情绪，在她的杯子里倒了一杯啤酒：
“我替她喝。”
许逍才抓起酒杯，还没来得及送到嘴边，就感到面颊一凉，柔软的触感蜻蜓点水而过，但他还是嗅到了她身上干净的洗衣液香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底噪，让他脑袋嗡地一下就停止了思考。
“玩游戏，愿赌服输。”
唐鸢嘴上这么说，但整个人已经是肉眼可见的红温状态。
许逍眼角微微发红，喉结上下一滑，仍旧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整个人看起来依旧冷静自持。
唐鸢调整了情绪，转动瓶子，这次竟然转到了许逍，她想起上次临湖夜宿时没得到的哪个回答，呼吸有些不稳：
“你选什么？”
“真心话吧。”许逍稍稍侧过些身体，用目光将她完全锁住。
“你…读书的时候有喜欢的人吗？”唐鸢迎上他的目光，胸腔却已沸反盈天。
许逍沉默了几秒，这短短的几秒却让唐鸢觉得格外漫长。她其实是一个特别别扭的人，需要确定性的东西来不停地填充安全感，尤其是当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陷落的时候。
“有一个。”
雀跃着的心潮在此刻偃旗息鼓，随之而来的是怎么弹压也无法遏止的失落和狼狈。
唐鸢转过脸，坐直身体，整个人显得很僵硬，语气也带上了平时的克制和疏离：
“嗯，我问完了。”
饭桌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众人都看出了唐鸢的尴尬。
“队长你也太……都要走了，干嘛现在说这个。你晚上可得跟嫂子好好报备啊！”
周哲本想打个哈哈将事情揭过，结果却误打误撞又给唐鸢补了一刀：
“你要走？去哪？”
“有个任务，要出差一段时间。”许逍的眼神有些闪躲，周哲也知道闯了祸，其他人更是吓的大气不敢出。
唐鸢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所有人所有事都由不得她掌控，她永远只能站在那个被动接受的位置上，等待结果，然后接受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