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书中的一切最终都会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与其去思考那些虚无缥缈的事,还不如先将眼下的事解决了。

    “师兄,我方才看见了靳霄宇,他来乌镇了。”

    “靳霄宇?”

    “我们该再去一趟李二家,方才那大娘不是说,李二手里有修士给他的东西吗?那东西说不定能让我们搞清楚是谁给了他这东西。”

    答案其实已经越来越清晰了,但还差了点东西,给犯人定罪也要拿出证据来,不是吗?

    从收到任务到现在,一切都很顺利,可是江棠锦看上去一点都不轻松。

    作为任务搭档,她并不想将这份焦虑传递给裴砚,也许只是自己错误地理解了系统的意思,对这个任务进行了过度解读呢?

    这份焦虑在半炷香后,化为了实质。

    李二的屋子里根本没有任何修士的东西。

    “或许有人来过了?”

    “阵法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裴砚的话将江棠锦的猜测彻底粉碎掉。

    一时之间,江棠锦也没了思绪。

    裴砚理解江棠锦此时的执着,不由得宽慰道:“棠锦,不如我们沿着回家的路慢慢走走,指不定能有新的发现。”

    江棠锦点点头,算作同意了,要是让她就这样直接回家,她是不愿意的。

    但凡是她想搞明白的事,不管用什么法子,她总能翻到结局的那一页空白,再由她书写上满意的结局。

    江棠锦忽然意识到,自己是确定了答案之后,再试图去寻找出能推出答案的蛛丝马迹。

    然而凶手并不会将线索一条又一条地罗列出来。

    所以她应该转变自己的思路,而非走进一条死胡同,不停地撞墙。

    回去的路上,江棠锦又碰到了靳霄宇。

    他看起来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不管是气质还是神态又或者是其他的东西,都在某一个时刻完成了蜕变一样。

    “没想到师兄也会到这儿来,可是有什么任务傍身?”

    “只是休假四处走走罢了。”裴砚并不想细说,笼统地给了他一个答案。

    靳霄宇笑了笑:“这是师兄新进门的那位师妹吧?当真生得一副好颜色。”

    落在江棠锦身上的眼光越来越让人不适,江棠锦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靳霄宇的目光怎么似一只藏匿在暗处,准备随时狩猎的蛇。

    这样的感觉实在不妙,可是江棠锦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好在裴砚察觉出了江棠锦的不喜:“若是无事,我们便先行告辞了。”

    语罢,牵起江棠锦的衣袖就走了。

    直到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消失,江棠锦才开口:“靳霄宇怎地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兴许是在宗门外,不用掩饰自己?”裴砚毕竟对靳霄宇不甚了解,对于江棠锦说的话,也只能略加猜测。

    “大概是我多想了。”江棠锦安慰自己,也宽慰着裴砚,“总归是因为他生了场病,心里难免有些在意他的出现,变了个人这种事哪里是我轻飘飘三言两语说出口,就能是真的?”

    “师妹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因着心里有挂记的事,这晚江棠锦睡的并不安稳,所幸半夜起来打坐修炼,期许获得片刻安宁。

    好在修炼起来,便忘记了烦恼琐事。

    另一边的裴砚,同样也没有睡。近来发生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并且桩桩件件都未解决,他从小到大过得还算顺遂,鲜少面临困境。这样束手无策的场面更是没有遇见过。

    一切的一切,好像就是从江棠锦告诉了他靳霄宇的秘密开始。

    第二日早晨,一夜未眠的两人决定继续在乌镇走走,或许线索就藏在某个地方。

    江棠锦虽然不算个勤快的人,做事也颇有三分钟热度在身上,但事关自己的命运如何,她一改往日惫懒的态度,积极地寻找线索。

    寻找的过程是枯燥的,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倒是真让江棠锦有了新的进展。

    她找到了一个目击证人。

    说来奇怪,这位所谓的目击证人,竟还能好好活着,就是江棠锦没想到的。

    无论如何寻找线索,她都没想过能找到目击证人。

    一来,这凶手的作案手法很是邪门,自然非凡人所有。

    二来,要是被凶手知道当时在场的还有其他人,这位目击证人当然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事情是这样的。

    一开始,江棠锦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在乌镇四处溜达,想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即使她知道这个想法堪称天马行空。

    然后她就看到了这个背着行囊步履匆匆的人。

    鬼使神差地,她借口问路,伸手拦下了这个人。

    谁知,这人一见到她撒腿就跑。

    一来二去,她更加觉得此人可疑,若是正常人遇见有人问路,哪会做出如此行径。

    最后,是裴砚将人拦住了:“在下乃苍山宗弟子,现有一事须得麻烦你。”

    许是裴砚拿着剑的样子太过靠谱,又或者是让人有些害怕,王麻子跌坐在地上,哆嗦着:“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抬起头,“我只不过做些小本买卖养家糊口,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我们还未说要做些什么?你怎地如此害怕?”

    许是江棠锦的话让王麻子得到了喘息,反应过来这两人并不是来取自己性命的,他才讷讷开口道:“我以为,仙子你们,是来杀我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自己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小人叫王麻子,仙子有何吩咐?”

    若不是如此严肃的场合,江棠锦会建议这位王麻子改名叫王二麻子。

    “小人在家中,的确排行行二。”

    江棠锦闻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在询问他为何接上这么一句话。

    “曾经也有人听到我叫王麻子时,露出了和仙子一样的表情,再念上一句王二麻子。”

    王麻子的一句玩笑话,缓和了气氛。

    “仙子是想问我有关李二的事吧?”

    “小人只有一个请求,就是仙子能够护我和我的家人周全,这样我愿意将我知道的所有事告诉仙子。”

    这样的要求当然不过分,裴砚和江棠锦对视一眼,随即承诺道:“你若是担心出状况,最近可以带着搬到蓬山镇,我会让宗门安排好住宿,帮你找个短工补贴家用。”

    “如此再好不过了,小人多谢二位。”

    “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王麻子点点头,露出回忆的神情:“那一日,店里生意极好,我帮着店里干活,于是下工晚了。”

    “回家的路上,我看见两个人影,离我有些距离,但我知道其中一个人就是才回来没多久的李二。我本想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少去多管闲事,急急忙忙地一心只想走快些。”

    “但我又不敢闹出动静,因为我摸不清李二对面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我害怕是个修士,要是被他发现了,我还有活路吗?可偏偏那两人动静着实有些大,让我听见了他们说话的内容。”

    “我就听着那李二开口质问他对面的人,说什么之前说好的东西怎么还没到手?”

    “你可看清了那人长什么样?”

    “说看的有多清楚,也说不上,但是我记得那人长得很年轻,而且在李二走之前,我看到他往李二头上抓了一下……”

    “就像这样!”说着,王麻子还向两人演示他当时看到的动作如何。

    一时之间,江棠锦和裴砚也看不出这个动作其中的蹊跷。

    两人将王麻子送回家,裴砚开口问道:“大伯,家中存粮是否还能撑几日?”

    “还有些吃的,勉强应付个几天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我便为大伯画上一个阵法,这几日就待在阵法范围内,不要四处走动。”

    “多谢修士相助。”

    王麻子拱手鞠躬以示感谢。

    “对了大伯,你能帮我看看这人是长这样的吗?”

    江棠锦将手里的画递了过去,等待着王麻子的答案。

    “的确是这人……没错!就是他,李二似乎还叫他靳大人……”

    从王麻子这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江棠锦才觉得事情终于有了新的进展。

    她谢过王麻子,主动给了他一些易于保存的食物,又引得王麻子连连道谢。

    “大伯无需这样,你帮了我们大忙,该是我们谢你才是。”

    江棠锦废了好一番功夫,和王麻子一来二往地客套,才得以脱身回家。

    要说事情有了一个阶段性的成果,也算是,证人现在也有了,就是这个靳霄宇该如何处理,成了新的问题。

    “恭喜宿主完成本次任务,成功找到真凶,任务奖励已到账,请宿主及时查收。”

    裴砚将事情的新进展传讯回了宗门,等待宗门回复。

    宗门的回复来得很快,无非就是将靳霄宇除名,宗门再派一些人缉拿他,毕竟靳霄宇是苍山宗出来的人,苍山宗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苍山宗派出的人已经准备开传送阵过来了,这次谨慎起见,派来了两位长老和三位弟子。

    另一头的靳霄宇已经从乌镇静悄悄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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