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霄宇?裴砚还真知道,那个自信的过头的毛头小子。不过江棠锦入门以来,鲜少和旁人打交道,又是从哪儿知道的靳霄宇?

    但江棠锦只是开口问,并没有想解释的意思,裴砚自是不好打破沙锅问到底。

    “去岁举办纳新大典时,靳霄宇前来参加,他心性坚定,不过根骨实在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根骨极差。最后是掌门开口,让他从外门弟子做起。”裴砚耐心解释道。

    江棠锦隐隐觉得这和书中所写的有所偏差,靳霄宇根骨极差,可是在书中他的修炼速度分明极快,若非如此,怎么称得上是龙傲天男主。

    其实话本子里有一段时间是被模糊了的,江棠锦无法从书中窥见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靳霄宇救了原女主后,他是否又回过苍山宗,又是如何开始打怪升级的?画本子好像有意无意地对这些地方都进行了模糊处理,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救了女主,便由此开始打怪升级之旅。

    显而易见,距离第一处剧情点已经过去了两月,听裴砚的意思,靳霄宇还在宗门内,并没有下山历练。

    而且,系统明明很重视任务,为何在离开前没有告诉自己龙傲天是谁?而自己分明看完了话本,又怎么会对男主的名字毫无印象?

    “他如今的修为如何?”

    “应是堪堪筑基,若实力出众的话,此时应当已入内门。”

    她好像摸到了一条线,但是又理不清其中的缘由。

    “若想要独自一人去历练,修为大概要到何种程度?”

    “独自一人?得看走哪些地方了。”裴砚疑惑地看向江棠锦,似没想明白问题如何从靳霄宇扯到了历练,“以我如今的修为,并非不可以去历练,只是金丹期的修为着实有些尴尬。放眼整个修真界来说颇有一种高不成低不就的感觉。”

    “元婴期或许可以一试。”

    听到裴砚的回答,江棠锦并没有感到轻松,神情凝重,连裴砚都瞧出了不对。

    “棠锦,可是有哪里不舒服?”骨节分明的手小心翼翼地伸到江棠锦的额前,冰凉的额头像被烫到了一般,江棠锦猛然清醒过来。

    她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只是……”

    “和靳霄宇有关?”裴砚一下子就发现了关键,从一谈到靳霄宇开始,江棠锦就变得奇怪起来,好像他口中的靳霄宇和江棠锦认识的不一样似的。

    “裴砚……”江棠锦一把拽过他的衣袖,手攥的紧紧的。

    “我有些害怕了……”穿书一事当然不能告诉裴砚,可是在修真界,她认识的人,拢共一双手都能数过来。

    江棠锦从小到大的经历都算得上一帆风顺,虽然父母给不了多少爱,但钱没少给。在她的观念里,大多数的事都能用钱解决,如果不能,那大概是因为钱没给够的缘故。

    如今孤身一人在这修真界,真真切切遇到了钱解决不了的事。旁的不说,吃的苦不少。自入苍山宗以来,为了不落下修炼的进度,早起挥剑,晚上打坐,她那么喜欢玩的一个人,如今为了活下来,像刚学会飞翔的雏鹰一样,努力地从悬崖下向天空展翅。

    有的事就是越想越委屈,而有个可以依靠的人在旁边,委屈的情绪还会被加倍放大。

    豆粒大的眼泪从江棠锦的脸上滚落,不同于前两次她装模作样地在裴砚面前哭,这下是真情实感的委屈。

    哭着哭着,便收不住了。

    最后不知道如何伸手搂住了裴砚,被他抱在怀里。

    裴砚浑身僵硬,不知道作何反应

    只能轻轻搂住怀里的姑娘,轻声安慰她,虽然不知道她在为何事感到委屈,但他也不准备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江棠锦哭到这种地步,都未曾透露一句,任由他怎么问也是问不出来的。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此事和靳霄宇有关。

    靳霄宇,自他第一次见到,他就对靳霄宇无感。偶有听闻,外门弟子对其颇为信服,还有些崇拜。外门弟子间打打闹闹的小事,他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只当作笑料,笑一笑便作罢。

    怀里的姑娘还啜泣着,裴砚低下头哄着。许是哭累了,渐渐没了力气,靠在裴砚怀里睡着了。

    江棠锦这一夜做了许多梦,有年幼时,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一个保姆陪着自己。再大些,独自抱着膝盖坐在墙角里,外面电闪雷鸣,下着瓢泼大雨。回家看她变成了父母每月一次的考勤,或是月初,闲来无事,想起来她了,回趟家;或是月中,念及这个月还未回过家;或者月末,念叨着她是个拖油瓶,不耐烦地带着东西回家。

    他们忙碌到成为江棠锦口中的称呼,而非两个具体的人。

    要说他们不爱她,大把的钱任她花。

    越缺什么就越在乎什么,她年幼时还抱着幻想,想要父母的爱;长大后,她反而坦然地接受了他们或许不爱自己的现实,但又总想着将这份缺失的爱在某个地方补齐。

    次日起来,脑袋浑浑噩噩的,全身上下提不起来一点力气。

    费力地睁开眼睛,是熟悉的地方,思绪逐渐回笼,想来是裴砚昨晚将自己抱回来的。

    简单梳洗一番,便听到了敲门声。

    虽还未问出口,但就有种莫名的感觉,门外是裴砚。

    她拉开门,眼前就是裴砚端着一碗鸡丝粥,还冒着热气。

    裴砚帮她把粥放在桌上就准备转身离开,没想到被江棠锦拉住了。

    “裴砚……”江棠锦的声音很小,“我昨晚……”

    江棠锦在脑海中想了一大堆话却说不出口,不知所措地低下头,闭眼又是梦里的场景,明明这些事都算不上她的心魔,又怎么会让她这么难受呢?

    裴砚将她揽入怀中,轻言细语地宽慰着。

    这会儿头脑清醒,不比昨晚,不知所措的人变成了江棠锦,裴砚察觉到了她的不适,准备松开,未曾想,江棠锦伸手抱住了裴砚的腰。

    和裴砚认识不过两月,但江棠锦对裴砚有些说不出来的亲切。

    她也清楚裴砚的性子,他看起来好说话的样子,仅仅是看起来这样。

    只是在她面前,他总是一副有求必应的模样。

    也不知两人抱了多久,总归是裴砚先开口打断了寂静。

    “先吃点东西吧,暖暖胃。”

    听到裴砚的声音,江棠锦才慢慢松开他。

    磨磨蹭蹭地走到桌边,乖巧地坐在椅子上,裴砚帮她摆好了餐具。

    鸡丝粥被裴砚施了个小法术,温度保持在适合入口的程度,江棠锦今天吃东西的速度慢吞吞的,像在刻意拖延。

    裴砚就坐在一旁耐心地等她。

    “靳霄宇有什么问题吗?”裴砚认真地观察江棠锦的表情。

    江棠锦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系统还跳着脚大叫着:“宿主不能随意透露任务信息!”

    江棠锦当然知道不能透露自己的任务,不过这并妨碍她寻求裴砚的帮助。

    “具体的原因我还不能告诉你,但我想见见他。”见见这个在话本子里一生坦荡的龙傲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裴砚有些好奇不能说的缘由,因为江棠锦和靳霄宇实在不像是能有所关联的样子,可偏偏江棠锦就是知道这个人,还为了这个人哭了那么久,虽然靳霄宇只是占了一部分的原因。

    他指了指天,江棠锦点了点头,悬着的心落在了实处,好歹帮手选对了。

    裴砚果真是个聪明人,从江棠锦一脸不可说的神色里,意识到此事或许与天道有关。

    当然,这个说法的准确性犹未可知,系统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江棠锦还不清楚,毕竟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作为一个21世纪来的人,她能接受这个可能是个高科技产品。从修真界的角度来说,兴许系统还真能和天道扯上些关系。

    系统圆滚滚的脑袋上是麻木的表情,江棠锦给自己找帮手为何也会如此顺利?没有规则表明她完成任务不可以找帮手。

    “统,你说如果有人进入我的识海,会察觉到你的存在吗?”

    这个问题触及到了系统的知识盲区,它有些不确定地回答:“应该是不会的吧?”

    “应该?”

    “这谁知道?”系统听到江棠锦的反问,又开始破防了,“谁没事儿会让别人进自己的识海?”

    “靳霄宇下午应该没什么事,外门弟子的课程都安排在上午的,我带你去便是了。”裴砚又叮嘱江棠锦再好好休息一番,让她不要再为这些事担心了。

    江棠锦觉得裴砚叮嘱她的样子像极了操心的老妈子,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在脑海里,便停不下来了,是以江棠锦笑出了声。

    看到江棠锦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不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裴砚好歹是放心了些。

    至于靳霄宇身上的蹊跷,总会有人知晓的。

    临着中午,江从欢从启蒙堂回来,满脸不开心。

    江棠锦问话他也不说,最后是江棠锦好一番哄劝,才套出话来。

    “昨晚我回去了之后,姐姐怎么又哭了?是那个裴砚干的吗?我这就去找他!”江从欢气鼓鼓,立马要去找裴砚干架的样子让江棠锦感到欣慰,没有白疼他。

    细细解释清楚,江从欢才变回平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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