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一人一猫往教室里行去。
神礼心娜侧过头，闪掉了从身后袭来的最后一柄剑，只听“啪”的一声，学生的剑已飞了出去。
这节本是白打课，代理老师改成剑术，以为年轻美丽的老师能带来有趣内容，充满了些期待，新鲜是新鲜，但遇到这般实力，就算老师再好看，也无心欣赏。
学生们大多都坐到地上，一个个面露颓丧。
“老师也太强了……”
“非惯用手也这么可怕吗！”
“就连力气最大的也被一个悬空轻易打中……”
“还有谁想试试吗？”神礼心娜好似没有察觉，说：“二十个人一起也不是——”
“老师！”一个学生尖叫：“您这样让我们很挫败！”
“附议！太强了！我们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啊，这不是瞬步，是剑术，最重要的剑，比白打还挫败……”
“三席都这么强，我们真的能毕业顺利加入队伍吗QAQ”
一提到毕业，大家更是丧气，都嗷嗷叫。
望着这群在她眼中已是小孩模样的学生们，神礼心娜感到了一丝无措。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流魂街，还是贵族？”
比起继续上课，学生选择聊天，至少不用再体会无力与挫败，仿佛这三年全都白费。
神礼心娜不大清楚自己读书时学生的构成，只知道贵族屈指可数，眼下这些学生们则同样大多来自流魂界，各有情况。不过，贵族的人数意外没那么少。
听后，神礼心娜说：“你们应当都很清楚先前战时各处的情况。”
学生们沉默了。
“即使被摧毁了，尸魂界还是在被重建，推倒又新建，你们不认为这和你们是一样的吗？”神礼心娜说：“只要持续不断添砖加瓦，总有一天能打中我，所以不用泄气。”
“但可能要很久啊！十几年，甚至百年也说不准！”
“是啊，可能很快就会来临，也可能要很久。但对死神来说，时间来得快，去得也快，最重要的是想象，然后是行动。
“被打得落花流水要怎么想象，怎么行动？”
神礼心娜顿了一拍，问：“……你们之中，有谁的拳很强吗？”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高个儿被其他人推着站起了身，害羞地举起手臂示意：“我……”
这位学生神礼心娜记得，他挥刀时充满力量，但又似乎随时要推开。
“六车队长来参加过一个特别教学，说他的拳很有力！”学生们说。
雏森桃似乎提过六车队长，神礼心娜在文件上也看到过名字，她还没能完全对上。
并不影响。
“那么，请你上前。”神礼心娜取下了刀，就像是担心伤到它，把它放到桌边，然后摆出了架势：“开始吧，这次我不会跃空。”
腼腆的大个子很是担忧，但在同学们的打起呐喊和神礼心娜的注视中，他也摆了架势。
一位学生自主当起裁判，手臂举高在空中，往下一挥：“开始！”
起初一秒，双方都没攻击，接下来，神礼心娜先出了手——一个直拳往前，学生慢了半拍来挡，神情凝重，神礼心娜已闪到他身后，阻断了他的退路，他只能继续格挡。
勾拳来袭，要往后跑的腹部随着学生发出小小的“咦”声，带动身体重新挺立了。
仅这两下，就给了他自信般，学生开始主动发起攻击，和神礼心娜打了一个有来有回。
很快，神礼心娜叫了停，和学生一起往后走了几步，回身鞠躬。
然后她问：“你能想象到了吗？”
学生在茫然中亮起了眼睛，小鸡啄米一样，迟缓地点了点头。
“真的假的？”台下的人说：“刚才我看你被老师打得最后只能防守欸！”
“可是，可是……”高大的学生看了眼神礼心娜，低声回应：“老师的白打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强。”
“比起他们提到的六车队长呢？”神礼心娜问。
“……”学生犹豫。
“没关系，说出你的真实想法就好。”
“那，老师你很弱。”
大家都颇为惊讶，神礼心娜继续说：“接下来，请你们之中自认为拳最弱的上前。”
学生们左看右看，没有人来。
神礼心娜便笑了，酒窝浅浅：“每个人都有认为自己强的时刻，不需要和我来比。”
大家呆呆地望着她，一人问：“老师你是不是隐藏实力？”
当然没有全力，神礼心娜说：“有的人能同时掌握斩与拳，我却没能做到而已。”
“为什么？是天赋不够吗？”
“瞬步在日常中就可以练习，鬼道更多是熟读字句、控制灵压，但斩和打这两项需要太多时间精进，也都没有极限与尽头，我选了一项，就是这样。”
神礼心娜说得轻松。学生们听着都了然点头，不知她并没有说出真实的原因：她的身上有永远无法修复的伤口，两项完美掌握的代价是废掉手臂。
“至少进了灵术院的你们都有天赋，说起天赋，它不一定会表现在学业上，每个天赋都有自己的名字，不擅长却去做也是天赋，叫做努力的天赋。”神礼心娜一手握拳，拍了下另一只手的掌心。
“再努力也赶不上强者呢。”
“可到处都是比你们强的人，不仅是我哦，你们身边坐着的人，肯定都在某一处比你强，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比现在的自己多努力一点，未来会给予回报。”
“还是很难想象啊。”
“可以从找到自己擅长的，喜欢的开始。”
“没有擅长也没有喜欢的又要怎么办？”学生问：“就是说，只想毕业后能加入番队领工资呢……”
大家都吃吃笑了。
“那也很好啊，”神礼心娜坦然，竖起手指，“提问，下个月的工资怎么样才能比这个月的多一点呢？”
一个学生举手：“有席位！席位高工资就高了。”
“没错。”神礼心娜绕过桌子，转了个身，继续说道：“席位靠挑战得到，在发起挑战前是变强，在变强前是练习，练习前是——”
“想象变强大的自己！”学生插嘴。
练习教室里的所有人，似乎全都认同了神礼心娜的话。
不过，还是有学生要说：“那如果有人觉得自己不需要变强，也找不到其他的目标，每天就是吃饭睡觉呼吸……还能想象什么呢？根本做不到吧。”
“对啊，那要怎么办？听上去和虚差不多了欸。”
神礼心娜的手按在桌边，虽然在笑，眉间却起了波澜：“……这种情况很少见吧，不过我想，这样——”
“好了好了好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黑猫从后方出现，跳上了桌，一本正经道：“难得见你们这么好学啊，都快下课了还不喊累。”
“快下课了？”
话音未落，下课铃真响了起来。
学生们恍若梦中初醒的雨后鸟兽慢，吞吞挪动，有的上前想和神礼心娜讲话。
黑猫制止：“喂，你们，她只是看上去和你们差不多大，实际上都能做你们的妈妈了。”
神礼心娜一下诧异，问道：“差了这么多吗？”
四枫院夜一沉默了，尾巴一甩，打到她的手臂上，盯着学生们：“有什么问题下次问我呗，虽然作为天才的我不一定能——”
“咳咳。”一声咳嗽，从人群中传来。
一连串的学生都在说“校长好”，石和严儿也走了过来。
刚才和四枫院夜一站在走廊上，开了点儿门，简直是在偷听。虽说他偶尔也会和教导主任一样，站在后门外观察学生们是不是有好好上课，还是会在做这种事时觉得不好意思。
“没想到会是你，神娜君，”石和严儿说，“这下我不得不拜托平子队长请你来当特别讲师了，你愿意来吗？”
突如其来的邀约，神礼心娜顿了一拍，没有作答，而是先转向了猫：“夜一小姐，你刚刚是在偷听我上课吗？”
“喵，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喵。”四枫院夜一扭过头，又看向石和：“讲师的事下次再说吧，我饿了，这个家伙要和我一起去吃饭。”
“请等一下。”石和有些着急了。
他也听过四枫院夜一的授课，和神礼心娜各有各的风格，要问学生们喜欢谁的，也会有不同，但他很清楚，会选择四枫院夜一的学生更多是出于对她实力的敬佩，而神礼心娜能做的不仅是在指导学业方面，她有一份难得的心，这份温柔一定能让其他人也得到帮助……
“不行，现在。”四枫院夜一说：“你不走，我就要变身了。”
石和严儿愣了一下，立刻就转过了身去。
“那，那就下次再说吧。”石和严儿说：“神娜君，请务必考虑我的建议！”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离了教室。
神礼心娜用目光送他离开，石和的邀请令她意外，她很清楚自己方才说的话，不过是给人希望的话语。
真正的现实，残酷太多。
意识到夜一还在看着她，神礼心娜重新望向猫咪：“变身怎么了？”
黑猫鼓起了脸，像是在笑，然后跳到了地上。
随着一阵白雾缭绕，猫变成了人，没有穿衣服的人。
神礼心娜看着眼前的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夜一完全的变身。
“冷吗？”她问。
“哈，”四枫院夜一“噗嗤”笑了出来，笑到在地上打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种反应！” 她自顾自地笑，又自顾自地停下了，又说：“就有趣和不有趣这点，你和朽木家的还真是怪像的。”
听到夜一提起白哉，神礼心娜的表情又不对了。
“啊呀，我是不知道你们怎么了，但生气的那个才是吃亏的，别气了，走！”黑猫跃上了墙：“带你去吃好吃的！我请客！”
神礼心娜侧过头，闪掉了从身后袭来的最后一柄剑，只听“啪”的一声，学生的剑已飞了出去。
这节本是白打课，代理老师改成剑术，以为年轻美丽的老师能带来有趣内容，充满了些期待，新鲜是新鲜，但遇到这般实力，就算老师再好看，也无心欣赏。
学生们大多都坐到地上，一个个面露颓丧。
“老师也太强了……”
“非惯用手也这么可怕吗！”
“就连力气最大的也被一个悬空轻易打中……”
“还有谁想试试吗？”神礼心娜好似没有察觉，说：“二十个人一起也不是——”
“老师！”一个学生尖叫：“您这样让我们很挫败！”
“附议！太强了！我们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啊，这不是瞬步，是剑术，最重要的剑，比白打还挫败……”
“三席都这么强，我们真的能毕业顺利加入队伍吗QAQ”
一提到毕业，大家更是丧气，都嗷嗷叫。
望着这群在她眼中已是小孩模样的学生们，神礼心娜感到了一丝无措。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流魂街，还是贵族？”
比起继续上课，学生选择聊天，至少不用再体会无力与挫败，仿佛这三年全都白费。
神礼心娜不大清楚自己读书时学生的构成，只知道贵族屈指可数，眼下这些学生们则同样大多来自流魂界，各有情况。不过，贵族的人数意外没那么少。
听后，神礼心娜说：“你们应当都很清楚先前战时各处的情况。”
学生们沉默了。
“即使被摧毁了，尸魂界还是在被重建，推倒又新建，你们不认为这和你们是一样的吗？”神礼心娜说：“只要持续不断添砖加瓦，总有一天能打中我，所以不用泄气。”
“但可能要很久啊！十几年，甚至百年也说不准！”
“是啊，可能很快就会来临，也可能要很久。但对死神来说，时间来得快，去得也快，最重要的是想象，然后是行动。
“被打得落花流水要怎么想象，怎么行动？”
神礼心娜顿了一拍，问：“……你们之中，有谁的拳很强吗？”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高个儿被其他人推着站起了身，害羞地举起手臂示意：“我……”
这位学生神礼心娜记得，他挥刀时充满力量，但又似乎随时要推开。
“六车队长来参加过一个特别教学，说他的拳很有力！”学生们说。
雏森桃似乎提过六车队长，神礼心娜在文件上也看到过名字，她还没能完全对上。
并不影响。
“那么，请你上前。”神礼心娜取下了刀，就像是担心伤到它，把它放到桌边，然后摆出了架势：“开始吧，这次我不会跃空。”
腼腆的大个子很是担忧，但在同学们的打起呐喊和神礼心娜的注视中，他也摆了架势。
一位学生自主当起裁判，手臂举高在空中，往下一挥：“开始！”
起初一秒，双方都没攻击，接下来，神礼心娜先出了手——一个直拳往前，学生慢了半拍来挡，神情凝重，神礼心娜已闪到他身后，阻断了他的退路，他只能继续格挡。
勾拳来袭，要往后跑的腹部随着学生发出小小的“咦”声，带动身体重新挺立了。
仅这两下，就给了他自信般，学生开始主动发起攻击，和神礼心娜打了一个有来有回。
很快，神礼心娜叫了停，和学生一起往后走了几步，回身鞠躬。
然后她问：“你能想象到了吗？”
学生在茫然中亮起了眼睛，小鸡啄米一样，迟缓地点了点头。
“真的假的？”台下的人说：“刚才我看你被老师打得最后只能防守欸！”
“可是，可是……”高大的学生看了眼神礼心娜，低声回应：“老师的白打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强。”
“比起他们提到的六车队长呢？”神礼心娜问。
“……”学生犹豫。
“没关系，说出你的真实想法就好。”
“那，老师你很弱。”
大家都颇为惊讶，神礼心娜继续说：“接下来，请你们之中自认为拳最弱的上前。”
学生们左看右看，没有人来。
神礼心娜便笑了，酒窝浅浅：“每个人都有认为自己强的时刻，不需要和我来比。”
大家呆呆地望着她，一人问：“老师你是不是隐藏实力？”
当然没有全力，神礼心娜说：“有的人能同时掌握斩与拳，我却没能做到而已。”
“为什么？是天赋不够吗？”
“瞬步在日常中就可以练习，鬼道更多是熟读字句、控制灵压，但斩和打这两项需要太多时间精进，也都没有极限与尽头，我选了一项，就是这样。”
神礼心娜说得轻松。学生们听着都了然点头，不知她并没有说出真实的原因：她的身上有永远无法修复的伤口，两项完美掌握的代价是废掉手臂。
“至少进了灵术院的你们都有天赋，说起天赋，它不一定会表现在学业上，每个天赋都有自己的名字，不擅长却去做也是天赋，叫做努力的天赋。”神礼心娜一手握拳，拍了下另一只手的掌心。
“再努力也赶不上强者呢。”
“可到处都是比你们强的人，不仅是我哦，你们身边坐着的人，肯定都在某一处比你强，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比现在的自己多努力一点，未来会给予回报。”
“还是很难想象啊。”
“可以从找到自己擅长的，喜欢的开始。”
“没有擅长也没有喜欢的又要怎么办？”学生问：“就是说，只想毕业后能加入番队领工资呢……”
大家都吃吃笑了。
“那也很好啊，”神礼心娜坦然，竖起手指，“提问，下个月的工资怎么样才能比这个月的多一点呢？”
一个学生举手：“有席位！席位高工资就高了。”
“没错。”神礼心娜绕过桌子，转了个身，继续说道：“席位靠挑战得到，在发起挑战前是变强，在变强前是练习，练习前是——”
“想象变强大的自己！”学生插嘴。
练习教室里的所有人，似乎全都认同了神礼心娜的话。
不过，还是有学生要说：“那如果有人觉得自己不需要变强，也找不到其他的目标，每天就是吃饭睡觉呼吸……还能想象什么呢？根本做不到吧。”
“对啊，那要怎么办？听上去和虚差不多了欸。”
神礼心娜的手按在桌边，虽然在笑，眉间却起了波澜：“……这种情况很少见吧，不过我想，这样——”
“好了好了好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黑猫从后方出现，跳上了桌，一本正经道：“难得见你们这么好学啊，都快下课了还不喊累。”
“快下课了？”
话音未落，下课铃真响了起来。
学生们恍若梦中初醒的雨后鸟兽慢，吞吞挪动，有的上前想和神礼心娜讲话。
黑猫制止：“喂，你们，她只是看上去和你们差不多大，实际上都能做你们的妈妈了。”
神礼心娜一下诧异，问道：“差了这么多吗？”
四枫院夜一沉默了，尾巴一甩，打到她的手臂上，盯着学生们：“有什么问题下次问我呗，虽然作为天才的我不一定能——”
“咳咳。”一声咳嗽，从人群中传来。
一连串的学生都在说“校长好”，石和严儿也走了过来。
刚才和四枫院夜一站在走廊上，开了点儿门，简直是在偷听。虽说他偶尔也会和教导主任一样，站在后门外观察学生们是不是有好好上课，还是会在做这种事时觉得不好意思。
“没想到会是你，神娜君，”石和严儿说，“这下我不得不拜托平子队长请你来当特别讲师了，你愿意来吗？”
突如其来的邀约，神礼心娜顿了一拍，没有作答，而是先转向了猫：“夜一小姐，你刚刚是在偷听我上课吗？”
“喵，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喵。”四枫院夜一扭过头，又看向石和：“讲师的事下次再说吧，我饿了，这个家伙要和我一起去吃饭。”
“请等一下。”石和有些着急了。
他也听过四枫院夜一的授课，和神礼心娜各有各的风格，要问学生们喜欢谁的，也会有不同，但他很清楚，会选择四枫院夜一的学生更多是出于对她实力的敬佩，而神礼心娜能做的不仅是在指导学业方面，她有一份难得的心，这份温柔一定能让其他人也得到帮助……
“不行，现在。”四枫院夜一说：“你不走，我就要变身了。”
石和严儿愣了一下，立刻就转过了身去。
“那，那就下次再说吧。”石和严儿说：“神娜君，请务必考虑我的建议！”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离了教室。
神礼心娜用目光送他离开，石和的邀请令她意外，她很清楚自己方才说的话，不过是给人希望的话语。
真正的现实，残酷太多。
意识到夜一还在看着她，神礼心娜重新望向猫咪：“变身怎么了？”
黑猫鼓起了脸，像是在笑，然后跳到了地上。
随着一阵白雾缭绕，猫变成了人，没有穿衣服的人。
神礼心娜看着眼前的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夜一完全的变身。
“冷吗？”她问。
“哈，”四枫院夜一“噗嗤”笑了出来，笑到在地上打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种反应！” 她自顾自地笑，又自顾自地停下了，又说：“就有趣和不有趣这点，你和朽木家的还真是怪像的。”
听到夜一提起白哉，神礼心娜的表情又不对了。
“啊呀，我是不知道你们怎么了，但生气的那个才是吃亏的，别气了，走！”黑猫跃上了墙：“带你去吃好吃的！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