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小姐如此激动的模样,千代慌张又雀跃,连忙遣人去找露琪亚需要的。

    在神礼心娜进来前,露琪亚已端坐在位置前,门一来开,她就恭敬地行礼:“兄长,前辈,欢迎回来。”

    就像迎接家人那般。

    朽木白哉没打算吃东西,本是和露琪亚说几句就走,见到这番架势,决定留下了,朝露琪亚点了下头,往上位走去。

    神礼心娜许久没得到如此大礼,脚步顿在门边,又立刻挪步往前,在桌旁跪坐,对露琪亚还了个不轻不重的礼:“朽木小姐,晚好。”

    “朽——朽木小姐?”露琪亚睁大了眼睛,虽说按照入队的情况神礼心娜改了叫法也问题,在她听来仿佛天崩地裂:“别这样,这么叫也太生分了,听说前辈叫兄长作白哉哥哥,还是继续叫我露琪亚合适!”

    要是前时,神礼心娜不会改,但方才在路上单方面和白哉闹了几句,心情都自我消化了。

    不过,她还是故意看向白哉,笑道:“可以吗,朽木家主?”

    “干嘛问兄长……”露琪亚嘟囔,又从贵族的辈分关系理解了这种叫法,于是也看向白哉。

    一口茶还没喝上,朽木白哉就觉得先前梦里的事要成真。

    放神礼心娜和露琪亚在一起,他总觉得不安,不是对露琪亚,而是他还不了解神礼心娜,她能和平子真子的一派胡言一唱一和,不敢想象会给露琪亚带来什么影响——在露琪亚崇拜她的情况下。

    “随意。”白哉回。

    “那露琪亚,”神礼心娜说,“你也继续叫我神娜就行啦。”

    露琪亚嘿嘿笑了,脸甚至有些发红:“神娜…..”

    朽木白哉握紧了杯子,清家自门外进来,拿了纸墨笔,放到他面前,又点头同神礼心娜打了招呼。

    “神娜,我想问你好多事呢。”露琪亚说着,就端着餐盘,走到神礼心娜身旁坐下了。

    朽木白哉则拿起了笔,写下告知的便签,送去五番队。

    神礼心娜担忧大神家继续找事,给番队带去麻烦,于是同意留宿,暂时观察一下情况。

    露琪亚有说不完的话,一边翻都能背下来的册子,一边提问。

    “为什么会知道灵术院里的鸟具体的亲缘关系?”

    “在樱花树下告白就永远不会分手的传说真的是真的吗?”

    “神娜读书的时候有讨厌的老师吗?”

    从“十万个为什么”里,又衍生出了十万个为什么。

    “时间太久,要记不清了,让我看看写了什么吗……啊,想起来了。灵术院里的鸟没有流魂街多,因为树林很少,粗略观察后四季常驻的一共有四种鸫雀雁鹎……”

    叫白哉意外的是,神礼心娜竟一一作答,完全没有不耐心,反而字斟句酌,生怕说得不准确。

    贵族礼仪需要的恐怕她掌握得分毫不差,从那日在爷爷和今日在露琪亚面前的表现就能看出,但只在需要的时候展现。

    从这方面来说,她和露琪亚倒是有些像。

    两个人的话讲不完。食物端上来,神礼心娜边吃边说,白哉洗漱后过来了一躺,到门口就听见露琪亚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在计算砖块数的时候遇上学校翻新重新来过神娜你真有耐心!”

    “露琪亚,听上去你在夸我,为什么要笑成这样?”

    白哉推开了门,就见露琪亚抱着肚子躺在地上,见他来了眼泪还没擦掉,立刻坐正了。

    神礼心娜的手支在脑袋上,盘腿坐着,抬起头看着白哉。

    “露琪亚,该休息了。”白哉开口。

    “几点了?”露琪亚说,看向了钟:“这么晚了?!”

    时间快到十二点,神礼心娜则说:“夜生活才刚开始吧。”

    露琪亚想留下,兄长已亲自来说,也只有离开。抱着神礼心娜签了名还按照她的描述画了兔子恰比的小册,露琪亚出了房间,向她挥了挥手。

    神礼心娜也慢吞吞地起身,走向白哉,双手背在身后,略微扭动,心情很好的样子:“很捧场,很可爱。”

    白哉本想说她的,听到露琪亚被夸,心中喜悦,又即刻怀疑是不是她看出来他不满,故意说这些。

    在将她从流魂界带回来的路上,白哉已领教过她的古怪了。

    “你明天也要去五番队开早会。”朽木白哉说。

    想到早会,神礼心娜的灵魂就开始飘忽:“你给五番队发的通信送过去了吗,可不可以在上面写我会晚些到?”

    “……已经发了。”

    “啊,可惜。”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神礼心娜走在前面,朽木家院中静得只有虫鸣,月色通过水面洒在各处,光斑摇曳。

    在沉默中,神礼心娜轻声道:“我在想改姓的事。”

    朽木白哉抿唇。

    “只要通过中央四十六室,把我调离番队轻而易举……只要呆在这儿,避开一时无妨,但一世呢?贵族的荣誉、骄傲、金钱和地位我都不想要,我只想离开这个姓氏……但即使和夜一小姐一样,我也绝不可能被除名……除非,我死。”

    她是刀的刀套,仅此一把,会被利用到死。

    身后一直没有声音,神礼心娜以为白哉不会开口了,便听他道:“缺少一个无足轻重的死神不会给瀞灵廷带来影响,一个不可或缺的则不一样。”

    他意外认真给了建议,叫神礼心娜更大胆了些,她还以为他会让她回去。

    “今天夜一小姐对我说,”她回过头,倒退着走了几步,“‘让一个贵族屈辱的方式不只是让它没落,令它被另一个贵族的姓氏收下,可能也不错’,白哉哥哥,你觉得呢?”

    白哉的嘴角抿得更长,就他听来,这不会是夜一自己想出来的。

    神礼心娜到底是被代表大神家的刀选中了。

    有意识的人会出错,有意识的刀不会,既然能控制灵王的刀选择了她作为主人,她也就在某种意义上代表了大神家。

    “你……恨大神家?”白哉问。

    “……我不知道,”神礼心娜悠悠说,“我希望他们都消失,就像人希望蚊子消失,这是恨吗?”

    可说出问题的白哉也不清楚这份心情。

    若说他恨过谁,恐怕只有他自己。

    后悔日久,就成为了更重的什么,可以称之为“恨”吗?恨自己没能让绯真活下来,恨自己没能一开始就救下露琪亚,或许,也恨自己没有能为父母做些什么。

    两人无言地站着,直到云遮盖住了月亮。

    神礼心娜先笑了。

    “说到底,这是我自己的事,”她旋转脚步,手抚过腰间的浅打,“还是先睡觉吧。肯定有一天,会得出答案的。晚安。”

    她像风一样消失在了转角,朽木白哉好似明白了她为什么还会笑,而他也不自觉地弯了眼睛,在意识到这点后,再次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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