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顾离,你就这么确信蒋辰不会出事吗?”

    “蒋辰不但跑得快,运气更是好到爆棚,不会有事的。”顾离移动到五年级一班门前,透过玻璃看到里面整整齐齐坐着二十只木偶,讲台上是一个穿白裙子的青蛙头老师,和二班一样,门都无法打开和破坏。

    橘子更好奇了:“什么意思?他的运气到底有多好,中过彩票吗?”

    顾离郑重的点点头:“是的......中了七百万。”

    上周蒋辰送顾离回家时,滔滔不绝的讲起自己的创业经历——毕业离校当天,经过一家彩票店,随便买了一张、就中了一等奖,一半的钱存入银行,另一半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酒吧,提前过上了毕业即退休、令人艳羡的养老生活。

    唯一让他苦恼的事情是——有钱没命花。

    所以蒋辰现在要努力“挣命”,只要没有鬼来取他的性命,挣来的生命值有多少、就能平安无事的活多久。

    他此生只有一个愿望——活得长长久久。

    顾离在不懂“生死”的年纪,最先接触到的是死亡,只记得那天大雪纷飞,她小小的身子趴在父母冻僵的身体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是饿晕过去的、还是冻晕过去的,等再睁开眼时,父母不见了。

    那时她才明白,原来父母死了——身上没有温度、不会说话、不会笑、不能牵手、不能拥抱,就是死了。

    从那天起,顾离对生死之事看得很淡,顺其自然就行,本该按部就班的人生,因为这个捉鬼任务,变得天翻地覆,按照顾离的性格,既然决定要做,就要全力以赴,这样才能更快的获得她想要的东西。

    在二楼转了一圈,都是正在上课的教室,在鬼域里感受不到时间的变化,无法判断下课的具体时间,顾离和橘子决定去三楼看看。

    还好这个电动轮椅有爬楼梯的功能,不然等她走到三楼,黄花菜都凉了。

    紧挨着三楼步行梯的是一间美术教室,教室门上画着五个女孩的笑脸,组成一个花朵的形状,被围在中心的是一个红色的青蛙头。

    门上没有玻璃窗,看不到教室内的状况,顾离试着推了一下,竟然毫无阻碍的打开了。

    教室内整齐地竖着20个画板,明显有人坐在后面,正在专心作画。教室的四面墙上贴满了水彩画,有色彩鲜明的动物和花草、还有形状各异的建筑物。

    一位穿着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裙的青蛙头老师转身看向门口,这颗青蛙头与其他教室的都不相同,它是鲜红色的,皮肤上分布着几块黑色的斑,漆黑如墨的眼球死死盯着顾离。

    “果果,”橘子指着画板后的学生喊道,“还有其他孩子,他们都在这里。”

    橘子朝弟弟跑过去,无论怎么呼喊和摇晃,果果都像没听见,着魔般的投入在绘画中,以手指为画笔、鲜血为染料,疯狂地在画板上来回蹭。

    画出的图像却诡异极了:一个小鬼推着磨盘,另一个小鬼将人扔进磨盘里、碾成肉酱,第三个小鬼接了一盆肉酱,放进架在火堆上的锅里,煮成热呼呼的肉汤。

    画板上虽然只有一种颜色,但是画得过于逼真,橘子看到以后,脸色变得煞白,一阵头晕恶心,差点呕吐出来。

    顾离向橘子那边移动,倏地,一条沾满红色液体、长长的东西卷住了她的手腕,触感湿湿黏黏。

    她转头看向青蛙老师,禁锢手腕的舌头又猛地收紧,能明显地感觉到在用力拉扯,但是无论红色青蛙头使出多大的力气,顾离端坐在轮椅上,纹丝不动。

    看来,这位青蛙老师将顾离当成了食物,奈何食物的吨位太大,难以撼动。

    嗯?

    顾离忽觉腿上轻松不少,整个身子变得轻飘飘的,难道是“重力束缚”的时间到了?

    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随着舌头拉扯的方向飞向青蛙老师,眼瞅着要落入那张留着哈喇子的青蛙嘴,顾离的双手紧紧抓住青蛙舌头,像荡秋千一样,双脚朝着青蛙老师的肚子踢了过去。

    小学身高的顾离感觉自己只是轻轻地踢了一脚,没想到青蛙老师的身子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到墙上,顾离的手中只剩下一条黏糊糊的、和脑袋分离了的舌头。

    “快看面板,多了一项天赋,鬼腿,”捣蛋鬼飘过来,得意地说,“我就说吧,bug也都是好东西。”

    顾离甩甩腿,稍稍用力一跺,地板上出现一个坑,又跑动起来,速度很快,眨眼间在教室绕了一圈。

    这个天赋不错,实用。

    这时,悠扬的钢琴曲再次响起,到了下课时间,正在作画的学生停止了动作,面无表情的呆呆坐着,手指上的血不停的往下滴。

    “嘿嘿,我们接着玩,快来找我呀。”

    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在美术教室里。

    橘子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十几个孩子,着急道:“若还不能找到小鬼,解开鬼域,这些孩子怕是会失血而死。”

    顾离拍了拍橘子的肩膀,安慰道:“你跟捣蛋鬼去找蒋辰,我继续进行这个捉迷藏的游戏,放宽心,很快就能找到小鬼了。”

    按照传言所说,这里应该就是发生火灾的教室,顾离环顾一圈,目光落到储物柜上。

    橘子走后,顾离站在储物柜前,犹豫两秒,又后退一步,与柜子拉开一段距离,伸直胳膊,打开柜门——

    一个小小的身体蜷缩在里面,那张惨白的脸在扬起来时带着灿烂的笑,但是在看到顾离的瞬间,又从疑惑变得阴冷,女孩张大嘴,吼出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人心:“你是谁,你不是我的朋友,你是谁~~”

    教室里的画板因为女孩的吼声纷纷倒下,墙上挂着的画纸像被利刃划过,出现许多裂痕。

    女孩气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苍白的皮肤开始一片片的掀开、脱落,掉下的表皮像被红色的火焰点燃,立刻化为灰烬。

    退了皮的女孩,完全变了模样,看上去,像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右眼一片血红,身上冒着黑气,再次怒吼:“你是谁!为什么闯入我的地盘!”

    这次发出的声音,不是刚才又尖又细的女孩嗓音,而是一个有些沙哑的男孩嗓音。

    男孩从柜子里冲出来,大张着嘴,顾离抄起画板挡在身前,男孩的手拍向画板,冒着火星的灰烬迅速地蔓延至整个木板,顾离松了手,看了一眼孩子们,稍微放慢速度,将男孩引出教室。

    走廊里,蒋辰大汗淋漓地朝顾离跑来,挥舞着双手:“快跑啊......”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密密麻麻的木偶,目测有上百只,有的完好无缺、有的没了脑袋、有的没了胳膊腿,像翻滚的潮水一般涌来。

    检验“腿功”的时候到了。

    顾离摆起跑步的姿势,闪电般冲向木偶群,靠近时再纵身一跃,速速飞起、重重落下,在地板上砸出一个大坑,数不清的木偶被震的飞起,顾离快速地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一个没了脑袋的木偶上,她抬手把木偶抓了过来,其他的木偶纷纷坠地,身体散了架、变得七零八落。

    被顾离抓在手里的木偶校服上,挂着一个姓名牌,上面写着三个字——白乐乐。

    突然停下来的蒋辰还没搞清楚状况,刚刚飞过去一个顾离,紧接着又飞来一个全身冒着黑烟的小鬼,小鬼的手伸向蒋辰的脑袋,顾离将手中赤裸的木偶踢了过去,砸到小鬼胳膊上,立马化为灰烬。

    “别被小鬼碰到了。”顾离大喊。

    蒋辰恍然掉头、飞奔到顾离身后。

    小鬼冲了过来,顾离身穿白乐乐的校服,打算赌一把,没有闪躲,同时回手握住蒋辰的手腕,如果赌错了,按照她的速度,可以抽身躲开。

    小鬼的手在距离顾离两厘米时顿住了,低头看着胸牌上的名字,又歪头愣怔几秒,右眼中的血色逐渐褪去,身上的烟气慢慢消散,那个白净的小女孩重新出现,眨巴着眼睛,咧嘴笑:“你终于找到我了,我等了好久好久。”

    顾离犹豫几秒,下定决心进行角色扮演,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发顶,轻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女孩笑的更灿烂了:“没关系,你不来,我就一直等。”

    顾离定了定神,告诉自己不能心软,眼前的恶鬼已经死去十年,为了满足自己的执念,将无辜的孩子拖进鬼域,还有凶残的一面,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

    女孩又蹦蹦跳跳地说了几句,说着说着表情变了,右眼再次漫上血色,顾离警惕起来,难道又要变异?

    “别怕,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说罢,女孩的笑容僵住了,抬手将指尖钻进眼皮,硬生生的把红眼珠抠了出来,递给顾离。

    顾离:“......”

    那颗眼珠的瞳孔还在滴溜溜的转动,这么诡异的东西,实在称不上是礼物,但是不收的话,万一女孩不顺心、又要变异,只好接了过来。

    送出礼物的女孩,开心的在走廊上转圈圈,还不停地哼唱着一段童谣:“小鼓咚咚响,好事要来到,穿上新衣裳,扎上红头绳,笑一笑呀、笑一笑......”

    “画出一副好姑娘。”顾离不自觉的跟着童谣唱了下去,好像在哪里听过。

    女孩的身体随着旋转、一点点的变成碎片,捣蛋鬼上前将碎片收进系统,等它收完,只听“当啷”一声响,一个手掌大的木偶落到地上。

    竟然掉落了鬼道具!

    顾离和蒋辰互相看一眼,顾离作势要跑,蒋辰先人一步,疾速冲向鬼道具,一把捞起木偶,紧紧的握在手上,再转身看向距离两米远的顾离时,一脸诧异:“你不想要这件道具吗?”

    按照顾离现在的速度,蒋辰就算装了电动马达也比不上。

    顾离摆摆手:“木偶归你了,我可不敢抢,怕你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嘿嘿,怎么可能,放心吧,我一定长命百岁,离做鬼还远着呢,”蒋辰笑眯眯的擦拭了两下木偶,递给可爱鬼,“小可爱,看看这件道具有什么用处?”

    可爱鬼将木偶收进系统,念道:“独眼木偶——保命道具,在生命遇到危险时,可以代替死亡,只能用于自身,用过一次即报废,需要2000点贡献值进行兑换。”

    蒋辰高兴坏了:“这是件大宝贝啊,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反观顾离这边,莫名其妙得到一个红眼珠,无论怎么看,都没发现特殊的地方,捣蛋鬼接过来,双手捧着瞧了瞧,确实没什么用处,就是一个单纯的眼珠,只好先收进系统,以后再做研究。

    “咣”一声惊雷,闪电毫不留情的劈下,鬼域开始崩塌,教室内的青蛙老师和画板、散落在走廊上的木偶,像被火烧过一样,化为灰烬,墙壁上的女生肖像变了表情,满脸痛苦、不断的涌出血泪,也都随着闪电一同消失。

    “啊......鬼啊......”

    随着鬼域的消失,蒋辰眼前凭空出现一个穿着黑雨衣的女人,两人面对面站着,都被对方吓得惊声尖叫。

    女人手里握着一包黄色的纸,拔腿就跑,又在走廊撞见顾离,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不禁双腿发软,跌坐到地上。

    身体骤然变大,顾离立马脱掉紧巴巴的校服、随意地搭在胳膊上,想要上前扶起被吓坏的女人,女人指着顾离,指尖和声音都在打颤:“你~是人~是鬼。”

    顾离打开手机照明,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女人的脸:“是你啊,1904的邻居。”

    女人的面色苍白,皱起眉眼、凑过去,随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断的抚摸胸口,小声说:“吓死我了,以为见鬼了,不是,你们怎么会凭空出现,我上来的时候,明明一个人都没有。”

    顾离将女人扶起,找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天太黑了,我俩没打手电,所以你才没看见吧。”

    女人眨巴着眼睛,好像根本没听进去,估计是刚受到巨大的惊吓,心神还没彻底归位。

    顾离趁机转移话题,指向她手中的黄纸,问:“这是冥纸,你是来烧纸的?”

    女人的双手握住黄纸,低头“嗯”了一声,目光落到搭在顾离手臂上的那件校服,声音又开始颤抖:“这,这是我的小学校服,上面还挂着我的姓名牌,为什么在你手上?”

    这个女人竟然是白乐乐!

    顾离稍加思索,编了一个生硬的理由:“来的路上捡的,不一定就是你的,说不定同名同姓呢。”

    白乐乐呼出一口气,抓过衣服,抚摸着上面的姓名牌:“田沫说这个姓名牌太普通了,她就围着名字画了一圈小小的青蛙头,刚画完就被老师发现了,说她搞特殊,不听话,让她立马改回来。”

    “田沫是一个有很多奇思妙想的女孩,画出的青蛙头很漂亮,还能在上面看出青蛙的不同表情,田沫按照老师的要求把青蛙头洗掉了,后来又不服气的在姓名牌的右下角画了一个更小的,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明显。”

    “她还在我的姓名牌上画了一个,说是青蛙也要有朋友,”白乐乐把姓名牌展示给顾离,“你看这里,一个笑脸青蛙。”

    上面还真有一个小小的青蛙头,鬼域里烛火昏黄,看不真切,这下该怎么解释呢?其他的校服随同木偶一块消散了,偏偏这件穿在顾离身上。

    白乐乐看出了顾离的为难和犹豫,继续说:“我胆子小,你不用告诉我见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我只是一个来祭奠朋友的普通人。”

    这时,橘子带着一群人冒着大雨冲了进来,教学楼里顿时变得嘈杂,那些找了半天孩子的家长们着急忙慌地跑到三楼,当看到躺在美术教室里的孩子时,变得手足无措、慌乱不堪,怕是胡思乱想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还算淡定的橘子立马安慰:“没事的,没事的,应该只是睡着了。”

    等人群散去,白乐乐走进破败的美术教室,蹲下身,点燃黄纸,还将那件校服一块烧了。

    顾离有些好奇:“田沫是怎么死的?”

    白乐乐攥紧黄纸,跳动的火苗映入眸中,带出了一段令她难以释怀的过往:“田沫很爱玩捉迷藏,我总是找不到她,她会因此开心好久,其实,我是故意的,我知道她喜欢藏到柜子里,每次都故意输给她,因为我在小学时,长得太胖,被同学们嘲笑、孤立,只有刚转来的田沫会对我笑。”

    “发生火灾时,她就藏在美术教室的储物柜里,我应该快些找到她的,这样她就不会死了。”

    顾离觉得事情不对,追问道:“不合理呀,当时田沫也十岁了,她可以自己逃出来吧?”

    白乐乐烧完纸,起身说:“当时有传言,大火扑灭的时候,消防员发现储物柜的门是锁着的,田沫在里面早已被熏死了,死的很安详,没有挣扎的痕迹。”

    “谁锁的?”

    白乐乐摇头:“不知道,田沫的父母没当回事儿,说是孩子命短、自认倒霉,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顾离想到那两篇日记,问:“是不是田沫的同桌?”

    白乐乐没听明白:“什么同桌?”

    “那个戴着黑眼罩,令田沫讨厌的人。”

    白乐乐听后更疑惑了:“田沫是插班生,当时我们班里有二十个人,她只能自己一个课桌,根本没有同桌。”

    “带着黑眼罩?”白乐乐想了一会,继续说,“田沫刚转来的时候,眼睛受过伤,右眼确实被黑布包裹了几天,拆掉以后,右眼几乎看不到东西了。”

    没有同桌?日记本上记录的那个困扰她的人是谁,幻觉、还是鬼魂?

    顾离和白乐乐一同走出教室,蒋辰背对着他们,双手插兜,看着系统面板念念叨叨:“小气,太小气了,拼了命清除一个B级恶鬼,才30点贡献值,还没触发鬼运气,你们老板太他妈小气了。”

    可爱鬼赶紧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声音有些委屈:“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们两个总是骂大老板,我和捣蛋鬼要跟着吃亏的。”

    蒋辰“啧”了一声,抬起手打算敲打一下可爱鬼,看到那惹人怜爱的小模样,实在下不去手,忽的调转方向,狠狠地敲了两下捣蛋鬼的脑袋:“你们两个,干脆改名叫胆小鬼吧。”

    捣蛋鬼被打的地方鼓起两个包,顿时两眼冒火,大张着嘴狠狠地咬住蒋辰的胳膊,蒋辰吃痛,使劲甩动手臂,捣蛋鬼就是不松口、咬的更紧了。

    这个场景落在白乐乐的眼中是这样子的:蒋辰对着空气一顿碎碎念,说了一通正常人难以理解的话,随后抬手敲了两下空气,现在又抡圆了胳膊、一脸痛苦的表情。

    顾离叹了口气,无奈地指了指蒋辰,又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这是在无声地告诉白乐乐:这个男人脑子有问题。

    白乐乐比了一个OK的手势:明白。

    两人顺着步行梯往下走,蒋辰跟在后面,继续跟捣蛋鬼做斗争。

    顾离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鬼域发生的事情,墙壁上那张泣血的肖像画总是冒出来,好熟悉的脸,肯定在哪里见过,久远的、有些模糊的记忆因为这张脸的入侵,变得逐渐清晰。

    “你知道田沫是从哪个小学转来的吗?”顾离问道,像是急需确认这段记忆。

    白乐乐思索片刻,回答:“有些印象,名字挺特别的,叫什么骨头。”

    顾离脱口而出:“鼓头山小学。”

    “对,就是个名字,你怎么知道,”白乐乐继续说,“田沫的右眼就是在那个小学受伤的,好像是被哪个老师打的,她说过一些,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

    顾离怎么会不知道,她当时住在鼓头山福利院,那里的孩子上的都是鼓头山小学,呆了六年的地方,又怎会轻易忘记。

    她对田沫这个人没有印象,应该不是福利院的人,或者是在她离开以后进来的孩子。

    顾离捏了捏眉心,实在想不通其中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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