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他有别的名字，
开始以为他是那个“昔”，结果是这个“曦”
——《舒洁的日记本》
相对于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就是和十六班的毛珊珊越来越熟。
本来舒洁没想通过她来静距离接触梁彪，谁承想一步之遥舒洁天天到了下课的时后往二楼跑。
“哎呦，你就在这里多站一会可以看见他了。”
“哎呦，这么心存不轨？”
“你看，后面。”
当时舒洁乖乖听了毛珊珊的话，偏偏转过头，梁彪站在她身后，距离很近，被吓了一跳。
不敢呼吸。
等他进教室里，上课铃也响起。
晚自习天已经黑了个透底，舒洁写了一张纸条——
当丁达尔效应出现的时，光就有了形状。
后面那句，舒洁过了好久才知道，当你出现时，心动就有了定义。
程杰瑶看了一眼，摇摇头否定，“它这句的后半会你可加上‘当你出现时，心动便有了定义’，这样更明显，要不然他也不知道你说什么。”
打了铃声舒洁去二楼把纸条转交给毛珊珊。
站在前门，舒洁往里面瞄一眼，他坐在靠前门的第二个座位。
“给，这是十三班的妹子给你的。”毛珊珊把那张纸放在课桌上。
梁彪怔了怔。
片刻，他往教室外看，那个身影早已不见。
“哟，这又是哪个妹子给你送情书来了。”郭追文手搭在梁彪肩膀上，眼疾手快将那张纸抢过来。
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皱眉：“这……写得什么？什么……丁达尔效应？”把问题抛给梁彪，“你知道吗？”
梁彪眉间微蹙，眼神认真中带着几丝不耐烦。
见他没说话，郭追文转眼问坐在斜前方的毛珊珊：“毛别，你知道丁达尔效应是什么？”
“自己翻必修一化学书。”毛珊珊瞥了他一眼。
郭追文没翻书转而从口袋掏出手机来，搜了搜。
看完后，郭追文不禁语调上扬，带有调侃意味，拍了拍梁彪的胸膛：“她是在考你化学知识啊，搞得我们好没文化是的，这么欺负我家彪哥。”
毛珊珊假意笑了笑。
梁彪半阖着双眼皮，顶面的灯光打在他精致漂亮却又不失倨傲凛冽的眉眼上方，细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垂，在他的眼睑处落下一片一片浅浅阴翳。
隔日第二节课后有大把的休息时间，舒洁如约而至。
十六班没几个学生出来，基本上躲在教室里观看电影，毛珊珊出来的时候他的几个同学也跟着出来。
舒洁不自然转过身。
“那张纸条我给了他，他说他看不懂。”
“看不懂？”
“对，他说这么欺负我家彪哥的啊。”
好吧，也是，像他这样吊里啷当的人确实会看不懂。
“你可以再给他写几句话。”
舒洁盯着她的眉间，犹豫了一会：“行，那我再去写写。他要是再看不懂我也没办法。”
下午第二节课舒洁去医务室交晨午晚检表，中途上了个厕所，出来时耳边传来细细碎碎的杂音。
她抬头，一群男生大笑，又胡说八道起来。
那头声音就属梁彪笑得最大。
旁晚的云压向天边，暮色从边际掀走一角。
舒洁重新写一张——
少年灌顶的球衣裹着我青春最盛大的秘密。
这会儿待在教室里的人少，更何况体育班都在操场搞训练。
毛珊珊便让舒洁进班来。
舒洁随意坐了个位置一组第二个，和她聊着。
“啧。”毛珊珊杏眸园睁。
“……”
毛珊珊：“你坐的位置刚好是他的。”
舒洁垂下眼帘，看着前方的桌子，略微迟疑：“这是他都位置？”她似乎有些不相信，拿出抽屉了的蓝本子出来翻开。
上面的大字足矣说明是他的。
“生物错题本？他喜欢生物？”
毛珊珊摇摇头，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小口：“不知道，你可以问问他。”
“我怎么可以问他，我和他还没到那么熟的境界。”
“我也是好奇，你为什么喜欢他，他抽烟喝酒谈恋爱没有一个是不会的。平日里吊儿郎当，他还欠了我一本小说。”
舒洁靠在墙壁上：“欠了你一本小说？”
“是的，晚自习测试他问我有没有书看，我说有他借了。他妈在考试时低着头看，当场被刘成抓住，那本小说结果惨不忍睹。”
舒洁笑意浓了些。
“你可别笑，我到时候要找他要联系方式。”
“你们没加群吗？”
“加什么群，我们班就我和唐诗瑶两个女生，加我们男生干啥，无聊。”
体育班没几个女生，之前是有四个女生，因为前阵子拆班剩下了两个女生。
“你呀，和他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天天上课睡觉，你从不打瞌睡，他也只有你三分之一的分数。”
“没事，我喜欢他就够了。”舒洁看几了眼黑板上方的时钟，“不说了，快到上晚自习的时间，我下去赶作业去了。”
下了晚自习回宿舍，路过一楼瞥见墙上贴着板。
上面写的名字，舒洁吃了一惊：“她叫毛珊珊，我好以为她姓冯。”
“你啊你叫了她大半个月了，你才知道她姓毛啊。”唐果调侃道。
舒洁心虚：“我这也是才知道。”
后面些日子舒洁总会在他们班没人的情况下偷偷溜进十六班，坐在他位子的后桌打量着，偶尔毛珊珊调侃她。
_
四月底，天暗得很慢。
周六有社团活动课，舒洁上了一节后从后门偷偷溜出来，回到班级坐在长板凳上。
等到打了下课铃，林晶晶从小卖部出来转而坐到舒洁旁。
“你还在为那件事担心吗？”林晶晶伏下身子盘问，“你要勇敢一点，你看我高中也谈恋爱，还是我追的学长，只是因为不合适而分开……”
舒洁抿唇，压细声音：“我有时候觉得好像不能为他伤心难过，其实他也没有别人说得那么差劲。”
“他虽然成绩差了点，人品对于我来说还可以。”
林晶晶问：“那你喜欢的那个人按照现在考场的座位排哪个考场？”
舒洁思虑了一会：“应该算是二号考场吧。”
她不确定，没怎么见过梁彪进入过哪个考场考试，这个二号考场还是程杰瑶告诉她的。
“二号考场……那可是现在的二号考场，那个考场都是成绩稍微不好的学生。”
舒洁微微沉呤，抿出一个笑容：“波灵波灵，其实……我喜欢的那个人，他叫梁彪。”
听见这个名字，林晶晶显得略微迟疑，随后莞尔一笑：“我知道他。”
“他之前在我考场上监考时睡觉，叫了他好几次，他都装做不醒。”
舒洁笑了笑。
那会儿天还没暗，梁彪刚从操场回来，走近十三班门口，才看清长板凳上坐了两个人。
耳边影影约约传来细小的声音。
他只能听清楚一丁点内容，似乎有关于他自己的。
梁彪走过去时，舒洁正好目光巡视在他身上。
少女半眯着双眼，脸上挂满着笑容，让皙白的牙齿流入在外面。
梁彪心猛地一跳，几步并作一步，走得更快了，迅速上了楼。
林晶晶的话一直徘徊于耳边。
“不要笑，忍住，要不然就尴尬了。”
还没上晚自习前，舒洁和唐果去到办公室批改政治作业。
批改作业是唐果提到，班上的人都太尖酸，于是下了政治课找了梁菊雯说改作业，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写，没想到同意了。
办公室的光线昏暗，再加上门关闭着，光亮的地方又很少。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被推开了。
舒洁寻着声音望去。
进来的是一个男生的身影，离近些看，是梁彪。
他环顾一圈，蹲在唐果后面的插线板上，玩弄着插头。几秒过后，他又离开了办公室。
改完政治作业后天也黑了，舒洁和唐果各抱着一坨政治课时下去。
***
回家的那几天前下了点小雨，旁晚的天灰蒙蒙的，没有一点逊色。
毛珊珊硬是要拉着舒洁去广播室点歌。
广播室在综合楼二楼一侧，走进广播室，偌大的场地只摆放着一个老旧的沙发和一桌设备。
窗外的光线照射进来，让里面有了一丝丝鲜活。
走进些看，一个同学低着头正在对着麦克风讲起手中的书。
毛珊珊走了过去，桌子上有张纸。
舒洁凑近点看，上面有好几首别人点的歌曲。
“你要不也点一首。”毛珊珊将单子凑到她面前，“一首好像是要两块钱。”
舒洁犹豫了几秒，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只有整数，便喃喃道：“我还是算了，我没散钱，我也不知道要给谁点歌。”
“呃……那我给你点一首。”毛珊珊拿起桌上的笔写下，“点《22秒》，就说十六班的毛珊珊送给十三班舒洁的，希望她天天开心。”
也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或者是广播站的同学没听清楚，这首歌最终没播出去。
距晚自习上课的时间还早得很，舒洁便一同跟着毛珊珊去她们班。
站在一体机面前，教室里窗帘遮掩着玻璃，强烈的光线映在舒洁身上，有些格格不入。
教室外边时不时能听见细微的音乐，舒洁不自觉小声哼了起来。
毛珊珊打岔道：“哟，这么会唱。”
“还好吧。”舒洁尴尬笑了笑，“我还是挺喜欢听歌。”
“气死我了，嘛滴。”她突然脾气暴躁，“你知道那个梁彪啥，他不是欠了我本书吗？到现在还没赔钱过来。”
“我上回加他微信，找他要钱，他说，什么事情，气得我要死要死。”
舒洁：“他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我的乖乖，你要不被眼前事物所蒙骗了。”毛珊珊轻捏一下舒洁肥嫩嫩的脸蛋，话锋一转，“算了不说这件事。”
“他还挺搞笑的，他有个名字，非常女生化，叫梁曦文。”
舒洁愣了愣，脸上露出疑惑表情：“梁xi weng？”
“前几个月交身份证，刘成要登记名字，一看梁曦文名字，说我们有人叫梁曦文的吗？没有吧。结果一问是梁彪，这个名字我们班的人都在吐槽，太过于女生了。”说着说着毛珊珊笑了下。
“哪个xi？”
“昔日的昔。”
毛珊珊看着她笑出了声：“他还有个外号叫卤蛋，写了一本《卤蛋干饭日记》给我们班的人看。我当时一打开，第一页全是自我介绍，当时我把给笑死了。”
“你可以去后面黑板上看我给他画了本书，名字叫《彪门那些事》，那个黑板全是我们的外号……”
舒洁头一歪，瞅见黑板，走进看黑板的一角全是画上去的书。
好多名字都挺有意思的。
就比如说，《刁工声的歌》，《鸟蛋打野》……稀奇古怪。
不知过了多久，教室的门奄奄一息被推开，望向门口，夏今洋走进来后面跟着是他们班的同学。
“毛别又在玩一体机啊。”他瞅了眼舒洁，随后走向后排的座位上，从抽屉了拿出东西。
毛珊珊往后瞥一眼：“你们没在搞训练吗？”
“下雨，在那个空地搞。”
说着两人便出了教室。
舒洁出来的时候，正巧撞上了往处走的梁彪。他低着头，不顾旁边目光，手里把玩着魔方。
没多看会，舒洁赶紧下楼。
一下楼，还见着有五六分钟，舒洁回到座位上拿出便利贴出来，写完给程杰瑶递了过去。
_
时间一眨眼而过，五月随之到来。
回家的那天梁菊雯把文理分科表发了下来，以至于舒洁回学校来之后心情沉重了许多。
星期天下午五点舒洁回到学校，七点准时上晚自习，收作业的收作业，交分科表的交分科表。
梁钰兰收完假期作业，凑过来问：“舒洁，你选得是物理还是历史？”
“文科。”舒洁停下手中的笔，望向她吐槽道：“你们都选了文科，只有我一个选理科的话太不够意思了。”
“我们也是想了很久，问了我父母，她们都支持我选文科，况且我文科成绩比理科成绩好多了。”
“如果我化学成绩好话，我也可能会选物化政这个组合。”
舒洁：“物化政这个组合也挺好的，但我想选的物政地，可偏偏没有物政地这个，唉。”
学校给的分科项目少之又少，人还蛮多，却听说要腾地方留给下一届的高一用。
这可引得这届高一的不满。
“我现在先不交，我在考虑考虑。”舒洁看了眼周围，也有五六个同学还没回来，正打算和他们明天一起交。
下了晚二，梁菊雯便把舒洁，唐果叫了上去，说是要整理一下分科表，按顺序排好。
半个小时，清理完毕。
梁菊雯看了眼，对着对桌的十四班班主任说“你看我们班选物化政一个也没有。”
段晓敏有气无力：“我们班也没有。”
隔天，吃完早饭的舒洁手拿着分科单子站在办公室门口等。
那天阳光来得早，门外的阳光落在地板上，无处遁形的舒洁拖拉出长长的影子。
这会儿毛珊珊刚吃完正要回教室，上个楼梯便看到舒洁。
“舒洁，你在干啥呢，站在办公室门口。”
听见声音舒洁扭过头，抬眼望去：“在交分科表。”
毛珊珊“哦”了一声，便说道：“你一定要选文科，全文，别给我选个理科。”
舒洁点点头，坚定不移说着：“没呢，不会的。”
事后舒洁又总觉得选了文科吧，突然有点对不起物理老师，毕竟物理老师挺看好她的。
就在上个学期，舒洁陪着唐果去问英语题，在办公室里看到贺芬奇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
她偷瞥了一眼，对英语老师说，“她还挺爱学习的。”
就是这一下，记得挺久的。
这不下午第一节物理课，贺芬奇提了会分科。
你不冲这事说吧，心里还好受些，但非得提下吧，心里便不好受。
贺芬奇十指相磨了磨手，脸上带着金色眼眶，眼中带些犀利。过了几秒，她问各位：“你们选什么科目，我不管，但我想看看有谁会选物理。”
话落，许多人刷刷举起手来。
舒洁环顾四周，也有二十来个，侧着身子小声问梁钰兰：“要不我们也举举手。”
“我看行。”说便举起手来。
贺芬奇大致看了一下，眼神示意他们放下来：“好了，现在开始讲课。”
也许是因为梁彪的缘故，舒洁到第二次填分科表的时候把文科改为理科。
那天，天也蓝，云也白，什么都好。只是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他和口罩女。
中午吃完饭，和唐果一同回到宿舍，出来上厕所的时看见两位女生晒衣服嘴里碎碎念。
“那个张偲怡喽，抢我男朋友，真他妈不要脸，卢顺也不是个好家伙。”
另一位披着长头发的女生附和道：“你管他的，我听说那个张偲怡跟好多男生搞过，和梁彪玩得载好。她好像是他的初中同学吧，梁彪这个铁憨憨，真配。”
“那快跟我说说，她和梁彪的事。”这一听那女生可起劲了，想听后续。
长头发女生继续说道。
舒洁蹲在厕所许久，等出来耳边的声音也随之消散。
晚自习七点多梁菊雯进班，站在教室门口，微抬头：“等会我叫上的名字都给我上来。”
有十来个，其中没有舒洁，许是要重新选科，舒洁便也跟上去了。
在楼梯口长头发女生搭话：“你选了什么科。”
“全文。”舒洁瞥了一眼，又说道：“但我想改成物化政。”
“物理和化学不好学。”
“没事，这不还有两年嘛。”
_
这两天晚自习上考试居多，毕竟要学考，学校就认为多考考才能知道自己不足之处。
周四轮到刘成的晚自习，来得晚。他进门的时候教室里一片安静。
他一来就提了一句：“你们还没有拿生物试卷吗？”
教室里瞬间哄闹起来。
刘成随口点了个男生去拿试卷，又说：“你要不要找个女生和你一起。”
有人“哦”了一声：“懂。”
刘成目光瞟至后面，顶上了正在写作业的舒洁。
“喏，就这个。”
被Q到的舒洁一脸懵逼，耳朵泛红，又扭过头来。
那个男生笑了笑，总感觉一脸猥琐样。
晚一考完，刘成又放了一部电影。有些男生偷偷拿起藏在桌子里瓜子嗑起来，生活真是惬意。
晚二下课舒洁出去丢个垃圾都能遇见梁彪。
事实证明：你不想见他，他总能出现在你面前，你想见他，他又不出现。
事事难料啊。
舒洁丢垃圾很慢，即使丢完了也站在原地愣了几秒。
梁彪在拐角处发现她手提着垃圾袋，步子慢下来。
他挑着眉，意味深长。
在微落的灯光，她整个人懒懒的样子，头发扎成低丸子头，但很入眼，尤其是皙白的皮肤格外的引人注目。
他当时猛然有股冲动，想捏捏她的脸，看看好不好捏。
等她走后，他才下楼。
他有别的名字，
开始以为他是那个“昔”，结果是这个“曦”
——《舒洁的日记本》
相对于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就是和十六班的毛珊珊越来越熟。
本来舒洁没想通过她来静距离接触梁彪，谁承想一步之遥舒洁天天到了下课的时后往二楼跑。
“哎呦，你就在这里多站一会可以看见他了。”
“哎呦，这么心存不轨？”
“你看，后面。”
当时舒洁乖乖听了毛珊珊的话，偏偏转过头，梁彪站在她身后，距离很近，被吓了一跳。
不敢呼吸。
等他进教室里，上课铃也响起。
晚自习天已经黑了个透底，舒洁写了一张纸条——
当丁达尔效应出现的时，光就有了形状。
后面那句，舒洁过了好久才知道，当你出现时，心动就有了定义。
程杰瑶看了一眼，摇摇头否定，“它这句的后半会你可加上‘当你出现时，心动便有了定义’，这样更明显，要不然他也不知道你说什么。”
打了铃声舒洁去二楼把纸条转交给毛珊珊。
站在前门，舒洁往里面瞄一眼，他坐在靠前门的第二个座位。
“给，这是十三班的妹子给你的。”毛珊珊把那张纸放在课桌上。
梁彪怔了怔。
片刻，他往教室外看，那个身影早已不见。
“哟，这又是哪个妹子给你送情书来了。”郭追文手搭在梁彪肩膀上，眼疾手快将那张纸抢过来。
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皱眉：“这……写得什么？什么……丁达尔效应？”把问题抛给梁彪，“你知道吗？”
梁彪眉间微蹙，眼神认真中带着几丝不耐烦。
见他没说话，郭追文转眼问坐在斜前方的毛珊珊：“毛别，你知道丁达尔效应是什么？”
“自己翻必修一化学书。”毛珊珊瞥了他一眼。
郭追文没翻书转而从口袋掏出手机来，搜了搜。
看完后，郭追文不禁语调上扬，带有调侃意味，拍了拍梁彪的胸膛：“她是在考你化学知识啊，搞得我们好没文化是的，这么欺负我家彪哥。”
毛珊珊假意笑了笑。
梁彪半阖着双眼皮，顶面的灯光打在他精致漂亮却又不失倨傲凛冽的眉眼上方，细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垂，在他的眼睑处落下一片一片浅浅阴翳。
隔日第二节课后有大把的休息时间，舒洁如约而至。
十六班没几个学生出来，基本上躲在教室里观看电影，毛珊珊出来的时候他的几个同学也跟着出来。
舒洁不自然转过身。
“那张纸条我给了他，他说他看不懂。”
“看不懂？”
“对，他说这么欺负我家彪哥的啊。”
好吧，也是，像他这样吊里啷当的人确实会看不懂。
“你可以再给他写几句话。”
舒洁盯着她的眉间，犹豫了一会：“行，那我再去写写。他要是再看不懂我也没办法。”
下午第二节课舒洁去医务室交晨午晚检表，中途上了个厕所，出来时耳边传来细细碎碎的杂音。
她抬头，一群男生大笑，又胡说八道起来。
那头声音就属梁彪笑得最大。
旁晚的云压向天边，暮色从边际掀走一角。
舒洁重新写一张——
少年灌顶的球衣裹着我青春最盛大的秘密。
这会儿待在教室里的人少，更何况体育班都在操场搞训练。
毛珊珊便让舒洁进班来。
舒洁随意坐了个位置一组第二个，和她聊着。
“啧。”毛珊珊杏眸园睁。
“……”
毛珊珊：“你坐的位置刚好是他的。”
舒洁垂下眼帘，看着前方的桌子，略微迟疑：“这是他都位置？”她似乎有些不相信，拿出抽屉了的蓝本子出来翻开。
上面的大字足矣说明是他的。
“生物错题本？他喜欢生物？”
毛珊珊摇摇头，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小口：“不知道，你可以问问他。”
“我怎么可以问他，我和他还没到那么熟的境界。”
“我也是好奇，你为什么喜欢他，他抽烟喝酒谈恋爱没有一个是不会的。平日里吊儿郎当，他还欠了我一本小说。”
舒洁靠在墙壁上：“欠了你一本小说？”
“是的，晚自习测试他问我有没有书看，我说有他借了。他妈在考试时低着头看，当场被刘成抓住，那本小说结果惨不忍睹。”
舒洁笑意浓了些。
“你可别笑，我到时候要找他要联系方式。”
“你们没加群吗？”
“加什么群，我们班就我和唐诗瑶两个女生，加我们男生干啥，无聊。”
体育班没几个女生，之前是有四个女生，因为前阵子拆班剩下了两个女生。
“你呀，和他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天天上课睡觉，你从不打瞌睡，他也只有你三分之一的分数。”
“没事，我喜欢他就够了。”舒洁看几了眼黑板上方的时钟，“不说了，快到上晚自习的时间，我下去赶作业去了。”
下了晚自习回宿舍，路过一楼瞥见墙上贴着板。
上面写的名字，舒洁吃了一惊：“她叫毛珊珊，我好以为她姓冯。”
“你啊你叫了她大半个月了，你才知道她姓毛啊。”唐果调侃道。
舒洁心虚：“我这也是才知道。”
后面些日子舒洁总会在他们班没人的情况下偷偷溜进十六班，坐在他位子的后桌打量着，偶尔毛珊珊调侃她。
_
四月底，天暗得很慢。
周六有社团活动课，舒洁上了一节后从后门偷偷溜出来，回到班级坐在长板凳上。
等到打了下课铃，林晶晶从小卖部出来转而坐到舒洁旁。
“你还在为那件事担心吗？”林晶晶伏下身子盘问，“你要勇敢一点，你看我高中也谈恋爱，还是我追的学长，只是因为不合适而分开……”
舒洁抿唇，压细声音：“我有时候觉得好像不能为他伤心难过，其实他也没有别人说得那么差劲。”
“他虽然成绩差了点，人品对于我来说还可以。”
林晶晶问：“那你喜欢的那个人按照现在考场的座位排哪个考场？”
舒洁思虑了一会：“应该算是二号考场吧。”
她不确定，没怎么见过梁彪进入过哪个考场考试，这个二号考场还是程杰瑶告诉她的。
“二号考场……那可是现在的二号考场，那个考场都是成绩稍微不好的学生。”
舒洁微微沉呤，抿出一个笑容：“波灵波灵，其实……我喜欢的那个人，他叫梁彪。”
听见这个名字，林晶晶显得略微迟疑，随后莞尔一笑：“我知道他。”
“他之前在我考场上监考时睡觉，叫了他好几次，他都装做不醒。”
舒洁笑了笑。
那会儿天还没暗，梁彪刚从操场回来，走近十三班门口，才看清长板凳上坐了两个人。
耳边影影约约传来细小的声音。
他只能听清楚一丁点内容，似乎有关于他自己的。
梁彪走过去时，舒洁正好目光巡视在他身上。
少女半眯着双眼，脸上挂满着笑容，让皙白的牙齿流入在外面。
梁彪心猛地一跳，几步并作一步，走得更快了，迅速上了楼。
林晶晶的话一直徘徊于耳边。
“不要笑，忍住，要不然就尴尬了。”
还没上晚自习前，舒洁和唐果去到办公室批改政治作业。
批改作业是唐果提到，班上的人都太尖酸，于是下了政治课找了梁菊雯说改作业，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写，没想到同意了。
办公室的光线昏暗，再加上门关闭着，光亮的地方又很少。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被推开了。
舒洁寻着声音望去。
进来的是一个男生的身影，离近些看，是梁彪。
他环顾一圈，蹲在唐果后面的插线板上，玩弄着插头。几秒过后，他又离开了办公室。
改完政治作业后天也黑了，舒洁和唐果各抱着一坨政治课时下去。
***
回家的那几天前下了点小雨，旁晚的天灰蒙蒙的，没有一点逊色。
毛珊珊硬是要拉着舒洁去广播室点歌。
广播室在综合楼二楼一侧，走进广播室，偌大的场地只摆放着一个老旧的沙发和一桌设备。
窗外的光线照射进来，让里面有了一丝丝鲜活。
走进些看，一个同学低着头正在对着麦克风讲起手中的书。
毛珊珊走了过去，桌子上有张纸。
舒洁凑近点看，上面有好几首别人点的歌曲。
“你要不也点一首。”毛珊珊将单子凑到她面前，“一首好像是要两块钱。”
舒洁犹豫了几秒，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只有整数，便喃喃道：“我还是算了，我没散钱，我也不知道要给谁点歌。”
“呃……那我给你点一首。”毛珊珊拿起桌上的笔写下，“点《22秒》，就说十六班的毛珊珊送给十三班舒洁的，希望她天天开心。”
也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或者是广播站的同学没听清楚，这首歌最终没播出去。
距晚自习上课的时间还早得很，舒洁便一同跟着毛珊珊去她们班。
站在一体机面前，教室里窗帘遮掩着玻璃，强烈的光线映在舒洁身上，有些格格不入。
教室外边时不时能听见细微的音乐，舒洁不自觉小声哼了起来。
毛珊珊打岔道：“哟，这么会唱。”
“还好吧。”舒洁尴尬笑了笑，“我还是挺喜欢听歌。”
“气死我了，嘛滴。”她突然脾气暴躁，“你知道那个梁彪啥，他不是欠了我本书吗？到现在还没赔钱过来。”
“我上回加他微信，找他要钱，他说，什么事情，气得我要死要死。”
舒洁：“他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我的乖乖，你要不被眼前事物所蒙骗了。”毛珊珊轻捏一下舒洁肥嫩嫩的脸蛋，话锋一转，“算了不说这件事。”
“他还挺搞笑的，他有个名字，非常女生化，叫梁曦文。”
舒洁愣了愣，脸上露出疑惑表情：“梁xi weng？”
“前几个月交身份证，刘成要登记名字，一看梁曦文名字，说我们有人叫梁曦文的吗？没有吧。结果一问是梁彪，这个名字我们班的人都在吐槽，太过于女生了。”说着说着毛珊珊笑了下。
“哪个xi？”
“昔日的昔。”
毛珊珊看着她笑出了声：“他还有个外号叫卤蛋，写了一本《卤蛋干饭日记》给我们班的人看。我当时一打开，第一页全是自我介绍，当时我把给笑死了。”
“你可以去后面黑板上看我给他画了本书，名字叫《彪门那些事》，那个黑板全是我们的外号……”
舒洁头一歪，瞅见黑板，走进看黑板的一角全是画上去的书。
好多名字都挺有意思的。
就比如说，《刁工声的歌》，《鸟蛋打野》……稀奇古怪。
不知过了多久，教室的门奄奄一息被推开，望向门口，夏今洋走进来后面跟着是他们班的同学。
“毛别又在玩一体机啊。”他瞅了眼舒洁，随后走向后排的座位上，从抽屉了拿出东西。
毛珊珊往后瞥一眼：“你们没在搞训练吗？”
“下雨，在那个空地搞。”
说着两人便出了教室。
舒洁出来的时候，正巧撞上了往处走的梁彪。他低着头，不顾旁边目光，手里把玩着魔方。
没多看会，舒洁赶紧下楼。
一下楼，还见着有五六分钟，舒洁回到座位上拿出便利贴出来，写完给程杰瑶递了过去。
_
时间一眨眼而过，五月随之到来。
回家的那天梁菊雯把文理分科表发了下来，以至于舒洁回学校来之后心情沉重了许多。
星期天下午五点舒洁回到学校，七点准时上晚自习，收作业的收作业，交分科表的交分科表。
梁钰兰收完假期作业，凑过来问：“舒洁，你选得是物理还是历史？”
“文科。”舒洁停下手中的笔，望向她吐槽道：“你们都选了文科，只有我一个选理科的话太不够意思了。”
“我们也是想了很久，问了我父母，她们都支持我选文科，况且我文科成绩比理科成绩好多了。”
“如果我化学成绩好话，我也可能会选物化政这个组合。”
舒洁：“物化政这个组合也挺好的，但我想选的物政地，可偏偏没有物政地这个，唉。”
学校给的分科项目少之又少，人还蛮多，却听说要腾地方留给下一届的高一用。
这可引得这届高一的不满。
“我现在先不交，我在考虑考虑。”舒洁看了眼周围，也有五六个同学还没回来，正打算和他们明天一起交。
下了晚二，梁菊雯便把舒洁，唐果叫了上去，说是要整理一下分科表，按顺序排好。
半个小时，清理完毕。
梁菊雯看了眼，对着对桌的十四班班主任说“你看我们班选物化政一个也没有。”
段晓敏有气无力：“我们班也没有。”
隔天，吃完早饭的舒洁手拿着分科单子站在办公室门口等。
那天阳光来得早，门外的阳光落在地板上，无处遁形的舒洁拖拉出长长的影子。
这会儿毛珊珊刚吃完正要回教室，上个楼梯便看到舒洁。
“舒洁，你在干啥呢，站在办公室门口。”
听见声音舒洁扭过头，抬眼望去：“在交分科表。”
毛珊珊“哦”了一声，便说道：“你一定要选文科，全文，别给我选个理科。”
舒洁点点头，坚定不移说着：“没呢，不会的。”
事后舒洁又总觉得选了文科吧，突然有点对不起物理老师，毕竟物理老师挺看好她的。
就在上个学期，舒洁陪着唐果去问英语题，在办公室里看到贺芬奇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
她偷瞥了一眼，对英语老师说，“她还挺爱学习的。”
就是这一下，记得挺久的。
这不下午第一节物理课，贺芬奇提了会分科。
你不冲这事说吧，心里还好受些，但非得提下吧，心里便不好受。
贺芬奇十指相磨了磨手，脸上带着金色眼眶，眼中带些犀利。过了几秒，她问各位：“你们选什么科目，我不管，但我想看看有谁会选物理。”
话落，许多人刷刷举起手来。
舒洁环顾四周，也有二十来个，侧着身子小声问梁钰兰：“要不我们也举举手。”
“我看行。”说便举起手来。
贺芬奇大致看了一下，眼神示意他们放下来：“好了，现在开始讲课。”
也许是因为梁彪的缘故，舒洁到第二次填分科表的时候把文科改为理科。
那天，天也蓝，云也白，什么都好。只是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他和口罩女。
中午吃完饭，和唐果一同回到宿舍，出来上厕所的时看见两位女生晒衣服嘴里碎碎念。
“那个张偲怡喽，抢我男朋友，真他妈不要脸，卢顺也不是个好家伙。”
另一位披着长头发的女生附和道：“你管他的，我听说那个张偲怡跟好多男生搞过，和梁彪玩得载好。她好像是他的初中同学吧，梁彪这个铁憨憨，真配。”
“那快跟我说说，她和梁彪的事。”这一听那女生可起劲了，想听后续。
长头发女生继续说道。
舒洁蹲在厕所许久，等出来耳边的声音也随之消散。
晚自习七点多梁菊雯进班，站在教室门口，微抬头：“等会我叫上的名字都给我上来。”
有十来个，其中没有舒洁，许是要重新选科，舒洁便也跟上去了。
在楼梯口长头发女生搭话：“你选了什么科。”
“全文。”舒洁瞥了一眼，又说道：“但我想改成物化政。”
“物理和化学不好学。”
“没事，这不还有两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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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晚自习上考试居多，毕竟要学考，学校就认为多考考才能知道自己不足之处。
周四轮到刘成的晚自习，来得晚。他进门的时候教室里一片安静。
他一来就提了一句：“你们还没有拿生物试卷吗？”
教室里瞬间哄闹起来。
刘成随口点了个男生去拿试卷，又说：“你要不要找个女生和你一起。”
有人“哦”了一声：“懂。”
刘成目光瞟至后面，顶上了正在写作业的舒洁。
“喏，就这个。”
被Q到的舒洁一脸懵逼，耳朵泛红，又扭过头来。
那个男生笑了笑，总感觉一脸猥琐样。
晚一考完，刘成又放了一部电影。有些男生偷偷拿起藏在桌子里瓜子嗑起来，生活真是惬意。
晚二下课舒洁出去丢个垃圾都能遇见梁彪。
事实证明：你不想见他，他总能出现在你面前，你想见他，他又不出现。
事事难料啊。
舒洁丢垃圾很慢，即使丢完了也站在原地愣了几秒。
梁彪在拐角处发现她手提着垃圾袋，步子慢下来。
他挑着眉，意味深长。
在微落的灯光，她整个人懒懒的样子，头发扎成低丸子头，但很入眼，尤其是皙白的皮肤格外的引人注目。
他当时猛然有股冲动，想捏捏她的脸，看看好不好捏。
等她走后，他才下楼。