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但是流言蜚语却悄然传开。

    前有许相宜当众念的日记,后有赵江宇私下造的黄谣。

    李浪帆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已经被贴上了“有钱人的玩物”“拜金”诸如此类的标签。

    沈溪云听说以后既生气又无可奈何。

    她趁王暄不在时,迟疑着问李浪帆,“最近有人背后说你闲话,你知道这事儿吗?”

    “我知道啊。我又堵不住别人的嘴,爱说什么说什么吧,别当我面自讨没趣就行。”李浪帆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沈溪云有些担心,“但是对你的影响很不好,偏偏这种事又不好澄清。”

    李浪帆笑了笑,轻描淡写道:“澄清也得有人信不是?这种事儿越描越黑,随他们去吧。我长这么大听过的闲话也不止这一句两句了。”

    “我真的很理解这种感受。”沈溪云想起自己以前和严晏关系好的时候。

    严晏当年就小有名气,她遭受的风言风语比现在说李浪帆的更甚。

    后来她实在受不了异样的目光,以及那些指指点点,还有严晏不当回事的态度。于是愤然跟严晏绝交,高中时考到中州一中,再不见他了。

    她犹豫再三,劝道:“要不你还是别跟王暄走太近吧,反正你又不是为了他的钱。马上要期末考试,刚好过个寒假也能把关系冷下来,下学期别跟他坐一起,以后慢慢地应该就没人说那些话了。”

    李浪帆耸耸肩,“然后谣言就会演变成,一个寒假过去,我终于被少爷玩儿腻了。”

    沈溪云想到这种可能性,立马变了脸色:“这群人真该死!谣言再传下去,王暄不会也觉得……”

    李浪帆倒是不以为然,“不会,王暄要是那种讨厌的人,我早就不理他了。”

    这之后的几天,李浪帆见王暄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情绪,可能是不知道被人造谣这事儿,也就没有跟他提。

    期末考试两人考的都非常好。

    王暄说寒假要和朋友一起去滑雪,强烈邀请李浪帆一起去。

    “就当是感谢你帮我补数学。”他说出想好的理由。

    李浪帆看沈溪云看着他们这边,不动声色问道:“和严晏吗?”

    王暄没想到她会有此问,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是替沈溪云问的。

    他唇角微微勾起,“不是,严晏寒假要拍戏,我和其他朋友去。”

    “你也帮我补英语了,不用感谢我。你们去吧,玩得开心。”李浪帆毫不意外地拒绝了他。

    不管王暄怎么说,李浪帆都不为所动,他只得就此作罢。

    沈溪云私下悄悄警告王暄:“你知道他们都背后怎么说浪帆的吗?你要是没那个意思,就趁早离她远点。”

    “你指的是什么意思?”王暄淡淡反问。

    沈溪云狠狠瞪他一眼,“我没兴趣跟你打哑谜,你自己心里清楚。闲话和偏见对你们这种人来说不痛不痒,放在别人身上,就是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大山。”

    “你放心好了,她没那么脆弱。”王暄眼中流露出笑意。

    “况且……”他意味深长道:“有些话,只有在合适的时间才能说。”

    沈溪云没好气道:“你最好别整出什么幺蛾子。”

    今年过年只有李浪帆一个人在家。

    李学勤从秋天起,一下班就去打牌,后来又开始赌博,到年底欠下几千块钱。

    他为了躲债,也怕李蕊回来知道这些糟心事,就自己买了张车票,说要去滨海市陪闺女过年。

    李蕊打电话让李浪帆也一起来滨海市。

    李浪帆能避开她那赌徒二叔简直求之不得,找借口拒绝了。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她调了两个凉菜,包了盘饺子,坐在客厅看电视。

    没想到能接到王暄的拜年电话。

    王暄在那边似真似假地埋怨道:“我不找你,你就永远不知道给我打电话是不是?”

    李浪帆忍不住笑了一声,“打电话找你说什么?分享我最近的读书心得吗?”

    “为什么不可以?咱们书单重合度那么高,互相交流探讨一下不行吗?”王暄嗓音轻缓。

    他又问:“你年夜饭准备吃什么?”

    李浪帆坐在桌子上,晃着小腿,背后是正在播放节目的电视机。

    她看了一眼折叠桌上的饭,说:“今年就我一个人,随便包点饺子吃吃。我叔跑滨海躲赌债去了。之前劝他他不听,总觉得能再赢回来,不知道现在能不能长点记性。”

    王暄的声音中染上几分担忧,“会有人找你讨债吗?你住在那是不是不太安全?等你过了十八岁,能不能把户口迁出来?”

    李浪帆叹了口气,“我没地方迁户口,我现在住的是村里的老房子,宅基地也不是我的。这两年肯定不行,得等考上大学以后了,我听说可以把户口迁到大学。”

    她听到电话那边有人叫王暄回去吃饭,但是叫了几次也没听到王暄应声。

    接着充满压迫感的声音传来,似乎说的是:“腿断了都不影响你往外跑,有什么电话不能吃完饭再打。”

    王暄对那人说:“你先吃。”

    对方却没答应他,只说:“我推你回去。”

    李浪帆紧张地问他:“你腿怎么了?”

    “滑雪的时候被人撞到,左腿骨折了。”王暄的语气十分平静。

    “啊?这也……”

    李浪帆要去看他。

    王暄不大想让她看见自己坐轮椅的样子,找借口说他就过年这两天回来。之后要住到医院康复中心,方便复健,让她不要来回跑。

    李浪帆不听。

    初八早上,忽然开始下起小雪。

    王暄在病房里给李浪帆打电话,但始终打不通,估计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李浪帆被护士一路引进病房时,再次觉得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王暄住在VIP病房里,进门后是一间客厅,卫生间还是干湿分离的。

    卧室有很大的窗户,他正坐在桌子边用数位板画画。

    听到声音后,王暄惊喜地转过身。

    只见李浪帆还穿着去年那件粉色的棉袄,衣服紧紧箍在身上,袖子也有点短。

    王暄猜测可能是她姐姐的衣服。

    她拿着一束康乃馨,放在了王暄手边的桌子上。

    然后摘下王暄送她的那双手套,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大塑料袋子,里面装着一盒水果捞,接着掏出A4大小的本子,放在花旁边。

    最后拿出一本漫画书,递给王暄。

    王暄不小心碰到她冰凉的手,想到她一定是在路上走太久了,就算戴着手套也无济于事。再看着她拿来的东西,心里酸涩难言。

    心疼她本来就没多少钱,还要这样为自己这样破费。

    李浪帆发现王暄抬眼看自己时,慌忙地把视线从他腿上移开了,又迅速收起担忧的神色。

    这才强笑着,说出了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不知道你看过没有,我在书店随便买的。”

    王暄看到封底上的字,“1943年,法国南部的小镇,时间在宁静中缓缓流逝,直到第一辆德国坦克的到来……”

    他眼中流淌出柔和的笑意,根本不相信这是李浪帆随便买的,料想她肯定在书店精挑细选了很久,才选出一本自己可能喜欢的漫画。

    “法国人画的二战故事,没看过,但我想我应该会很喜欢。”王暄对她眨眨眼。

    李浪帆又拍了拍放在桌子上的本子,“这里面有我总结的数学重点题型与解析。还有从卷子上剪下来的题,也贴在上面。我水平一般,不一定讲的很好,但是我昨天专门找到以前的初中老师问过,能保证没有写错的。”

    她又开玩笑似的说:“被数学折磨的时候就会忘记□□上的痛苦了。你如果伤口很疼,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

    王暄一直看着她笑,心想怎么会有人这么可爱。

    直到看的李浪帆开始不好意思时,才说:“这就叫心有灵犀。我结合了你的学习进度,讲了五套英语卷子上的常用知识点和必背单词。”

    王暄拉开抽屉,连卷子带录音笔一起递给她。

    室内暖气很足,李浪帆脱了棉袄,两人闲来无事,一起在看那本她买来的漫画。

    快中午时雪停了,王暄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李浪帆主动表示要推他。

    王暄看一眼她刚穿上的粉色棉袄,说:“外面很冷,穿我的羽绒服去。”

    他指了指衣帽间,“柜子里有件黑色的,带毛领那个,没穿过,你换上。”

    李浪帆立刻说:“不用,我不冷。”

    王暄冷淡下神色,“那你回去吧,我叫护工来。”

    李浪帆局促地站在那里,垂着眼不说话。

    她正在劝自己,大老远来,不是为了跟病号较劲。

    王暄以为自己玩脱惹她生气了,心里一慌就要道歉。

    却见李浪帆走进衣帽间,然后传出了关柜门的声响。

    她拿着那件崭新的羽绒服走出来,问王暄,“这件?”

    王暄点点头,还没从刚才那个劲儿缓过来。

    李浪帆穿上后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穿刚好,你穿不上吧?”

    王暄说:“管家买的,可能没看尺码,你合适就送你了。”

    “不能退吗?”李浪帆有些疑惑,她也不知道有钱人是不是买衣服从来不退。

    “吊牌剪了,退不了。转一圈我看看。”

    王暄看她穿着正合身,心里非常满意。

    李浪帆看着他的表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句“是专门给我买的吗?”纠结半天也问不出口,怕显得自己太自作多情。

    只干巴巴地说:“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王暄闻言一笑,指指桌子上那一堆东西,“这是什么?”

    “这又不算……”李浪帆反驳他。

    “怎么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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