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俩人前晚折腾的太晚,所以两人一起睡到了日上三竿。苏漾醒来第一反应是查看裴玄的情况,把完脉再看脸色已恢复如常,这是把她的下意识的习惯勾出来了。其实在她把脉的时候裴玄就已经醒了,但忍到了让苏漾查完。苏漾见裴玄醒来后,直截了当的问他:“你这种症状多久了。”裴玄见苏漾板着小脸语气严肃的问她,有些想笑,但面上还是正经的回道:“两年前就有了,只是最近发作比之前频繁。”苏漾补充到:“还没有规律。”裴玄点头。苏漾又说道:“既然咱们合作了,我作为你的医师有责任对你的身体健康负责,希望我们不要互相有所隐瞒。”

    “放心,我既选了你,自会好好配合。”“我需要守在你身边观察发作间隔。”“可以。”其实苏漾一开始就敏锐的察觉到两年前正是新帝登基的时候,但她觉得两人目前并未到可以触及这种话题的地步,只能在后面的日子里慢慢来。新婚夫妇讨论完病情后,苏漾才反应过来已是这么晚了,连忙问裴玄:“我睡到现在没事吧?”裴玄觉得这话问的莫名其妙,但还是回道:“无事,父皇母后早已仙逝,在府内你是主母。”苏漾听着眨巴眨巴了眼,她竟然就这么当了主母,那她是不是就可以日日不用早起了。

    回完自己的小夫人便将玉壶招来伺候。“哦对,你今天不用上朝吗?”苏漾突然想起还有这事。“暗卫已帮我向圣上请假了。”说话间两人已洗漱完毕。侍女正要收拾床铺时,裴玄想起未替苏漾准备落红的帕子,便对玉壶吩咐道:“你们先带小夫人下去用膳。”众人下去后,裴玄咬破的指头迅速在帕子上抹了几下,也随着她们一同用膳去了。

    用晚膳苏漾问裴玄要到了昨晚服用的药丸配方。而后便一头扎进府中的草药堂内钻研去了。而裴玄则是日常练功,期间暗卫来向他汇报,两人新婚第一天就是如此朴实无华,或者说两人都没有已经成婚了的意识。

    裴玄的书房在草药堂的斜对面,两人都开着窗可以看到双方的情况,不过俩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达裴玄放下手里的公务,抬手揉了揉眉心,不经意间两人对视了。苏漾看到后眼前一亮,登登登的小跑到裴玄的面前道:“你现在可否有空?”“可以休息一刻。”“那你跟我来一下。”裴玄起身,随着自己的小夫人到了草药堂。而后被扶着躺在榻上,鼻息间尽是草药的味道,他仿佛被泡到了药罐里。让他想起刚开始发病时的情况,不过那时屋内只有他一人,现在多了道在忙碌的人影。思绪被带到弟弟登基前几天,动荡的朝中局势,虎视眈眈的人,娘亲对他说的话。

    他有些头疼,“你醒了呀。”裴玄被苏漾的声音拉回现实。苏漾的两指搭在了裴玄的颈侧,脉搏平缓有力,全无昨晚发病的迹象。“你的病我也只是在母亲口中听过,我虽听过解药的方子,但如何控制还需进一步研究。”苏漾说完之后发现裴玄面无表情,也不应话。裴玄注意到苏漾视线后点了点头,苏漾很是体谅的想着,病人情绪起伏大很正常,谁也不想得病,自己要更包容一点。于是转身拿出她花了一上午搓出的一小颗药丸对裴玄说道:“这是我做的平心静气丸,你感觉自己有气血上涌的时候吃下,可以暂时缓解。”裴玄的病太难以捉摸,苏漾只能先从自己看到的症状入手,至于做好解药,那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事。最关键的药材还在漠北与北戎的边境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裴玄也没有表露出要去的意思,所以现在暂且以控制为主。

    看着裴玄接过药丸后,“好了,我这边暂无其他事了。”听见苏漾这么说,裴玄便起身离去,两人又各自忙各自的。到了晚上,苏漾照旧是要洗澡的,最近天气热了,她不洗澡睡不了。吱呀一声在屋内的苏漾听见门开的声音,“你回来了。”裴玄一进屋就看到开着窗户晾头发的苏漾,一阵风吹来,带着水汽,香香的。不知是花香还是苏漾身上刚洗完澡的清香。裴玄嗯了一声。苏漾接着说道:“我给你留了水。”让人用自己的洗澡水也怪不好意思的,她心想。裴玄并未作答,只听见他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和入水声。

    等到裴玄洗完出来时,苏漾因着忙了一白天,再加上各种事情已尘埃落地,便早早睡去了。怀里还夹着一个枕头,天热她未盖被子,只身着白色寝衣裹着她起伏的曲线,露出细白的脚踝,看上去腰细腿长的。躺下后还能闻到苏漾身上的香味,跟他用的猪苓一个味。她真是心大,躺在一个男人身边这么快就睡了,虽然他也并不想干什么,但一个女孩子防备心太低了。以后给她也安排几个暗卫,裴玄心想。因着昨日发病的缘故,他也很快就睡去了。两人对彼此生活在一起的事似乎很快就适应了,并未出现扭捏或其他,就这么自然而然的相处在了一起。让裴玄想起听人说过的,在其他学舍,学子们是几人一间寝室的。他俩现在的情况就像是舍友。

    就这么平静度过两日,裴玄都没有去上朝,而苏漾也做出几瓶药丸给他随身带。今天与往常一样,苏漾泡在草药堂,偶尔喊裴玄过来,不喊的时候裴玄在书房处理事情。虽现在已当了夫人,可苏漾并不想去结交京中贵妇,裴玄对此也没意见,于是苏漾感觉现在的生活跟之前变化不太大。直到下人禀告圣上驾到,此刻就在前厅候着,裴玄才离开书房,他未带苏漾过去。苏漾在一旁听到后,问一旁的玉壶:“我需要去吗?”“小夫人随我来,咱们在□□候着就好。”

    于是苏漾被带到了□□,玉壶还贴心的给她备了茶水点心。她还真有点饿了,随手捻起一块糕点吃着。“近来身体可好。”是从前厅传来的声音,苏漾吃东西的手一顿,竖起耳朵仔细听。“回圣上,臣身体已无大碍。”“朕离了皇兄真是犹如失去了右臂啊。”“圣上谬赞,臣能为圣上略尽绵薄之力已是大幸。”听着两人互夸苏漾心想,原来就算是到了这等官位,也会行恭维之事。而后圣上的句话让苏漾笑不出来了。

    “皇兄在病的这两日北戎蠢蠢欲动,在漠北引起骚乱,朕十分忧心。”苏漾一听,直觉不对,糕点都不咽了,跑到屏风的雕花处悄悄看着前厅。只见皇帝坐在上位,成亲时没有看清皇帝的长相,今日一看五官像极了先帝,只是周身气度差远了。裴玄在下方坐着,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直觉告诉苏漾他现在很不高兴。皇帝脸上虚浮着笑意继续说道:“既然皇兄已无大碍,可否为朕分忧?”裴玄一撩袍子跪下,“愿为圣上肝脑涂地。”皇帝笑意更甚连忙从位子上下来虚扶裴玄道:“皇兄言重了,既如此,三日后便启程吧,朕待皇兄凯旋归来。”苏漾在后面听的不是个滋味,就这般三下五除二把裴玄打发去了前线,那她岂不是也要跟着。

    这次去了倒是可以顺便把药材采了,但这可是战场前线,去了还不知是否有命再回来。正在苏漾天人交战的时候,皇上已走了。裴玄起身走到屏风后面,顺走苏漾手中捏着的糕点。苏漾感觉上方的光线被笼罩住了,才反应过来裴玄已站到她面前。“你要带我去吗?”苏漾问到。“嗯”裴玄舔了下手指上残留的糕点屑。低头看着一脸惆怅的苏漾道:“怎么了?”苏漾觉得他俩本就是合作关系,她跟随裴玄。苏漾不知道她在纠结的时候,手指会无意识的缠绕什么东西。裴玄看着苏漾小动作不断,抬手覆上她的头顶,让她抬起头,“说。”苏漾不敢直视裴玄的眼睛,于是垂下眼睫“嗯”了一声。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呼吸间的热气融到一起,彼此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忽的裴玄往前动了一步,苏漾随即往后退了一小步,她没遇过这种情况,就算之前帮何宗两人却也连手都没牵,但他只是将玉佩下的丝绦从苏漾手中抽出,便抬脚从她身边走过。苏漾摸了摸发烫的脸,她知道裴玄好看,虽然也一起睡在床上了,可除去这些他俩可以说是十分纯洁。接着她听裴玄在后边说道:“你到时候在后方治病,不会让你上前线的。”待人走后,苏漾才扶着椅子坐下,朝糕点盘摸去,一摸摸了个空。才发现最后一块糕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了。只得端起已放凉的茶水,呷了一口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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