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结果,就是向柚橙发烧了。

    向思沉在海岛陪了她好几天,直至痊愈才出发回国。

    让人疑惑的是,顾晋南和董艾晴也在海岛呆了好几天,同样也选择在向柚橙回国的当天,一起回的国。

    向思沉从头到尾就没个好脸色。

    气压低得吓人。

    甚至还提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要陪向柚橙一起住在新租住的地方。

    听到这个消息,向柚橙当即吓得大叫,连连拒绝,“向思沉你疯了?我都成年了,你跟我住一起做什么?”

    “况且,它只是一间一居室。”

    有些话不能明说,说了只会污了她的耳。

    向思沉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的刀叉,餐巾擦了嘴角,态度强硬不容置疑,“这事没得商量,必须听我的。”

    死命地戳餐盘里的意面,向柚橙脸鼓的跟仓鼠一样。

    好在徐媛来电,给她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方法,“让媛媛搬来跟我一起住,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次,向思沉倒也没有开口反对。

    毕竟,俩女生住一起确实比他来的方便。

    当然徐媛搬来跟向柚橙一起住的这件事,也不过是为了哄好向思沉,想到的一个缓兵之计。

    在向思沉连续视察的好几天,徐媛就负责冒个泡,伪造她人住在这边的假象。

    好让对方安心。

    今天宠物医院的事比较多,等真的下班回到家,向柚橙已经累的半死。瘫倒在黑暗中的沙发上,她连客厅的灯都懒得开。

    休息够了,才发现灯不亮了。

    准备来说,整间屋子的灯都不亮了。

    “停电了?”

    站在落地窗前,看到灯火通明的对街,向柚橙的疑虑更深了。

    怀孕月份大的牛奶,正动作缓慢地在她脚边撒娇打转。俯身抱起,搂在怀中轻轻抚摸。

    门外细细的窸窸窣窣声,灌入耳。

    似长期生活在黑暗中老鼠活动的声响,又似小心谨慎翻动厚重材质塑料袋。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晚,尤其在无光照明的情况下,未知的东西总能激发人无限遐想。

    要搁在平日,如此细微的声响估计会被忽略掉。

    向柚橙呼吸一滞,撸猫的动作僵住。

    是对面的邻居?

    不像。

    这声音就像是紧贴着她家的大门,再一声一声密集传到屋内。

    蹑手蹑脚上前,耳朵贴着大门,那声音更大更明显,隐约还夹杂着压低说话的声音。

    所以,真的有人在自己家的门外。

    心脏突如其来“砰砰”直跳,似乎急于挣脱身体的束缚。

    向柚橙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深呼吸平复心情,手颤抖地捏紧鼻子用粗犷的声音冲门外大喊一句,“谁啊?”

    仔细听,还带了压抑隐忍的颤音,但足以震慑到门外的人。

    没人回应她的问话,倒是听到有人仓皇逃离摔倒的声音。

    而且听着,还不止一个人。

    反复确认人已经走远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人也瞬间就跟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贴门摔坐到地上。

    隔天上班,她状似无意跟马丽丽她们提起这事。

    “这么吓人?”

    马丽丽夸张地捂嘴,眼睛瞪得老大,手上还牢牢握住自己的大鸡腿。

    鲍栗也是一个人独居,自然知道女生一个人住有多危险。因为她前段时间就遭遇同类事件,被同楼的一个酒鬼给骚扰了。

    “柚橙,要不你先回家住一段时间?”

    一旁的马丽丽同意,疯狂点头。

    向柚橙一向不是一个遇事躲避的人,她喜欢去解决这事的源头。而且据她合理的推测,昨夜出现在门外的人不像骚扰,更像是报复。

    谁没事半夜跑别人家门口,就为了放一排手臂大的死耗子。

    经宠物医院的同事商讨,几人准备驻扎在向柚橙家,抓人。

    可气的是,这个恶作剧的人仿佛猜透了她的心思,连着好几天都没出现,倒是把他们四人搞得无精打采的。

    上班时,一个个哈气连天。

    这个笨方法行不通,向柚橙果断放弃。

    今晚是她一个人独处,为了给自己壮胆,向柚橙特地买了好几罐酒。

    时至今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差。

    那人似乎一直在暗处窥视向柚橙的一切。

    在没有停电通知,且周围其他用电正常的情况下,家里的灯突然又灭了。

    跟上次一样。

    难得喝了酒释放了天性,向柚橙忍无可忍在多次开灯无果后骂了一句脏话。

    今天,她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卑鄙小人给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在客厅晕头转向晃了好几圈,最后定在一个方向就趔趄往前直冲。她想走的是大门,结果还是熟门熟路开了阳台的落地窗,通过共用的露天阳台,跑隔壁去了。

    摸索到门,透过小小的猫眼看不清楼道。

    喝了酒的脑子,除了麻痹了她正常思考的大脑、行动敏捷的四肢,连眼睛也跟蒙了一层雾。

    朦朦胧胧,看的一点也不真切。

    在反复揉眼无果下,酒劲上头的她突然热血上头猛地开门,冲着楼道里鬼鬼祟祟的两人大吼一声,“你俩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说话的时候,她还左右摇晃,一副随时要摔倒的模样。

    声音猛地从背后响起,专注干坏事的两人吓了一跳,直接僵在原地不动弹。

    向柚橙继续发酒疯,踩着软底拖鞋,跨门就要出去教训这两个不知所谓的人。

    正当时,有人拽住她手腕,限制了她的行动。

    一阵天旋地转,她转了个身,人跟着就撞进了别人的怀中。脸颊贴着那人胸口,柔软的全棉家居服亲吻着向柚橙的右脸颊。

    味道很好闻,是春天那种青草香味。

    清新、温暖、宽厚,给人一股满满的安全感。

    身后的门也“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朦胧中,那人的脸那么熟悉。

    门外的事,直接被抛之脑后。

    以为又在做梦,向柚橙变得肆无忌惮,手指抚上那人的脸颊,一点一点描绘他的轮廓,自言自语道:“呵呵......周淮里,我好开心,每次只要我一喝酒,你就会出现在我梦里。”

    “看来,我以后要多喝酒了。”

    因为那样就可以一直见到你。

    痴痴地说着话。

    双手紧拥眼前的人,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

    深呼吸,贪婪迷恋他身上的味道。

    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那人小心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自己,再一点一点吻去她的泪。

    这是一个没有掺杂欲望的吻,是内心深处的心疼、爱怜。

    向柚橙的心在吻中迷失,眼睫轻颤,再缓缓闭上。心灵得到了片刻的救赎与平静,而后一如之前两次,直接睡了过去。

    周淮里笑得宠溺又纵容。

    他在向柚橙左右两颊轻啄一口,摸着她的发顶,说:“再等等,等我能够正大光明、健健康康地站在你面前的那天。”

    -

    酒量差的人,不节制喝酒的后遗症永远伴随着剧烈的头疼、不清醒的脑袋,还有稍稍浮肿的脸。

    向柚橙用冲洗脸,再用力拍打几次,迫使自己快速清醒。

    她记得昨晚——

    猛地拉开大门,一番快速左顾右盼,发现门口、楼道里都干干净净的。

    光洁的瓷砖更是透亮到可以当镜子照的程度。

    之前还挑衅带了死老鼠来吓唬她,昨晚竟什么都没有留下,向柚橙总觉得遗忘什么重要的事。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没错。

    临近中午,宠物医院来了两名警察,说是已经抓到了在她家门口捣鬼的人。

    她没有报警,警察却主动找上了门。

    追问后,才知道报警的另有其人。

    警察也只描述了报案人的大概,三十多岁的女性,穿着干练,半长的披肩发,说是住她隔壁的202住户。

    “夏欢?”

    符合这些特征的人,向柚橙能想到的恐怕也只有这个人了。

    而在警察介绍被抓人的身份,向柚橙更懵了,因为她看到了臻筝的名字。

    另一个人,她倒是一点没印象。

    “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吗?”

    警察说:“说是你害了她男朋友坐牢,单纯的报复行为。”

    “那这位?”

    向柚橙有点好奇,指了完全陌生的名字。

    “这个啊!说你害死了她老公。”

    警察说完,表情愈发无解,“小姑娘,你是做了什么事,怎么一个两个都说你害了人?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坏人。”

    向柚橙耸肩,尬笑。

    害死别人的老公?

    难道,这人是孙国为的老婆?

    跟记忆中法庭上哭瘫的女人联想在一起。

    时至今日,她俩对自己的恶意半点都没减少,反而愈发恶劣。甚至在她们潜意识里,认定了向柚橙害惨了她们的人生。

    正事办完,办案的民警特地好心嘱咐,“小姑娘,听我一句劝,你这房子不安全,还是尽早搬走吧!”

    这种上门恶意报复他人的行为,就算被抓了,只要没有涉及到她的人身安全问题,关不了几天。

    而她们一旦重新获得自由,就会变本加厉无止境,跟恶鬼一样缠着向柚橙。

    向柚橙头疼,事情似乎已经严重到不得不跟向思沉求救的程度。

    在通话中听到这个消息,向思沉的情绪就跟炮仗一样危险。

    不过即便再怎么生气,他还是一刻不停赶到了向柚橙的住处。

    从进门起,他就一直黑着脸,双腿交叠占据了整张沙发,右手指不耐烦地一下一下敲着沙发边沿。

    明明是无声,却沉重压制到让人无法呼吸。

    除了对报复者的气愤,还有就在宣泄向柚橙死活不回家住的不满。

    猫是一种对环境极其敏感的动物,自向思沉登门那一刻起,牛奶似乎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再也没出现过。

    “吃个橙子。”

    向柚橙讨好地把果盘里的水果递了过去。

    水果接了,可向思沉的心情并没有她预想中稍微好上一点。他粗鲁地剥开果皮,一口塞入三四瓣,咬牙切齿的程度,让她格外心惊。

    连着好几晚,除了正常的吃喝上厕所,向思沉就跟罗刹一样从日落一直坐到日出。细看,他坐的那处沙发都凹陷了。

    跟警察预想的一样,孙国为的妻子、臻筝在放出后的一个星期左右,还是按奈不住地来了。

    从最开始只是简单往门口扔死老鼠吓唬人,到现在大半夜疯狂敲向柚橙住所的大门。

    鬼哭狼嚎,堪比恐怖电影《电锯惊魂》。

    一直蛰伏在客厅的向思沉起身,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西服,扣上西服的衣扣,迎接她们的到来。

    开门的不是预料中的人,而是一个戴着金丝边框气质儒雅的男人。

    两人错愕,短暂失语,接着进入防备模式,试图通过声嘶力竭的声音来吓退对方。

    “你谁啊?向柚橙呢?”

    公共走廊的灯光大亮,照着向思沉笑得有点恐怖阴森的脸。他抬手为两人鼓掌,“两位大驾光临,由我一个人接待就足够了。”

    似乎意识到了危险,抱团在一起的两人在男人逼近时连连后退,“你不要过来啊!”

    向思沉耸耸肩,唇角勾笑,抬手一挥。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倾巢而出,将两人团团围住。

    身高190以上的彪形大汉五六个,穿着最简单的黑色背心,一身一览无余夸张无比的腱子肉。

    面容凶狠。

    其中任何一个人只需要稍稍抡一拳,就足够普通人喝上一壶。

    臻筝吓死了,抱着孙国为老婆的胳膊,瑟瑟发抖。

    她天真地认为眼前的这个长得好看的男人不敢真拿自己怎么样,虚张声势嘴硬道:“你不要乱来啊!我告诉你,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为了更像一个斯文败类,不近视的向思沉特地配戴了金丝边的眼镜。

    指尖轻推镜框,在两人身周来回踱步,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嗤笑臻筝说的话,“我知道,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这不就跟你愉快地聊个天,又没有对你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犯不着扣这么大的帽子......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向思沉只是用简单的行动告诉她们一个道理,同样的事,她们可以做,他也可以做。

    并且还可以做的更好,更略胜一筹。

    面对几个成年男性,一老一少的两个女人占不了优势,除了抱团自保,就剩惊恐不已。

    向思沉很满意她们给到他的反应,继续添油加醋,“忘了告诉你们,我家还特别的有钱,就是那种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为了让臻筝更清楚听清他的话,还贴心地撩开她脸颊的长发,凑近对方的耳边细说:“所以,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嗯?”

    臻筝双腿发软,连牙齿都在发颤,开始后悔自己做的愚蠢决定。

    她一直知道向柚橙家有钱,可惜从来不知道有钱到什么程度。

    因为向柚橙从不炫耀。

    现在她已经有了直观感受。

    孙国为的老婆年纪大了,已经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先臻筝一步开口求饶,“是这个臭丫头怂恿我的,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放我一条生路?”

    本就是为了私利脆弱维系在一起的人,当自身受到威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卖对方,保全自己。

    臻筝大叫,“你个死老太婆说什么瞎话。”

    两人开始互相泼脏水,指责、谩骂,似乎谁说的有理,就更能得到向思沉的信任。

    小指扣了扣耳朵,向思沉不想听这两人的扯皮,撂下一句警告,就让几个大汉将人给拖走了。

    而且,越远越好。

    事情得到了完美的解决,短期之内,不,几年内,这两人估计看到向柚橙都要绕道而行。

    正当向思沉要接受来自亲人的崇拜与仰慕时,一直躲在门内的向柚橙开门第一句话就把他打得遍体鳞伤。

    “向思沉,你怎么这么像个流氓。”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事情解决了,向柚橙的那股子不怕死的性子又开始作怪了,跟向思沉吵闹拌嘴。

    楼道的隐蔽处,闪着红色光点的监控,记录今晚所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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